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終得報應

第一百零三章 終得報應

相比於林靖婉的凄厲,戚姨娘卻是平靜的詭異了。

她低低的笑了聲,搖着頭喃喃的說著什麼,林靖婉見一個人求林燕青無用,便轉而向著戚姨娘喊道:“娘,娘你說句話啊,娘你求求父親不要把我們賣掉啊!”

戚姨娘面露悲憫,似笑似哭,道:“女兒啊,安心的去吧,你這個父親,求,有用嗎?”

在林府中,最聰明的就是戚姨娘,而最狠毒的,卻是林燕青。

若無他的放縱,戚姨娘怎麼敢對主母下手,他將利益放在第一位,所以,大女兒不得世子歡心,他就放任庶女勾引未來的姐夫,賀蘭雅琴多病,常年卧病在床,無法為他在貴婦圈中帶來助力,所以他就更加寵愛八面玲瓏的戚姨娘,滋養她的野心,不動聲色的放縱她毒害主母。

他把一切都算計進去,沒有感情,只有利益。

戚姨娘開始可能是看不懂的,但是林家衰敗的這一段時間,她被野心蒙蔽的眼睛漸漸明亮起來,她看的清,所有人在林燕青眼中只是棋子,只要無用了,就可以被放棄。

以前放棄的是林靖易和賀蘭雅琴,現在,輪到她們了。

林靖婉的模樣好似在看一個瘋子,她大聲的道:“娘,你在說什麼啊,這是我父親啊,他怎麼會不管我們!”

戚姨娘看着林燕青,看着這個自己陪在身邊二十年的枕邊人,第一次看清,他的模樣竟如此猙獰,她低低的笑着,目光絕望又狼狽,道:“當初我毒害主母,算計大小姐,今日的下場便是我的報應,林燕青,天理循環,報應不爽,我會活着,睜大眼睛看你的下場!”

林燕青原本還裝出一副不舍的模樣,聽她這麼說,尤其是被她這麼瘋狂的神色盯着,他心裏有鬼,只覺得那眼神看的他發慌,色厲內荏的喝道:“這是你一個妾侍能說的話嗎!我林燕青從來都是行得正坐得端,我不怕任何人來與我算,你這婦人因為怨恨就這般污衊與我,實在可惡!”

戚姨娘冷冷的道:“你與我耍這些嘴皮子無用,大小姐不會放過你,不會放過你!”那些買下她們的人上前來將她拉走,她也不反抗,一直看着林燕青的眼睛,一聲聲的重複:“我等着看,我等着看,我等着看!”

她的神色平靜的詭異,林燕青被她看的頭皮發麻,等到人都走了之後,他才結結巴巴的對着自己現在唯一的依靠,林存棠道:“存棠,你可不能信那瘋婦說的話啊,父親是對不起你娘親,但父親那是被她們蒙蔽的!父親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你可不能聽她們亂說啊!”

林存棠看着他,眼神空茫,似乎在看他,又似乎不在看他,淡漠的好似看一個陌生人,又好似完全沒有把他放在眼中,這讓林燕青的心越發的不安,吶吶的住了嘴。

林存棠轉身慢慢的往一個方向走,不理會林燕青在背後的呼喊,他臉上的神色好似平靜,但眼中卻顯出痛色,越是了解,越是覺得自己二十多年都活到狗身上了,被兩個女人玩弄於股掌之間,好似傻瓜一樣任她們擺佈,被自己的父親教導的已經沒有了腦子,根本不會分辨真假醜惡。

他林存棠何其可笑。

林燕青在後面叫他道:“存棠,你這是要去哪裏?”

林存棠回頭,笑容有些諷刺,道:“我現在去妹妹為我買下的房子裏,父親,你有臉跟我一起去嗎?”

你曾經對被搶婚的她無動於衷,你曾經對她百般忽視,你曾經對她刻薄至極,你曾經對她祠堂罰跪,險些喪命,你曾經親口逐她出林氏,你曾經在全盛京的注視下罵她不忠不孝,現在,她的東西,你還有臉用嗎?

