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秋日小游

第二十六章 秋日小游

翌日清晨,沐顏歌醒得比打鳴的雞還早,她不情不願地睜開惺忪的睡晚,便見身旁的小傢伙正玩的不亦說乎。

養兒方知父母辛,這話一點不假,小孩真是個奇特的東西,你永遠不知道下一秒在他身上會發生什麼。

沐顏歌伸了個懶腰,這才發現玉敏的鋪位上已是空空如也。昨天大半夜地也不見個人影,和她那主子一樣,都神秘兮兮的。

沐顏歌簡單洗漱一下,剛剛掀起帳簾想要窺視一下軍營的生活,隨着一陣蹄聲沓至,幾根雜草不偏不倚地砸落到她頭上,沐顏歌略帶惱意的抬眸,便見楚逸正一臉興意盎然地望着她,手上還揮舞着幾根草梗。

見她杏目微瞪,楚逸索性翻下馬背,笑吟吟地走上前來,“你今日倒來的早,貌似是破天荒的頭一回吧?”他咧嘴笑着,眸光清澈。

“呦,我以為是誰呢!原來是太子殿下,這太陽是從西邊出來了么?竟能在這大白天的見到尊貴無比的太子,嘖嘖,民女惶恐!”沐顏歌撇撇嘴,一番無情的嘲弄。

楚逸似乎並不以為意,反倒粲然一笑,“哎,顏歌你可是在怨我沒來找你,父皇關我禁閉了,要不是我絕食抗議了幾日,他才不會捨得放我出來呢!”楚逸神情委屈地安撫着坐下的駿馬,隨後眸光投向幾步之遙的沐顏歌,眸中隱含笑意。

“殿下理由充分,民女哪敢心盛怨言!”沐顏歌撇撇嘴,拋過一個幽怨的小眼神。

“顏歌這般視我為洪水猛獸,我會心傷的...”楚逸聳聳肩,一臉無辜。

他見沐顏歌神色有異,便以為是被枯燥無味的軍營生活憋得發慌,正摩挲着馬鞭的手突然一滯,忽然想到什麼似的,眸中的光亮一閃而過,啟唇揚聲道:“走,帶你去個地方!”

“我?”沐顏歌顯然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一驚,尚來不及反應,便聽得一聲哨響,一匹馬兒已在沐顏歌近前揚蹄嘶鳴,甚是歡愉。

“莫是心生膽怯,不敢一試?”楚逸見她似是躊躇,語意挑釁。

“誰說不敢了?只是娃娃怎麼辦?”沐顏歌一臉為難,卻是不想錯過這個可以出去散心的絕好機會。

“繼續打包唄,在留仙鎮那會你不就是這麼乾的么?”楚逸揚了揚眉,有些不以為然道。哎,這女人就是麻煩,尤其是拖個奶娃的女人……

兩人相視而笑,似乎覺得這帶上個娃也不是什麼大不了之事。

眼前這女子似乎又如那般鮮活起來,楚逸心情頃刻間也萬般愉悅,

“可有準備好?”那金色的陽光像是落入了他眼裏一般,讓四周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沐顏歌頭輕點,催馬揚鞭,兩個身影一前一後地俯衝出營,竟無人敢攔,如出無人只境。

太子就是太子,放眼涼軍大營,也只有楚逸才敢這麼放肆。

青木接葉成林,蒼碧聳天含妖。花錦如簇,纖雲悠悠。

清風中流淌着醉人的花香,咸濕的青草氣息迎面撲來,無不誘惑着人敏銳的嗅覺感官。

沐顏歌向來自認為騎術精湛,不料一路縱馬疾馳,竟被楚逸遠遠地甩在身後,不免心生氣惱。

約摸半盞香的工夫,突聽得前面馬兒一陣長嘶,那玄青的身影勒馬持疆,一躍而下,風落猶舞。

楚逸看着不遠處策馬揚鞭緊隨而至的少女,嘴角輕勾。

“你這是什麼馬?竟跑得這般快?”沐顏歌似有不甘,星眸微揚。

“普通的紫騮啊,”楚逸眉梢上揚,不以為意道。心裏卻是暗嘆眼前這女人騎術倒也精湛,竟然一路沒有跟丟。要說在南涼,除了大將軍英離騎術能與他一較高下,生平尚還未遇到過其它對手呢。

“是嗎?”沐顏歌上前一番打量,有些不可置信。

見她神色頗疑,一臉不服氣的樣子,楚逸不由覺得好笑,拉過馬韁遞到她手中,“你若不信,我拿這匹馬與你交換可好?”

瞧他眼神流轉間邪味十足,沐顏歌滿腹狐疑。倘若待會返回之時自己再比不過他,豈不是更加顏面無存?

“這馬兒看起來野性難馴,還是不換了,”沐顏歌吐吐舌,訕訕一笑。

楚逸見她俏皮狡黠的樣子,唇角盪起清淺的笑意。

“你說的地方便是這裏?”沐顏歌玉手輕指。

順着他的目光,只見掩映在碧黛青山下的樓閣隱約可見,襯着一碧如洗的透闊天空,像是一幅淡雅絕世的水墨畫。

天空傳來鴻雁的鳴叫聲,楚逸仰頭一瞥,突然飛掠上馬,執起掛在馬上的弓弩,策馬飛奔過去。

方才片刻,他便將兩隻已經奄奄一息的大鳥扔到沐顏歌跟前,“今日的午餐!”

