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廳房裏,大丫鬟們帶着小丫鬟們開始擺桌,徐柳氏仔細看了女兒幾眼,見她臉頰紅暈,氣色不錯,沒有多言什麼。她接過女兒手中給丈夫繡的腰帶,道:“這大紅色可真嬌艷,也就是你繡的你爹才會肯帶,若是別人,包不起一陣斥責叨叨。”

徐念念吐了下舌頭,道:“紅色喜慶辟邪……反正穿在裏面便是了。娘親,這裏還有給未來的小侄子綉了襪子和布鞋,您回去的時候想着一起稍走。”

徐柳氏眉頭一皺,心裏微微有些發酸,說:“你倒是有心,誰都能想着呢。”

就是沒她這個娘親的份!

徐念念莞爾一笑,又從旁邊丫鬟捧着的籃子裏拿出一個手串,遞給母親,道:“女兒閑着無事兒,隨手編的。娘親千萬別嫌棄女兒手笨……”徐念念小時候嬌氣,女紅算是幾個孩子裏最差勁的。再加上她不喜歡鼓弄針線,除了徐宰相,家裏還真沒誰收到過她的女紅。

徐柳氏微微一怔,眼眶卻是有些發脹。他們家三丫頭從小當男孩養的,何時這般聽話乖巧?可不是情勢所逼,吃了苦頭才這般小心翼翼討好家人嗎?她越想越難過,眼角不由得落下淚水。

徐念念嚇了一跳,道:“娘親,怎麼地哭了。”

徐柳氏擦了下眼角,見兩個女兒一副嚇傻了的樣子,反倒是破涕而笑,道:“被你氣的!”

徐念念無語,徐嫣嫣輕輕挽住了她的胳臂。

“派人去前院看看老爺,墨跡什麼呢還不回來。”徐柳氏不高興的嘟囔兩句,說:“襄陽侯那人面冷心冷,趕緊打發走算了。否則這飯我盯着他可是吃不下去的。”

徐嫣嫣安撫娘親,道:“侯爺估摸着是回京途徑順路而已。未必知道咱們在這裏。若是知道了,肯定就不會過來了。”

……徐柳氏沒好氣的看了一眼小女兒,不快道:“你說的這話是幾個意思。”

徐嫣嫣往姐姐身後一躲,徐念念扭頭吩咐人出去打探一下。

她派去的人尚未走出院子,前面宰相老爺的長隨卻是先過來,道:“夫人,老爺要在偏堂招待侯爺用飯,就不回後院了,讓您和小姐們不用等他。另外,讓奴才喚小少爺去前面吃飯。”

徐念念皺起眉頭,徐柳氏也納悶極了,說:“他過生日,倒是讓咱們自個吃。難得一家團圓,哪能這麼辦事兒的,你那個爹到底在想什麼!”

徐嫣嫣接話道:“想必是我在呢,三姐夫不好進來吧,所以父親就安排在偏堂。”

徐柳氏咬住下唇,道:“你爹竟是沒打發走人不成?”

“娘,算了,我們先吃吧。”徐念念不想娘親過多的糾結在隋孜謙的身上,道:“隋孜謙明面上是我的夫君,你的女婿,又是替聖人出京辦差,若是有必要和爹吃飯,想必爹也很難轟人吧。”

“這倒也是。”徐柳氏挑眉,責怪似的瞪了一眼女兒,道:“都是你、怎麼就看上了那麼一塊又臭又硬的石頭呢。”若是讓外人知道京城最受歡迎乘龍快婿隋孜謙在徐夫人眼裏就是塊破石頭,想必是難以想像的。可是為了這個男人,女兒吃了這般多的苦難,饒是誰為人父母也覺得不痛快吧。

徐念念後悔插嘴,索性拉着妹妹坐下。

母女娘三個坐下來吃午飯,徐柳氏把矛頭又戳在小女兒身上,道:“念念,我給你妹妹挑了幾個不錯家世的嫡次子,她居然都說不肯相看。難不成真想在家做老姑娘不成!”