林燕青的臉青了一下,卻很快恢復如常,道:“你這孩子說的是什麼話,靖兒給你賣了房子你方才怎麼不說,還害得我簽下買你姨娘和妹妹的契約。”

林存棠冷笑,就算已經對這個父親不報希望,可是他將自己這麼醜惡的一面如此清晰的擺在自己面前,還是讓他覺得心涼啊!

妹妹給他買的房子,與你何干,那林靖婉母女,與他們兄妹又有什麼關係!

林存棠嘲諷的看着他道:“告訴你,讓你把房子也賣了,然後讓我露宿街頭嗎?我妹妹給我買的房子,與你們有什麼關係!”

林存棠被他氣得不輕,誰知道自己一向聽話的兒子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他有心罵他,卻又怕得罪了兒子,若是以前,他還可以拿父子天倫來壓他,但是如今,林靖易勢大,沒有人敢承認他這父親是對的,根本不佔理,這個兒子要是真的不管他,他是真的要露宿街頭了!

他忍了氣,道:“存棠,我知道你一直對你母親的死耿耿於懷,父親是當時處理的方法不對,對你母親不公平,但是,我這不是怕傳出去名聲不好聽,影響你的前程嗎?你要明白父親對你的一片良苦用心!”

林存棠的眼中帶了些怒火,道:“你別拿你的私心說成是對我的好,拿我母親的冤屈來換我的名聲,你這耳光打的可真夠響的!難道你現在名聲就好聽了嗎?”

林燕青見兒子發怒,終於不在試圖為自己辯解,好似真的忘了林存棠方才問他有沒有臉的話,跟在他身後去了林靖易給兄長買的房子。

房子並不大,但林存棠進了這裏身上的氣息明顯柔和了很多,他將林燕青當做透明的一樣,也沒有理會他,自顧自的收拾着。

林燕青既然能厚着臉皮來這裏,自然更能做些別的事情,很快就選好了自己的房間,並且去了廚房,做好飯,神色如常的招呼林存棠一起吃。

兩個父子就這麼氣氛詭異的暫時在一起。

而被買走的林靖婉母女就比兩人狼狽可憐多了。

林靖婉知道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是沒有人能救自己的了,為今之計,只能儘力的讓自己過的好一些。

所以,一離開林燕青的視線,她便安靜下來,甚至對那買她走的老闆恭順有禮。

她長得一副小家碧玉的可人模樣,現在安靜下來,時不時拿那怯生生的大眼睛偷偷的看那老闆,讓那老闆也不由得心軟了幾分,道:“你別害怕,我們就是求錢的,不會傷你性命。”

林靖婉抬眼怯生生的道:“真的嗎,方才真的是嚇到我了,我父親不要我了,兄長也不管我,我還以為這一次一定會死了呢!幸好老闆你人好。”

她大大的眼睛裏便有了幾分小心的親近,水汪汪的,看的老闆心裏一動。

不動聲色的靠近,老闆好似不經意的碰到了她的肩膀,道:“本來我是打算把你賣到紅樓里去的,畢竟你知道,這價錢要高一些,不過,若是你……”

這未盡之意,林靖婉眼中閃過一絲瞭然。

雖然不甘心,但是這老闆不過是三十多歲,長相勉強過的去,也是她現在唯一能抓住的浮木了。

好似受驚一般,她眼中立即含了淚水,盈盈妙目中含着一絲害怕,一下子撲到老闆面前,道:“求您,不要把我賣到那種地方去,求求您了!”

