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指揮家(2)
第三章指揮家(2)
程師傅十點還有預約,紀絨絨恭恭敬敬送老師上車,回到二樓,和楊老師討論演奏會上對指揮家禮服的規範要求。
言語間,紀絨絨得知,楊老師是羅馬交響樂團負責海外演出的經紀人,此次,正是樂團受□□邀請將在中國進行巡迴演奏會所進行的預熱。
a一早備好資料,紀絨絨大致閱過,因曾協助程師傅接過類似的禮服設計,而且客戶十分滿意,所以這次程師傅才信得過她,將楊老師介紹過來。
不過,機遇越大,挑戰越大。巡迴演奏會時間定在五月,故而半個月內演奏會所需的所有禮服必須到位,雖然只是負責定製幾位指揮家的燕尾服,對於紀絨絨的小工作室來說,任務仍然艱巨。
楊老師獨自隨fiona一覽禮服所需材質,留下紀絨絨和鄭爵,還有tony。
y正興緻勃勃要為鄭爵量身,鄭爵的眼神卻始終在紀絨絨身上打轉,說:“我可以請你為我量嗎?”
y大失所望,不滿地直跺腳。紀絨絨從沒想過有一天,她竟成了tony的吃醋對象……
y嗔道:“可是人家已經等很久了!”
鄭爵尷尬,一眼都不敢朝tony的方向瞟,只求救一般地看着紀絨絨:“可以嗎?麻煩你了。”
紀絨絨接過tony的尺子:“你下去跟着fiona,楊老師有什麼問題和需要,及時告訴我。”
y不情願,一步三回頭地離開。
鄭爵明顯地鬆了口氣,紀絨絨不禁發笑,他無奈攤攤手,眼眸明亮,如星芒般,放在夜裏大抵更是惑人……
她在琢磨什麼呢?為什麼想像人家的眼睛在夜裏好不好看?
紀絨絨收回目光,拉開尺子,示意對方背過身去,她要量肩寬和背寬。
鄭爵束手無策的模樣,乖乖聽話轉身,紀絨絨一邊記下數據,一邊說:“tony平時很少這麼直白過,你別介意。”
鄭爵微微側頭:“不管怎麼樣,剛才謝謝你。”
肩寬、背寬、臂長、臂圍、袖口一一量過,紀絨絨說:“轉過來吧。”鄭爵又乖乖轉回來,他個子高,這樣被命令着轉來轉去,有種特殊的喜感。
“其實,如果你不是……不是、的話,過後可以直接對他講,他不是死纏爛打的人。”
鄭爵撐着額頭,顯然不想再談論這個話題。
紀絨絨感興趣道:“說來可能有點冒犯你,像你這種類型的帥哥,是不是特別有同志人緣?”
她手臂環到他背後,動作行雲流水,先量胸圍、衣長、再量腰節,鄭爵一低頭就看一顆靈活的小腦袋在他胸口附近徘徊。她模樣專業認真,肩膀卻一抖一抖的,大概在笑。
鄭爵饒有興緻要問她“我屬於哪種類型?”,紀絨絨揚起臉,眨了眨眼:“尤其在歐洲……法國丹麥英國類似的,比較開放,同性婚姻合法的國家……你懂的。”
鄭爵哭笑不得:“也許我在羅馬人眼裏,並不是很吸引人。不,是羅馬的同志眼裏。因為這種事情我還是第一次遇到。”
紀絨絨挑了下精緻的眉梢,心領神會般:“噢。所以,你在羅馬女性眼裏還是很有魅力的。”
鄭爵歪了歪頭,理所當然似的說:“也許不止羅馬……”
好吧,紀絨絨不得不承認,全世界的女人沒有幾個可以抵抗你這種身材的男人,尤其是你那健瘦的腰身和挺、翹的臀、部……
演奏會上的禮服規格比較嚴格,用料、版型和工藝方面都要經過細緻的考究,尤其是指揮家的燕尾服,既要符合規範的標準,又要突出高雅、莊重之感。紀絨絨反省自己,也許她不該接這麼棘手的工作,製作一整套不擅長的男士燕尾服,對她來說,要比十件女士禮服耗費的精力都要多。
紀絨絨一邊記錄,一邊用筆敲着下巴,搜尋設計靈感,驀然一瞥,面前的男人正用那雙勾魂攝魄的眼睛對她放電。
她故意不看他,問:“我臉上有什麼髒東西嗎?”
鄭爵這才收斂放肆的目光,嘴角帶過一縷笑紋,低頭整理衣袖。
他這不經意的動作,讓紀絨絨想起了另一個人。
大概這三年,她的眼裏只有葉灝丞,所以,他再平常不過的小細節,都另她怦然心動。但今天,紀絨絨終於發覺,原來是個男人在整理襯衫領口和袖口時都很帥呀。
比如,面前這位。
接着,紀絨絨盡職盡責地量模特的下、半身,除了褲長和臀圍,還有一系列圍繞臀附近的尺寸。
鄭爵站直了雙腿,一動不動,紀絨絨感受到他的緊張,一本正經說:“鄭先生可以放鬆點。”
鄭爵自知被調侃:“不好意思,第一次被女設計師量體裁衣。”
“不,是我不好意思,霸佔了你的第一次,不如……我叫其他人上來?”
她隨口開着玩笑,她相信,鄭爵寧願讓她繞着他的屁股量尺寸,也不會想飢、渴的tony吃他豆腐。
紀絨絨站起身,踮腳夠着他的脖子,量領圍,一股清新好聞的氣息忽地逼近而來,鄭爵低頭,動作好似在幫助她收回尺子,卻讓兩人間的距離陡然拉得更近……
他仍含着笑意的嘴唇差點擦過她的臉頰,熱氣都撲在了她的頸側:“不,不需要別人,只要你。”
這樣的暗昧涌動,紀絨絨無法不心跳加速。
一聲手機消息提示音恰好響起。
紀絨絨幡然清醒,退出了危險的距離,打開手機,是除晞問她是否已回國,她指尖飛動,快速回復:“我貌似搶了tony的男神怎麼辦?”