礙於徐念念替嫁的事情,其實是影響了徐嫣嫣的名聲。可是徐宰相家世背景擺在那呢,前赴後繼給宰相做女婿的也是大有人在。

“門第比咱家低,以後你爹和你哥哥可以給你撐腰。嫡次子呢,又不用繼承家業,你不用管家。”徐柳氏皺着眉,嘆氣道:“嫣嫣這性子也管不了家……”

徐嫣嫣見母親啟動念叨模式,立刻紅了眼眶,說:“娘親,你就讓女兒再多留幾年不成嗎?”

徐柳氏瞪了她一眼,看向大女兒,道:“你瞅瞅她,沒說幾句話就知道哭哭哭,煩的你爹不成。婚姻大事都是父母約定,我們心疼她才會讓她相看,你妹妹還不知好歹起來!”

徐嫣嫣看向徐念念,蚊子聲道:“姐姐,我真的不想嫁人。”她又不傻,瞧她姐姐都什麼樣子了,嫁人有啥好處。她和爹娘哭,好歹有用,若是和婆婆哭,誰管你死活?

在姻緣這件事情,徐念念自認沒有發言權,於是轉移話題到了大嫂肚子上,徐柳氏果然侃侃而談,全是對未來小金孫的美好願景。

沒多久,他們吃完飯後,前面卻依然是沒動靜。

徐念念心裏不安生,吩咐岫紅尋下面的人去打探一下。

沒一會岫紅回話,道:“姑爺和老爺喝酒呢。姑爺今個穿的是藏藍色的綢緞長袍,棕色馬靴。那靴底好多泥巴,老爺嫌臟,便給他換了一雙自個帶着的灰色軟鞋。姑爺來的時候頭髮也有些亂,應該是趕路趕的。據說姑爺是從漠北連夜趕回來的呀……還有那酒,是漠北老窖,辣裏帶甜,韻味非常,老爺看起來有些喝高了。”她的聲音在徐念念的目光下越來越小,她是不是重點說的不對?

徐念念瞪了她一眼,道:“姑爺是名字么?”叫的那麼親!!!

岫紅尷尬一笑,斟酌道:“侯爺那混蛋和老爺喝酒呢!他看起來心情不錯,溫和有禮,像是真的很誠心給老爺賀壽的。還有好多禮物,塞滿了整個偏院子。”

徐念念臉色越來越差,嘲諷道:“他現在做事情是挺誠心的!”

岫紅立刻話風一轉,道:“也包不起是路過暫時收放在這裏……”

徐念念沒好氣道:“爹喝高了?”

“應該是吧。老爺喝完酒什麼樣子,小姐是最清楚的。”

說白了就是、毫無酒德……他爹這人心機細密,但那是沒喝酒的時候。喝高了整個人就會變得輕飄飄,言辭浮誇,手舞足蹈,據說有一次春節宴會差點衝撞聖人,殿前失儀。可是聖人心思實在難猜,自打那次徐宰相丟人了,皇上反倒是對他愛護有加,估摸着是覺得有弱點的大臣更可愛一些嗎?

“夫人……姑娘,主子……”岫紅都不曉得該如何稱呼徐念念了。

她躊躇道:“夫人聽說老爺喝酒,心裏挺不高興的。已經差遣人前去喚老爺回屋休息。就是不曉得能否把老爺拉回來。”

徐念念想了片刻,道:“罷了,既然娘親出面,我就不管了。”

“那姑娘打算?”

“回屋、睡覺!”徐念念咬牙道,她就不信隋孜謙還能把着一下午她爹爹不成?這男人到底在算計什麼呢。

她才走到東廂房門口,便見着兩個眼生的粉衫丫鬟戳在一旁,似乎在侯着什麼。

徐念念眉頭緊鎖,高個子的粉衫丫鬟已經主動迎了過來,福了個身,道:“奴婢香涵,是元成二十年的入宮的宮女。今年已經二十五,皇後娘娘開恩放了我出宮。奴婢父親曾是太醫院的李大人,皇後娘娘聽聞侯夫人身體微恙,便囑咐奴婢來幫夫人調理身體。”

香涵伶俐,不等人開口問便率先解釋清楚。

岫紅愣了下,猶豫片刻替主子回話,道:“香涵姐姐何時來的,為何沒人引路?”都說宮裏人最講究規矩,怎麼他們還沒進屋呢就莫名出來了兩個丫鬟。年長的還是宮裏頭待過的人!

