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

夏臨淵只覺得心煩意亂,要說他和馬賊頭子轅訾的淵源,嗯、不如說是孽緣、生生糾纏不清的孽緣啊!只是,如果老天爺施捨他個後悔的機會,他、打死、都不去招惹這種人。

貌似……現在說這個於事無補吧?

沮喪地甩了甩頭,而且現在還讓陸璟桁誤會了什麼。夏臨淵有些憋悶地在心底扎轅訾的小人。有點委屈地回頭望了眼緊緊蓋住馬車內里的帘子——

王昭安拍了拍他的肩,對着他悄悄說道:“將軍,別繃著張臉。大夥誰都看得出你心裏不痛快。放心,大夥都知道你和轅大當家的事,那陸先生和小公子不知道難免要誤會啊,我過會兒找個機會說說就行了。又沒幹什麼見不得人的事,都是男子漢大丈夫,別為這種事皺眉啊!”

夏臨淵表面上裝作釋然,可心底暗暗想——恐怕他們那荒唐事,是真的難以啟齒……

過了會兒,車馬休頓。

王昭安就這樣提上點糕點,上馬車那兒撩開了一小角,生怕打擾了他人惹人不快。別看他一粗人,也有心思縝密的時候。這樣粗中有細的人也正中了陸璟桁的下懷,可能是受陸璟桁的影響,珺兒也對這樣的人特別有好感。

王昭安看他們倆邊吃邊嘰里呱啦地給這事兒一番解釋開來,可他這人說話有一缺點:一件事要是往長了、細里去說,那他隔三差五就給你跑題一會兒就扯了大老遠,結果一趟下來他和珺兒兩人一知半解,不過也了解了大概:

他們也是隨着夏臨淵在一年前多駐守在這裏的,那時這裏的邊境已經很混亂了,小偷、盜賊橫行,再聽說還有那麼一夥ting出名的馬賊。

那時的夏臨淵將人馬安排好就準備清理這些人,為老百姓出出氣。

“看不出這小子還是愛民如子啊!”陸璟桁半讚賞半調侃地說著。王昭安有些不悅地皺起眉頭,擺擺手:“你是不了解我們將軍,他真的是個好人,對待下屬也很好,從來不擺架子的!”

“哦……”陸璟桁故意拖長尾音,邪笑着說:“那些又與我何干?”

王昭安和一旁偷聽的夏臨淵都愣住了。

他輕輕瞟了眼珺兒,摟着珺兒繼續說道:“天下芸芸眾生,他可不是濟世的神佛,我也不是。如果是和珺兒的事有關,我絕不會袖手旁觀,所以,但若是無關痛癢的他人我大可以這麼做。”他目光冷冽,為這張臉襯上一抹冷艷。

邪妄則已,可偏偏多了份惑人的魅色。王、夏兩人都看得有些獃滯。

“苦難的人有那麼多,他救得過來?”他們說的讓珺兒回想起自己在沒有遇見陸璟桁之前的日子,淡淡插上一句話語。看他眯着眼睛又好像要昏昏睡去了。

他在娘親死後也曾時不時期盼有人可以救自己,可就想過那麼兩三次后……他就絕望了。如今聽到夏臨淵的事,他算不上厭惡或是一種嫉妒的心態,但多少不可能有什麼好感。如果當時被救的人是自己,而讓王昭安和他身份互換,那麼——他就絕對不會再這麼說了。

他也想明白,求人,不如求己。就算再次被拋下,他也不再會有那樣的念頭了。

王昭安半晌回了神,替夏臨淵說道:“陸先生,可不是苦命人千千萬?可是能救一個就救一個唄!”

陸璟桁笑得很坦然,剛才那些神情彷彿只是兩人幻覺一般。“是啊,能救一個就算一個吧!”低頭看了看珺兒,似乎已經打起了盹。

王昭安繼續說了下去:“那時候小毛賊什麼的都清理的差不多了,結果將軍就和幾個弟兄商量着要去找那伙馬賊……”

後面大概就是:夏臨淵聽百姓們說這伙馬賊其實不是他們想的那樣,還劫富濟貧的,時常給難民們帶食物和水,還有藥材。夏臨淵就覺得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帶着幾個弟兄去看看。可是他們去了個把天,不知道冒出個哪兒的江湖人士把他和轅訾給請到了揚州去了。一個月後他倆回來,兩個人之間的關係似乎變得很微妙,那轅訾的人就開始隔三差五地受命來請夏臨淵,可是屢屢都想今天這場面。

可實際上兩人在揚州具體發生了什麼事,除了本人就沒人知道了。

陸璟桁笑笑,“原來還有這麼一段故事啊。”差不多珺兒揉着眼也醒了,迷迷糊糊。

“醒了?”“嗯。”乖乖點頭。

“王副將,也差不多了,你也忙活去吧,我和珺兒歇息會兒。”支開了王昭安,陸璟桁看着珺兒笑得像和他一個年紀似的,小小聲問道:“珺兒,我上次教你的隱息的功練得怎樣?”

