第七章

第七章

瀝水在翻譯的時候大致知道了合同的內容,大概就是言若學長的一本仙俠系列的小說要被光影傳媒改編成電視劇,雙方就版權費,演員之類的細節作出的協議,瀝水隨手數了一下版權費後面的圈圈個數,覺得這些數字就像寫着玩玩那麼隨意。

畢竟不是英語專業出身,奈何瀝水的英語多麼出色,半個小時后,當許言若重新出現在她面前時,她也不過翻譯了一頁多一點。

許言若看了看,點點頭,有點微喘,把一個袋子遞到她面前。

瀝水愣了一下,“學長,這是做什麼?”

許言若低頭看着那份合同,隨意翻了翻,“你的工資。”

瀝水囧,“舉手之勞而已。”

許言若合了合同,一手插在口袋裏,抬眼看了看她,“怎的,我走的社會主義路線,堅決不壓榨他人的合法勞動。”

瀝水往袋子裏瞄了瞄,是一條裙子,心中納悶,“那你也不用把我這麼唯心的人整的這麼唯物啊。”

許言若走到門口,耳根有點紅紅的,“去廁所換一下吧,別洗涼水。”

瀝水反應了三秒,心中突然咯噔了一下,快步走到廁所,果然!難怪今天總覺得小腹有點不適。瀝水趴在門框上欲哭無淚,撞頭無牆,遁地無縫,想自殺都夠不到房梁,想着自己就那麼若無其事地在那麼多人面前晃來晃去突然覺得連打開廁所槅門的勇氣都沒有了。關鍵是還被言若學長發現了!

她忽然想起了那條裙子,又翻了翻袋子,石化般地發現了好幾袋……衛生棉……夜用的,日用的,護墊,甚至還有一包紅糖……,那時候瀝水很僥倖很沒底氣地把這一切都歸結為一定是超市搞促銷。

半個小時前,許言若從附近的服裝店出來,繞進了一家大型超市。他晃了幾排櫃枱始終沒有發現,加之投資方還在酒店等着他,不免有些焦急。

旁邊年輕的女促銷員看着他,笑着迎上前來,“先生,需要什麼嗎?”

許言若扯了扯脖子上的領帶,不死心地往架子瞧了瞧,不自然地乾咳了一聲,盡量地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請問女性用品專櫃在哪兒?”

促銷員笑得溫和,做了一個請隨我來的手勢,一路上耐心地問,“是給女朋友買的嗎?真是貼心?需要什麼類型的?溫和型的還是清涼型的?噴的還是抹的?日用的還是夜用的?免洗的嗎?”

許言若跟在後面一頭霧水,摸了摸頭,大長腿不停,“好像只要防漏的?”

當他看到一整排的化妝品時,再回過頭看促銷員敬業的笑容,終於明白了為什麼含蓄的蒙娜麗莎終究只適合陳列在博物館中。他認命的撫了撫額,喑啞着嗓子,“我是說月事帶。”

那促銷員的思維穿越了一回,半晌回過神來,笑得更加神秘莫測,狗仔十足。“哦,先生,那您是需要長的還是短的?薄的還是厚的?月月寶還是護舒寶?棉質的還是網質的?”

許言若真想回一句“丫的搞得我好像穿過似的”,但是一回想萬一那促銷員熱情地讓他試一下就尷尬了,遂只是擺擺手,淡淡道,“隨便,打包”。

瀝水換好了衣服賊頭賊腦地出了廁所,拐進了電梯,恨不得把頭折了埋進胸口裏,一直一個人都囊着好糗啊好糗。

電梯叮了一聲,門開了,從瀝水低着頭的角度能夠看見幾雙蹭光瓦亮的皮鞋中混着一雙高跟鞋。頭頂傳來熟悉的交談,標準的英式發音。

瀝水此刻的脖頸就像壓着千鈞重的巨石,怎麼都抬不起來。一件黑色的西裝隱隱擋在面前,骨節分明的手插在口袋裏,微微側着身和旁邊的人交談,瀝水的鼻尖甚至能輕輕擦過他的西裝外套,一瞬間有了厚重的安全感。

電梯門打開。瀝水一直低着頭,只覺得周圍的壓抑頃刻散去,微微吁了口氣。

“你準備遁地嗎?已經到底層了。”

瀝水抬頭。言若俯首,看着她緋紅的臉,淡淡笑。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裙子穿着不錯。”快步走了出去。

瀝水的腦袋就像亂碼的電腦噼里啪啦一陣后徹底死機。

那條裙子一看標籤就知道價值不菲,瀝水知道學長是好心,卻也不願意欠着別人的東西,糾結了半天,發了條信息過去。

“學長,那條裙子多少錢?”

大概是他忙,所以瀝水等了好久沒回,就去洗了盆衣服。大姐從外面回來,遞給瀝水一封信。

“大姐,這是我的嗎?這上面沒寫名字。”

大姐默默地指了指上面疊的愛心。

珍香一邊打LOL一邊祈禱,“求哪位大神趕緊把你收走吧,就你這棵大樹遮在這邊我們都不能光合作用了。”

然後瀝水說了一句讓眾人揭竿而起的話,“我那是在為你們分擔黑色素呢。”

眾人把瀝水蹂躪在床上,壓在身下的手機抖了抖,瀝水費力地昂起腦袋。

許言若:我擁護社會主義。

瀝水默,那也不是烏托邦主義啊。轉念一想,也許許言若就那麼隨便一買的衣服得花好多錢,別到時候還不起更尷尬,於是騰出被壓着的手,很中國人地回了一句,“好吧,改天請你吃飯。”

這次回得到挺快,“好。”恩,說好的社會主義呢……

眾人起鬨,“你們倆有姦情。”珍香巴拉巴拉地描繪了一下今天早上都可以充當千里之外MV的劇情。

瀝水單手起誓,“我們倆比中學生守則還要純。”

眾人一副鄙夷臉,鬧歸鬧,小北說了句,“傳聞都說他和明溪學姐是一對。”

大姐一副剩女娘的嘴臉,“我們瀝水也是有人要的!”

“話說回來,”珍香突然鄭重起來,“你為什麼要請他吃飯?”

眾人突然沉默了,也刷刷地把頭轉向瀝水,孩兒故作鎮定地撓了撓頭,下了床,“那啥,我聽見外面有人在喊我。”

三個人一起提溜着她的后領,扔到床上,“說。”

瀝水終於知道為什麼當初毛澤東要給劉胡蘭寫那麼一塊匾了,瀝水也終於知道為什麼社會主義要教育孩子學習革命先烈了,因為人在江湖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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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中自有小乖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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