香涵垂下眼眸,恭敬道:“奴婢十幾日前出的宮,然後被送到襄陽侯府別院落腳。此次侯爺回京先去的別院整理,備好賀禮方趕來徐府的宅子,我們就跟過來了。此事侯爺已經同宰相大人提及,宰相大人和侯爺聊的正歡,遣了管事嬤嬤將我們帶走。嬤嬤本是和我們一起在此處等候,沒想到先等來夫人身邊的丫鬟,管事嬤嬤說是有要事兒,囑咐我們不許亂走,唯有一直侯着,直到現在。”

香涵不愧是宮裏頭待過的女官,態度不卑不亢,令人尋不出錯來。

徐念念尚未縷清楚隋孜謙葫蘆里賣的什麼葯,決定以靜制動,道:“我曉得了。岫紅你帶兩位姑娘休息片刻,我也乏了,一切午後再說。”

“奴婢遵命。”岫紅低垂着頭。

年輕一些的姑娘欲言又止,沒想到夫人連她名字都懶得問,她卻是失去了自我介紹的機會,心裏多少有些彆扭。她本是想至少告訴主子自個名字吧,沒想到香涵瞪了她一眼,年輕姑娘便不再多言。

岫紅令他們到了一處空房子裏,道:“床鋪都是現成的,就是被子有些薄。一會讓人帶過來后冬日的褥子,你們先休憩片刻。說實在話,兩位姑娘的事情我們夫人事先一無所知,稍後怕是要和侯爺問清楚后,才可以給你們安排。”

香涵淺笑,恭敬道:“岫紅姑娘哪裏的話,我們為人奴婢,一切都是以夫人的吩咐為準。”

岫紅嗯了一聲,說:“罷了,我先去伺候夫人了。”

香涵點了下頭,直到岫紅離開小屋子方才收回目光。年輕女子有些稚氣的撇了下唇角,道:“不過是一個宰相府里的大丫鬟罷了。”

香涵眯着眼睛,說:“若不是看在你有些腿腳功夫,你以為侯爺會讓你來伺候夫人嗎?既然來了,便要好生敬着岫紅姑娘,否則辦壞了侯爺交付的差事兒,侯爺有一百種讓你生不如死的辦法!”

年輕姑娘渾身打了個寒顫,道:“謝謝香涵姐姐,我知曉了。可是夫人明顯不想要我們呀,連我名字都不曾過問。感覺怪怪的……”

“私下非議主子的事情我不想再聽你提及。侯爺此次態度鮮明,夫人大病初癒,我負責給夫人她調理身體,你負責護着夫人安全,若是夫人不信任你我,那麼就是辦差不利。辦差不利的下場是什麼你總是曉得吧,難不成你還想回到宮裏去?”

年輕姑娘急忙搖頭,道:“自然是不想的。我還是好生伺候夫人吧!”

香涵笑了,說:“這便是了。”她在皇后寢宮的日子可謂戰戰兢兢,偏偏父親造人陷害,不但失去了太醫院的差事還落了罪。若不是皇後娘娘庇護,她也活不到今日。好在娘娘認可她多年的辛勞,願意放她出宮,還給她謀了這個不錯的差事兒。起初聽說侯爺是不想收她的,不曉得為何又要了她來,叮囑必須獲得夫人好感,若是伺候得當,夫人身體好轉,當年父親的冤案侯爺也願意插手一下。

香涵咬住唇角,一定不得讓夫人厭了自個。聽聞夫人身邊尚無侯府的丫鬟近身,合著他們是侯爺第一次送來的丫鬟,混的好了那就是親信呢。

香涵深知侯爺看重她懂醫藥的背景,還有年齡大一些穩重得當,這才將她塞過來。不過香涵也覺得奇怪,怎麼侯爺給夫人塞個人跟做賊似的,偷偷摸摸,繞了個大圈子還要先和宰相大人通氣。

難不成夫人還能將侯爺送來的丫鬟打罵出去?

