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舞抵債
賈掌柜風輕雲淡地笑着，修長指尖輕輕撥開布袋的口封。寶寶露出的腦袋試探着朝外伸了伸，湊向賈掌柜的指尖嗅了嗅，冷不丁往後縮了縮，打起噴嚏來。待消停下來又向前湊了湊，惹得賈掌柜輕笑一聲，一雙眼像是一對彎月一樣，隨即逗弄起他來。
“小狼崽子······倒是有趣得緊。”
但見寶寶的長吻湊上賈掌柜的掌心，甚是親昵地蹭了蹭，一隻爪子試探地搭上人手背，仰天長嚎一聲，隨即躥上了賈掌柜的身上，吊在人脖子上不肯下來了，甚為享受一般眯起了雙眼，埋頭在賈掌柜頸間直蹭啊蹭。
“大哥哥。”甚是親昵地叫着。
青音隨即丟給我一個‘看吧看吧，你兒子跟人跑了’的表情，“前面那個白毛怪，我們不想用妖力與你交易，換個別的方式！”
賈掌柜挑了挑眉，依舊面帶笑意着，將頸間那條天然皮草圍脖溫柔地取了下來，小心抱在懷中，就像，剛才抱那兩個妖嬈的女妖一樣。“別的方式？也行，在下這‘風花雪月’里圖得就是個快活逍遙，在這裏有個興頭，每日上台跳舞者若是拔得頭籌，贏得客人掌聲最多的，便可獲神秘獎品一份。正好今日來我‘風花雪月’的幾位貴客皆為女子······”說及此，已走至青音身側，忽而側耳低語道：“且又是此等佳麗，想必歌舞一類更是不在話下，不如······便請這位姑娘，還有那兩位姑娘獻舞一曲，也讓在下這裏的客人們也都開開眼界，如何？”
他讓青音跳舞？我沒聽錯吧？青音要真武起來，鐵定將這‘風花月’拆了不可！眼瞟着對方臉色甚是難堪卻隱忍不發，我擔心眼前這座死火山可能隨時都會噴薄而出，到時鐵定大家都得睡大街遭萬妖啃食了。
話音方落，又聽賈掌柜補充道：“雖說這裏有這比舞贏獎的興頭，不過能有幸欣賞到三位姑娘的舞姿，相信乃是在下和各位在場客人的榮幸。在下在此許諾，只要三位姑娘肯獻舞一曲，今晚的住宿費用全免，並且好吃好喝免費送上！不知幾位意下如何？”
我趕緊拉了拉青音的衣袖，靈姬那裏還好說一些，這青音嘛還真是個問題！可是眼下正有這麼個從天而降的好機會，不用耗費絲毫靈力便可以解決問題，一定要抓住了！
台下有妖開始起鬨，霎時哄然一片。
青音深吸了口氣，整了整聲道：“你說的白毛怪，只要我們跳了舞就讓我們留下來，你最好說話算數！”
“自然，說話算數。”點頭笑道。
“沒跟你商量，不用回答我。”青音忽的撇開頭去。
賈掌柜吃了癟，不以為然反倒依舊掛上招牌笑容，幽幽吩咐道：“來呀，給幾位姑娘準備舞衣！”
更衣間內，青音抓着一堆薄如蟬翼的火紅舞衣狠狠扔到地上，恨不能跺上幾腳，“這還是衣服嗎？這麼露，這麼透！還不讓換別的，不能改動衣服！”
我抖了抖手上的舞衣，又瞧了瞧靈姬手中的，薄是薄了點，不過好像的確比青音那件專人特定的好得多，至少沒有胸部以上的地方破了個大洞，裙身開了條到大腿的縫兒，衣不蔽體。
“這就是賈掌柜對你的特殊照顧呢。”靈姬有一搭沒一搭地說道。“可真是特殊······”
“青音姐姐，你什麼時候得罪人都到了妖界裏來了？”
“哼，跳舞是么？白毛怪你給我等着，看本姑娘不出來一鞭子抽死你！”青音“唰”地抽出腰間的長鞭，狠狠比劃一道說走便沖。
“哎哎哎，青音姐姐你可不能去！你要抽不死他，我們就只能睡大街了！”我趕緊眼疾手快地拉住她。
“士可殺不可辱！你讓開，讓開！我要去抽死他！”
“幾位姑娘準備好了嗎？需要我進來幫忙嗎？”適才的一個女妖突然敲響了門。
“啊不用不用，我們就好啦，就好啦。”一面應付着，一面拽了拽青音的胳膊，規勸道：“好姐姐，我知道你憤恨，可是眼下不只有這個辦法了嗎，好女子能屈能伸！何況這裏這麼多妖，要動起手來我們也打不過啊！你就再忍忍啊。”
“不就一件破衣裳，至於搞這麼大動靜嗎？凡人就是麻煩！做作！”
好不容易穩住了青音，被靈姬三言兩語一攪，頓時搞得我一個頭兩個大。
“靈姬你少說兩句成嗎？青音姐姐，她說得也沒錯，不就破了個洞嗎，雖然大了點，找快長面巾圍上擋擋就好，至於裙子······”開這麼大條縫還能叫裙子嗎。
