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銀子哪去了
晚娘被他抓疼了也沒吭聲,不期然就想到了前世的老公,不過是搭夥過日子,除了該有的夫妻房事,平時也沒什麼交集,結婚三年她才懷孕,卻在這個時候發現老公出規,其實也不算出規,那個女人是他的初戀,曾經愛的死去活來,大概也是因為麻木的婚姻讓他在看都初戀后又活了起來。
他沒提離婚,她也沒提懷孕,但有根刺在心裏讓她備受煎熬,所以她獨自去醫院流產,提出離婚,將簽了字的協議書放在家裏便離開了,然後,她就死了,成了古代的沐晚娘。
晚娘說不清心裏的感覺,相信或者不信似乎都不是重點,如今是在古代,無論和離或者被休的女子都很難有好結果,何況她還不能生,如果不和宋梓昱過下去,她又能去哪裏?
她不過是個平凡的女人,沒有什麼大本事,沒有自信能在古代活的風生水起。
“你若不嫌棄我便好。”晚娘最終還是開口了,語氣中帶着淡淡的自我厭惡,也許就是因為她死氣沉沉的樣子,所以最終連一段無愛的婚姻都保不住。
宋梓昱當真被嚇出一身冷汗,晚娘等於是變相同意了他的話,讓他歡呼雀躍起來,太過激動,連聲音都微微發顫:“我不嫌棄,晚娘,你是我媳婦,我疼你愛你都來不及,怎會嫌棄你?日後莫要再說這話,你是最好的,旁人都比不上你!”
宋梓昱的情話倒是說得極順口,和那張黝黑嚴肅的臉很不相配,晚娘默默的嘆息,罷了,她已經是沐晚娘了,已經重生了,過去的便過去了,若還是如前世般渾渾噩噩的活着,只怕老天也看不過去要懲罰她了。
宋梓昱高興了一陣,又突然記得時辰不早了,輕手輕腳將晚娘放下躺會床上,溫聲道:“我去拿飯。”
晚娘應了聲,看着宋梓昱出了房門,陽光斜斜的照進來,塵埃飛揚。
宋梓昱出去的時候,宋家已經開始吃飯,錢氏因晚娘的事被唐氏遷怒,心中怨恨,絲毫不提去叫宋梓昱吃飯的事情,而唐氏也是遷怒宋梓昱,默許了此事,所以和大哥宋梓銘趕集回來的宋紫雪,宋梓言以及宋家大房的三個孩子都不知道宋梓昱回來了。
乍一見到人都懵了。
宋梓昱到了院子才知道宋家已經開飯了,抿了抿唇什麼都沒說,捏着拳頭進了廚房。
“娘,那是二哥?他回來了?”宋紫雪吃驚不小,面上驚疑不定,杏眼瞪得大大的。
唐氏不搭話,倒是錢氏不安分的回了句:“是啊,二弟一回來就把娘給氣着了,小姑你待會兒可要好好勸勸二弟,別這麼任性了!”
“吃你的飯!熱飯還堵不住你的臭嘴?二弟的事情有爹娘,輪不到你嚷嚷!”宋梓銘狠狠瞪了眼錢氏,夾了一筷子菜送進錢氏的碗裏。
錢氏悻悻,沒再開口。
宋紫雪看了眼唐氏,又看了眼宋梓言,低聲說:“三哥,我剛剛看二哥臉色不好,你說會不會……”
宋家老二的脾氣是出了名的不好,宋紫雪心底對這個二哥還是有些發憷的。
“好好吃飯,家裏的事有爹娘,輪不到你操心!”和宋梓銘無二的話。
宋紫雪便再也不說話,她知道家裏的大事小事只要三哥插手了肯定會不一樣,何況當初的事也不是三哥的錯,二哥就算心裏不痛快,也不能遷怒三哥的。
宋梓昱下了兩碗面直接端回了屋裏,晚娘早就餓了,應該說這三年晚娘就沒有吃過一頓飽的,雖然是清湯麵,可足夠晚娘食指大動了。
夫妻倆吃完面,晚娘總算覺得有些力氣了,目光不經意落在了宋梓昱的身上,她很好奇,便問:“這三年……你吃了不少苦吧?”
現在的宋梓昱比記憶中魁梧了不少,面上也帶着幾分不自覺的肅殺之氣,看着就像從戰場上下來的。
晚娘關心他,他自然是高興的,可戰場上的事都太血腥,他怕嚇着晚娘,便都一筆帶過:“還好,第一年比較難過,不過當時我救了左前鋒一命,他便將我帶在身邊,吃穿都比以前強,今年年初最後一仗,我替他擋了幾刀,傷有些重,便被他帶回京中養傷,想我為他效力,不過我給推了,他又送了我好些銀子,我就拿了一錠五十兩的。”
說著,宋梓昱起身去包袱里拿錢,翻了半響卻什麼也沒找出來,臉色變了變,一會青一會白。
晚娘看着不禁嘆了口氣,說:“那銀子是你用命換來的,我也不想要,沒了就沒了。”
短短時間,晚娘便看得出宋梓昱是個怎樣的人,本來冷硬的心也有些軟和,見他面色不好,便出聲安慰。
但宋梓昱聽得晚娘的話更是覺得羞愧難堪,晚娘昏過去后,他的包袱掉在了地上,之後包袱是唐氏送回來的,若說唐氏沒拿裏面的銀子,宋梓昱連自己都說服不了。
他這個娘從做姑娘的時候就管着家裏的中饋,把繼母壓得死死的,家裏大事小事都她說了算,嫁到宋家以後更是有宋有福的撐腰,家裏什麼事都要通過她,銀錢更是不必說了。
“晚娘……”宋梓昱動了動嘴,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
他本來還想着分了家,即便凈身出戶,有這五十兩他也不會讓晚娘受苦,可現在別說五十兩了,他連一兩銀子都沒有。
晚娘又嘆了口氣,人最不能選擇的就是父母兄弟了,她也很無奈。
宋梓昱咬了咬牙,深深的看了眼晚娘,悶頭衝出了屋子,倒是讓晚娘嚇了一跳,反應不過來他是怎麼了?
宋梓昱出了土屋,氣洶洶的衝進了正屋,唐氏掩着門正在數銀子,宋有福在一邊看着。
宋梓昱一股腦衝進來,嚇得唐氏臉色發白,下意識將銀子抱在懷裏,那錠五十兩的銀子明晃晃擺在桌上,宋梓昱一眼就看到了。
“娘,你拿了我的銀子。”宋梓昱不理會唐氏宋有福發黑的臉色,咬牙切齒的說。
唐氏一聽這話,立馬從床上跳下來指着宋梓昱的鼻子罵:“拿了又怎麼了?我辛辛苦苦生下你,又把你拉扯大,難道連這麼點銀子都不能拿?你的命都是我給的,你的錢也是老娘的!”
“老二,你怎麼說話的?家裏的錢一向是你娘管着,難道你想藏私房錢?”宋有福老的老臉拉下來,不悅的瞪着宋梓昱,他都沒幾個私房錢,能讓兒子越過他去?
宋梓昱早就知道了結果,可還是覺得失望,那是他留下給晚娘補身子的,緊緊咬着牙關,壓抑着胸口翻湧的怒氣,宋梓昱又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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