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徐念念騎馬瘋了一圈,心情好了許多。

她回到府上的時候天色漸暗,崔管事一直侯在門口處,生怕姑娘或者是姑爺哪個回來時候沒人迎接侍奉。

這宅子雖然是徐家的別院,可是襄陽侯是聖人嚴重最為偏寵的年輕後輩,更何況還是皇後娘娘嫡親的弟弟,若是有半分怠慢,全家都別活了。

王管事聯想到主家三姑娘替嫁的事情……哎,襄陽侯和三姑娘簡直是一對冤家。

他生怕這兩人遷怒,他的腦袋就可以別褲腰帶上了……

徐念念下了馬,將韁繩遞給王管事,猶豫道:“戒哥兒……可是回來了?”

王管事搖頭,說:“估摸是留晚飯了吧。侯爺是難請的貴客嘛。”

他小心回話,偷偷去瞄三姑娘徐念念。話說這位主子今個形象也是太不拘小節了。不過襄陽侯隋孜謙確實是京中出了名的風骨傲然的男子,一般人想讓他參加宴會很不容易。這次他肯給寧家臉面,倒也是令人意外。莫非是給安南王面子,還是寧家的那位待嫁的六姑娘?

想到此處,他突然覺得自己姑娘前途堪憂……

徐念念沒注意到自家管事的臉色,她想的是,隋孜謙今晚會回來嗎?

岫紅小跑着迎了出來,看到徐念念嚇死人的一頭亂髮,驚叫道:“我的主子,您這是去哪了!”

他們家如花似玉美貌如花的三姑娘啊,現在到底抽什麼瘋呢?

徐念念望着臉頰快擠成一團的丫鬟岫紅,面容難得柔和起來,暢快道:“迎風策馬,痛快啊!”

岫紅示意小丫頭去端水,說:“姑娘快洗洗吧,臉上的淚痕都是黑一條灰一片的。”

真是有夠打擊她勢氣的!淚痕……

徐念念尷尬的看着她,狐疑道:“這般嚴重嗎?”

她往銅鏡前一站,急忙捂住臉,這瘋女人是自個?

她想起方才儒雅的白衣男子,那面不改色盯着他的表情,真是自制力強大。

方才他說自個姓什麼來的?徐念念甩甩頭,完全忘記了……

她一身臭汗,命人備好浴桶,洗了個澡。

泡澡到一半,岫紅慌亂的跑進來,說:“夫夫夫人!”

徐念念差點嗆到,埋怨道:“又怎麼了?”她手裏捧着一團玫瑰花瓣,放在鼻尖聞了聞。

岫紅深吸口氣,小聲道:“安南王府上的管事來了!”

徐念念揚眉,說:“哦?是來說侯爺不回來了嗎?”

岫紅搖搖頭,安慰道:“夫人千萬沉住氣,來人說戒哥兒受傷了……”

徐念念愣了下,差點立刻站起來。她冷靜片刻,問道:“戒哥兒受傷?哪裏受傷,嚴重嗎?”

她對過去的記憶模模糊糊,可是戒哥兒待她依賴性很大,或許是血溶於水,她聽聞戒哥兒受傷,胸口難過的痛了起來,不由得言辭焦急。

“侯爺特意讓來人囑咐夫人切莫擔心,然後問……夫人要前往嗎?”

這才是重點。

徐念念面容冷峻,仔細斟酌,道:“來人是誰?侯爺的話是什麼?”

“來人是四喜。侯爺身邊比較信得過的長隨,至於侯爺的話,四喜說一切遵從夫人的意思。”

就是她想去就去,不想去也可以不去……徐念念咬住下唇,暗罵隋孜謙那個臭男人,她明明知道她待娘家人的看重,卻依然表現的十分不強求,卻又特意派身邊人來說,就為了讓她自打臉主動去?

徐念念一下子從浴桶中站了起來,道:“替我更衣,我去接戒哥兒回家!”

……岫紅望着徐念念不太好看的臉色,心裏暗道,夫人這貌似又是要和侯爺較勁了。一個女孩家,就不能退一步嗎?不過她轉念一想,她好歹是伺候徐年年多年的陪嫁丫頭,他們家姑娘若是懂得什麼叫做柔弱,也不至於幹得出替嫁的事情!別說什麼失憶不失憶,骨子裏的彪悍果然根除不掉。

安南王府別院,此時歌舞昇平。

安南王妃安撫着自家堂妹寧悠然,輕聲說:“你的手方才沒燙着吧。”

寧悠然搖搖頭,眼圈卻是有些發紅的,她咬住下唇,說:“我瞅着隋大哥臉色不好。”

王妃寧氏皺起眉頭,道:“徐雨戒畢竟名義上是侯夫人的嫡親弟弟……他腿被燙傷……”

寧悠然望着有些發紅的手背,心想她也燙傷了啊。再說徐雨戒主動撞的她,還是個男孩子,能有多大傷?襄陽侯便黑了臉,緊張不成的樣子……還特意命人去徐府上知會一聲,難道是擔心徐念念有什麼想法嗎?可是隋大哥何時開始需要顧及徐念念的想法了。

寧悠然是女孩子,心思比較敏感,她眯着眼睛望向客房處,說:“蘭姐姐,徐念念和隋大哥……你上次在恭王府的宴會上見過她吧?”