紀絨絨不等除晞的反應,將手機丟在一邊,專心致志纏着指間的軟尺,在鄭爵看來,那一顰一笑都獨具風情。
她的妝容濃淡相宜,深栗色的捲髮鬆鬆地扎在腦後,幾縷留在髮鬢,幾縷掖在小巧的耳朵后,上身穿着件bf風格的寬鬆白襯衫,小立領,露出優雅的頸線,連着兩道筆直的鎖骨,下擺掖進淺灰色的長褲中。她的站姿更是有趣,背挺的直直的,身子卻斜斜地倚着,姿態慵懶自在,像只陽光下悠閑曬太陽的貓咪。
他看得移不開眼,笑了笑說:“我好像真的體會到……一見鍾情的滋味了。”
雖然是第一次親耳聽見男人表白說“一見鍾情”,但從不缺少愛慕者的紀絨絨,還不至於慌了陣腳。如果是除晞遇到這等對手,恐怕早就當真了吧,甚至還可能手足無措地解釋“對不起啊,我已經有男朋友了。”
其實紀絨絨也可以像這三年之中一樣,先大大方方亮出她的婚戒,然後用句“對不起,我結婚了”便能擺脫她漫天的桃花運……
可葉灝丞都打算單方面起訴離婚了,她還有什麼理由將優秀的男人拒之門外?
她邁着緩而輕的步子,從鄭爵身邊經過,將工具放在桌子上,轉身問:“我很好奇,我哪裏令你一見鍾情?”
鄭爵試探道:“可能是……膚淺的以貌取人。”
紀絨絨佯作不悅:“你這麼說……你認為我會高興嗎?”
“抱歉。”鄭爵的眼神幾分黯淡,“我要表達的意思其實是——從看見你的第一眼,我很喜歡你。”
好吧,原來她對男女間□□的敏銳直覺還沒退化?
紀絨絨:“一見鍾情……然後呢?”
鄭爵的眼睛一瞬間亮了,像夜空中點上千盞明燈:“後天在世紀音樂廳有演奏會,你會來嗎?”
“後天啊?”紀絨絨咬了咬嘴唇,模樣俏皮,“對不起,後天的時間約滿了。”
鄭爵立刻說:“下個星期我們在nj和sh有兩場演奏會,之後還會再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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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過了三天a送來兩張演奏會門票和一張字條,是鄭爵跟隨樂團去nj前留下的,他的字如同他的人,像清風拂過,滿是鮮美的味道。
他未刻意索要過聯繫方式,只讓人送來兩張門票,還在字條中交待不介意她帶朋友,倒是成熟周到的做法,至少不會讓紀絨絨覺得,他那句“一見鍾情”,不過就是異國他鄉耐不住寂寞想約個p而已。
紀絨絨第一個想找的是除晞,順便問她為什麼缺席泊淳的面試。
除晞愣了好半天,說:“我那天不舒服……”
紀絨絨聽她聲音不對,追問說:“真的不舒服?還是……遇到了什麼事?你爸爸又找你了?”
電話里,除晞支支吾吾,紀絨絨心中明鏡除晞最忌諱提她父親,便不說了。
“好吧,泊淳又不止一次招聘,有消息我第一時間通知你。再說,除晞,你還有我呢,我還有石榴叔呢,進他公司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聽到除晞的傻笑,紀絨絨放下心,切入正題:“欸,星期六下午有時間嗎?陪我去聽演奏會。”
“星期六可能不行啊。宋老師的論文數據出了點問題,這周末要幫他重做一批實驗……”
紀絨絨不留情地吐槽:“你自己的論文全搞定了嗎?還幫宋老師?整天對着實驗室那幾個歪瓜裂棗你膩不膩啊!我不管,反正是宋老師的實驗重要,還是陪我會會那個翹臀指揮家重要,你自己看着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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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除晞如時趕到兩人約好的咖啡店,紀絨絨確信,在除晞眼中還是自己比什麼宋老師和論文更重要。
兩人入了場,vip座位視聽效果俱佳,演奏會雖然規模不大,卻座無虛席。
自帶偶像光環的鄭爵一出場,便立即光艷四射,即便只是背影,也足以吸引去聽眾的全部目光。
除晞為了提前完成實驗,中午就沒吃飯,這會兒餓得肚子咕咕叫,紀絨絨嫌棄地看她一眼:“剛才不是吃東西了嗎?”
“還說呢,咖啡店那幾塊蛋糕都不夠塞牙縫。”
紀絨絨摸摸她頭:“乖乖,演奏會結束姐姐帶你吃大餐,意大利菜怎麼樣?”
意大利菜……除晞只想到了意大利麵和奶油蘑菇湯……
除晞撇撇嘴,咕噥說:“還不是為了翹臀指揮家?紀絨絨,你確定有我這個千瓦大電燈泡,你和指揮家的約會會愉快?”
紀絨絨皺一張臉:“你的語氣怎麼這麼像一個人?”
“像……像誰?”
紀絨絨理所當然:“石榴叔啊。”
“……”
紀絨絨心情好,就算被朋友揶揄也無所謂,拉過除晞,壓抑着興奮說:“你快看,他的屁股真的很翹好嗎?身材正點爆了!”
除晞快不認識紀絨絨一樣地看着她。
她們是來聽演奏會的嗎,明明是來看人家屁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