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第一百章
在假期才剛開始的時候,跡部景吾突然收到了來自喬娜的信件。
他不是很能夠理解為什麼喬娜要寫信給他,尤其是在放假之後就一直無法聯繫到她的情況下。生氣之餘又有些高興,但還是用不悅的語氣發了條郵件過去問她到底在搞什麼鬼,一邊喝了口上好的錫蘭紅茶泡的茶水,坐在沙發上打開了信件。
然後跡部的表情凝固了,他心愛的白瓷茶杯從發抖的手上掉了下來,碎了一地。
他像瘋了一樣狂打喬娜的電話,就和之前一樣,那個電話始終都無法接通。他抓起外套穿上,飛奔衝出了屋子。
木曜日,午時。
空條宅前站滿了穿着喪服的人們,每個人的表情都無比沉痛,他們議論紛紛,有人輕輕擦拭着眼淚。在被放在掛滿花圈屋內的遺像上的少女依然神采奕奕,這卻是屬於她的葬禮。
來參加喬娜葬禮的不乏有一些政界名人,有些是SPW財團的關係,還有不少是在她那裏求醫的上了年紀的議員們,他們對這位年輕女孩的死都無不惋惜。賀莉哭的泣不成聲,被承太郎帶來的徐倫一抽一抽地抹眼淚。
“你這個傻孩子!竟然一個人就去做那麼危險的事情!嗚哇哇哇哇——”
喬瑟夫-喬斯達摟着賀莉與徐倫,像個孩子一樣不顧形象的嚎啕大哭着,仗助強忍着擤鼻涕,唯有承太郎,始終沉默地望着喬娜的遺像。
他經歷了太多生離死別,沒想到喬娜也為了選擇救他們而犧牲了自己。有太多的遺憾和自責,但現在都已經來不及了。
“嗚嗚……我的喬娜……”
“波塞冬大人,請注意您的形象……”
“閉嘴!我與哈迪斯勢不兩立!”
除了聖域那邊來悼念的聖鬥士們外,葬禮上還有朱利安-梭羅及他的海鬥士們的身影,跡部慎重地為喬娜送上了花,他並沒有掉下眼淚,在喬娜的遺像前站了片刻后,帶着樺地一起轉身離去。
在這麼多形形□□的人中,只有麻倉好並沒有出現在喬娜的葬禮上。
暗黑武道大會之後,敗於浦飯他們的左京引爆了會場自盡,南野秀一收下了麻倉好曾經的手下“花組”送來的信件,並答應替亡去的喬娜把信轉交至魔界的殺生丸。
冥界-表層。
在荒蕪無際的狹道上,無數衣衫襤褸的人前往着一個方向,他們猶如行屍走肉,皮膚像紙一樣的蒼白無生氣,卻又彷彿擁有者絕對的秩序,就好像是被什麼指引着一樣不停地向前,他們的終點是一個岩漿口,當每個人像被蠱惑一樣來到盡頭的時候,都會毫不猶豫地跳到裏面,然後被熔岩所吞沒。
在亡魂的隊伍們中間,一位蒼白的少女步履闌珊地往前走着,在她前面的人一個又一個跳入岩漿,她麻木地跟在後面,這裏的時間就好像永遠不會流逝,機械的重複之後,很快將會輪到她。在她前面的那個老人跳下了岩漿后,少女也跟着跨出了腳步,但是就當這個時候,忽然有個人從背後一把把她從隊列中拽了出來,阻止了她往下跳去。
“唔……啊!”
被拉住的少女身體劇烈地掙扎了起來,她口中甚至發出了野獸般的嘶吼,彷彿她唯一的意義就是像其他人一樣從這裏跳下去,她的反抗過於強烈,以至於拉住她的那個人忍不住拍了她的臉幾下,並嚴厲地向她呵斥,“喂!醒一醒!”
“唔……唔……”
被拍了幾巴掌的少女在對方的猛搖之下終於有點清醒過來,她變得安靜,並慢慢睜開眼睛,整個人顯得非常的迷茫,然而在看到眼前穿着黃金聖衣的青年後,突然好像醒悟過來了一樣,露出了吃驚的表情。
“撒加?怎麼是你……等等,我是在哪裏?”
喬娜一臉驚訝地望着拉住她胳膊不放的撒加,對方嚴肅的表情中隱約透露着關心,但喬娜卻非常茫然,她明明記得自己應該死於哈迪斯的詛咒,為什麼現在會出現在這種地方?