寧氏點了點頭,想起上次低調內斂起來的徐念念,有些不適應的說:“怎麼說呢,我諷刺她來的,她也沒有反駁什麼,感覺替嫁這件事情對徐念念來說打擊不小。整個人看起來是一副病態,穿着打扮也同以往不同,好像變了個人似的。後來還聽說她哭了,卻是偷偷哭的,為此侯爺還和我們家王爺發了火。覺得被落了面子……”

她怕堂妹傷心,寬慰道:“侯爺性格剛強內向,是個很要面子的人……”

寧悠然咬住下唇,久久無言。她是主角,自然不能老躲在角落裏等隋孜謙,於是又出去應酬,心情卻始終非常難過。往日裏隋孜謙待她雖然沒什麼特別,卻是知道她幼時失孤,好像堂哥們似的很有兄長的樣子,這次她和徐雨戒同時受傷,他卻是毫不猶豫的去後院看護徐雨戒了。

寧三郎偷偷摸摸的來到後院,發現隋孜謙還沒離開,有些尷尬的粘在院子裏呆了好半天。

隋孜謙早就發現他的行蹤,揚眉道:“徹衡?”

寧三郎大名寧徹衡,他摸了摸頭,尷尬道:“隋大哥!”

“你戳在外面幹什麼?”隋孜謙眯着眼睛,揚起一抹笑容。寧三郎雖然在外人眼裏有些不學無術,但是他一直當他是弟弟看着長大,倒覺得他性情很真,所以才會到處得罪人。

寧三郎臉頰紅了下,總不能說近來和徐家小哥玩的好,聽聞他受傷了就過來看看。偏偏往日裏煩死徐家人的隋大哥,居然久坐不走了!

徐雨戒其實就是大腿處被燙傷了,抹了藥膏以後都不覺得痛,他有些躺不住,坐了起來,主動勸慰的說:“姐夫,我沒事兒,您不用守着我。”

隋孜謙沉默不語,盯着他看了一會,淡然道:“寧家六姑娘的生日宴,本就同我沒什麼關係,正巧尋個理由躲開了。”

徐雨戒不以為然,暗道既然沒關係幹嘛又來?想起方才寧家六姑娘那小蹄子的賤樣,他就氣不打一處來。再想起後院丫頭的風言風語,他就莫名覺得生氣。

隋孜謙現在頂着他姐夫的名頭呢對不對!所以他其實是故意撞寧悠然的,誰讓她一個勁的往姐夫身上湊?沒想到她那般弱不禁風,碰到了旁邊丫鬟端着的熱水碗……兩個人都被燙了。

哎,可憐他三姐姐,曾經那般爽利的一個人,現在被折磨的這般清瘦,還要被人議論紛紛!有丫鬟碎嘴,說寧悠然不是要給姐夫當小妾,而是要取而代之的做侯夫人!

他去茅廁的時候聽見別人說姐姐早晚被休……簡直是氣炸了!

隋孜謙見他沉默不語,關心道:“可是覺得哪裏不舒服?”

寧三郎在一旁看的新鮮,隋大哥看起來好寵愛徐雨戒呀……

他不由得想起了娘娘腔徐莫言,難不成?不可能……隋大哥肯定是喜歡女孩子的。再說徐雨戒這胖子哪裏惹人憐愛了?倒是徐莫言那模樣……壞了,他怎麼老想起徐莫言肆意輕笑的樣子?

寧三郎甩甩頭,覺得自己一定是被徐莫言氣到了,才會記得這般清楚。

“徹衡也在呢?”安南王從院子裏走進了,笑道:“孜謙,怎麼樣,戒哥兒沒事兒吧?”

隋孜謙搖搖頭,說:“看起來並無大礙。”

“那麼孜謙可是要和我去前堂,有人還想尋你喝幾杯呢。”黎弘賀試探道。

隋孜謙垂下眼眸,道:“不了。我已命人去知會徐家。”

黎弘賀挑眉,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隋孜謙,說:“那麼侯夫人可是……要過來?”

隋孜謙淡淡的撇開頭,道:“也許。”他心情有些煩躁,徐念念那性子會來嗎?其實早上他說完那些氣話就有些後悔了,尤其是發現徐念念眼底清澈可見的淚花,胸口處莫名覺得難過。可是說出去的話是潑出去的水……兩個人既然吵開了,總不能現在他還主動回徐家吧!

隋孜謙也不曉得他在糾結什麼,徐念念總是可以讓他輕易動怒。

氣氛突然變得凝重起來,黎弘賀尋了個話題,看向寧三郎,道:“你堂姐生日,還不去前面賀喜,戳在這裏幹嘛。”他可不認為妻弟和徐雨戒關係好。

寧三郎也不好解釋,瞥了下嘴巴,說:“那徐雨戒你好好養傷,我去前堂了。”

黎弘賀納悶的掃了寧三郎一眼,這句囑咐倒不像是挖苦對方。

徐雨戒和他們都不熟悉,此時只想回家。

他猶豫片刻,主動道:“姐夫,我身子無礙,大晚上的就別讓姐姐跑這一趟,您還是命人將我送回去吧。”考慮到姐夫和姐姐不睦,應該是不想回徐家的吧。

隋孜謙胸悶了一下,自然不會輕易放徐雨戒離開,否則徐念念更要龜縮在徐家避而不見了。他尚未吱聲,已經有下人前來稟報,道:“侯夫人來了。”

黎弘賀不由得怔住,他發現隋孜謙眼睛一亮,竟是有些欣喜的情緒。他猶豫片刻,吩咐道:“讓王妃去迎。”

隋孜謙掃了他一眼,看起來頗為滿意這番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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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離小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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