珺兒老老實實回答道:“不是很熟練,堅持個把時辰不是問題,就怕受驚嚇就亂了。”

“哦,今晚要不要去馬賊的老巢長長見識?”

……

一隊人馬在一個叫“浀”的小縣城中安頓了下來,入了夜。

月黑風高夜,陸璟桁將一頭烏瀑高高豎起,不過他似乎不打算換衣服。珺兒在一旁學着他把頭髮綁了起來。歪着頭看着陸璟桁把一個個小香囊掛在腰間。一邊還不忘在案上搗鼓些五顏六色的粉末。

“珺兒,等會兒記得要運氣哦!”他抱起珺兒,五六歲的孩子,身子小小軟軟的,說不上的舒服。說來也慚愧,珺兒很有學武的天賦,只是年紀小,再加上陸璟桁大都只會教些內功什麼的。輕輕捏起珺兒的臉蛋。

“義父,不換衣服?”

陸璟桁輕笑,“不礙事,我們反正也是去看看,你沒聽他們說那伙馬賊不是什麼壞人不?”

“唔……”珺兒抿着嘴,似乎想要說什麼,想了想還是作罷。

不當人家是壞人還帶着那麼多迷香毒香乾嘛?

……

躡手躡腳地潛入了所謂馬賊的老巢,其實就是與一般村莊沒有多少差距,人們生活的ting安樂,似乎比前面看到的那些村莊還要安寧些。陸璟桁看着撇了撇嘴笑,陸璟桁帶着珺兒走進去了點,是一幢稍大的寨子。還ting有氣勢的。想了想就躍上了房ding,揭開一片瓦。珺兒睜着一雙眸子窩在他懷裏朝下四處張望。像極了一隻靈動的小狐狸。

陸璟桁在塵世中除了狼外最喜歡的就是狐狸了,忍不住用額頭去蹭了蹭珺兒的臉,珺兒摟着他的頸脖,嚇了一跳,結果破了功。

可是,屋子裏的人似乎沒有注意到。陸璟桁輕蔑地笑了笑,連這個也察覺不到?看來是他太高估轅訾這個人了。珺兒伸着脖子,探着頭看轅訾。

果然是主卧。自己果然找對了。

陸璟桁靜靜觀察轅訾的反應,他的對面似乎有一個人,可惜燭光羸弱,照不清那個人的身影,有點眼熟。再看轅訾很年輕,看上去和夏臨淵相仿……

對了,夏臨淵!轅訾的對面的人正是夏臨淵!

陸璟桁為自己的發現而瞪大雙眸,驚得咬住下唇不然一定會讓自己的嗓音逸出。珺兒也稍稍皺着眉,看來這小子也發現了。

轅訾不像他們想像的膀大腰圓的莽漢,而恰恰是個長得眉清目秀,眉宇間微帶傲氣的削瘦少年。不過相較於陸璟桁的纖弱,轅訾只是精悍了點。

嗯、這個人,未來說不定會有一番成就。

只見下面的轅訾對着夏臨淵,小聲而細碎地說著什麼,突然就扯出一抹冷笑,不是對着他們而是對着他前方的夏臨淵。轅訾的唇有些薄,顯得微微刻薄,他再次換下一臉冷冽,轉而對着夏臨淵一臉深情,可是那神色摻雜了苦澀和莫名無奈。

陸璟桁沉默地皺着眉。唉,情字困人啊。

就在那一剎間——

轅訾氣勢洶洶地上前一把扯住夏臨淵的衣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他拽到了桌案上。兩人間隔了張桌子,轅訾的動作蠻橫甚至有些粗暴。他硬生生將一臉躊躇的夏臨淵拽到身前,一字一頓地唇中吐出:“夏臨淵,我是將你愛到了骨子裏,可你就這樣不停把我一次又一次地拋下,讓我也痛到了骨子裏……”末了,他嘆了一口氣,莫可奈何地鬆開了夏臨淵。

就在陸璟桁以為他們要繼續談些什麼的時候,轅訾出人意料地上前傾身……吻住了夏臨淵。

【這是肉么?嘿嘿,這是肉渣吧。嗯,大大們認為下一章會出現肉么?嗯,答案下章揭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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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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