好似無意的,她用身子輕輕蹭老闆的手臂。

少女的幽香隨着她的靠近慢慢的飄進老闆的鼻中,蹭的他眼中閃過一絲火氣,他把手搭在林靖婉身上,聲音暗啞的道:“你若是願意,可以跟了我,那樣,你就不必去了。”

林靖婉眼神有些懵懂,有些羞澀,道:“我自然是……願意的……”

最後幾個字宛若耳語,消失在兩人緊貼的唇齒間。

戚姨娘看着前面馬車不正常的晃動,眼中閃過一絲複雜,她不知道,女兒選的這條路是對還是錯,或許,她們根本沒得選。

這背後好像有一隻手,將她們隨意擺弄,她們沒有一絲反抗之力,只能隨波逐流。

報應……

她眼中的神色死寂,放下了車簾,不去看。

直到第二天中午,林靖婉才從馬車上下來。

她一身慵懶,眉宇間多了幾分魅意,是一下子從少女變成真正女人才有的顏色,戚姨娘看了之後沒有說什麼,看着她不正常的走姿,她嘆了口氣上前扶着女兒。

兩人坐下,林靖婉眼中並無羞澀,只有幾分不甘,那死男人太能折騰,天亮才消停,讓她現在腳都是軟的。

戚姨娘也沒多問,只是把東西都遞到她受手上,林靖婉低聲道:“娘,我已經說服老闆把我收房,你就跟我一起,他雖然只是個商人,但勝在有錢,又經營有方,以後的享受是不成問題的,只要進了他的後院,憑我和娘的手段,就一定能夠得到獨寵!”

她眼中野心勃勃,戚姨娘卻沒有像她一樣,只是道:“女兒啊,若是進了老闆的後院,咱們就安安心心的過日子吧,別折騰着一些了。”

林靖婉卻沒有聽,道:“娘這是說的哪裏的話,我才不會甘心就這麼認輸,我今年才十六歲,我把自己的清白給了他,他給我想要的生活,這很公平。”

林靖婉不知道,不過是被賣出來抵賬的庶女,她的清白,值多少錢呢?

剛開始進了老闆家,她還是很老實的,老闆也是新得了,稀罕,多在她那裏歇了幾天,她就覺得自己是個受寵的,先是對老闆的其他寵妾做些小動作,老闆聽了那些人的哭訴,也沒有多放在心上,不過是以為婦人之見的爭風吃醋。

但林靖婉顯然這這當做是老闆對她的縱容,行事越發的張狂起來,有一次,更是把手伸到了懷孕的嫡妻身上,辛虧嫡妻身邊有經驗豐富的老嬤嬤,及時察覺,才沒有弄成一屍兩命的下場。

老闆知道大怒,打了林靖婉一頓,便道:“我原還當你是個老實的,誰想到竟然包藏禍心!你娘當年就毒害主母,你可真不愧是她的女兒!我當初就不該把你領回來,直接買到紅樓里去!”

林靖婉哪裏想到平時對她百般寵溺的男人說翻臉就翻臉,一聽要把她買到妓院,臉都嚇白了,跪在地上爬到老闆面前哭訴道:“老爺,是我豬油蒙了心,做錯了事,但是求您了,念在我服侍了您一場的份上,饒了我這一次吧!我再也不敢了!”

她容顏嬌嫩,這幾日的好日子將她滋潤的極為嬌艷,這般梨花帶雨的模樣,真是說不出的動人,但那老闆可是最為重利的商人,平日裏出門應酬,什麼樣的貨色沒有見過,這短時間被自己後院的女人告狀的那些事情堆積的滿腦子都是,他可不想自己家宅不寧,一點都不為所動,吩咐下人把林靖婉和戚姨娘一起買進了紅樓。

不像之前花弄影待得那一家,百花樓好歹還挑人,林靖婉母女被買進去的,是最低等的地方,只要是給上一百個大錢隨便玩,這裏面販夫走卒,什麼樣的都有,都是最底層,最辛勞的那些人,他們行為粗魯,常常來的時候都是一身的灰塵泥土,極為不堪。

林靖婉母女見到這種地方簡直要昏過去,她大聲的哀求,卻換不回那那人哪怕一眼,而她這幅模樣激怒了這裏的媽媽,那媽媽冷笑道:“怎麼,瞧不上我這地方?來人啊,先把她們拖下去,好好招待招待,讓她們提前適應一下,老娘這裏可不養閑人!”

