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第一〇一章
致殺生丸殿:
像這樣貿然的來信,實則羞愧,望您能原諒我的唐突。
沒能遵守約定赴約,很是愧疚,但是當您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也應該已經死去了。
時隔百年,不知您是否還記得我空條喬娜?
因為這個世界上有更多我所珍視的人們,所以我甘願去死,但此生最大的遺憾,是無法再見到您一面。我知道自己不應該奢求太多,卻因為您的溫柔,而變得貪心起來,哪怕知道您有了喜歡的那個人,卻仍不自量力地想要被您注意,被您重視,自說自話地喜歡您,給您添了那麼多麻煩,可您從來都沒有對我惡言相向過。
大概因為無法見面了,所以就算您會討厭這樣,無能又不知廉恥的我也想要告訴您,我從見到您的第一眼開始就非常非常的喜歡您,這份心情隨着了解您更多的事情后與日俱增,我對您喜歡到不可自拔,但依然沒有勇氣來當面說出這份思慕,所以在這封不成文的信上,想要傳達自己的心情。
在我活着的每一天,自己的心情都沒有發生過一絲的改變。
給您製造麻煩了,萬分抱歉。如果讓您感到困惑為難的話,也請原諒我最後一次的任性。
您忠誠的,喬娜。
…………
面對來拜訪的妖狐形態的南野秀一,殺生丸異常安靜地看完了喬娜的來信。他的情緒和表情依然沒有什麼起伏變化,但跟隨了他數百年的邪見卻在旁邊大氣也不敢出一聲,整個殿內無比寂靜,直到南野秀一出聲打斷了他們,“她的家人希望我能夠把這封信傳達給你,至於喬娜是怎麼死的,我也不是特別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她是為了保護我們所在的世界而作出了犧牲。”
“……”
殺生丸沒有回話,他的目光一直沒有從信上移開,無視周圍所有人。南野秀一也並不在意,確認殺生丸看完信后,他便準備離開,不過這時,南野秀一突然想到了什麼一樣,又轉身望向殺生丸,補充了一句道,“……喬娜她,並不在乎人類或者妖怪之間有什麼不同,我覺得難能可貴的是,能夠像她這樣一心一意的深愛着從不動搖,會讓人覺得能夠遇到這樣一個人,也是一種幸運。”
“……”
“那麼我先告辭了。”不管殺生丸是怎麼想的,南野秀一已經完成了他的任務,別了別道,“啊對了,不知道喬娜有沒有說出口過,我想她對你的感情大概不僅僅只是單純的喜歡。”
“我知道。”殺生丸依然是那副冷淡的樣子,卻微微閉上了眼睛,突然出聲回答了南野秀一,“我殺生丸,會完成和喬娜的約定。”
“……誒。”南野秀一愣了愣,他並不明白殺生丸口中所謂的約定到底是什麼,但他卻會意了一樣,微微笑了起來,“這樣啊,你與傳說中的那個妖怪不太一樣,我擅自替喬娜的家人謝謝你了,如果她能夠知道的話,一定會很高興。”
南野秀一離開了。
邪見膽戰心驚地偷偷在一邊觀察着殺生丸的樣子,儘管殺生丸少爺不習慣於表露情緒,但邪見還是感覺到了,這幾百年來,少爺的情緒頭一次像現在這般強烈。
自從那個人類小姑娘出現之後,殺生丸少爺就變得和以前不太一樣了。漸漸不再是以前那個冷血殘酷的大妖怪,開始手下留情,甚至還會去幫犬夜叉他們,難道是被影響了嗎?小姑娘一次一次厚臉皮的出現在少爺面前,很快又會離開,但哪怕是他,都會感覺到在她出現之後少爺的情緒發生的細微變化。
不用說,那個小姑娘絕對是喜歡少爺的,但是少爺呢?邪見有點不敢去細想,少爺怎麼能夠喜歡上人類呢……
可是那個可惡的小姑娘,竟然最後還爽約了,不明不白的讓我們等了她幾百年,終於有消息的時候,竟然是讓那個臭狐狸來告訴少爺她已經死了,真是個過分極了的小姑娘……
邪見鼻子酸酸的,他一邊在心裏罵了遍喬娜,一邊忍不住悄悄抹了抹眼淚,該死的,年紀大了,眼睛也不聽使喚了。
“要去她的墳墓看看嗎,殺生丸少爺?”邪見巴望着殺生丸,小心翼翼地提出了建議。事實上邪見也不明白,那個小姑娘和戈薇一樣來自同一個時間,少爺如果在意她的話,明明可以在她出生之後就去看看她。但少爺認為沒有必要,如果沒有相遇的話,他便不會出現在她未來的世界裏。
……不對,少爺還是去看過她的。
邪見想了起來,在那個小姑娘降生的那一天,是個風雨交加的夜晚,殺生丸特意離開了魔界,在確認了她的平安出生后就離開了,然後再也沒有出現在她的世界中。
“沒那個必要。”殺生丸淡淡回答了邪見,然後走向了母親的寢宮。
…………
喬娜再一次恢復意識的時候,立刻神經緊繃地跳了起來,她戒備地環視四周,卻發現自己已經不在那片遍地都是亡魂的死亡之地,自己整躺在一片盛開着鮮花的土地上,青草與鮮花的氣息刺激着人的感官,不遠的地方彷彿還有豎琴的聲音,幾乎讓她差點忘了自己已經死亡的事實。
喬娜呆怔了一瞬,她忙從地上爬了起來,撒加已經不在這裏,周圍也全然不見人的蹤跡,只有不遠處那隱約的琴聲,讓人感覺到有些不安。喬娜少許有些生氣撒加不願意讓她一起行動,但也同樣理解他的好意,只不過會有種被輕視了一樣的感覺,誰都是作好了犧牲的覺悟。
然而這裏是哪裏?