兩枚銀色的箭羽自它們身上穿膛而過,被陽光折射出刺眼的光亮。

“好箭法!”沐顏歌伸出大拇指,一番讚許。

“若論武功,我自是比不過驃騎大將軍,可這箭法,全軍上下,可沒人是我的對手!”楚逸朝沐顏歌眨眨眼,露出幾分得意的神色。

將這獵物當作一頓午餐,亦是不錯的選擇。如此想來,楚逸即刻就地取材,三兩下地便架起了柴火,動作嫻熟地烤着野味,神情專註而愜意。

堂堂太子還會幹這個?沐顏歌倒是吃驚不小,這傢伙不是養在深宮裏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么?他還有多少她不知道的小秘密?

縷縷青煙自楚逸清雋的面龐上盤旋迂迴,讓人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哇,好香哦!可以吃了么?”沐顏歌摸摸自己乾癟的肚子,咽了幾下口水。要知道她這幾日都是以野菜素羹為食,這種飛禽野味倒是難得吃上一回。

楚逸輕笑着將一支熟透的肉串遞給她,沐顏歌索性席地而坐,大口的啃噬起來,神情饜足。

美味在陽光下香濃四溢,散發著誘人的光澤,無不刺激着在場二人的味覺神經。

“顏歌,可否賞臉過來小酌?”楚逸起身從馬背上取下一個酒壺,朝沐顏歌站立的方向拋了過去,“風餐露飲,豈能少了美酒!”

那酒壺在空中劃開道優美的弧度,不偏不倚地落入沐顏歌掌中。

“話說回來,你不是錦衣玉食,宮仆成群么?怎麼會幹這麼接地氣的活?”沐顏歌好奇地問道。

“太子也是人,太子也要吃喝玩樂,本宮若是沒有這點自娛自樂的精神,只怕早就悶死在那深宮裏了!”楚逸粲然一笑,眸光清澈。綿柔的光束細緻地描繪着他的輪廓,幾綹髮絲在風中輕揚,風姿卓然。

“說來也是,太子不好當……不過好在你沒有異母兄弟!”沐顏歌連聲附和,不知是不是電視劇和小說看多了,在她印象里,太子就是個可憐蟲,若是從小沒被狠心的宮女和妃子毒死,長大了也會被整出個兄弟相殘的戲碼。這麼想來,楚逸這個太子能活到這個年紀也是蠻不容易的。

“有沒有異母兄弟都一樣,你是不知道,這有個人哪,比父皇給我整出的新弟弟還要令人討厭!”

“誰?”

“當然是那隻人見人恨的玉狐狸呀,成天以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樣將父皇唬得團團轉,弄得父皇他老人家看我這個親兒子是越來越不順眼,到是對他這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人是無比賞心悅目了……”楚逸似乎有那麼些惱恨不甘,可‘容墨’兩個字,還是給楚逸不可一世的心瞬間籠上了一抹陰影。

道貌岸然?沐顏歌忽然覺得楚逸所用的這

個詞彙簡直太準確無誤了。她還真是被那壞蛋給欺負了一回又一回……只是這太子殿下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已經說了某些問題,這容墨還真樹敵不少。

“你還別說,那傢伙確實夠壞的,可人家不是什麼享譽天下的‘第一公子’么,這完美形象讓我們這種深受其害的人也是百口莫辯啊!”沐顏歌嘆了口氣,略顯無奈。

“呸,什麼‘第一公子’?我堂堂南涼太子都不承認的東西也算數?”楚逸輕哼一聲,清澈見底的眸子閃過一絲不屑,頓了頓,忽而又想起什麼,朝沐顏歌招了招手,“你知道嗎?本太子掌握了那狐狸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

見沐顏歌一臉溢滿好奇的表情,楚逸促狹一笑,“容墨有某種隱疾……”

“隱疾?”沐顏歌聽得是雲裏霧裏,不明所以。

楚逸小心翼翼地朝四周掃了幾眼,這才神秘兮兮的附耳低語道:“外人只道容墨不近女色,其實他是那方面不行……”

“楚逸,你胡說八道!”不待某人說完,沐顏歌便頭也不抬地將他打斷,那堅決的語氣着實讓一旁的楚逸怔了怔。

她雖還算清純,可這腦袋瓜可活絡着呢!還是聽得懂什麼叫男人的“那方面不行”!這容墨若是那方面不行,會強吻她么?這個楚逸,簡直是一派胡言!

“你怎麼知道我胡說八道,你又沒試過!”見沐顏歌眸光清亮,幾分鄭重其事,楚逸不滿地嘀咕道。

話一出口,忽覺不妥,滿腹狐疑地抬眸望向沐顏歌,似乎想要探究她為何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完蛋了,禍從口出,自己步會就此露餡了吧,可不能讓楚逸知道自己被強吻一事,沒準他還不知怎樣嘲笑自己呢!

“嘿嘿,我的意思是,他那方面行不行,他自己的女人才知道,我們在這說長道短,若是被那壞傢伙聽了去,指不定怎樣報復咱們呢!”沐顏歌以一陣傻笑,遮掩了此會心底的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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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師太妖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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