馬上就應聲來了一群打手模樣的人,他們看着一臉驚懼的母女,滿臉的垂涎,對那媽媽保證道:“媽媽放心這種事情兄弟們最喜歡幹了,保證你伺候好了!”

那媽媽看着她們冷哼了一聲,扭頭走了。

看着他們的神色,林靖婉覺得不好,轉身就想逃,但怎麼逃的過呢。

衣服被撕,不知道多少雙手在她背上游弋,她恍惚的想,自己到底是怎麼走到今天這個地步的呢?是從挑撥林靖易兄妹之間的感情開始,還是從她想要做嫡女,毒殺嫡母開始,還是從她勾引未來姐夫開始,還是更早……

早知道,早知道她就老老實實的做她的三品大員的庶小姐好了,雖然嫁不了太好的人家,但是有父親撐腰,有兄長照料,怎麼也比現在要好的多。

貪心啊……

林靖婉母女的下場凄慘,而林靖易卻在此時,榮耀加身。

她與李驥實驗的種植紅薯的方法得到推廣,這一年大唐被餓死的人整整少了九成!

九成!

這讓全天下震驚!

這意味着,大唐所在的地方,人口幾乎不會出現餓死的情況,這個國家的任何一個方面都會因為人的存活率而得到空前的發展。

林靖易這個名字一下子變得無比耀眼!

然而,這還僅僅是個開始,她改進的犁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從地里討食的百姓對她無比的感激,她發明的馬鐙,用於戰場,有着奇效,讓兵部對她好感大增,尤其是在軍隊中,她的威望開始慢慢增加,畢竟多一份利器,在戰場上便多一分活命的機會,這讓這些時常在刀口添血的人哪能不感激。

林靖易的功績震動朝廷,皇帝特意下旨,封她為侯,並將她的功績整理撰寫成旨,昭告天下,成為繼天下第一位女狀元的,天下第一位女侯。

李驥也沒有想到皇兄能給林靖易這麼大的恩寵,他看到林靖易滿足的模樣,心裏替她開心。

來傳旨的是和安,這位大太監。

照理來說,除非是晉封後宮妃嬪,或是親王位才能勞動這位大人,但林靖易的情況特殊,這麼多第一佔着,倒是也不會讓他折了身價。

這位大太監宣讀完聖旨后,笑着道:“那就恭喜林侯了!禮部已經將您的朝服朝冠制好,明日您要穿着上朝叩謝皇恩,然後皇上會將之後的一系列的封賞賜下來,這可是千古第一次啊,真是榮耀非常。”

林靖易笑着拱手道:“大人過獎。”

和安回了一禮,道:“那我就回去了,林侯不必相送。”

林靖易目送人遠去,讓人把聖旨帶了回去。

她把所有的人都攆走,獨自一人去了賀蘭將軍府。

回去之後沒有驚動別人,她徑直去了祠堂,給她娘上了香,跪在賀蘭雅琴的牌位前,舉着聖旨道:“娘,你看,我現在已經是侯爺了,女兒這麼出色,娘,你可覺得安慰?”

她的聲音慢慢的低下來,道:“若是您能活着看到,該多好……”

她眼圈有些紅,卻沒有落下來,就跪在祠堂,將這一段時間的事情一點一點的說給她娘聽,好似娘一直都沒有離開她身邊一樣。

林靖易在祠堂坐了很久,天都暗下來,她才從地上起來,起來的時候差一點就摔倒了,扶着桌子好一會兒才緩過來,慢慢的走出去。

漫天的霞光中,那個在祠堂外守候的背影無比高大,令她覺得,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讓她覺得安心。

李驥回頭看他,側臉的輪廓無比俊逸,他嘴角都是晚霞留戀的桔光,讓他周身都是暖意,如同披着霞光降臨凡世的神。

他沒有問她什麼,只是向她伸出手,道:“我來接你回家。”

林靖易在心裏描摹着他的容顏,眼中映着無限好的晚霞,暖入心扉,道:“好,我們回家。”

對林家那些人的報復並沒有影響林靖易的心態,她依舊從容,因為她們再慘,也換不回娘的命。

第二日上朝的時候。

她穿着侯府,威嚴赫赫,尊貴無塵,一路行來,都是點頭稱讚。

她跪下行禮,落落大方。

皇帝滿意的點頭,道:“你很不錯,林侯啊,以後你依舊在千機營,卻不受節制,所做之事並無限制,一應事務,皆可直接向朕彙報,你可明白?”

