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新生活
所謂的道尊使者,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女人,長得挺標緻的,皮膚也要比寨子裏看到的女人要白上許多。要是混在和平年代的人堆里,也就是一個長的漂亮的女人罷了。但是她親和的眼神中偶爾露出的凌厲之色告訴混在人群的羅文,這個女人不簡單,可不能被她的外表所迷惑。
道尊使者和藹可親,一路上跟着許多教民拉家常,感動的那些教民一邊呼着無量天尊,一邊眼淚吧嗒吧嗒的直往下掉。等道尊使者走遠了,那些教民還跪在地上遙向著道尊使者直磕頭。
羅文一聲嘆息,這種事情無聊的緊,能活着靠的是自己,可不是別人的恩賜,看着道尊使者走遠了,便要回屋子裏。
“是不是沒跟使者說到話,心裏難受啊?”那個拐杖青年理解錯了羅文嘆息,跟着羅文的後面問道。
“是啊,沒跟使者說上話,真是遺憾,他們真幸福!”羅文可不敢說實話,不然這拐杖青年百分百會操起拐杖將他活活打死。
羅文回了屋子裏,拐杖青年也跟了進來,也不客氣,一屁股就坐在了床上,用手摸着床:“以前龍伯在的時候,可喜歡跟我們說很久很久以前的世界了。那裏的蟲子很小,一腳就能踩死一堆。出遠門都不用走路,不是坐着汽車火車,就是坐飛機,再遠的地方一會兒就到了。龍伯雖然年紀大了,但是很厲害的,他能一個人用鐵叉殺死一隻巨甲蟲,上一次蟲潮的時候,他一個人就砍死了一百多個蝗蟲。但是他還是年紀大了,死的時候血吐了一床。”拐杖青年也不管羅文變得難看的臉,自顧的追憶着往事。
“龍伯就是住這屋的?”羅文有點明知故問,看着床的時候,眼神有些難看。雖然三年的野人生活也好不到哪去,但終究還是不想自己好不容易睡着的一張床曾經被人吐了一床的血。
“是啊。”拐杖青年摸着自己殘廢了的腿,“龍伯因為那次蟲潮受到重創不治身亡,我也被一隻螳螂划斷了腳筋,但是我還能拉弓!”拐杖青年的眼睛裏有一團火災燃燒。
羅文聽到拉弓,就想到了之前差點要了他命的箭矢,不由得有些頭皮發麻。
拐杖青年在屋子裏聊了許久,到了天黑才離去,羅文也從他的口中得到了一些他所想知道的事情。比如令他震驚的是現在離大破滅已經過去了三十多年,也就是說他在長江里躺了三十多年,又或者是直接就在那個空間裂縫裏穿越了時光?這些什麼空間時間的東東很深奧,不是羅文這個三流大學畢業的所謂大學生能解開的。想了半天沒想出頭緒來,羅文索性也就不想了,反正事情也發生了,他也不能怎麼樣,活着就好。
倒是關於道門的信息讓羅文受益不少。道門統治的地方大概相當於一個大型地級市的規模,治下的教民卻是只有八萬多,分佈在一宮八寨之中。羅文現在所在的坎水寨是道門防備昆蟲的東部防線的最前端,有民五千餘人,人數雖不是最多的寨子,但戰力卻是僅次於道門總壇三清宮,三清宮內的道尊親衛,十個就八個出於坎水寨。雖然拐杖青年說的誇張些,但也側面說明了坎水寨的強悍戰力。
但就是這樣,坎水寨在一年前的有史以來規模,攻勢也是最強的蟲潮中戰死二千餘人,整個道門減員十分之一。
“鐺鐺鐺”一陣的鳴金聲傳來,羅文得知這是吃晚飯的時候到了。
“三清在上,感謝恩賜!”在山腳下,寨子的最裏面,是一個巨大的廣場,坎水觀的觀主站在高台上詠誦着經文,底下的人也跟着詠誦,調子跟羅文以前在網上的聽得經文差不多。羅文不知他們詠誦的是什麼經文,就學着南郭先生混在人群里跟着調子哼,反正這裏人多,也不怕被人發現。
詠誦完,就是開吃了,大廣場上,五千餘人圍在篝火之間吃着蟲肉,又是唱又是跳的,很熱鬧,也很壯觀,是這三年來羅文吃得最開心的一次晚飯。
當吃了晚飯回去的時候,羅文發現屋子外多了兩個不速之客,這兩個不速之客很高大,有四米來高,比他的屋所住的屋子還高了一小截,全身披着金色鎧甲,整個腦袋被黃巾裹得嚴嚴實實,在脖子處形成一個圍脖,光看外形,有點像當年的鐵金剛,這就是傳說中的道門護法——黃巾力士,氣場很強,充滿了威嚴。
經過屋子的教民都是向著羅文投來崇敬的目光,因為黃巾力士的存在,昭示着羅文屋裏來訪者的身份,他們不知道羅文這個新來的教民是個什麼來頭,居然能讓道尊使者親自的在他的屋子裏等待,自然而然的就對羅文身份產生了一種神秘感,崇敬之心便由此而生了。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羅文進屋之後就見到了白天受教民愛戴的道尊使者正坐在他的床上,手裏擺弄着羅文的包裹。道尊使者發現了羅文便停了下來,向著羅文露出歉意的笑:“真是不好意思,沒有經過你的同意就進了你的屋子,還翻了你的包裹,你不會介意吧。”
“不介意才怪。”羅文心裏很不悅,但又不還發作,只能心裏誹腹,臉上還要露出一點也不介意的豁達,真他娘的難受:“道尊使者能來我這,是我的榮幸,我高興還來不及,又怎麼會介意?”