她小心翼翼地順着琴聲的方向走去,漸漸在花簇之中看到了一尊下半身都變成了石像的女子,在她的旁邊有一個穿着白銀聖衣的青年正安靜地彈奏豎琴,就好像完全無視了接近的喬娜一樣,全心全意地為那位女子演奏着。
雅典娜的聖鬥士?喬娜看到那人的時候意外了一瞬,這幅景況……難道這個人是傳說中的天琴座?
奧路菲的傳說太過有名,因為想要復活自己的戀人尤莉迪絲,而只身前往冥界向哈迪斯求情,其動聽的琴聲打動了冥王,被准許帶着戀人離開,但被告知在離開冥界之前不能回頭,一旦回頭就會永遠被留在冥界,當然,這種傳說的結局不用說都已經知道了。
因為看過原本的預言書的緣故,喬娜可以確定眼前的人並不是敵人,但還是略為謹慎地上前與他們打了招呼,“你們好。”
被聲音吸引的尤莉迪絲頓時回過神來,她的大半身都被石化了,很艱難地轉過脖子看向喬娜,然後露出了很驚訝的表情,“為什麼這裏還有別人在……!啊,你快點躲起來,不要被天獸星的法奧拉發現了……”
“沒關係,不用擔心,尤莉迪絲。”奧路菲停止了演奏,他溫柔地安慰了尤莉迪絲,這才把注意力分給了喬娜,同時向尤莉迪絲解釋道,“天獸星已經被雙子座的聖鬥士打敗了,這個女孩是雙子座帶來這裏的。”
“等等,撒加把我丟在了這裏?”喬娜聞言略驚訝,“這裏是哪?”
“雖然鮮花盛放,但這裏依然還是第二獄,也是冥界唯一生長花草的地方。”奧路菲看着喬娜,還算比較有耐心地回答,“在這裏你會比較安全。”
喬娜聞言皺了皺眉,相比之前的地方,這裏簡直可以稱得上極樂世界了,但對於她來說,被困在這種地方和永遠在死亡之土上徘徊沒有區別,她幾乎是立刻就作出了決定,“撒加去哪了?我必須追上去。”
“為什麼?”奧路菲同樣對喬娜的反應有些不解,“雙子座好不容易把你帶到了這裏,你何必浪費他的苦心要去送死呢?再死一次的話,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你的存在也會永遠消失。”
“我有這個覺悟。”喬娜不願多作解釋,直視着奧路菲道,“與其在這裏永遠的躲藏下去,我寧可選擇為了自己所愛的人們壯烈成仁,只要他們能夠記得我,那就是我存在過的證明。”
“……”奧路菲閉上了眼睛,似乎微微被喬娜的話所觸動,“為了愛人嗎……我能夠明白,我也能夠為了愛人犧牲一切。”
他沉默半響,最終感嘆了一聲道,“你去吧,雙子座往嘆息之牆的方向去了,應該是想要直接面對冥王哈迪斯真正的本體,恐怕他也是有去無回。你們所抱着的犧牲心情都是一樣,如果他能看到你,想必也會非常感動吧。”
奧路菲好像是誤解了什麼,喬娜怔了怔,但也沒打算解釋什麼,她謝過了奧路菲,然後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來到了半身石像的尤莉迪絲面前。
“在離開之前,我也送你一份禮物吧。”
她話音落下的同時,森綠之女在喬娜身前陡現,奧路菲頓時一驚,幾乎差點擺出備戰架勢,但他知道眼前的少女並無惡意,迅速又放鬆了下來。然後,在他驚愕的目光中之中,尤莉迪絲被變成岩石一部分的身體,岩片漸漸消失,竟恢復成了人形。
“這……怎麼可能!”
“奧路菲……我……”
奧路菲上前一步,緊緊抱住了尤莉迪絲滑下來的身體,他摸着尤莉迪絲的臉蛋,盯着她的雙腿,不敢置信地轉向了喬娜,“這種事情……怎麼可能做到……難道您是……?!”
除了哈迪斯之外,沒有人可以做到這種事情,難道說……這個女孩……是泊爾塞福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