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獸魘妖域(四)
那小娃娃手中的紅色圓珠忽然從水鏡中飛了出去,嵌在那條巨龍的口中,那扇門彷彿忽然活了一般,閃過一陣迤邐的光芒。
只聽轟的一聲響,殿門忽然間打開。
當四人進去的一剎那,身後的門忽然間關上。
那小娃娃忽然嘴角微揚,眼中忽然閃過一道迤邐的紅芒。
***
當殿門打開的一剎那,穆凌淵不由得一驚,眼前是一片銀光素裹的世界,有晶瑩的冰花從頭頂飄落,隨着似月光一般皎潔的微光灑落。
腳底是一片湖藍的冰面,放眼望去,是懸挂的冰棱,每一處都巧奪天工,當穆凌淵踏上這處純白夢幻的世界,心中忽然升起一股微妙的感覺,彷彿在這裏多待一秒,時間便能停滯,這般寧靜安逸之感似乎……已經有許久未曾體會。
那兄弟二人亦是驚異萬分,這時只聽那紫衣人道:“我在宗門之內曾聽說這深海之寶便在這雪月秘境之中,果然是個極美的地方。”
剔透的冰棱將四人的影子盡數收入其中。
“琢玉,我送你一句話可好?”那紅衣男子說罷舉劍一舞,在冰壁上刻上了一行字,“琉為琢生。”
“這字倒是不錯,不過卻少了些什麼。”說罷那紫衣男子忽然一笑旋身而起,在那巨大的冰壁上刻了三個字“束琢玉,束琉玉。”
穆凌淵不由得將目光移了開去,一抬頭便瞥到君千澤微紅的嘴角,有那麼一瞬間,穆凌淵有一瞬間的失神,想到方才恣意的在這雙唇中搜刮yun吸,不管是有心還是無意,總之做了便是做了。
“師尊。”穆凌淵有些不大自然的走到君千澤身邊,當沖__動過後的激__情退卻,更多的卻是迷惘。
“嗯。”君千澤輕應一聲,似並未將之前的事放在心上。
穆凌淵正欲開口,一時竟不知說些什麼,想了想,終是把話咽了下去。既然不知如何開口,那便什麼都不說好了。穆凌淵又抬頭瞥了一眼君千澤,只見君千澤雙目微闔,站在自己的身側,此刻穆凌淵忽然覺得,能這般與君千萬澤並肩站着,似乎也不錯。
也不知是過了多久,一個聲音忽然道:“哈哈,琢玉,你想不想知道他對我說了什麼?”
“怎麼樣,怕不怕,哈哈。”
穆凌淵忽然轉過頭來望了一眼束琉玉身旁的紫衣男子,復又對着束琉玉頗有深意的一笑:“你可有興趣知道,束琢玉對着我師尊說了什麼?”
那紅衣男子忽然間一愣,隨即挑眉看了一眼束琢玉。
只見束琢玉抬頭望了一眼穆凌淵,二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片刻后便見他回過頭來看了一眼身旁的紅衣男子:“我不想知道。”
“琢玉,你……!”那紅衣男子跟在束琢玉身後,而那紫衣之人任憑束琉玉如何氣急敗壞始終閉口不提。
穆凌淵輕笑一聲,跟着君千澤往前走去,片刻后四人便來到了一扇門前。
“據說得深海至寶者可號令群妖,坐擁半壁蓬萊。”
***
“這是什麼地方,竟然有如此多的寶物。”只見那男子跟在一人身後,興奮的看着冰洞壁上溢出純凈剔透的液體,從懷中取出一個玉瓶,接住從上方流淌而下的一大滴海元精華,四處是五光十色的靈珊,海底植物,而那些動植物之中,盡數產出本體的精_華,彷彿一個天然的深海資源出產場所,任人採擷。
越是往前,越是令人目不暇接的深海資源,男子邊說邊迫不及待將這些珍奇裝進儲物袋。
二人繞過此處向前,忽然變得豁然開朗起來,有盛開的冰花蜿蜒盤繞在頭頂。
隱隱有白氣從高台上飄落,翠綠色的彷彿新生的綠葉一般的冰晶,如同陸地之上的新鮮植物一般。
二人一走近,赫然發現那白氣之下竟是一具冰棺。
男子站在冰棺前,猛然間一抬手,將冰蓋推開。當冰蓋飛出去的一剎那,二人俱是倒吸一口涼氣,只見那冰棺之中躺着一個銀髮男子,銀髮順着耳側鋪滿身側,只見他一隻手輕放在腹部之上,彷彿睡着一般。就連那剔透如蟬翼一般的衣衫,都彷彿活的一般,依舊飄逸。
二人不由得一怔,如果說方才他們沿途所見都是些鼎鼎上乘的深海之寶,那麼如今這寶中之寶便在這男子身上了,不光是他所穿的仙衣,就連他身下所躺的靈元冰石,手中所戴俱是令人望而生敬求而不得的極品寶貝。
他方才探查一了下,此人雖栩栩如生,體內卻早已沒有了靈氣,若不是這些寶貝加持,身體怕是早就壞了。