“你來自山的東邊,一直都在那裏流浪?”道尊使者問道。
“是的,我在山的東邊的一處城市廢墟里流浪,那裏雖然有喪屍,但是數量沒有蟲子那麼的多,還可以應付。”羅文說的可是大實話,只不過他生活得江北市離這很遠很遠而已。
“哦。”道尊使者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隨後就起身道,“不打攪你休息了。”
“這傢伙不會是懷疑我是間諜吧。”目送着道尊使者離開,羅文將屋門關上后想道。再一細想,羅文就覺得其中的奇怪了,好像他入道入得太容易了,就是那個中年男人介紹了一下他的身份,道觀里的老道點了點頭“哦”了一聲,隨後很隨便的就像拉家常的問了羅文幾個問題,無非就是對道門有什麼想法啥的,然後就給羅文主持了入道儀式。這程序也太簡單了吧。再加上這道尊使者稀里糊塗的來訪,越想,羅文就越覺得不對勁,好像有什麼陰謀在埋伏着他。
然而隔壁屋隱隱傳來的床板嘎吱聲,還有那男女喘息呻吟的聲音打斷了羅文的思緒。這裏的生活條件很艱苦,可不像和平年代一樣的有什麼豐富炫彩的夜生活,吃完晚飯除了值勤站崗的,都是各回各家睡大覺。單身的就算了,蒙頭大睡,睡不着就在床上翻着吧。有伴的,那可就熱鬧了,造小人玩吧。如今可是鼓勵生養的,誰家生的孩子多就可以得到精神和物質上的雙重獎勵。至於人多后的吃飯問題,不怕,只要敢幹,肉多的是。
羅文是單身,只能在床上翻着玩,很無奈的聽着隔壁屋傳來的交響曲。
“我草!”隔壁屋的動靜是越來越大,羅文忍無可忍,翻身起床就出了屋子,上到屋頂看星星。
“哎呀,你昨天沒睡好啊。”新的一天,拐杖青年看着精神頭有些不佳的羅文。
“嗯,新地方,有些不習慣。”羅文找了個借口,他可不想說是被隔壁屋給吵得看了大半夜的星星。
當隔壁屋夫妻出來的時候,羅文心裏不由得佩服了一下,娘的,這麼丑的娘們你也能折騰一夜,是個爺們!
“嗨,你是新來的吧,你叫什麼啊。”那個被羅文深深佩服的男人看到了羅文說道,“我叫羅大山。”
原來還是本家,羅文說道:“我叫羅文,咱們五百年是一家。”
羅大山有些茫然無措,我都不認識你,怎麼五百年前是一家?只是出於禮貌性的,呵呵笑着。
“快走吧,今天輪到我們隊打獵了。”羅大山拍了拍手裏的大砍刀,這大砍刀有半個門板大,刀背有兩指厚,刃口也很鋒利,除了巨甲蟲這樣的怪胎,其他的蟲子只怕是挨着一下就得完蛋,更別說人了。
“青草綠幽幽哦蟲子多哎,我們手上有刀槍哎,打到了獵物大家享哎”一百多人的隊伍行走在曠野之上,嘹亮的歌聲傳去很遠。
這隊伍里可不都是青壯年,其中還夾雜着十二三歲的少年。別看他們歲數小,但一個個都健壯的很,手裏的武器沒有一個輕於三十斤的,拎着手裏舞起來跟小樹枝差不多。在和平年代裏放到七八個大漢都不帶喘氣的。
“今天我們不打蟲子,去打巨猛獸!”羅大山揮動着手裏的大砍刀喊道,隊伍里立刻就是一陣陣的歡呼。
羅大山嘴裏的巨猛獸是西邊這裏的特有物種。這種巨猛獸比遠古時的猛獁還要高大,有着大象一樣的長長獠牙,但卻不僅是尖頭,兩邊還開刃,陽光照上去反射的是冷冷的寒光。巨猛獸除了這兩根長劍一樣的獠牙,嘴裏還有森森的利齒,屁股後面的尾巴一端是個大肉瘤,,肉瘤上是一根根猶如鋼針一樣的骨刺,尾巴一甩一甩的,呼呼地直響。至於這巨猛獸的具體模樣可就有些怪了,說是變異大象吧,但除了那長長的獠牙,就沒什麼像得地方了。那嘴十分有九分像是野豬,但臉型卻又是像熊,長得卻又是貓科動物一樣的巨爪,是個啥都像,但啥都不是的怪胎。就像是許多動物的基因被糅合在一起似的,樣子很恐怖。
不過,這巨猛獸性子倒是還算溫順,是個雜食性的動物,只要不去主動惹它,什麼事也沒有,從它身邊走過去,啥事也沒有。可一旦惹了它,不是它弄死你,就是你弄死它,反正得死一個。這就好像老實憨厚的人不發火則以,一旦發了火那是什麼都幹得出來,絕對的瘋狂。
羅文第一眼見到這巨猛獸的時候,震驚倒是沒有,只是奇怪這是個什麼東西,長得亂七八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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