只是她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只要跟皇上說一聲就行了的意思哦?

群臣嘩然,這可是比林靖易當初分到千機營的待遇好多了,直接向皇上稟報,這是把翰林院的權利給銷了,這可是沒有先例的,但是考慮到這位做的事情好像沒有一個是有先例的,然後朝堂上就出現了一種,所有人都在議論,卻奇異的無一人反對的局面。

皇帝對這種局面十分滿意,便讓她站在一旁。

早朝過後,許多大臣都向她祝賀,林靖易微笑着一一還禮,她這一身侯爺朝服,做的巍然大氣,卻不失女兒柔和,當真的剛柔並濟,看上去有種有別於男子的英姿颯爽之氣,在本就明艷的容貌上,更添別樣魅力。

有許多年紀輕的大臣,不由得被她的笑弄的暈暈乎乎的,站在那裏不想走,只想再多看一眼,讓李驥黑了臉,一言不發的走到林靖易面前,毫不避諱的直接把人攬在懷裏,霸氣的掃視一周,看的眾人縮了脖子,再也無人敢看林靖易,這才滿意的獃著林靖易走了。

有人看着李驥的背影,道:“哎,傳言雍王對林侯情深意重,如今看來,果然如此啊!”

年輕的官員感嘆道:“這世間能配得上林侯的,也就只有雍王殿下,而配得上雍王殿下的,也只有林侯了。”

在別人注意不到的地方,柏溫凊滿臉頹然的看着兩人的背影,聽着眾臣的感嘆心中苦澀難言。

花丞相與他的兒子終究沒有逃過殺破狼的追捕,萬般手段終究是撬開了他的嘴,東西找到,李驥難得的有了放鬆的時間,除了每天去練兵,然後就是在家中陪着林靖易。

林靖易感嘆:“這幾日有你日日陪伴,這樣的日子好似在做夢一樣。”然後極為自然的把李驥遞到自己口中的葡萄吃了,甚至體貼的伸手在她嘴邊,讓她把核吐了。

李凌亦進來的時候就看到自家天人一樣的王爺如此服侍王妃,默默的反省,自己是不是對秋殺還做的不夠好。

然後反思了半天,覺得自己還是要向王爺學習,這老婆是自己的,自己不疼,誰疼?

李驥看到李凌亦在那裏發獃,對他出現打斷自己與王妃的相處這件事極為不滿,擰着眉道:“你傻站在那裏幹什麼!”

李凌亦回過神來,趕忙道:“王爺,秦子衿來了,說是想見王妃。”

李驥一聽到秦子衿的名字,臉色就沉了下來,嚇得李凌亦一縮脖子,林靖易臉上的神色也複雜了些,李驥直接道:“讓她滾回去,不見!”

王爺這是怪他不識相呢!

李凌亦灰溜溜的就要往外走,林靖易喊住了他,道:“讓她進來吧!”

李驥擰着眉不贊同道:“讓她進來幹嘛,你們還有什麼好說的!”

林靖易不說話,李凌亦知道如今這王府上,王妃的命令才是最主要的,至於王爺,他一定會聽王妃的!

見王妃沒有出聲,這就代表着她堅持自己的決定了,李凌亦瞭然的下去了。

秦子衿依舊是一身鵝黃衣衫,卻已經不見了當初的清靈,顯得有些死氣沉沉,她一路上看到雍王府的景緻,不乏精巧,卻不顯匠氣,無言中透出一股大氣來,知道雍王必然是不耐煩弄這些的,這必然是林靖易的手筆。

一個女人,有閑心去操持花草景緻,她過的應該是很舒心的吧!

