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對不起
“我……”
“真是的，這麼婆婆媽媽，算了，我是吃不上你們蘇家的早飯了，我還是去找我朋友去吧！”
“朋友？”
“是啊，我有個朋友住在這，我要好好去會會他，你們先進去吧！”
“可是你……”
“哦，對了，別忘了告訴你家家丁，晚些回來的時候別攔我進去，你家門口那幾個壯漢，我可打不過。”
“哦，那你注意安全，早點回來！”
張曦做了一個明白的手勢，跑開了。剩下的兩個人就靜靜地站在那裏，最終，瑾瑜有些按捺不住：“小黑，你就這麼喜歡你家大門嗎？“
“嗯，聰明！“蘇小凡順着他的意思說。
“那你可以把門寫下來放到房間或者你院子裏好好看，不過現在我們還是先進去把，好歹我也是客，讓客人一直站在外面不太好吧？”
“呵呵呵，也是哈！”蘇小凡撓了撓頭，滿臉難色，想了想說：“那個，我餓了，你也餓了吧，不如我們去吃包子吧，我們這有一家店鋪的包子可好吃了！”
“據我所知，最好吃的東西就在你們蘇府，而且現在都已經到門口了，又何必捨近求遠呢？”
“呵呵呵，我那個、我……”不知該如何解釋，最終蘇小凡絞盡腦汁來了句：“包子店有個包子西施，長的那叫一個貌美如花，秀色可餐，比我家的可餐多了，對，可餐，食慾好，吃嘛嘛香！”說完后，蘇小凡自己都想把舌頭卸下來換一個，說的這都是什麼啊，亂七八糟的。
倒是瑾瑜撲哧一笑，點點頭：“走吧，那就看看那個讓我佳小黑食慾好的包子西施長得什麼樣，該不會是包子樣吧？”
“呵呵呵！”蘇小凡乾笑了兩聲，又開始苦惱，在蘇家呆的那些天就跟谷風出來過一兩次，都是去一些好玩的店鋪，根本沒去過什麼包子店，這該怎麼辦？這叫什麼來着？對，是自作孽不可活！苦着一張臉，硬着頭皮往街上走。
“小妹！”
還沒走幾步，便聽到有人叫自己，蘇小凡抬起頭，前方十幾米處站着一個熟悉的人，威武的身軀，略黑了些的膚色，正是蘇鈺。
蘇小凡咬咬嘴唇，低下頭，心臟開始狂跳。想躲的還是沒有躲過去。
“小妹，真的是你！”蘇鈺大步過來激動地握住蘇小凡的肩膀。
“二哥……”事到如今，只能乖乖打招呼了。
“大哥，你快看，小妹回來了！”蘇鈺回身叫道。
大哥也在？蘇小凡一聽到大哥兩個字，瞬間慌了神，抬頭一看，只見一襲白衫的蘇信正徐徐走來。
蘇小凡有些緊張，考慮着該怎麼開口，不料那邊先說了話，不過不是對她說的，而是對他：“瑾瑜吧，好久不見了，多謝一路照顧小妹，府里請吧！”說著看向蘇鈺：“鈺兒，好好招待瑾瑜公子。”說完大步流星進了府中。
大哥是在生我的氣嗎？不然剛才為什麼偏偏沒有看我理我，蘇小凡心情低落地想，雖然沒有猜想中的質問，但不聞不問，要比質問更可怕吧。大哥的冷暴力真的是越來越強大了。
“妹子，想什麼吶？快進來啊！”蘇鈺說完拉着她進去，瑾瑜緊跟其後。
進到蘇府，蘇小凡第一時間跑到若韻苑去看蘇堡主，蘇信、蘇鈺和瑾瑜他們都跟了去。蘇堡主看到蘇小凡後有些哽咽，伸手摸了摸她的臉，良久才說：“怎麼瘦了？”
蘇小凡眼圈發紅，淚一滴接一滴地落下：“爹爹，你怎麼了？”
“爹爹老了，也該去陪你娘親了！”
“不要！”蘇小凡抱住蘇堡主，低聲抽泣。
“別哭了，小凡，你這樣堡主也難受，他現在的病不宜悲傷。”一旁的瑾瑜勸慰道。
蘇小凡聽完瑾瑜的話，這才緩緩鬆開。蘇堡主抬頭看了看瑾瑜，說：“這位就是石先生的徒弟吧，這幾日就好好住在這吧，有什麼需要儘管跟犬子說，千萬別客氣！”
“謝堡主！”
“該是我們蘇家謝你才對！這麼長時間一隻幫忙照顧凡兒。”
“能照顧小凡是我的榮幸。”
一旁的蘇信猛地抬頭，看了看瑾瑜，眉頭微皺，若有所思。由於蘇堡主的病需要靜修，所以幾個人在裏面待了一會兒就出來了。
“瑾瑜，你的客房已經備好了，現在就讓管家帶你過去吧。”出了門，蘇信淡淡地說。
“不必了，小凡那邊應該有多出來的房間，我去住那吧。”
“這怕是不方便吧。”
“沒有什麼不方便的，你說呢，小凡？”
“啊？這個……”蘇小凡感覺有兩道灼熱並略帶殺氣的目光射向自己，左右看了看，一臉為難。