“這裏是冥土。”撒加皺眉看着喬娜,似乎他對喬娜會在這裏同樣表現出了意外,“只有死者才會來到這裏,你是怎麼了?我打算去找親自來到冥界的雅典娜大人,沒想到竟然看到了你……差一點你就跳進去了。”
“是嗎,原來是這樣……”喬娜頓時瞭然,原來這裏就是三途川一樣的地方嗎?她看着周圍成群的的亡魂們,在她停下之後,身後面那些臉色慘白的人繼續一個又一個地跳入了那岩漿中,並很快就被吞沒。她頓時感到了一陣惡寒,自己差點也變成了這群亡靈中的一員,幸好突然出現的撒加把她叫醒了。
但是……
“這裏能出去嗎?”喬娜環視了一圈四周,略為不安地望着撒加問道。如果無法離開這片死亡之地的話,就算清醒過來也沒有多大意義。
“你是怎麼死的?”撒加註視着她,一點也沒有安慰的意思,“對我們活着就進來的人來說其實有辦法出去,如果你已經死了的話,靈魂屬於冥界,只有哈迪斯才能把你復活。不過是很奇怪的是,我們還沒找到哈迪斯,他的靈魂似乎並不在冥界,但無論如何都必須在哈迪斯前往嘆息之牆之前打敗他。”
“……這樣嗎。”果然沒辦法嗎?死去的靈魂,還是無法回來的啊。
雖然是意料之內的回答,但喬娜還是心底失望了一下,然後對撒加道,“你知道243年前的那場聖戰嗎?”
“當然知道,那場聖戰因為哈迪斯並沒有覺醒,冥鬥士們都被輕易擊潰,雅典娜獲得了全勝。”撒加就好像解說一樣非常詳細地回答了喬娜的問題,並補充的非常詳細,“因為沒有冥王的力量,冥鬥士無法在戰鬥中復生,甚至雙子神的力量也恢復的並不完全,至今學者們都沒有明白為什麼哈迪斯會消失,但可以確信的是,如今他已經捲土重來了。”
“……”喬娜欲言又止了一瞬,她考慮着應該怎麼來告訴撒加真相,“243年前的聖戰中哈迪斯突然消失,是有原因的。”
“哦?”撒加挑眉。
“你知道克洛諾斯這個時間之神嗎?”
“知道,怎麼了?難道這個神也牽扯其中了嗎?”
“因為這個世界的因果是註定的,哪怕過程背離了路線,但只要結果不變,就是時間之神的目的。”喬娜盡量讓自己的說明言簡意賅,向撒加解釋道,“我以前和你說過,我有個敵人會導致整個宇宙的毀滅,然後創造出一個新的宇宙。簡單的說就是我們現在的世界會被毀滅,和哈迪斯毀滅大地的性質不同,是世界直接變成二周目,在新的世界中同樣還會出現你和我,但你已經不是你,我也不是原來的我,為了防止世界變成那樣,所以我會不擇手段的消滅那個人,但時間之神克洛諾斯不允許因果被改變,他並不會直接對我這個人類動手,但同樣作出了干涉,將我和我的敵人一起傳送到了243年之前,但他沒能算到的是我竟然贏了,然後作為從神那裏扳回了一局的我,同時綁架了那個時代哈迪斯覺醒的人類肉身。”
“……?!!”
撒加露出了震驚的表情,沒等他發問,喬娜繼續道,“我把那個孩子一起帶回了現在的時代,所以243年之前的哈迪斯就消失了,但是他現在還沒有覺醒。我讓我的朋友將他送到聖域照顧他了,哈迪斯的靈魂現在依然沉睡在他的體內,如果雅典娜能夠直接把哈迪斯的靈魂封印的話,也許同樣就能結束這一次聖戰了,但這只是最樂觀的打算,克洛諾斯不會那麼輕易放棄,可能還會有什麼動作,你們需要面對的敵人不止一個。”
“…………”
喬娜一下子交待了所有的事情,震驚之下的撒加竟說不出話來,他愣愣凝視着喬娜許久,終於難以置信地開口,“也就是說,敵人除了哈迪斯之外,還有那個時間之神克洛諾斯嗎?”
他陷入了思索中,一臉肅然,“要儘快找到雅典娜才行……”
“我能做點什麼嗎?”喬娜忍不住打斷了撒加的沉思,“我跟你一起走吧,雖然已經死了,但我還是能使用替身,總之不想再呆在這裏,這種感覺實在是太糟糕了。”
“不,你必須留在這裏。”撒加終於回神過來,他輕輕拍了拍喬娜的肩膀,堅決地拒絕道,“相反,這裏反而是冥界中最不危險的地方了,再往前就有實力不會亞於我們的冥鬥士了,你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連魂魄都被一起摧毀的話,你的存在那才是徹底消失了。”
“……”喬娜低下了頭,彷彿非常動搖地握緊了拳頭,但對於撒加的警告她沒有考慮多久,又堅強地直視他道,“我……沒有關係,你們每個人來到這裏都是已經做好了犧牲的覺悟,我同樣也在決定冒險的時候就沒考慮過自己死後的靈魂會去哪裏,雖然會害怕,會遺憾,但如果能守護住自己所愛的那些人,我的犧牲又能算什麼呢……本,本來……我就是故事中不存在的那個人啊……”
喬娜的聲音有些發抖,是的,預言書中並沒有她的存在,但是她卻改變了預言。哪怕自己粉身碎骨,也要守住他們的世界!
“你有這種覺悟,真的很了不起……”
撒加深深地注視着喬娜,他嘆了口氣。
“但我不會讓你那樣,這是我們聖鬥士該去做的。”
他突然手刀落下,將喬娜擊暈在地,然後扛起她的身體,離開了這塊死亡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