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初遇

第8章 初遇

男人的傷口準確來說是在腹部,看上去像一個奇異的血洞,傷口上已經抹了些白色的藥粉,徐項儉用手捻了捻,這樣血肉模糊的傷口是很難止得住血的,可是眼前的傷口現在竟然只是有些滲血,這藥粉大概是非常有效的止血藥吧。不過……要是任由這個男人這麼隨意處理,搞不好還是會失血過多而死。

“這種特效止血藥還有么?”

“……”

一隻沒有標籤的銀白色金屬瓶子遞了過來,徐項儉接過瓶子,無力地朝天翻了個白眼,要不是之前這個男人開過口,他都快以為這人是個啞巴了。

徐項儉動作熟練地清洗着男人的傷口,撒上藥粉,準備縫合的時候他猶豫了一下。

“家裏沒有麻藥,你能忍住么”

“……”

“喂……你好歹說句話啊……”

“不用麻藥,來吧。”

縫合過程中徐項儉心裏很緊張,但手上動作卻乾淨利落。

沒有麻藥,傷口角度又刁鑽,從來沒有過給人類縫合傷口經驗的徐項儉花了快兩個小時才打上最後的結。

望着眼前這個“y”形狀的傷口,徐項儉眉頭不禁皺了起來,據他所知只有一種武器會造成這樣的傷口,但這種武器已經被全世界明令禁止使用了。

“軍刺。”像是看穿了徐項儉的疑惑,男人突然開了口。

“什麼?”

“他們用的是軍刺。”男人又重複了一遍。

“……”徐項儉突然意識到這個男人的危險,自己不會是捲入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中吧,他才剛出獄不到一年,不會倒霉到再進去吧!連軍刺都出現了,這肯定不是普通的黑社會火拚了。

看着一臉糾結的徐項儉,雲裴,也就是受傷的男人,心裏有些想笑,他有多久沒見過像這樣天真的人了,心裏想什麼都馬上表現在臉上,對半夜闖入自己家的人不僅不轟出去,還瞞過了搜查,就不怕自己是窮凶極惡的歹徒?

“放心,那些人任務失敗就會撤離的。”雲裴難得好心的解釋道。

“……”聽到他的“安慰”的徐項儉更加焦躁了,內心腹誹着:你這麼說我更擔心了好么!就你那長相還有那麼深的傷口!一看就不是好人!

雖然心裏百般糾結,徐項儉還是把男人扶到了休息室,在自己的床上安頓好,總不能把這麼一個重傷員丟着不管吧。

雖然安頓好了受傷的男人,但徐項儉完全沒有放鬆下來。

他先去上了趟廁所,又倒了杯水,然後好像想起什麼一樣去了趟書屋,從書屋回來在椅子上坐了沒一會兒,又站起來去洗臉,徐項儉知道他現在最應該做的是打個地鋪趕緊睡覺,可是他就是安靜不下來。

“坐立不安”這個詞就是他現在的寫照,

躺在徐項儉床上的雲裴並沒有睡着,他睜開眼盯着在屋裏來來回回不停走動的人,覺得對方就像只領地被侵犯了的貓,不安而焦躁,看了沒多久,失血過多的後遺症慢慢顯現出來,抵擋不住睡意,他慢慢閉上了雙眼。

而對比徐項儉的不安,團在睡覺的大蒲團上的阿豹就明顯淡定多了,耳朵微微抖動着,警惕地盯了雲裴一會,見他閉上了眼,就抱着頭睡了過去。

等徐項儉平復好自己的心情準備睡覺時,一看窗外天色居然已經亮了起來。

折騰了一晚上的徐項儉看了看鐘,已經6點了,再看了看睡在自己床上的男人,乾脆不睡了,認命地出去買了雙份的早飯。

徐項儉早飯習慣吃豆漿燒餅,考慮到另一個是傷患,他買了青菜粥。

等他吃完自己的份,帶着已經變溫的青菜粥回到書屋。剛想進休息室把男人叫醒,徐項儉突然想到前不久在電視上看到的,身手不凡的人如果睡覺時被陌生人靠近,身體會自動做出攻擊的本能反應。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徐項儉從天井找了一根晾衣桿,試探着用晾衣桿“叫”醒熟睡的人,正如他預想的那樣,還沒等晾衣桿碰到男人,男人原本緊閉的雙眼迅速睜開,反應迅速地坐起身,抓住晾衣桿用力一抖,瞬間讓它從徐項儉手裏脫飛。

徐項儉快速將雙手舉過頭頂,“我只是想叫你吃早飯。”

清醒過來的男人注意到桌上的粥,把手中的晾衣桿往地上一扔,又把自己摔進徐項儉的被窩裏。

“cloudy.”

