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chapter9
“你……你做什麼?”何莎莎觸電一樣往邊上一挪,嗓子發乾,說話都不不太利索,儘管還是霸氣側漏的嗓音,可也只是前半部分而已。
“冷氣好冷。”春香倒是淡定得很,美眸鎖定何莎莎,故意縮了縮身子,楚楚可憐的樣子。
何莎莎往牆上的空調看一眼,然而並沒有覺得冷。她的眼角餘光忽然掃到關閉的窗戶,拉上的窗帘……
突然就覺得屋子裏的氣氛有點兒不對頭。
也坐不下來繼續看法網女單決賽了。
“那個,我去備菜了,中午有客人來吃飯。”她站起來強裝鎮定,故作輕鬆的語氣。
快步往外走,再拉開門,門外的熱氣撲面而來,讓一直涼爽的身體驟然一熱,帶來肌膚上灼熱的不舒服的感覺,可是心裏卻是鬆快了。
直到走進廚房,她摘下牆上的廚師工作服穿在身上,又把馬尾辮盤起,戴上雪白的廚師帽,才想到自己剛才有點兒傻帽,有點兒缺心眼兒。憑什麼要向作為僱工的春香說那像是解釋的話,就像是個從戰場落荒而逃的士兵一樣。給人自己害怕什麼的感覺。
不知道智商蹭蹭漲的春香看出來自己的心虛沒有?
但是自己為什麼要心虛呢?春香有什麼可怕的?
她來桃林村兩個多月,一直都是個笨小工,對自己的話唯命是從。要怕的話也應該是她怕自己而已,自己是她的恩人,要是不撿她回來,她還不知道流落到哪裏受哪種罪呢。
何莎莎這樣說服自己。
但是一轉念,她又想到,自從春香的腳傷了之後,她就一天一天變得不一樣了,彷彿已經不再害怕她,不但要和她抬杠,而且還故意讓她在她媽那裏經常吃癟。今天又貼着她一副痴漢臉……
何莎莎突然想到什麼,該不會是春香已經恢復了一些記憶吧?又或者是春香的某些本能覺醒了?
在這兩種可能性之間,到底會是哪一種呢?
她覺得自己拿不準。
把買回來的菜一樣一樣從膠袋子裏拿出來時,她一拍腦袋,暗自告訴自己,想這麼多做什麼,先叫|春香來擇菜乾活兒吧。她雖然看起來身嬌體弱,可是人家打了十二年網球呢,那麼大的力氣以後要好好利用起來啊。否則,等哪天她恢復記憶了,離開自己這間農家樂,自己就再也不能壓榨春香這不費錢的勞動力了。
“春香,快來擇菜!”
何莎莎走到廚房門口朝着對面的屋子大聲喊。
很快,客廳門開了,春香大聲答應:“就來!”
聽得出來,她心情不錯,回答的聲音又甜又脆。
何莎莎隔空白她一眼,轉身進廚房,去把今天中午要用的菜,春香會擇的挑揀出來放到一邊兒,那些需要用刀處理削皮的她就挑到另一邊,一會兒由她來處理。
——
春香關了空調,電視,找了條圍裙兒圍在腰間,趿着雙紫色的涼拖鞋去廚房。她的確心情不錯,剛才在看網球比賽時,她悄悄挪動到小老闆身邊,貼着她身體,心跳一直處於失衡中。她嗅到了小老闆身體髮膚散發出來的味道,真得是比枕頭上濃。儘管她沒有想起什麼,但整個身體卻彷彿置身於春日雲端那樣舒服。
這種身體對女人的本能反應再次驗證了她的猜測,她的性向的確是愛好女人。而且她還推測因為最近一段兒在小老闆的床上養傷,她的味道勾得她差點兒回憶起過去不說,還勾得她做了不少和女人歡愛的春|夢。她的身體發出了一種信號,就是需要年輕的女人。
而現在她身邊,跟她經常打交道的只有兩個年輕女人,一個是春花,另一個就是小老闆何莎莎。
春花,她不考慮,因為她一直以來對她的感覺都是妹妹,或者閨蜜。
而小老闆嘛,她剛才試了試,挨近她,自己的身體有反應,血流加快,腎上腺激素直線飆升。
所以,很明顯,她的目標應該是小老闆。
她想要和她交往。
但是,她也想到萬一小老闆討厭女人,這一點兒她從何莎莎對自己兩月多來的態度可以感覺出來,那自己不是就無法心想事成了嗎?
