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 螳螂撲蟬

132 螳螂撲蟬

“你滾,當我徐政添沒有你這個兒子!”徐晟川握着拳頭,顫抖着說,那雙不怒而威的眼睛裏泛着血光,帶着怨恨。

徐晟川卻反而笑了,嘴角勾着。眼睛中透着諷刺,左手搭在受傷的右手腕上,然後看着徐政添,卻早已經不是一個兒子在看父親的眼神,反而,像是……仇人?

“父親,你應該高興,因為你口中的這個孽子要被你親愛的大兒子送進局子了,這麼多年,你想要的不就是這個嗎?”

一個自己不愛的女人生的孩子,憑什麼擁有一切,可徐家主家的家規家訓就在那裏,誰叫徐政添明面就只有自己這一個兒子呢。

徐晟川笑着。眼裏諷刺又蒼涼。

“你……墨川怎麼可能?”徐政添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問道。

“可不可能,父親難道不知道嗎?”徐晟川的眼中有一種心照不宣的睥睨。

“你們……竟然……”徐政添指着徐晟川,盯着徐晟川,接下來的話卻久久說不出來。

“成王敗寇……父親如果沒有別的事情的話我就離開了。”徐晟川起身,就在轉身的時候,卻頓了頓,然後看着徐政添說,“哦。對了,以後父親沒事的話不要找我老婆和孩子的麻煩,我對我的兒子從來不懷疑!”最後一句話若有所指,但徐政添卻聽的明白,他抬頭。掃了一眼這個從小沒怎麼關心過的兒子。現在看着就像是一個陌生人,當年,哎……舊事,徐政添嘆了一口氣,說道,“你回去吧!”語氣早不復之前的霸道和威嚴,更像是帶着一種深深的自責和懺悔。

徐晟川眼波平靜,淡淡的說了一句,“我走了!”

轉身。離開了徐家老宅。

徐家老宅的客廳,徐政添的背頓時彎了下去,眼神暗淡渾濁盯着茶几的某處,而一旁站着的兩處一言不發,心裏卻是嘆息。

徐晟川開着車子直接回家,打開門的時候,慕青正躺在沙發上,身上蓋着一條毯子,手裏拿着一本書,看到他進來,抬頭笑了笑,隨即笑容暗淡了下去,人從沙發上跳了下來,連拖鞋都沒顧上穿,直接跑到徐晟川跟前,拉起他的手,看着右手腕骨上燙傷的紅痕,眼睛酸澀。

“苦情戲嘛,真是的……趕緊過來,我給你上藥!”慕青紅着眼眶笑着說,拉着徐晟川就往沙發旁走。

徐晟川想說這點傷不礙事,但看到慕青紅紅的眼圈和臉上故作輕鬆的笑容,他原本的說辭就說不出口了。

“來,坐下!”慕青拉着徐晟川的手,然後墊腳壓了壓他的肩膀,說。

徐晟川看着眼前忙碌的小女人,眼睛裏滿是柔情。

慕青取來了藥箱,然後拿出面前沾了藥水在徐晟川的手背上輕輕摁着,而徐晟川卻眼睛一瞬不瞬的的盯着慕青。

慕青卻故意裝作沒看見。

“老婆,我疼!”徐晟川故作委屈的說了一句。

“知道疼,還不知道躲!”說著,慕青手上的力道重了重。

“嘶……老婆~疼……”徐晟川又叫了一聲。

“活該你!”雖然慕青嘴上說著重話,但手上的力道確實輕了不少。

待處理好傷痕,慕青收拾好藥箱,站起身的,對徐晟川說,“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給你熱飯!”說著就轉身準備離開。

而就在此時,徐晟川伸出手,攔在了慕青的腰間。

慕青的身體頓了頓,瞬間就心軟了。

徐晟川抱着慕青的腰,腦袋貼着她的後背,悶着聲音說,“對不起,我沒有照顧好你們!”