徐念念脫了鞋準備休息一會,岫紅推開屋門,道:“夫……姑娘,我去打聽完畢了。”她如今是當著侯爺面喊夫人,背着侯爺面喊姑娘,自個都覺得自個快精神失常了。

“怎麼說?”

“嬤嬤道那兩個人都是宮裏出身。大一些的是曾經的李太醫家嫡女。入宮后伺候皇後娘娘,很懂得養生和醫理,若不是侯爺開口要了,怕是好多大戶人家都想接她進宅子供奉起來,給她養老呢。另外小一些的名字叫叫做王秀娥。是武官庶女,估摸是縣裏秀女名額湊不齊,就被縣老爺抓來一起送進去了。在宮裏挺能闖禍,不過救助過太子一次,被人發現有點腿腳功夫,這不也被侯爺要來伺候您了。”

“侯爺特意將人要來的?”徐念念蹙眉。

岫紅點頭,道:“老爺身邊的長隨說的。應該是侯爺和老爺這般說吧……”

徐念念攥着手帕,暗道他爹也真是的,白日裏還說討厭隋孜謙,怎麼現在就把酒言歡了?

岫紅猶豫片刻,感嘆道:“侯爺對夫人似乎有些上心了,真是不容易。”

徐念念挑眉看她,道:“你想說什麼?”

岫紅尷尬一笑,馬匹拍到了馬腿上,索性閉上嘴巴了。

“你無需說他好話,我們之間,真的是路盡了。如今我不想招惹他,也不過是怕爹難做,我和他畢竟是皇家賜婚,關乎的不是一兩人的臉面,先走一步算一步吧。不過你終歸是我丫鬟,難不成你想看我再死一次?”徐念念盯着她,神色特別認真。

岫紅傻眼,急忙擺手,說:“奴婢知道了,姑娘您可千萬別衝動!”

“衝動什麼?”徐念念淺笑,道:“大好的日子等着我,我不會再犯傻了。”她說完便躺下,睡了個安生的午覺。醒來后是烈日當頭的時候,她喚來岫紅,道:“父親如何?”

“被夫人揪了回屋,睡覺着呢。”

徐念念嗯了一聲,道:“隋孜謙呢?”

岫紅為難的應聲,說:“就在西廂房睡下了。還是這個院子的……”

徐念念對此到不意外,她前腳剛醒,外面便有人來擾。香涵鬱悶的侯在門口,道:“方才聽聞夫人醒了,侯爺讓奴婢來問一聲。”所謂讓她問一聲,便是戳在她身後跟個審刑官似的站立如松。侯爺,奴婢壓力很大呀。

香涵心裏有些難過,明明是打算做個老實丫鬟討好夫人的,可是侯爺率先給她出了難題。侯爺那性子必不會隨便拉個陌生丫頭來回話,所以讓她上陣了。

徐念念哦了一聲,隱約看到紙糊的窗戶外面,因為明亮的日頭映射出來的一個高個子身影。他們是夫妻關係,畢竟是要見面的,既然躲不過,總要習慣彼此的存在,尋到相處之道。

“我是醒了,進來吧。”

香涵如臨大赦,回頭看向侯爺,然後退了幾步戳在門口,夫人不發話,她自然是不敢一起進屋的。隋孜謙手裏拎着一個食盒,突然覺得有些尷尬,他猶豫片刻,還是硬着頭皮進了屋子。

徐念念打量着身材挺拔,面容冷峻的隋孜謙。岫紅則是目光落在那個食盒上,渾身上下都透着幾分彆扭的感覺。侯爺莫不是覺得他們家姑娘愛吃,所以就用吃食賄賂?那麼侯爺忍讓的時候自個是不是應該立刻消失?免得日後想起今日,她豈不是活不了?

