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臨別一醉

這聲音讓雷鳴不由抬起頭，映住眼帘的，是一個挺臉熟的面孔。這個時候，雷鳴也沒有想什麼，應道：“當然可以。”

那女孩子含笑着坐了下來，說道：“看你的神情，不記得我了吧！怎麼，記起來了嗎？”這個女孩子，穿着T恤，脖子上，掛着一條細細的白金項鏈，二條如玉般的手臂，搭在桌上。這手臂很是誘人，但雷鳴也不敢多看，掃了一眼后，強笑着說道：“你是在聚福閣上班吧！”

那女孩子向雷鳴伸出手，歡快得說道：“很高興，又在這裏遇到你了，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鄭少芊。”握了握那女孩子柔軟的手，雷鳴不由得說道：“我也很高興，又遇到你。我叫陳雷鳴。”

在那一天，雷鳴賣掉了第一顆粒石后，出來時的樣子，這個女孩子也看到了。當然少芊就感到，為什麼這個年輕人會出現這麼一副令人費解的神情。此時，看到，那人桌上放着最新款的筆記本，這種款式的筆記本，少芊知道，價格在一萬五左右。可是那一天，這個人給自己的感覺，就是一個普通的，屬於收入低層階級的人。在珠寶店干久了，自然能一眼大致分辨出，客人是屬於什麼階層。窮人裝富，自有一種氣象，富人裝窮，非是大師級，也有一種氣象，也是能讓久經訓練的人，一眼就看得出來。當然，如是大師級的人物，那自然另當別論了。可是，現在，少芊看這個人，雖然衣着還是差不多，但氣質就有所不同了，而且桌上的電腦，還是最新款的，而且還在非休息日的日子，泡吧！這個青春亮麗的女孩子，就主動走了過來。

沒有跟女孩子說話經驗的雷鳴，自然不會主動應話。把名字報上后，雷鳴不由把視線投到屏幕上。少芊這種職業，練就了一身好口才，如用老朋友的口氣說道：“現在不是工作時間，我叫你名字，可以嗎？可以是吧！那我就不客氣了，雷鳴，你不請我喝一杯嗎？”聽這個女孩子這樣一說，雷鳴忙點頭應道：“可以啊！你隨便點。”

說著這些，雷鳴暗自罵道：“緊張個什麼東西，別忘了，你現在可是有六千多萬，不，應該還是更多的錢，這個女孩子雖然挺漂亮的，但你要是想追的話，那也是相當容易了。”

點了咖啡后，少芊隨意以得問道：“雷鳴，你已經知道，我的工作了，是不是能讓我知道，你是從事什麼職業的？”眼前，這個女孩子，並不讓雷鳴感到討厭。但雷鳴此時，也沒有追女孩子的心情，應道：“算是自由職業吧！這個，今天你休息嗎？”

見這個人，並不像自己想像的那樣，爽快得告訴自己，少芊這個女孩子微微皺起眉頭，有點不樂意得說道：“我這個人，就有這個毛病。以為自己當別人是朋友了，對方也會當我是朋友。唉！不打擾你了。謝謝你的咖啡。”憑經驗，只要自己這麼一說，對方馬上就會解釋什麼。但這一回，少芊卻看到，對面這位，竟然輕輕點了點頭。因為，眼前這位亮麗的女孩子是在聚福閣上班，不知不覺中，雷鳴對這女孩子產生了一種警戒心理。一開始，這種感覺，還不明顯。但交談了幾句后，這種心理就從潛意識進入到意識中。再加上，雷鳴也沒有此時找女朋友的**頭，此時，聽對面女孩子這麼一說，雷鳴立即點頭說道：“不客氣，我還有一點事情。那個，不好意思。”說著，雷鳴把眼光，重新放回屏幕中。

見此，少芊也不好，站起來去看，或問，你現在在忙什麼。二人的關係，畢竟只是萍水相逢。原先，少芊這女孩子敢那樣說話，是雷鳴給她一種處於輕鬆的感覺。但很快，少芊就察覺出，對方主動隔起一種距離感。察覺這種感覺，是都市生活的人，自動會學會的一種技能。事情到了這個時候，再坐下去，就會侵入尷尬的境地。

雖然看着屏幕，但雷鳴還是把注意力放在對面的女孩子身上。主動拒絕女孩子的搭訕，對雷鳴來說，絕對是第一次。而剛才的招式，也是雷鳴從電視中，那些都市劇，憑着印象使出來的。不過，看着那女孩子離開自己，雷鳴感到自己，竟然生出一種興奮感。這種感覺，讓雷鳴思索了一番。最後，五分鐘后，雷鳴得出的結論是‘自己一向以來，就是聽別人怎麼說，自己怎麼做。現在，主動按到自己的意願行事，而且成功了，自然生起興奮的感覺。’對這個結論，雷鳴想還是很確定的。

接下來，雷鳴就呆在咖啡廳，上網消磨着時間。從明天開始，雷鳴打算一路上，慢慢遊玩過去，先去杭州玩玩。雷鳴雖然只受過中等教育，進入社會後，也像大多數人那樣，幾乎沒有再接觸過書。但作為浙江人，雷鳴還是知道的，西湖，靈隱寺之類，不過除了這些極有名的，雷鳴的知識儲備，也算差不多用盡了。看着網頁上，一幅幅介紹杭州風景的圖片，雷鳴喃喃得說道：“有錢，真是好，想去哪裏，就去哪裏。”