聽到這句話,慕青的心裏一怔。

他可是徐晟川啊,她心目中宛如天神一般的男人,現在這個男人居然在跟自己說“對不起!”

可她心裏卻並不因為男神下了神壇而失望,而是滿心的疼惜,她心疼……她心疼她的男人,她的男人,她也可以保護。

慕青慢慢的轉過身,輕輕的撫摸着徐晟川的後腦勺,然後柔着聲音說,“我相信你,徐晟川,所以……不要說對不起!”亞坑雜號。

徐晟川沒有回答,抱着慕青的手臂卻緊了緊。

半響,徐晟川才開口說,“老婆,我餓了……”

慕青忍不住笑出聲,拍拍徐晟川的腦袋說,“徐晟川小朋友乖乖的哈,姐姐這就給你去熱飯飯吃!”

趁着徐晟川還沒反應過來,慕青笑着退開了徐晟川,然後哼着調子離開了。

吃飯的時候,徐晟川這才發現沒有看到小布丁,“兒子呢?”

慕青笑,“你現在才發現兒子不在,未免有點太遲鈍了吧,徐先生!”

“去肖瀟那裏了?”徐晟川咽下嘴裏的食物說。

慕青點了點頭,說,“嗯,前兩天跟肖瀟打電話的時候說了小布丁去大理的事情,小澤在旁邊聽到了,所以今天下午纏着肖瀟要把小布丁帶回家玩!”

徐晟川的眼神暗了暗,夾了一筷子的菜,然後說,“秦安歌明天下午就到了!”

“這麼快!”

徐晟川沒說話。

慕青接著說,“其實去了大理也還好,外公不是打電話一直盼着小布丁過去嘛!”

徐晟川知道慕青捨不得孩子離開他,小布丁從出生到現在一直沒離開過慕青,不僅是小布丁不習慣,慕青也不習慣。

徐晟川剛想要開口,慕青卻搶先說道,“喂,別說對不起了啊,沒有什麼過不去的坎兒,我慕青可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

徐晟川一頓,然後無辜的說,“我其實想說,今天這個排骨湯燉的真不錯!”

慕青撇嘴,挑眉道,“喜歡就多喝一點。”

“嗯嗯。”

吃晚飯,徐晟川居然破天荒的去洗完碗,慕青怕徐先生把碗和碟子全部送給土地公公,所以也跟着進了廚房。

徐晟川回頭看了她一眼,說,“進來幹嘛?”

“看帥哥啊~”慕青笑着說。

徐晟川勾着嘴角朝慕青笑了笑,其實徐晟川是一個把自己管理的非常生硬的一個人,但慕青知道徐晟川最近壓力大,所以想着法子逗徐晟川開心,這些他都明白,所以也非常的配合。

“徐先生,我發現你臉真大!”

“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我越來越喜歡你了……”慕青厚着臉皮表衷心。

“我也是,老婆……”說著就將雙手放在了兩側,然後走過來親了親慕青的嘴唇,末了,說道,“明天上午我陪你和兒子一起逛逛,還需要沒什麼。”

慕青咬了咬徐晟川的嘴唇,說,“徐先生,我們買的東西已經夠多了,過去了外公,舅舅舅媽肯定還會買的,你表弟不也說買了很多東西嘛……”

慕青說完,還是看徐晟川不放心的樣子,又加了一句,“我相信你,這件事很快就會過去,到時候我們去到來過年,然後讓秦安歌他們也一起!”

