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章

三十七章

芸芸看見言若又要打電話,連忙制止,“哥,我再也不想吃外賣了,哥你沒看新聞嗎,現在的豬有瘦肉精雞有轉基因,我還是長個的年紀,不能為國家食品多樣化建設作出貢獻啊。”

言若思索,“恩,那我們今天就吃炒青菜吧。”

芸芸暈厥。許教授和許夫人因為一項科研項目去美國出差,家中只剩下言若帶着年幼的妹妹艱難維生。

瀝水安頓好貓,在一旁聽着發笑,洗了手,“我給你們做飯吃吧,如果你們不嫌棄的話。”

芸芸古靈精怪地笑,“不嫌棄不嫌棄,總歸以後都是要習慣的”,說著擠眉弄眼地看了看言若。

瀝水在灶台前忙,言若嫻熟地給瀝水繫上圍裙。她今天穿了白色雪紡裳,透過薄薄的衣料隱約可以看見肩膀上勒的兩條紅色帶子,於是忙不自覺移開目光,乾咳兩聲。

瀝水沒察覺,微微扭頭,“言若,幫我把那邊的菜端過來。”

言若一回頭,看見芸芸,小九,折耳貓排成一排坐在廚房的門檻上,一個比一個矮,都巴巴地抬頭,意味深長地看着他。

“你還不去寫作業。如果今天吃飯之前沒有寫完,你就只能吃快餐。”

芸芸嘖嘖搖頭,“哥,你就這麼**裸地暴露出你的饑渴了”,然後在她哥滅口之前閃電跑走。小九本來也鄙視地在一旁附和着,搖頭,五秒之後才發現自己的左右都已經沒了蹤影,而頭頂上的陰影越來越近……

瀝水一聽,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端了一條魚,有點惋惜地看着,“你餓了那就先吃一點這個吧。”末了,嘆息了一句,“本來是給折耳貓準備的。”

言若此時的表情,堪比蒙娜麗莎。

飯菜做的簡單家常,瀝水的廚藝已經大大精進了,基本上能在色香味上都混了個中上游。

“你今天又去劇組了嗎?”

言若扒米粒,“恩,有很多細節還是需要和導演再洽談。”

趙天因為上次的事情雖然心中有憚卻公報私仇一本正經地挑起劇本的毛病,導致言若不得不反覆斟酌修改。

“哥,你放心去工作吧,我有瀝水姐陪着就好了。”芸芸啃雞腿,嘴巴上留下一圈小小的油印,朝天小辮像蝸牛的觸角。

言若挑眉,“那我就更不放心了。”

芸芸睡覺之前喜歡聽故事,在許老爺子家的時候許老爺子總喜歡給她講他們鬧革命時候的故事,警衛兵叔叔還會時不時切換成3D場面。於是芸芸從小到大的玩具不是坦克就是衝鋒槍,甚至有一次跟爺爺去銀行碰上護送鈔票的特警,芸芸揣着逼真的玩具槍進入的時候,刷地十幾管黑洞洞的槍口就瞄準了她的羊角辮,芸芸默默退到爺爺的身旁,警惕,“老許,我們應該打游擊戰還是地道戰?”

回到許家之後,爸爸只會給她講門捷列夫如何發明元素周期表,媽媽只會給她講沃森和克里克如何發現DNA的雙螺旋結構,哥哥更絕,講了一個鬼故事之後芸芸徹底不再纏着他了。

瀝水哄她睡午覺,想了半天沒想出一個故事來,轉了個身子,皺眉,糾結,說我再想想,一個人蹲牆角冥思。於是芸芸等着等着就睡著了。

等她再醒過來時,她嫂嫂還在那邊勤勉地咬手指思索,於是望天,“看來哥哥以後在家庭中還是有作用的,給外甥講故事的工作只能他來”,驀地她又想起了言若講的那個故事,慨嘆,“只是外甥從此命運多舛。”

芸芸眼珠子一提溜,計上心來,嘿嘿笑,“姐姐,我給你講個故事吧。哥哥給我講的那一個,跌宕起伏,引人入勝。”

瀝水覺得自己講不出故事來很丟臉,硬着頭皮說好。

於是芸芸一笑,瀝水突然有種異樣的感覺。

“從前有個醫院,醫生下班了,坐電梯,一個護士也進來了。然後電梯一直下,下到一層還是不停地下,下到地下三層的時候,電梯門開了,一個小女孩站在門口,醫生連忙關掉電梯門。護士問為什麼,醫生說這是醫院的地下三層,是停屍間,這裏的屍體左手都會綁着一條紅絲帶,那個小女孩的左手也有一條。然後護士就笑了,說……”

瀝水瑟縮着看芸芸,芸芸笑得詭異,緩緩地從被子裏面伸出手,“是不是一條這樣的紅絲帶?”

瀝水怔了三秒,然後嚇得蹭地跑到隔壁言若的房間,蒙頭蓋被子,手顫悠悠地指着門外,“芸芸她……”

然後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趴在言若裸開的胸膛上,鼻尖幾乎就能觸碰到那燙人的溫度,手無意間又將他身上的睡袍撩開了更多,順着腰際滑落下去。

言若除了日常的工作,也很熱衷於運動,典型的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瀝水明顯能夠感覺到他心臟的起伏,艱難魅惑。

芸芸探頭,不懷好意地笑,“哥,你沒有看見瀝水姐姐嗎?”