她心裏有些複雜,不知道自己是對她過的好感到安慰,還是應該覺得嫉妒和憤怒。

還不等她想明白的時候,她就已經被帶到了林靖易的面前。

看着雍王毫不避諱的給林靖易剝葡萄皮,貼心的把手放在她唇下,放她把核吐到手裏,不得不承認,她嫉妒了。

她雖然從未對雍王動過心,但這位一直活在她年輕的歲月里的神話,如今為了林靖易做到這樣的程度,她還是覺得震撼和嫉妒。

為什麼她秦子衿求而不得,她林靖易就可以兩心相悅。

李驥非常不喜歡她看林靖易的眼神,這讓他想到當年宮中,那些吃醋的妃嬪們,因為嫉妒做下的無數的醜事,他眉目如刀,狠狠的射向秦子衿,道:“你再用這種眼神看靖兒,我不介意把它挖出來!”

殺氣森森。

秦子衿知道自己犯了他的忌諱,趕忙收斂眼神,道:“是我魔怔了。”

林靖易知道李驥不會無緣無故的發怒,秦子衿必定是觸了他的忌諱,心裏原本就不報的期望也完全泯滅,擦了擦嘴,她拒絕了李驥的投喂,無視李驥委屈的模樣,淡淡的道:“你來找我,有何事?”

秦子衿眼神複雜的看了她一眼,道:“可以讓我單獨跟你談談嗎?”

李驥瞬間就道:“不可以……”卻在林靖易的目光中消了音,默默的出去了。

秦子衿羨慕的看着他們,這兩個人真的是專門用來虐單身狗的無上3。

等人都出去完了,林靖易道:“你想說什麼?”

秦子衿端詳着她,看她容光煥發,起色十分之好,知道雍王怕真的是如外面傳言的那樣,對她如珍似寶,不,想到剛才看到的場景,她想,雍王怕是真的愛慘了她吧!

她神色複雜的道:“你過的很好。”

林靖易覺得她的語氣讓她很不舒服,於是冷笑道:“我過的很好你不舒服?”

秦子衿知道自己又說錯話了,於是苦笑道:“我好想總是這樣,明明知道比不上你,卻總是要拿自己與你比,除了把自己弄的狼狽,其他的什麼都得不到。”

林靖易看着她,語氣不善,道:“沒有人逼你跟我比,你自己嫉妒,就不要找借口!你今日來是為了什麼,把表哥跟你退親的事情怨到我頭上嗎?當日我不說,是念在你我最後的情分上,我覺得你本性不是這樣的人,只要想通,便不會只揪着這事不放,但是今天看你的模樣,我倒是要替姨母的遠見喝彩了!”

秦子衿被她說的臉上有些掛不住,忍不住道:“你憑什麼這麼說我!”

林靖易冷笑,道:“憑什麼,就憑你現在,明明被人退婚,卻還不反思,只知道從別人身上找原因,卻從來不想想自己錯在哪裏!”

秦子衿失控道:“你知道什麼,只要你想要的,所有人都會捧到你面前求你的垂青,你棄若敝履,我求之不得!你現在被天下人稱讚,我卻是一個被退婚的人,受人嘲笑,只因為與你交惡,就是今天我來這裏,也是被我爹娘逼來的,不然你以為,我願意來看你高高在上勝利者的嘴臉嗎!”

林靖易被她嘴裏的真想氣得渾身發抖,她指着她的鼻子,道:“原來是這樣!那可真是委屈你了,我這王府太小,可招待不了你,慢走不送!”

秦子衿卻不出去,直接走到她拉着她的手臂,面前道:“你說啊,你為什麼不說,直接攆我走,再罵我啊!”

她不甘心,她不甘心,來這裏什麼都沒有得到,她怎麼能就這麼出去!