“……?”感覺一大早就受到了驚嚇的徐項儉完全沒反應過來,一臉茫然地望向他。

“cloudy,雲,我的名字,下次叫醒我,別再用棍子捅我了。”

“……哦。”用棍子捅什麼的,聽起來就好邪惡。

“你傷口剛剛縫合,我給你買了青菜粥。”看雲下床的動作還有些僵硬,徐項儉靠過去扶着他,“你腹部的傷口也太嚴重了,不過幸運的是沒有傷到內臟,過幾天還要進行二次縫合才行,一會兒我去藥店買消炎藥。中午你想吃什麼?外面賣的東西不是太油就是太咸,反正都不適合傷患……”

看着絮絮叨叨的徐項儉,雲開口問道:“你對所有人都這麼好嗎?”

“怎麼可能!”徐項儉不滿地回答着。“我只是覺得你現在的樣子就像幾個月前的阿豹……”他往睡在蒲團上還在打呼嚕的大貓努了努嘴。“就是它,它是我幾個月前救回來的,剛來我家的時候傷的比你還嚴重……”

“……”

氣氛詭異地沉默了下。

“這不是普通的貓。”

“阿豹當然不是普通的貓,普通貓哪有這麼大隻的。”

“這是漁貓和藪貓的變種。”

“……”漁貓,藪貓他知道,但是漁貓和藪貓的變種是什麼鬼。

“中東和俄羅斯富豪的最愛。”

“……”卧槽,好像無意中救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看着徐項儉一臉震驚的表情,雲裴突然好想逗逗他,“市價5萬美金,生性兇猛,難以馴服,比起寵物,它更多用於做保鏢……”

“停!”徐項儉一臉受不了的表情打斷了男人的話,信息量太大,他有點消化不了。

被自家寵物牛哄哄的來歷砸得暈乎乎的徐項儉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度過一整個早上的,考慮到還要給男人做二次縫合,消炎藥和麻醉劑是必不可少的,畢竟針在皮膚上穿刺的感覺很酸爽,出於人道主義考慮,還是給他打個局麻吧。

趁着沒有客人,徐項儉去附近的藥店和診所購齊了藥品,又去菜市場買了些菜,雖然討厭油煙味,但簡單的燉煮還是沒問題的。

跟之前養傷狀態的阿豹一樣,雲也是一直在休息室里待着,平日裏安靜得好像完全不存在一樣。

過了一段時間,在按壓創口沒有組織液滲出后,徐項儉幫雲拆線做了二次縫合。雖然已經準備了麻醉劑,但云竟然拒絕注射,硬是扛着在沒有麻醉的情況下進行了縫合。

在進行完二次縫合的當天晚上,雲悄悄地離開了,留下空無一人的床和一個黑色背包。

徐項儉知道雲不會在自己這兒待太久,只是沒想到他走的這麼快,才剛剛進行完二次縫合,萬一傷口崩開怎麼辦,看着床上的黑色背包,徐項儉又擰起了眉。

雲在這兒住了好幾天,自己從沒見過這個背包,他把這個留下來是什麼意思?包里裝着危險品?還是什麼需要保管的貴重物品?是留着還是報警啊?已經神遊到不知道哪個電影情節里的徐項儉沒有注意到阿豹已經把背包扒拉開了。

等他回過神,伸手要去拿背包,卻被阿豹用力往外一拉,背包摔到了地上,從扯開的拉鏈里掉出來一疊疊紅色的毛爺爺。

徐項儉覺得自己眼都要被這萬惡的金錢閃瞎了。

滿滿一背包的錢,徐項儉在心裏卧槽着,雲不會是搶了銀行才被追殺吧,這會不會是贓款啊,自己要不要報警啊?