徐晟川挑挑眉,覺得這個提議也很不錯,笑着說,“老婆,全聽你的。”

慕青被徐晟川這麼看着,臉又紅了。

第二天,徐晟川早上去了公司,跟安然交代了一些事情,然後一家三口去了海洋館,因為天氣太冷的原因,所以都選擇了室內的活動,逛完海洋館,又去帶小布丁吃了好吃的。

下午秦安歌過來的時候,小布丁還窩在慕青的懷裏小聲的哭着。

秦安歌嘆了嘆氣,然後指揮着身後的人將小布丁的行李搬到樓下的車上去。

“你決定好了?”帶那些人走了,秦安歌非常突兀的問了這麼一句。

徐晟川點頭,說,“決定好了,到時候還要你幫着看着點慕青。”說著徐晟川就看了看抱着小布丁的慕青。

慕青察覺到他的視線,朝徐晟川笑了笑,然後看着秦安歌,喊了一聲“表哥~”

小布丁一聽慕青喊表哥,哭的更大聲了。

“媽咪,我不要走,我不要離開你,嗚嗚……”

“寶寶乖,你先跟伯伯一起去太爺爺家裏,然後過幾天等爸爸和媽咪都忙完了,我們就過來找你啊!”慕青伸手擦掉小布丁的眼淚,輕聲的說。

“真,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啦,不信你問伯伯,你不是最喜歡漂亮伯伯的嗎?”

被人說是漂亮的秦安歌,臉上的表情有點奇怪,但還是走過去,從慕青的手裏抱過了小布丁,問他,“爸爸帥嗎?”

小布丁滿臉淚痕的點了點頭,說,“帥!”

“那你知道爸爸為什麼那麼帥嗎?”

小布丁不明白,睜着淚汪汪的眼睛,帶着哭腔問,“為什麼呀?”

“因為……”秦安歌故意頓了頓,小布丁睜大了眼睛認真的聽着,然後秦安歌附在小布丁的耳邊,悄悄的說,“這件事情我只能偷偷的告訴你哦,你不能告訴別人!”

小布丁頓時覺得這是一件非常嚴肅的事情,重重的點了點頭。

然後秦安歌才在小布丁的耳邊說了一句話。

聽完后小布丁睜大了眼睛,問,“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伯伯怎麼會騙你!”

“好吧!”但小布丁一想到要離開爸爸和媽咪又開始覺得難過了,金豆子又往下掉了。

過了一會兒,小布丁才抬起頭看着秦安歌說,“伯伯,我相信你!”

“乖孩子!”

慕青和徐晟川又抱着小布丁親昵了一番,然後才讓秦安歌帶走了孩子,秦安歌的車門一關上,慕青就撲到徐晟川的懷裏哭出了聲。

徐晟川拍着慕青的肩膀,眼圈也紅紅的。

*****

“你說什麼?”

“徐晟川已經將孩子送出去了,因為是秦安歌帶的人,所以我們的人也靠近不了!”

“真是一群廢物,雖然帶走了一個小的,可還有一個女的呢我這個弟弟還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爸爸,我們非得這麼做嗎?”

“我們已經無路可走了,非得這條道一直走下去!”這句話,徐墨川說的更像是自言自語。

徐恪勉一怔,他不明白,他跟徐晟川這個叔叔不熟,他度過了一個歡樂正常的童年,父母親相愛,他乖巧懂事,是人人口中的別人家的孩子。

但這個從大理回來的叔叔,他非常的喜歡,或許是兩個人年齡差距小的原因,他很喜歡跟這個開朗,喜歡笑的像哥哥一樣的叔叔在一起。

但不知道從何時起,爸爸就不準讓他跟叔叔在一起,後來叔叔的媽媽去世,叔叔一下子像是變了一個人,臉上再也沒有了笑容,看見他,也像是沒看見一樣。

後來,叔叔出國念書。

幾年後回來,對他就像是一個普通世家的晚輩,早已經沒有了的當年的親近。

後來,他開始參與爸爸的一些計劃,但是他一直不明白原因,這是為什麼。

每一次,爸爸總說,“你羨慕你叔叔的那一切,本來就是該屬於的,拿回被人偷走的東西!”

