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七章 亢龍有悔
吃完了一個，又抓了一個，剛好那變臉的把戲結束，就先鼓掌了，然後就聽見一聲咳嗽，往旁邊一看，老頭正對張雨寒說道：“閨女，這裏的東西不要亂吃，吃多了，我也救不了。”
張雨寒可沒有吃東西啊！這分明着是說給我聽得，看着手裏的東西，頓時想到一些噁心的畫面，手一抖，拿東西就掉在地上了。
鬼迷心竅這話真沒錯，我怎麼就糊裏糊塗的吃了這裏的東西呢,我怎麼能吃呢！這不是早死嘛。
對於這裏的一切，我的眼睛好像失靈了，也沒看出我到底吃的是什麼東西，就感覺嘴裏腥的要命，肚子也跟着隱隱的痛。
這時又聽到老頭對張雨寒說道：“當然了，如果萬一不小心吃一點點也是沒多大事，不必疑神疑鬼把自己嚇死，這山裏有些野味還是有營養的，只不過被他們加了一點是人不能吃的料而已。”
聽老頭這麼一說，我感覺肚子又不痛了，就是覺得噁心，越想越是噁心，不過也只能忍着。
台上變臉節目結束了，退了下去，又上來一處，是真正的戲曲，一場醉打金枝又上場了，我對戲曲也看不懂，就算能看懂也不懂的欣賞，在這種被一群鬼圍着的環境裏，也實在無法欣賞，好在醉打金枝一完，老頭就起來和那個主人告辭，那鬼也沒挽留，只是輕點了下頭，算是送我們。
老頭起來了，我們三個連忙也跟着走了出來，出了戲場，跟我們從村裡來的人和鬼又跟了上來，不過這次只是跟在我們後面，有點像古惑仔去砍人的場面一樣，怪老頭當然扮演老大的角色。
回來的路，那些紅彤彤的指引燈沒有了，我當時回頭看了一眼，除了看到一座崖壁，其他所有的一切都沒有了。
路上也是磕磕絆絆，很不走，不過老頭沒有說話，我們當然不敢說話，後面那些跟着的人或者鬼也都沒有說話，沒有去看戲的時候那種熱熱鬧鬧的場面，這氣氛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反正很怪。
再次進了村，老頭帶我們進了一間茅屋，點上了燈，村裏的其他人和鬼都在門口默默的站着沒有走。
老頭也沒有管，關上了門，嘆了口氣說道：“緣聚緣滅，也是時候了。”老頭說完這句話，原本還有的精氣神好像一下子抽空了一樣，多了一點死去，可是看向莫名其妙的我們時，隱隱的那些死氣又被驅散了，變得更加的精神，給人的感覺，像是又年輕了好多。
老頭也沒有管我們，自顧的上前，在幾個靈牌前點上了蠟燭，上了香，泡了香茶，然後站在哪裏看着三個靈位出了會神，才回頭讓我們也來上香。
死者為大，這個我心裏倒是沒有抗拒，第一個就上去了，在恭恭敬敬的磕了頭，然後張雨寒和徐良也一次上了香，也磕了頭。
老頭看着我們的眼神有點欣慰，說道：“很好。”然後看向我說道：“把它也放出來吧，讓它也來拜拜，也算是給我那個老夥計找了一個傳人，不至於讓他這一脈就這麼絕了。”
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怪老頭說的是誰，有點愣，還是張雨寒提醒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怪老頭指的是方婷，心裏很激動，掏小葫蘆的時候，手都有點抖。
把方婷放了出來，我就讓她跪在靈前拜祭，心裏想着，管她拜的時候，肯定是有好處的。
方婷很聽話，雖然她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我讓她拜就拜，連問都不問一句，拜完之後，就習慣性的站在我的後面，然後一起看向怪老頭。
怪老頭讓方婷站在他的旁邊，然後問我們都是誰的後人，我們就一一說了祖師爺和師父的名字。
等我們說完，怪老頭說道：“很好，時間要到了，你們這些傳人也都來了。”然後背向我們回憶說道：“老夫年少時，師尊見我聰慧，收我入了師門，做了他的關門弟子，學習本派道法，因為悟性奇佳，十幾年的時間，師尊以教無可教，師尊有心等他百年之後，將掌門之位傳於我，奈何我年少輕狂，心比天高，有心要學變天下所有的術法，創出天地最強的法術，讓本派凌駕於所有門派之上，我將心裏的想法告訴了師尊，我以為師尊會支持我，沒想到師尊卻認為我瘋了，說我如果按照這個想法去做，會為本門帶來滅頂之災，師尊勸我放棄這種想法，但是我不聽，最後師尊大怒，不但要把我逐出了師門，還要廢我修行。”