瀝水搭在言若身上的手一點一點地就要轉移,每一個細微的動作在言若感受來都像是無數細小的螞蟻爬過,他鬼使神差地捂住,手幾乎燙人。

“沒有。”芸芸本來是肯定瀝水跑進來的,問只是為了調戲二人,被言若這麼正經地一答,反倒迷糊起來,登登登地跑下樓。

瀝水在被窩裏面一點一點地鑽啊鑽,使勁想拱出來,功成之際被一隻手撈了回去,不及反應被壓在身下。

言若就像在沸水裏面撈出來的一樣燙,和平時冷冰冰的樣子判若兩人,眸子中已經掀起了黑色的巨浪。

兩人之間貼得緊緊的,只隔着薄薄的一層布料,能夠感受到彼此的曲線和倉皇的呼吸。言若抑着呼吸,體內似乎逐漸蘇醒了千萬隻猛獸,海水一般。

饒是瀝水再怎麼不食人間煙火,這時候也緊張起來,輕輕喊了聲言若,因為被壓着有點不舒服,身體動了動,上面的人明顯有了反應。

言若把頭埋在她的脖頸,沉重的喘息有了炙熱的溫度,“你別動,一會兒就好,就一會兒。”

等芸芸再次看見言若和瀝水的時候,瀝水的臉幾乎紅得燒了起來,言若的眼神飄忽不定,卻明顯愉悅。

芸芸以為兩個人鬧矛盾,吵架了,急,“哥哥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嚇瀝水姐的。”

言若扶額,乾咳,“沒事。”

芸芸瞪大了眼睛,事實證明言若說的沒事有多沒事,他在下班回來的時候幾乎給她扛了一箱子的鬼故事。

“那啥,你能把你瀝水姐姐嚇到說明你有非常強的邏輯能力和口頭表達能力,如果以後你講的故事還能讓你瀝水姐姐身臨其境的話,那就說明你非常有前途。”

於是芸芸自此發憤圖強,後來有一次在國旗下演講的時候,她出其不意地穿插了一個回甘十足的鬼故事,女教導處主任一慌張一本能當場摟住校長,右手邊他的老公工會主席寒風颯颯地看着兩人……

言若去了雜誌社,瀝水留下來給芸芸輔導功課。

其實說是輔導,芸芸基本上都已經會了,只是一邊寫作業一邊和瀝水嘮嗑,“姐姐,你說以後我提前寫完卷子能幹些什麼?監考老師什麼都不讓干。”

瀝水覺得這種口氣就好像一份參考答案別人研究的是內容她研究的是紙質,瀝水冒冷汗,“你可以多檢查幾遍,這樣錯的就更少了。”

芸芸嘆氣,“但是我怕我答得再認真一點,標準答案就要改版了。”

所以什麼叫做欠揍呢,這就是。

瀝水小心翼翼,“你哥他以前也是這樣的嗎?”

“不是,我哥他在學校基本上不用考試,老師直接把答案給他問答案這樣寫標準嗎。”

於是瀝水的自尊心華麗麗地被許氏兄妹傷了一回。

小北和塵決聽說折耳貓生病了,都風風火火地趕過來。大概是照顧了一天。產生了感情。

兩人圍着折耳貓轉,休息了幾個小時,藥效發揮,折耳貓這時候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看見塵決和小北也不見外,就往他們的腳邊拱,小九好不容易和折耳貓如膠似漆了一天,這時候看折耳貓和別人親近,不免傷心,垂着頭朝瀝水走去。

瀝水笑,揉它的毛,把它龐大的身軀抱在懷裏。小九也好脾氣地任她揉捏。

小北和塵決把頭湊到一起,嘰里咕嚕邊說邊笑,瀝水還納悶他們的關係什麼時候變得這般水火相容了。

言若回來,看見瀝水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笑着給小九喂東西吃,赤着雪白的腳踝,也不自覺勾了笑。

他走過去,看着蹲在地上嬉笑打鬧的兩個人,咳了咳,肅了聲,“你們兩個好上了也不要到處秀啊。”

瀝水吃驚,“小北,你們兩好上了啊?”

小北有點害羞,點了點頭。

塵決臉也紅,卻脖子一粗,“那啥,我和你兩都是同學,結婚的時候禮金還得給雙份的,我們兩湊一起,那不是正好扯平了嗎?”

小北怕他激動,制止,“別說這些了,庸俗”,塵決聽話,縮了脖子,側臉,微笑,“都聽你的。”

言若把公文包扔在沙發上,一屁股坐下來,看見桌子上有餅乾,挑了一塊就往嘴巴裏面送,含糊,“別說了,都起雞皮疙瘩了。”

然後瀝水一急,拍了言若的肩膀,“那是給小九吃的。”然後塵決不懷好意地看着言若一點點變色的臉,笑得春光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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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中自有小乖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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