因此,她剛才趁着兩人在一個屋子裏一起看網球賽,在測試自己的身體反應的同時,也測試自己用那種比較曖昧的眼神看她,以及貼着小老闆身體,看小老闆發現後會是怎麼樣的表現。
結果,小老闆的反應很有意思。
她並沒有暴跳如雷,使勁兒推開自己,然後面現厭惡之色,對自己破口大罵。基本上這會是異性戀女人對待這種同性接近,顯露出曖昧來最正常的一種反應。稍微有點兒修養的,不會罵人,可是臉上還是會顯露出跟吃了一隻蒼蠅一樣的表情。
如果,小老闆是直人的話,可能會因為對自己一直以來的不滿和毒舌,反應更加強烈。
可是,何莎莎只是彈開了,接着像是逃兵一樣,說了句莫名其妙的廢話,就出去了。
這是什麼意思?
春香在小老闆快步離去后,坐在竹藝沙發上,稍微回想了下,就很快判定,小老闆並不是很直的人,甚至她可能和自己一樣是彎的。就算不是很彎,可也在彎的道路上。她只要使出點兒手段,絕對會把她給掰彎。
想到這裏,春香的心情簡直比七月流火的驕陽更要燦爛。
把小老闆當成了交往的目標后,春香覺得秀紅農家樂從裏到外都在閃閃發光!她超級喜歡這裏!
在聽到何莎莎叫她去擇菜后,春香腳步輕快地往廚房裏走去。不知道為什麼,現在她看到以前最討厭的亂糟糟又煙熏火燎的廚房這會兒變成了最讓她嚮往的地方,因為在廚房裏有她的交往目標,有她動心的人。她喜歡看到她,不管她在做什麼都讓春香覺得她好可愛,好有吸引力。
“吶,那些菜由你來擇,我都給你挑出來了。不用碰到刀,沒有危險。”何莎莎在春香走進廚房后,看都沒看她一眼,一邊忙着削土豆,一邊隨意拿握着菜刀的手指了指屋子角落處放菜的一張小桌子。
“哦,好。”春香甜甜笑着看了何莎莎一眼,覺得小老闆今天看起來特別清爽澄澈,特別粘人視線。而且她好體貼,怕她受傷,還特意把那些需要用刀處理的食材拿走,只讓她擇比較“安全”的菜。
她搬了一張小板凳去廚房角落那張堆菜的小桌子邊坐下,拿起一把蔥,解開,開始一根根剝蔥。
窗外投進來夏日陽光,那些蔥白是白,青是青,青蔥得跟剝蔥的春香的纖縴手指相映生輝。
她靜靜地剝着,剝了兩三根就要去看兩眼在廚房裏操作台跟前切着食材的何莎莎。
何莎莎的刀工嫻熟,手起刀落。
廚房裏很安靜,從菜墩上傳來“鐺鐺鐺”切菜的聲音。
春香看着青春雋秀的小老闆忙碌的身影,竟然覺得心裏全所未有都是滿足。而且小老闆認真幹活的樣子也感染了她,她隨着她切菜“鐺鐺鐺”的聲音,加快了手上擇菜的動作。
擇完菜,她把菜拿到沖洗池去用心地洗乾淨,再放到大筲箕里,端着放到操作台上。
看見小老闆臉側掛着晶瑩的一行汗,從黛黑色的鬢角還有汗珠滾下。
她從兜里掏出一張面巾紙,拿在手上去替她拭汗。
手中的面巾紙才替何莎莎擦拭了一下,何莎莎已經明顯地一震,手上的切菜的動作也已經停下來,她轉臉去看春香,正想要罵她兩句。卻撞上了春香含情脈脈看她的眼神,那眼神里彷彿藏着鉤子,一下子就鉤住了她的舌頭,讓她說不出一個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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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