林靖易一把揮開她的手,看着她踉蹌的後腿,冷笑道:“我說,你讓我一個被嫉妒心蒙蔽了的人講道理,秦子衿,你還有理智聽嗎?”

秦子衿一下子坐到地上,崩潰的哭喊道:“我現在都要瘋了,我不知道為什麼,為什麼一夕之間,什麼都變了,我被退婚我爹娘卻認為是我的錯,我哪裏比你差,卻得不到世子的心,為什麼什麼人都要向著你,只因為你是雍王妃嗎?”

林靖易覺得這個女人真的是公主病了!

她慢慢的走到她面前,心中的怒火平息了下來,心裏想着,自己當初怎麼就瞎了眼跟她做朋友,那天還為此而哭,她也真是可笑的很。

跟這種人,生氣也是一件十分愚蠢的事情,她慢慢的道:“秦子衿,這是我最後一次跟你說話,也是最後一次跟你見面,從此之後,我們倆,再無一絲瓜葛。”

不在乎秦子衿的反應,她直接道:“你覺得只要我想要的任何東西,都會有人捧到我面前?是什麼給了你這樣的錯覺,隴憑闌?那你還記不記得,當初隴憑闌上門退婚,讓我顏面無存!林燕琴是非不分,為了私慾什麼都可以放棄,眼睜睜的看着我娘被賤妾和庶女毒害,卻推說她是病死了?”

她的眼圈漸漸的紅了,聲音卻越發的冷:“我母親被毒殺,兄長懦弱,無膽與之抗衡,是我,我自毀名譽,在母親發喪的路上聲討生父,被人罵不孝!”

“我母親被毒殺,我不僅無力為她討回公道,我連她的骨灰都拿不回來,只能任由她在骯髒污穢的林府,現在天下人對我交口稱讚?天下人對我謾罵指責的時候你都不記得了?所有的榮譽,所有功績,所有的讚譽,所有的因果,都是我林靖易親手掙回來的,是我用血汗掙回來的!”

她牟然盯緊她,揪住她的衣領,神色猙獰的可怕,道:“你憑什麼說,我現在所得的一切,都是別人捧到我面前的!”

短短几句話,將她一生的坎坷描述殆盡,她沒有着重的強調自己當初所處的境地有多艱難,母親被害,父親冷血,姨母庶妹算計,兄長軟弱無能,被上門退親,她滿腹委屈無處可訴,何等令人絕望,與李驥的兩情相悅,又是經過了多少生死相隨,當初的治水,有多兇險,這一切的付出,才是今天她林靖易能夠擁有的現在。

她秦子衿,憑什麼就這麼輕飄飄的,把一切都歸咎在男人的身上!

這與她聽來的有些不一樣,秦子衿愣愣的想着,稍微想一下,當初她如果是林靖易,面對這樣的情況,她會怎麼辦,她從小就得父母寵愛,在盛京中也頗有好名聲,根本無法想像,被所有人輕視,被父親放棄的情況下,該怎麼辦。

如果是她,早就崩潰了吧,怎麼可能,還會力壓天下鬚眉,摘得狀元桂冠呢?

她有些恍惚,而林靖易則是滿腔的難受,她送開手,背過身不去看她,道:“你走吧,以後,再也不要出現在我面前了。”

李凌亦悄悄的進來,將癱在地上的秦子衿拉走。

李驥看着她的模樣,就知道她又傷心了,嘆息着把人拉到懷裏,他道:“為這麼一個東西,不值得。”

林靖易放鬆的靠在他的懷裏,道:“我知道不知道,我是為當初的我覺得委屈,一腔心意,竟然就換得了這麼一個結果。”

李驥抱着她,用鼻尖蹭了蹭她的脖子,道:“我們繼續吃葡萄吧,你不是說吃甜的會讓人心情好嗎?”

林靖易被他撒嬌的舉動弄的痒痒的,臉上露了點笑意,道:“你又沒有吃,怎麼知道葡萄是甜的?”

