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弟子不必不如師
馬蹄翻飛，鳩摩智、李器師徒一干十一人縱馬奔馳。
奔出十餘里后，來到一處岔路，鳩摩智嘰哩咕嚕的吩咐幾句話，其中的五個漢子便乘馬向左邊岔路行去，而鳩摩智、李器以及其餘四個漢子則向右行。又奔數里，到了第二個岔路口，鳩摩智又讓其中兩個漢子分道而行。
再奔得一陣，鳩摩智躍下馬背，取過一根皮帶，縛在段譽腰間，然後把段譽擲給李器道：“八戒，你提着他隨為師向山坳里走。”說完又對剩下的兩個漢子嘰哩咕嚕說了幾句，那兩個漢子回了句，便縱馬向西奔馳而去。
李器提着段譽，跟隨師傅鳩摩智往北急行。在荒山野嶺之間穿行了六個小時后，太陽西斜，已快傍晚。鳩摩智停步回頭對李器道：“好了，八戒，在這休息片刻，吃些乾糧。”
李器道：“是，師傅。”然後把段譽放下，讓他背靠樹榦，但段譽卻沒好氣對李器說道：“李兄，枉段譽敬佩你是位英雄豪傑，時時對你的救命大恩銘感五內，沒想到你卻如此不辯事非，助紂為虐。”李器搖搖頭，無所謂的笑笑，懶的和段譽這書獃子耍嘴皮子。
而這時，鳩摩智走過來，揮指一點，解開段譽左手小臂的穴道，又遞了幾塊乾糧麵餅給段譽。段譽活動了下左手，向鳩摩智哼哼道：“大和尚出家之人，卻四相不空，六根不凈，貪嗔愛欲痴，五毒俱全，枉自稱佛門高僧大德，實在是可笑可笑。”
但鳩摩智卻看也不看段譽一眼，竟自在一方石塊上坐下吃乾糧，當段譽的話放屁一樣，搞得段譽一肚子的怨氣，無處發瀉。
李器吃着麵餅，看到段譽被憋，忍不住嘴角一笑，心下說道：“劍譜都搶了，你小子現在說這些大道理有個屁用。”但同時心下想道：“現在這樣跟着師傅也不是個辦法，還是找個時間和師傅談一次，自己去混江湖吧。”
如此這般，三人不停的向北行走，走了十餘天，出了大理國境，鳩摩智改向東北行走，仍然避開大路，始終取道於荒山野嶺。李器見一路行來地勢越來越平坦，山漸少而水漸多，一日之中，往往要過渡數次河流，想來是進入了大宋國地界。
隨後，鳩摩智又買了三匹馬，三人分乘。當晚到了一座小城，在一家客店歇宿。吃過晚飯後，鳩摩智逼段譽書寫其餘五脈的劍法要決，但因段譽身負‘北冥神功’絕學，所以鳩摩智的懲罰手段徒勞無用，最後還反被氣的怒火滿懷。
李器見師傅如此執迷於想得到“六脈神劍”劍決，心下着實無語，所以尋了時機對鳩摩智提出辭行道：“師傅，弟子現在武功也算略有小成，想獨自到中土武林中見識見識，所以不能鞍前馬後服侍你老了。”
鳩摩智深看了一眼李器道：“八戒，你也不必妄自菲薄,你能在這個年記有如此高的武學修為，當世也是屈指可數，已然超越為師。”
李器道：“師傅你過獎了。”
鳩摩智搖搖頭道：“不是為師過獎，而是事實如此。為師教你，當然是希望你能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而你也沒有讓為師失望。”
李器行禮道：“這全賴師傅的栽培，方有弟子的今日。”
鳩摩智道：“《師說》有雲‘弟子不必不如師，師不必賢於弟子’。你有今日的成就，我很高興。”隨後話題一轉說道：“其實為師看得出來，你對為師這次奪經之舉頗有微詞。”
李器正經八百道：“弟子不敢，師傅有事，弟子當服其勞，天經地義。”
鳩摩智輕笑道：“什麼敢不敢的？少在這裝正經模樣，你平時性子隨意洒脫，還是別來這套。”
李器聽后，哈哈一笑：“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師傅也。”
鳩摩智道：“少拍馬屁，咱們師徒二十年情義，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李器道：“是，師傅。我只是想建議師傅不要太執迷武功了，天下武學，浩如煙海，那是永遠都學不完的。就像弟子以前所說，師傅的‘火焰刀’也是天下獨步，未必輸於大理段氏‘六脈神劍’。這武功並無高下之分，而是練武之人不同。此次師傅獨斗天龍寺六僧，不也證實弟子所言非虛嗎？再者......”說到這李器停頓了下。
鳩摩智問道：“再者如何？”
李器道：“再者師傅乃是出家之人，此舉實犯了‘貪、嗔、痴’三毒，弟子怕師傅從此心魔作祟，一發不可收拾，爭強好勝，為名所累。所謂‘昔時因，今日果’，佛家也有雲，有因必有果，如此下去，我怕師傅你會走火入魔。”
鳩摩智聽后不語，沉思半響道：“八戒你此番話，為師會記得的。”
李器道：“弟子信口放肆胡言，師傅不要見怪。”
鳩摩智搖搖頭：“你說的很對，為師怎會怪你。儒家有言‘一日三省吾身’，為師最近以來，疏以自我反省，執迷世俗了。”隨即又道：“既然你明日要走，趁此時分，為師便傳你‘火焰刀’絕技，也好防身。”
李器拱手道：“謝師傅厚愛。”
花了半個小時，鳩摩智把“火焰刀”絕技對李器一一講解清楚，讓李器熟記，以後慢慢修練。然後又取出從天龍寺所奪的那幅劍經道：“這幅是‘六脈神劍’中的少澤劍劍氣圖，和‘火焰刀’頗有相互印證之功，你也和為師一起參詳參詳。”
如此這般，師徒倆至深夜方睡。到了第二日清晨，李器拜別離去。而鳩摩智則帶着段譽一路向東往蘇州而去。
李器獨自一人，沒有了羈絆，打算到大宋汴梁開封府看看。打定主意后，一路放情于山水之間，彼得自樂，同時也不忘修練“火焰刀”和少澤劍這兩門遠程攻擊絕技。
在李器途經川西地界時，沒想到遇見了青城派一乾等人，想來也是趕去找姑蘇慕容算帳的。說實話，李器也想到蘇州去見識見識王語嫣，這個可謂是“武學百科全書”的女子，當然最重要的是見識下“北喬峰”蓋世風采，所以轉道吊在青城派後面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