說好六點半到錦江酒店，雷鳴六點鐘就到達了。走到前台，雷鳴的神情，此時相當自然，說道：“開五間房，標準房好了。”因為，包廂已經在電話中預定了，不需要進行這個部分的操作。

六點一刻，在陳叔的帶領下，小王，小東，小美四個人，出現在雷鳴的視線中。進入包廂，大夥喝了一杯酒後，雷鳴說道：“美女，陳叔，哥二個。我已經開了房，小美別緊張啊！”小美微紅了一下臉，嬌嗔道：“小雷，你怎麼也會油嘴滑舌了，太令人失望了。”伙人頓時大笑起來。雷鳴哈哈笑了笑，說道：“每人一間，今晚，不醉不歸。陳叔，你隨意。我長這麼大，還沒有醉過。小王，小東，還有美女你，要是今晚不喝盡性了，別怪我罵街啊！”眾人跟雷鳴相處四年多，還沒有見過雷鳴如此豪爽的一面。容易興奮的小王，頓時如狼嚎一般叫道：“好，這才是男人該有的本性，今晚，我要是不把你小子灌醉了，我就光着身子，在榮興街上，爬一圈。”雷鳴一聽，一言不響倒了六杯白酒，然後嚎叫道：“什麼也別說，先干三杯再說。”小王也不費話，拿起一兩杯的白酒杯，仰起頭，就倒入嘴裏。

酒能助興，很快，慢熱型的小東，也興奮起來。陳叔雖然看着這三個小夥子，一下子喝得太凶了，一直在一邊說，慢慢醉，先吃點菜。不過，已經熱血上沖的三個人，哪裏聽得進去。很快，三個年輕人，就把眼光，看向這個包廂中，唯一一個女性。小美看着眼前，三個自己相處多年的朋友，猛得一拍桌子，叫道：“看什麼看，誰怕誰啊！陳叔，你可千萬別醉了，這三個傢伙，都是十足的色鬼，我還要把我清白的身子，留給我的老公啊！”

這話，就猶如一桶油，倒入熊熊的大火里。三個男人幾乎是嚎叫着，直接拿着酒瓶，向小美逼了過來。雷鳴平常也沒有醉酒的習慣，此時這麼一喝，酒量竟然也不錯。因為，情緒激動，再加上大吼大叫，使體內的酒氣發散了不少。雖然一個小時過去了，但除了小美外，三個年輕人，還狂呼大叫，不時舉杯痛飲。當然，這個時候，已經在干啤酒了。如果是白酒，是個人，那種大口喝酒的態勢，都要趴下了。

雷鳴覺得，在自己的視野中，所有的東西，都打着轉，或是重疊在一起。自己說的話，聽起來，連自己也聽不出在說什麼。這種現象，不只有雷鳴。小王和小東這二個人，也大着舌頭，不知在說什麼。雖然錦江酒店，是中檔級別的酒店，但包廂的隔音效果，卻是相當好。無論裏面，這些人，怎麼鬼叫，也沒有人上來干涉。

陳叔坐在一邊，也不敢多喝。要是大夥都喝醉了，有可能，還真會像小美說得那樣，會發生不該發生的事情。

三個小時后，除了陳叔還清醒外，所有的人，都已經趴在桌上，或如軟泥一堆，鑽進桌子底下。看也差不多了，陳叔打開門，去叫服務員。要搬動這些人，只靠陳叔這麼一個老頭子，那可是極為吃力的事情。

費力的睜開眼睛，雷鳴直直得盯着頭頂的天花板，半響后，雷鳴終於轉動着眼睛，向四周看去。很明顯，這裏不是自己的屋子。這樣子，足足看了近二分鐘，雷鳴才記起來，這裏是錦江酒店。神智清醒了，頭痛也如影而隨。捧着頭，雷鳴自言自語得說道：“這個醉酒的感覺，還真像電視上演得那樣，不怎麼好受。幾點了？”褲子被整齊的放在床頭柜上，拿着手機，這個手機，還是雷鳴原來用的那一部老手機，雷鳴想跟同伴們，痛痛快快喝過酒後，再換上新的手機，新的號碼。手機上顯示的時間是八點五十分，還有一條未讀的短訊。

打開一看，是陳叔留言的。看完后，雷鳴用手按着太陽穴，感嘆着說道：“沒有工作，真是自由，喝醉了，想睡多久，就睡多久，再睡一會兒。”

臨近十一點，雷鳴又一次睜開眼睛，這一次，雷鳴覺得感覺好了許多，懶洋洋得爬了起來，舒舒服服洗了一個澡后，從柜子裏，拿出一個旅行袋裏，換上了新買的衣服。原來那衣服，滿是酒氣，那是無論如何也不能穿了。

對着鏡子，梳了一下頭髮，雷鳴決定去家裏，再看一次，雖然明知道，小傢伙不會再出現了，但雷鳴還是想再去看一下。

堆開門，門邊，依然沒有小傢伙的身影。雷鳴抱着萬分之一叫道：“小黃，小黃。”無人應答，雖然明明知道，會是這種情況，雷鳴還是輕輕嘆了一口氣，走入屋子，把門窗關緊起來。自己這麼一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再回來。十分鐘后，雷鳴向自己住了二十四年的屋子，又看了看，把門輕輕的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