岫紅的行動大於她的思維,不等徐念念吩咐,道:“奴婢去給侯爺和夫人準備午後甜點。”

徐念念沒好氣的掃了她一眼,隋孜謙拿着的食盒是什麼?準備什麼甜點……她看着他就飽了。

“好。”隋孜謙低沉的聲音回蕩在房間裏,眼裏是滿意的目光。

他早就不耐煩岫紅的存在了,自從徐念念大病一場以後,眼裏似乎就只有岫紅了……興許是岫紅用的得力?於是他決定從丫鬟身上下一番功夫,這不就有了香涵。

隋孜謙年歲雖然不大,卻是遊歷過大江南北的將領,大小戰役經歷無數,什麼人沒見識過?若想了解敵人,再沒有安插自個人在對方身邊最為重要。

這些時日他想了許多,總是要有人在徐念念身邊為他說話才是!他的目光望過去,眼神有些恍惚,顯得遊離。那女人就坐在床上,還脫了鞋,興許是剛睡醒,她沒穿襪子,露出了皮膚白嫩的玉足,說不出來的令他移不開眼睛。

徐念念順着他的目光回過神來,忍不住斥道:“下流!”

隋孜謙也覺得尷尬,轉念一想,他們是夫妻呀……

他將食盒放在桌子上,故作鎮定的慢悠悠的說:“你、身體可好些了。”

徐念念撇開頭,道:“尚可。”她不忘記追加一句,道:“勞侯爺挂念。”

於是,陷入沉默。

良久,隋孜謙道:“我臨走前進宮同娘娘要了香涵,以後便讓她幫你調理身體吧。香涵在宮裏待了十幾年,女人的病,什麼都可以治。”

可問題是徐念念的失憶貌似和婦人病沒啥關係吧……

“還有個丫頭叫……”隋孜謙突然發現自個沒記住年輕丫頭的名字,他又不願意表現的不知道,於是胡謅了個名字,道:“香墨吧。”這完全是順着香涵起的。後來秀娥就徹底改名香墨了,總不能說侯爺記錯名字了吧。

鼎鼎大名的襄陽侯是不能、不可,絕不會錯的!

“她手腳靈活,有點功夫,背景乾淨,你先用着看看。若覺得可心就留下。其實我私下裏也會收留些孤兒從小教養,但是怕你介意,所以從秀女中採選,好歹都被調/教過……”隋孜謙說話聲音帶着幾分磁性,又有些慢,一字一字,似乎是怕她聽不清楚,又或者是等她插嘴詢問。

無奈徐念念是個特別本分的聆聽着,一句話都不說。

隋孜謙面色越來越冷,從他的角度講,如今對徐念念的態度簡直是前所未有的耐心,可是偏偏得不到半分回應。

他心裏有些發堵,卻又無處發泄,想起什麼道:“重陽節到了,聖人身體漸漸有了起色,打算辦個隆重一點的宴會。還邀請了一些老人家回宮裏做客,陪太後娘娘說話,你既然身體看起來大好,就和我一起出席吧。”這已經不是什麼商量,帶着幾分命令。他總是要把她先拖回京城,然後再議。總比夫妻二人異地分居好一些吧?

徐念念無聲的點了下頭,關於皇家顏面,她確實沒有回絕的理由。

父親還在朝為官,太後娘娘又對恭親王妃寵愛有加,涉及老人們的節日,隋孜謙若是不願意她去也就罷了,既然提出來,她便是必須要去。

“妾身知曉了。”徐念念淡淡的說。

隋孜謙望着她一副不肯交心的死氣樣子,渾身上下蔓延着一抹針扎着似的疼痛。

良久,他忽然的軟了下來,輕聲問道:“徐念念,如若拋開前塵往事,我們能好好過下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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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離小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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