“我一驚之下，連夜逃了出來，對師父他老人家的敬仰也變成了一腔的怨恨，從此也不再以師父的門徒自居。”
“滄海桑田，事實證明，師父的想法是對的，不說別派的道法都是秘傳，外人學習，犯了禁忌，就算全部讓我學，我也沒有那個儘力學的來。”
怪老頭說著又跪了下去，凄慘的說道：“徒兒知道錯了，您老人家會原諒我嗎？”
怪老頭哭了一會，有站了起來說道：“道生一，一生二……，陰陽五行，奇門遁甲，每一樣都博大精深，無窮無盡，學到深處，都可窺視天道。”
“可我那時卻以入了魔而不自知，用了各種辦法偷入各教學習秘術，終於被人發現，惹來追殺，師尊也因為我，自絕於各教，可我還是不知悔改，又入民間，為了學習經天下法術，我甚至不惜入了邪教，偷學邪派秘法，等到我的兄弟，愛人都因為我一個個死在我面前時，我才幡然醒悟，可是已經晚了。”
“我想以死謝罪，又不甘心我一身所學隨着我入黃土，只能以假死偷生的辦法，騙過了所有人的，然後盾入到這裏，而我能順利的騙過所有的人，是因為你們的師祖幫忙。”
“所以，我當時就決定，會將我的所學分別傳給他們的傳人，我到了這裏之後，將所有所學進行歸類，分入三道，分別是陰陽道、鬼道、天機道。”
怪老頭繼續說道：“陰陽道，是我集合所有教派術法，創的新術法，有七七四十九種法術；鬼道，則注要包括養鬼、控鬼、驅鬼的所以鬼道，村子裏那些村民，都是假肉身，裏面藏的都是已死的鬼魂，他們都是我的試驗品；天機道，集天下堪輿算術，一旦大成，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沒有不能算的命，沒有不知道的事，趨吉避禍，逆天改命，能人所不能。”
“我的這些所學，每一種都是融合的幾個甚至幾十個教派創造出來，，如果能夠融合你們的道，繼續推演下去，將是無窮無盡，夠你們研究一輩子了。”
“可惜，到了今天我才明白，有術無道，如無水之魚，都是小道，學的一身道法神通又怎樣，窺得天道又如何，最終都是一死。”
“正真的道是天道，是脫離生死輪迴，逃過命運追捕，我命由我不由我不由天，當初師尊第一次給講的就是這個，可惜，我卻理解錯，等我明白的時候，有晚了。”
怪老頭嘆息着，一直說著：“可惜，已經晚了，我一生都在花費在“術”上，命不久矣！”
怪老頭看着我們，又正色說道：“我會根據你們所學，分別將我的道法傳給你們，希望你們好自為之。”
聽着怪老頭的話，我終於知道師父為什麼要讓我來找這個人了，也知道了為什麼張雨寒和徐良他們也跟我一起來了，原來是為了這老頭的本事，怪不得走的時候，一直叮囑我放聰明點，不過現在看來也沒有必要，怪老頭雖然怪，人倒是爽快。”
不過說起來，這個怪老頭看起來怪可憐的，我想他用鬼道造的那些假人，除了用來驗證他的道法，還有一個目的是害怕寂寞吧。
我學的是陰陽道法，我想老頭要交給我的應該是會教我陽陽道，而這個，對於我來說正是需要的時候，如果能學的怪老頭的道法，那對於將要遇到的危險，也多了一重保障。
正如我猜的一樣，我和張雨寒學陰陽道，徐良學天機道，而方婷學鬼道，怪老頭分別安排了我們的學習時間，我的時間是每天的早中晚各半個小時，張雨寒是上午，徐良下午，方婷晚上，聽着怪老頭的安排，我感覺怪老頭也太偏心了，不過這想法我也只是放在心裏。
除了方婷留了下來，我們幾個都被怪老頭趕了出來，讓我們自己隨便找間屋子睡覺，明天開始學習。
怪老頭說了，我們只有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之後，不管我們學了多少，都要走人。
出門走了一段路，就聽到怪老頭屋裏傳來老頭的哭聲，那房子的隔音不好，怪老頭說的話，也聽得清清楚楚，怪老頭說道：“師尊，罪徒終於要解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