“請瑾瑜公子去我那住吧！”不遠處傳來一個稚氣的聲音。
原來是蘇凌，蘇小凡一見他，忙跑過去迎他，摸了摸他的小臉，果不其然，這小傢伙的臉又紅了。
“你剛才說什麼？”蘇信問。
“大哥，讓瑾瑜公子住我那吧，他是石先生的弟子，定是才華出眾，見識廣博，凌兒想向他學習！”蘇凌一臉正經地說。
看到他這副表情，蘇小凡感覺很搞笑，強忍住笑意，就聽蘇信萬年不變的語氣說：“可以，瑾瑜認為呢？”
瑾瑜聽蘇凌這麼說，自然不好回絕，只好應允了，隨即跟着蘇凌去了百草園。
兩個人走遠后，蘇小凡看了看蘇信，說：“大哥，我……”
“這一路顛簸，早些休息吧，我還有事，先走了。”
蘇小凡看着蘇信遠去的背影，有些失落，她倒寧願他質問她，責備她。
桃花塢還是原來的樣子，屋子裏的擺設沒有一點變化，甚至走之前慌亂散落下的書，還是以當初的姿態躺在地上，不過整個屋子窗明几淨、一塵不染，看來是每天都有人細心的打掃。蘇小凡走過去，輕輕拾起書籍，跪坐到案邊，案上放着幾張紙，拿起一看正是自己當初模仿蘇信字跡寫的，原本摺疊好的紙現在被壓得很平整，而且不是很新了，看樣子，是經常有人拿起來一遍遍翻看。
大哥，會是你嗎？蘇小凡嘆息着起身，推門而出。那片桃花林已變成乾枯的樹枝，與褐色地面結合，儼然成了一幅水墨畫。
“小姐，你回來啦！”
蘇小凡轉身，是小桃，離開這幾個月，她略長高了些，也精神了些。
“小桃！”
“小姐，真的是你啊！”小桃高興跑到蘇小凡面前，眼中閃動着淚光，看了一會兒，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忙行禮：“拜見大小姐，小桃是太高興了！”
“沒事！看到你，我也很開心！”蘇小凡把她拉起來，被她感染的，不禁也有些哽咽。
“小姐，你別難過，都是小桃不好，害小姐難過了。”
“沒事，我這是高興，不是難過！”
“嗯，小姐這次回來還會離開嗎？”
蘇小凡怔了怔，沒有回答。這次可以不離開嗎？應該不可以吧，自己可是蘇家的剋星啊，怎麼可以留下來呢？想着苦笑了笑。
小桃見蘇小凡神色大變，也明白了，意識到自己問錯了問題，吐了吐舌頭，
“小桃，我走後，大哥他經常過來嗎？”
“是啊，大少爺每天都過來呢！有時候即使忙到後半夜，也會來這裏坐坐，每次都會呆很久，最晚天亮了才離開。而且小姐的屋子都是大少爺親手打掃的，平時不讓我們下人進去呢。”
大哥竟做到如此這般！蘇小凡有些驚訝，他這是，喜歡我嗎？不會的，蘇小凡立刻打消了念頭，他怎麼可能會喜歡自己，他怎麼可以喜歡自己。而且他已經娶親了，對了，怎麼沒看到淑雅表姐呢？
“小桃，淑……大嫂呢？怎麼一直沒見到她？”
“大嫂？大夫人嗎？”
“嗯。”蘇小凡點點頭，最後的那點希望也破滅了。
“大少爺還沒有娶親，所以還沒有大夫人呢！”
沒有？蘇小凡滿臉驚訝，怎麼可能沒有？
“小姐是想說淑雅小姐吧？少爺及冠那天莫名發了好大的脾氣，還拒絕了娶淑雅小姐。”
“什麼？”蘇小凡有些難以置信，大哥怎麼會？拉起小桃的手，兩人回到屋裏，小桃把那天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敘述了出來。
原來，那天早上，蘇信像往常一樣來找蘇小凡，不料卻沒看到她，而且一些日常的衣物也不見了，又跑去石先生那裏，發現石先生也不見了，心中便明白了，他回到竹冷閣，摔了好多東西，那還是第一次見理性溫潤的少主發脾氣，一個個都嚇得不敢出聲，後來到了冠禮的時辰，這才穿好出去。禮成后，蘇堡主隨即宣佈了和王家聯姻的事情，不過蘇信當眾毫不留情地拒絕了，王家的堡主也來了，所以當時場面特別的尷尬，後來蘇鈺上前懇求王家堡主把王淑雅嫁給他，為了顏面，王家也就答應了。冠禮結束后，蘇堡主為此事對蘇信用了家法，整整被打了好幾十竹鞭，休整了大半月才好。
聽到這裏，蘇小凡似乎看到了那些血淋淋的傷痕，拿起披風，跑了出去。
大哥對不起，對不起！蘇小凡拚命跑向竹冷閣，她要向他道歉,向他解釋，卻不敢奢求他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