“那賈掌柜只說不能改舞衣，沒說不讓動人的，只管收拾好，後面的交給我。”
“動人？怎麼動啊？”
但見靈姬說著已經去屏風后換衣。我趕緊撿起地上的特製舞衣塞給青音，推她也趕緊去換下來。
“她能有什麼方法？那白毛怪就是故意整我的，我才不要穿這個！”
“哎呀青音姐姐，既然你說他想整你，整不到他會罷休嗎？走吧，靈姬一定有辦法，來快換上。”
換好所謂的舞衣，方想起被那賈掌柜抱走的寶寶，他說跳完舞就會把寶寶還回來的。
走至樓梯下方的空地，眼瞄着舞台前聚集成群正等着的眾多觀眾，我忍不住拉住前面的靈姬，“那個，我真的不會跳舞啊，怎麼辦？”
“都到這個地步了，管它會不會跳，你跟在後面亂跳都成，反正又不分好壞。”
“真、真的嗎？”
“哎呀，走吧！”靈姬反手拉住我便要拖我出去，我趕緊拽住她，“哎等等，我、我去去就來！”
“你幹什麼呀？”
不管了，丟臉就丟臉吧，反正我又不會跳舞，也沒人敢看我跳舞，為了小命兒我今兒個就豁出去了！
“大哥，借我一壺酒！”我隨便在台下拉了個人，不等那人答應便強搶了他手中的那壺酒，幾口咕嚕下肚。烈酒辣口更燒喉，我只覺着吞了一股火氣下去一般，全身毛孔都被刺激開了，不一會兒便開始起了反應。
“走吧！”我拉了靈姬準備登台。
“你喝酒了？”靈姬迷茫看着我。
見我們出場，台下頓時一片歡呼，猶如鶴立雞群的賈掌柜立在群妖當中，唇掛笑意地悠閑拍手。
“兩位姑娘果真守信，只是不知，還有一位······”
“奏樂吧，賈掌柜隨後便可見到青音姑娘了。”
依言，琴瑟聲漸起，悠悠揚揚的古調如雲之初起，漸聚長空。
這還是我第一次當著這麼多妖的面要跳舞呢，這可如何跳是好呢。
靈姬在前踩着樂點兒開始跳了起來，她應當是會的，輕車熟路便和歌起舞。我在後面看着，雖然在眾目睽睽下總覺着彆扭，勉強也學着樣子蹦躂兩下。
依言，琴瑟聲漸起，悠悠揚揚的古調如雲之初起，漸聚長空。
這還是我第一次當著這麼多妖的面要跳舞呢，這可如何跳是好。
靈姬在前踩着樂點兒已開始跳了起來，她應當是會的，輕車熟路便和歌起舞。我在後面看着，雖然在眾目睽睽下總覺着彆扭，勉強也學着樣子蹦躂兩下。
靈姬顧着我，回頭瞧了我一眼，然而此刻的我腦子已經有些迷糊了，大抵是方才討來的酒太烈，腳下忽而有些輕飄飄起來，總也沒個着落。
“你還行吧？跟着我隨便跳着便好，那賈掌柜意不在我倆，只要撐到青音出場便好！”靈姬尋着空說道。
我點點頭，手腳卻有些綿軟無力，跟不上腦袋的節奏，笨拙之態直惹得台下譏笑不斷。心慌意亂之際，竟踩住了自己的裙邊，眼見越來越近的地面沖我展開她寬大的懷抱，頓時整個人都清醒不少。
只聽見台下唏噓一片，我忽覺重心猛然後移，腰間一緊，瞬間被人攔腰抱起一陣天旋地轉。緊接着便聽見耳邊又是一陣驚呼，霎時尖叫聲不斷。
青音一身紅裳驟然闖上舞台，紅巾飛揚交纏着高束的青絲，眼尾輕點上了一抹淺而不淡的鳳尾紅，妖嬈嫵媚敵過萬千女妖。她帶我嫻熟地跳了幾步，輕手將我放下道：“你先下去吧。”
起舞的靈姬也漸漸落勢，預備下場。青音穿上賈掌柜準備的那套甚暴露的輕紗舞衣，光潔的肩膀上錯落有致的盤繞着一束束細小的花藤，多多粉白的花兒似有靈性，散發出極致的芬芳，一直延伸至胸前恰好掩住那裏一片春華，只留着美麗的鎖骨展露其完美曲線；左臂上稀疏蔓延出三兩條花藤，似要爭先攀向那修長玉指；原本的舞衣為了營造出飄逸之感，本就在指間和背身之間設計了兩處連接着的輕紗，此刻倒是更像花仙子飛舞的翅膀；行動處，被紅綢帶交纏而裹連着紅舞鞋的雪白長腿，若隱若現地晃動在裙紗之後，而那條大縫正好為垂下的火紅‘翅膀’遮擋。
我故作鎮定地收勢與靈姬先後退場，接下來便是青音一個人的舞台了，可別直接把場子砸了啊，咱賠不起！我一邊在心底默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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