徐恪勉不是曾經的小孩子了,他有自己的判斷,誰對誰錯……他也不知道,但現在好像,他們真的只有這一條路走到黑了。

“不要再問這樣的問題了,恪勉!”徐墨川又恢復了那個溫柔慈愛的父親,但徐恪勉知道他的爸爸並沒有笑,每一次他這麼笑的時候就是在警告你,你需要記住自己該做的。

“我知道了,爸爸!”徐恪勉低着頭說。

“慕容筠和白墨那邊有沒有說什麼?”

“目前沒有,但我覺得這兩個放在警察局絕對不是什麼好事!”雖然慕容筠和白墨被抓,對他們是有好處的,但是他心裏總覺得不踏實,說不上來原因就是隱隱不安。

“嗯,我知道了!”徐墨川眼神中涌動着看不清的情緒,然後又問了一句,“趙贇那邊呢?”

“趙贇,這顆棋子已經廢了,徐晟川已經警告過了,可見他做的事情已經被發現了……”

“呵……被發現了又能怎麼樣,趙贇在三禾做過的那些事情可不是憑一己之力就能辦到的,徐晟川又怎麼會被乾乾淨淨的摘出來!”

徐恪勉一愣,隨即明白的點點頭。

“明天帶趙贇過來見我!”

“知道了,爸爸。”

“聽說老爺子昨天晚上叫徐晟川回家了?”徐墨川的嘴角掛着諷刺。

“對,估計被老爺子訓了一頓,出來的時候手背上帶着傷。”

“哼……老爺子還是不死心,我倒要看看他憑什麼活的如此心安理得?”說著徐墨川咬咬牙,他永遠忘不了當時自己看到父母倒在血泊里的場景。

有多少年他都是從那個噩夢中醒來,而那個人每次都坐在自己的床邊安撫着自己,當時的自己覺得徐政添是世界上最好的叔叔,可是發現,認賊做父也不過如此。

“晚點了跟你媽媽打個電話,不要提這件事情。”

“我知道,爸爸。”

“沒什麼事情就出去吧。”

徐恪勉點了點頭走出了書房,隨着書房的門被冠上,徐恪勉深深的呼了一口氣,但很快臉上這點複雜的情緒被冷然和決絕覆蓋了。

手機響起的時候,徐恪勉愣了愣,隨即接了起來。

“什麼事?”徐恪勉的聲音淡淡的,帶着幾分不耐煩。

“我要見你。”徐錦旻更是開門見山的說。

“我現在沒空!”

“晚上八點【鎏金】,我等你!”說完不等徐恪勉說話,徐錦旻就掛斷了電話。

徐恪勉冷哼了一下,看着被掛斷的手機,舔了舔后牙槽。

而徐錦旻這邊,他臉色陰沉的掛斷了的電話,看着辦公桌上放着一疊資料,詭異的笑了笑,一雙桃花眼裏面全部都是算計。

你不讓我好過,我怎麼又會讓你好過。

慕尚,七葉……這些事情夠你忙的了。

“叩叩叩……”徐錦旻的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

徐錦旻臉色一暗,將桌子上的資料放進了抽屜里,落上了鎖,然後看着電腦,對外面說了一聲“請進!”

“在忙嗎?”推門進來的顧若愚問道。

“還好,怎麼啦?”徐錦旻從辦公桌後面的椅子上站了起來,然後越過辦公桌,走到了顧若愚的身邊,拉了顧若愚的手坐在了沙發上。

“最近看你心事重重的,真的不需要我幫忙嗎?”顧若愚問道,那天徐檁發火,然後接着就將顧若愚在【奇佳】的事情安排給別人了,所以顧若愚現在手上沒什麼實權,這是大家心知肚明的問題。

現在顧若愚這麼問,其實這是在暗示徐錦旻這件事。

“等過了這段時間,我在跟父親說說!”