正在胡思亂想的徐項儉突然聽到手機短訊提示音,來自一個陌生的號碼,簡單的“診療金”三個字。

徐項儉立馬按着這個電話號碼回撥過去,“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您稍後再撥。”聽筒里溫柔的女聲機械地重複着關機提示。

想想也是,雲這麼神秘的人怎麼可能這麼輕易讓人找到。說不出心裏哪兒冒出來的失望情緒,徐項儉點了點背包里的紅色毛爺爺,心裏卻越發好奇起了。

這個雲到底是幹什麼的?出手這麼大方。

徐項儉把錢存進了銀行,看着□□里多出的20萬,就當是買彩票中了個頭彩吧,徐項儉這麼告訴自己。

一晃就到了暑假,天氣越發悶熱起來。

放假了以後書屋的空閑時間就大大增加了,雖然借書的人還是不少,不過不會集中在中午和晚上了,一整天下來還是比較輕鬆的。

書屋裏原本只有幾台立式的風扇,完全應對不了酷暑,來借書的人也都不願多停留,都是匆匆挑好書就離開。

徐項儉看看了幾個月的盈利,想着手上還算寬裕,打算給書屋補充一些大件。空調是一定要有的,書屋和休息室里都要裝,最近他晚上睡覺被熱醒的次數越來越多了,就連阿豹都快熱成狗了,趴在地上直吐舌頭,冰箱也得買,夏天的食物很難保存,給阿豹買的魚經常放上一會兒就會發出腥臭味,還有洗衣機和微波爐什麼的……

購置了不少電器,徐項儉覺得書屋更像一個家了。

徐項儉白天都宅在書屋裏,晚上路上沒什麼行人的時候,他就帶着阿豹出去散步。

這天,徐項儉正像往常一樣,帶着阿豹沿着每天的軌跡散着步。

走着走着,身側的阿豹突然弓起了背,作出防禦的姿態,鋒利的爪子從肉墊中彈出,喉嚨里發出“嗚嗚”威脅的聲音。

藉著昏黃的路燈,徐項儉對上一雙碩大的綠眼睛,那是一隻表情猙獰的大型犬,皺起的鼻子、暴露的犬齒都表示着它現在正處於極度憤怒的狀態,不,或許不該叫它犬,就那雙綠眼睛就不是一般犬類會有的,但外貌上又還是偏向於犬的特徵,大概是雜交的狼犬吧。

就這樣對峙着,狼犬並沒有作出任何攻擊的動作,徐項儉很快看出這隻狼犬憤怒表情下的不安,或許它是在害怕,為了保護自己才作出攻擊的樣子。

想到這裏,徐項儉慢慢蹲下身,伸手摸摸阿豹的頭,讓它放鬆,然後試圖安撫對面的狼犬。

“別緊張,我不會傷害你。你從哪裏來?別緊張,沒人能傷害你。放鬆……”就這樣反覆地重複着安撫的話語。過了好一會兒,狼犬收起了攻擊的狀態,喉嚨里發出兩聲低低的嗚咽,然後慢慢地走近徐項儉,用大腦袋頂了頂徐項儉伸出的手,徐項儉順勢揉了兩下。

看到徐項儉揉狼犬的頭,阿豹有些不滿地用腦袋頂了頂他的腰,對着眼前的狼犬齜起了牙發出嘶啞的嗚嗚聲,狼犬在阿豹的威脅下也毫不示弱地露出了尖銳的犬牙。(鏟屎官們都知道,喵大人們激動的時候就喜歡用小腦袋亂頂人~~)。

看着爭鋒相對的兩隻動物,徐項儉無奈的伸出了雙手,一隻撓了撓阿豹的下巴,一隻摸了摸狼犬的頭。阿豹舒服的眯起眼睛不斷的用腦袋頂他的手,狼犬也安靜了下了。

徐項儉正安撫着身邊兩隻大孩子,遠遠地聽見有急促的跑步聲向自己這個方向移動着,聽起來還是靴子。

徐項儉回過身,身體剛好擋着了狼犬,跑來的是兩個穿着迷彩服肩上扛着軍章的軍人。

看到蹲着的徐項儉,兩人向他敬了個軍禮。

“同志你好,請問你有沒有看見一隻土黃色的狼犬跑過這裏?”

“……你們說的是這隻狗么……”徐項儉站起身,露出身後的狼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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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男人好像能跟動物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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