李驥道:“因為我看你吃的樣子,就覺得葡萄肯定是甜的。”

兩人笑鬧了一會兒,果然開始繼續剝葡萄皮和吃葡萄的遊戲當中。

這樣本來害怕王妃崩潰,王爺招架不住的李凌亦默然。

林靖易看着桌子上孫乘風關於林靖婉母女的下場的彙報,臉上沒有露出半點的情緒,她現在想的是,怎麼對付林燕青。

對於這個自私到骨子裏的男人,好像沒有什麼能夠打擊到他,即便他最為重視的林府毀了,他好像也只是難過了一瞬,也只是比以前蒼老了許多,並沒有讓他活不下去一樣。

林靖易知道,他現在滿心希望都寄托在大哥身上,但是她又不可能真的出手去毀了大哥,這真的是個問題。

孫乘風看林靖易糾結的模樣,便道:“主子是否是在煩惱如何處置林燕青?”

林靖易道:“你難道有什麼好的辦法?”

孫乘風道:“屬下行走江湖,見多了整治人的法子,男人,不過是錢,權,色,三樣,前兩種主子已經在他身上奪去了,只有這色……據我所知,這個男人好像對誰都不曾動過真心。”

林靖易冷笑道:“這個男人最愛的便是他自己,他沒有心。”

孫乘風便道:“不,只要是人,就不會有不動心的。”他心裏默默的補充,在主子您出現之前,全天下的人都以為這輩子雍王都不會動心。

心裏微微的吐槽了一下,他繼續道:“沒動過心的人,一旦動心便更瘋狂,屬下按照林燕青的性格,安排調教了這麼一個人,主子要不要用一下。”

林靖易覺得他說的有幾分道理,便道:“你從哪裏找來的,是否是自願做此事的?”

孫乘風道:“主子放心,這姑娘原是百花樓的,不願一生在百花樓中蹉跎,屬下便許了她只要完成的好,屬下便被她贖身,並且給她一個安身立命的地方,她十分樂意。”

林靖易滿意的點頭,道:“先讓她去,把林燕青的真心拿到,後面的,我們可以慢慢來。”

孫乘風應聲退下。

就在兩人商量之後不久,林燕青便在一天清晨,在自己門口,“撿到”一個渾身是傷的女子。

那女子雖然滿身狼狽,但遮不住好樣貌,說來也奇怪,按說他的嫡妻賀蘭雅琴出身大家,容貌自然是好的,不然也生不出林靖易這樣的女兒,戚姨娘也是嬌柔動人,但林燕青看着門口這暈倒的女子,卻覺得從心裏生出一絲憐惜來,向來自私的他,竟然動了惻隱之心,把人抱到家裏,好生照料。

只看着便這麼順眼,姑娘醒了之後,一番交談相處下來,林燕青便覺得自己這沉寂了多年的心,忽然撲通撲通跳的歡實,只覺得自己四十年是白過了,若是早遇上這個姑娘,他願意放棄一切,只為與她相守。

日復一日的相處,林燕青好似年輕了十幾歲,天天陪着,姑娘也好似對他有意,讓林燕青覺得倒霉了這麼久,上天終於眷顧了他一次。

林燕青終於按捺不住了,找了一個時間,他便找了姑娘道:“雅兒,你在我這裏也有些時間了,我,我的心意,你可知道?”

他竟然好似個少年一樣,覺得心裏慌的厲害。

那個名喚雅兒的姑娘羞紅了臉,聲音若蚊蠅,道:“你什麼心意……”

林燕青一急,就把人的手握住了,只覺得觸手溫軟,心裏一盪,不在意她小小的掙扎,他滿臉深情的道:“雅兒,我,我喜歡你,你可願與我一起?”

雅兒的臉紅透了,羞澀的道:“林大人,容我,容我考慮一下可好?”

孫乘風向林靖易彙報,道:“成了。”

林靖易鳳眸中射出冷光,道:“到給他回禮的時候了。”

------題外話------

對不起啊各位親,這兩天狀態不好,晚了很久,真的是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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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終得報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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