顧若愚點了點頭,便也不再提這件事情了。

“晚上我訂了位子,我們在外面吃好不好,好久沒出去吃飯了。”顧若愚挽着徐錦旻的胳膊說。

徐錦旻看着顧若愚臉上帶着笑,說,“我晚上約了徐恪勉,你要過去嗎?”

顧若愚一愣,笑着說“徐恪勉啊……”

“對,想跟他聊聊。”徐錦旻說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盯着顧若愚。

顧若愚的眼神沒有絲毫的躲避,眼神依舊帶着笑意,接著說,“徐恪勉對我有救命之恩,但是……你卻是我心裏面最重要的人,所以我希望……”

徐錦旻挑着桃花眼,說,“我相信你!”

雖然嘴上這麼說著,但懷疑的種子一旦埋下,又豈能輕易的消失。

晚上八點【鎏金】。

徐恪勉推開門的時候,徐錦旻笑着說了一聲,“來,嘗一下我點的這個酒,第一次喝,但味道還真是不錯!”

徐恪勉看都沒看,直接坐在了徐錦旻的對面,然後拿起被子聞了聞,接着冷哼了一聲,“都到這種時候,你還有心情喝酒。”

“喝酒嘛,心情好的時候叫做慶祝,心情不好的時候叫做買醉,你說……我們現在,算什麼?”徐錦旻端起酒杯,晃了晃被子裏面黃色澄澈的液體,眼睛卻看着徐恪勉。

徐恪勉拿起杯子,跟徐錦旻碰了一下,然後一飲而盡。

徐錦旻笑了一下,然後也喝掉杯子中的酒。

“我最近查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徐錦旻笑着說。

徐恪勉挑眉,抬頭看了他一眼。

“我聽說新政府那塊地也有你們的參與。”

“這有什麼奇怪的。”

“這是不奇怪,可是本來要成的事情被你們一攪和就黃了,現在想起來的,當初你找我合作還真是透着詭異。”徐錦旻笑。

“呵……商人從來看重的都是利益,難不成你還想着我們都姓徐,要兄友弟恭?”徐恪勉眼神中透着冷厲,嘴角卻帶着一抹諷刺的笑。

“哪裏敢啊,只是打了水漂的錢縱然讓人心疼,但是這都要死了,也要做個明白鬼是不是?”說著徐錦旻往兩人的杯子裏面倒了酒。

“你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難道你不明白嗎?看似我在前期跟你合作轉了很多錢,可現在回頭想一想,每一次跟你的合作我好像都要損失什麼……”徐錦旻幽幽的看着徐恪勉,透着陰冷。

徐恪勉懶懶的抬起眼皮,笑道,“勝敗乃兵家常事,如果連這點覺悟都沒有還要做什麼生氣,你不會連這個道理都不懂吧。”

“看來,你是承認了,你就不怕我來個魚死網破,把‘七葉’的事情抖露出去,呵……我想想啊,如果這件事情被媒體知道了,你說會怎麼樣,你們老徐家是不是也跟我徐家差不多了,哦,不對,是你們老徐家成了喪家之犬,而我們還有挽救的餘地,呵呵……”徐錦旻摩挲着杯子的邊緣,笑着可怖又可惡。

“你就不怕我出手?”徐恪勉挑着眉問。

“我怕,我好怕……是不怕死呢,可是我死了,我手上的那些東西就會有人發給媒體,你說這樣子,好不好玩?”徐錦旻每一句話都像是淬了毒一般,可徐恪勉會怕嗎?

他當然不會,因為他早想過自己會有那麼一天,早就將生死置之度外了,所以他不怕!

“那我們試試,到底是誰先沉不住氣!”徐恪勉笑着說,然後起身準備離開,在臨出門的時候,徐恪勉站在包廂的門口,透着走廊的光影,整個人看起來像是地獄而來的閻羅,他勾了勾嘴角,笑着說,“還有一件事沒有告訴你,你說你知道的時候會不會很開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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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離婚,我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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