那男子失神了片刻很快便回過神來,只見他掃視一眼銀髮之人,嘴角忽然揚起一抹邪笑,猛然間抓住了他放在腹部的手,翻開。
只見他的手中赫然握着一隻純白的靈珠,周身閃耀着瑩潤的光澤,那其中蘊含著澎湃四溢的能量,赫然是一顆從這片海域初成起便存在的初元海神子,只此一顆。
青衣男子不由得一驚,將這顆純白的靈珠拿在手中。
正在這時,只聽一聲隆隆聲響起,冰壁赫然間打開,那青衣男子一轉頭便看見了站在冰門前的四人。
四目相對的一剎那,空中彷彿燃起一道激烈的火光,穆凌淵一眼便看見那青衣之人手中拿着的珍寶,而他身後的冰棺之上躺着一個銀髮男子。對方是一個化神初期的修士,而他身旁之人則是元嬰後期。
而對方亦是在打量着君千澤四人,三個元嬰期修士,一個築基期修士。
只見那男子舉起手中的珍寶,陰鶩一笑:“這珍寶已是我的了,你們休想得到。”
說話間只見那青衣男子忽然從手中拋出一把劍,霎時間,那把劍又變幻出兩把一模一樣的劍,只片刻的功夫從劍中走出兩個人,穆凌淵不由得一驚,這人竟有傀儡劍。
傀儡劍,顧名思義,以劍作傀儡,這傀儡劍中的人雖不是真實的,卻是操縱劍的人用自身真元培養出來的劍魂,主人的實力越強,劍中的傀儡越強。
在關鍵時刻,這傀儡劍相當於主人的同等實力,可成倍疊加主人的戰鬥力,而與之同時,消耗的真元愈多,而這個男人卻同時駕馭了兩個傀儡劍,這兩個劍魂的等級都是元嬰期的修士,足可見他的實力。
怪不得對方會如此有信心,敢以二人之力敵四人。
只見那青衣男子的眼中閃過一縷嗜血的光芒,而他身旁的灰衣男子亦是邪笑一聲,抽出了手中的劍。
“出!”只見男子一聲命下,兩個傀儡忽然向著那兄弟二人疾馳而來,那兄弟二人一旋身舉劍擋住,下一刻那青衣之人忽然間一躍而起來到了君千澤的面前。
“師尊。”穆凌淵的心不由得一緊,這時忽見另一人擋在了他的面前:“想要過去,先過了我這一關。”
穆凌淵晃神間,只見一記劍招橫劈而來,穆凌淵運起周身真元抵擋,才勉強沒有被震出去。不知何時,額頭流下了一道血痕。穆凌淵又看了一眼君千澤的方向,不知何時二人已經打鬥起來。穆凌淵很快回過神來,此時已是無暇分神,若是再給君千澤帶來不必要的麻煩,那便真正是將君千澤帶入了險境。
當務之急是要想方設法儘快脫身,給自己也是給君千澤帶來一線生機。對方的實力比自己要強許多,看來不能硬來,只能智取。
“怎麼樣,這一劍的滋味如何,哈哈哈。”那元嬰後期的修士根本沒將穆凌淵放在眼裏,眼中儘是不屑與鄙夷。
男子眼中的輕狂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不過這樣對他來說好事。穆凌淵不由得心生一計,只是要受些皮肉之苦了。
“哈哈,讓你嘗嘗我的焰魂的滋味如何?”那男子忽然間從腰間抽出一根軟鞭,抽了上去。
那軟鞭上加持淬鍊了獸魂真火,是一個絕佳的上上品法器,這一鞭下去,足以讓穆凌淵真元四散,痛不欲生。
穆凌淵猝不及防間倒在地上,撞在冰壁上,下一刻那男子猛然間踩在穆凌淵的後背,穆凌淵哇的吐出一口血。
“看到你的血真是讓人更加興奮呢。”說罷用手指沾了一些,放入口中,下一刻狠狠的踩在穆凌淵的傷口往下壓去,頓時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傳來,連着之前的傷口,穆凌淵幾乎暈厥過去。
一下,兩下……鋪天蓋地的痛感襲來,穆凌淵只是咬緊了牙關,並不作聲。
就是這時候了,穆凌淵忽然間凝聚起水元素一反身鎖住了他的咽喉,緊接着一把利器忽然從手中飛出,刺入了他的心口,那男子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看着鮮血從胸口滴落。
就在剛才他的身體彷彿在一剎那不聽使喚了,甚至感到某種重要元素的流失,這種感覺令他恐慌不已。
穆凌淵站起身來,冷冷的看着眼前的男子,若不是他如此掉以輕心,他又怎麼會找準時機施展水元訣。雖然只有一剎那,足夠他將這支保命的法器刺入他的心口。灰衣男子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穆凌淵,“嘭”的一聲倒了下去。
穆凌淵看了一眼君千澤的方向,雖與化神初期的修士纏鬥,卻依舊展現了他過人的實力,若是旁的元嬰期的修士,早就敗下陣來,雖說如此,但再這樣下去耗下去必定凶多吉少。
穆凌淵看了一眼倒地的男子,從他的身上搜出數出數個儲物袋,裏面都是些極品深海資源,還有一些獵取的獸丹鯨鯊頭骨之類,穆凌淵盡數將這些資源收入儲物戒中。又摸了男子的身上,除了方才的那支軟鞭和佩劍,並無其他的法器。
此刻君千澤正在酣戰,穆凌淵看了一眼君千澤的方向復又看了一眼手中的軟鞭,雖說以他目前的實力完全駕馭這條魂鞭有些困難,但用它施展一招還是沒有問題的。只見他瞥了一眼兄弟二人,如今能為君千澤帶來助力的便只有他二人了。
既然是傀儡,必能找出他的破綻。
此刻兄弟二人正與那傀儡纏鬥,難分上下。
正在這時,只見那傀儡忽然間反身向著紫衣之人襲來,在背後露出短暫的空門,穆凌淵找準時機猛然間擲出這一鞭。
那傀儡背後遭受這一擊動作忽然一滯,原本被壓制住的束琢玉霎時間佔了上峰,抓準時機揚劍一劈,霎時間整個傀儡破裂開來,消失不見。
當束琢玉面前的傀儡消失時,束琉玉面前的傀儡彷彿也受到了影響,束琉玉亦是很快找到突破口,一劍破敵。
束琢玉感激的看了一眼穆凌淵,忽然間一躍而起向著君千澤的方向飛馳而來,片刻后那束琉玉緊隨而後。
此時君千澤已漸漸落於下風,空中只余紅藍相間的劍光相交,異常激烈。
正在這時,只見一紅一紫兩個身影從君千澤的身側包抄而來,此時那化神初期的男子實力忽然間爆漲,在消耗掉兩個傀儡之後,那男子的實力不減反增,極速爆發,現下那人見傀儡劍已破,便欲背水一戰,速戰速決。
連續幾個大爆發之後,那男子的真元已經急颶耗損,就在這時,一個粹白仙衣的身影忽然間一躍而起,緊接着二人隨後包抄,三人忽然間聯袂一擊,下一刻只見一把火紅的大鐧穿過那人的身體,一擊致命。
君千澤隨即旋身落下,仙衣染血,墨發輕揚。
當看到君千澤安全落地的一剎那,穆凌淵懸着的一顆心終於放了下來。
“師尊。”
君千澤點點頭,當看到穆凌淵額頭的傷口時,不由得微微皺了皺眉頭。穆凌淵從儲物袋裏取出幾顆丹藥遞給君千澤,方才自己服下。
那兄弟二人亦是服了數粒丹藥補充元氣。
正在這時,忽然間整個冰宮劇烈搖晃起來,腳底湖藍的冰面忽然間破裂開來,只聽“嘭”的一聲響,海水忽然間噴湧出而出,從海水之中赫然冒出一顆巨大的黑色龍頭,兩隻眼睛閃着迤邐的紅芒。
“是誰吵醒了我……”
不斷有巨大的冰塊滾落,連同那冰棺也沉了下去。
只見那條龍緩緩的直起身體,穆凌淵赫然發現,這條龍竟有數百米長,方才所見只不過是冰山一角而已,那黑龍忽然間昂起碩大的龍頭望向一處,下一刻只見他抬爪猛然間一拍,那男子的屍體頓時碎成了稀巴爛。
正在這時,藏在男子衣袖中的純白靈珠滾了出來。
下一刻,那條黑龍忽然間張開血盆大口,連同那靈珠一起吞了下去。
就在妖龍抬起身的一剎那,穆凌淵赫然發現,他們所處之地竟是惡龍的鱗甲之上,一時間二人站立不穩,滾了下去。
“師尊。”穆凌淵不由得一驚,只見那黑龍將龍爪伸向君千澤的方向,捏住了君千澤的身體,扔進了口中。
穆凌淵毫不猶豫的跟着躍了進去。
下一刻,就在那兄弟二人還未反應過來時,那黑龍猛然間甩起尾巴,將二人掃進了口中。
***
“師尊,”當穆凌淵順着食道往下滑時,不多久便見到了前方那抹熟悉的身影。只見君千澤站在一堵巨大的肉壁前,轉身看了他一眼,示意他跟上。
二人繼續往前走,頭頂上方是肉紅色的內壁,甚至能看見血液的流動,只是不知道那兄弟二人去了何處。
二人一路向前,只見前方散落着不少法器,再往前便出現了幾具屍骸,穆凌淵將這些上乘的法器皆數收入囊中,一路走一路搜集,竟是裝了不少儲物袋,很快便到了一處開闊之地。
頭頂有深綠色的液體流下,落在穆凌淵的衣衫上頓時燒了一個洞。君千澤立馬丟了個罩子過來:“此處兇險難測,凌淵須小心。”
穆凌淵這才發現他二人進入了妖龍的胃中,在這巨大的“儲物倉”中,到處是散落的殘骸,不光有大師製作的絕品名器,更有數不盡的稀世深海資源。穆凌淵甚至在裏面看到了一大塊元靈晶石,穆凌淵換了好幾個儲物戒才將這些資源帶走,君千澤亦是在這些資源中選取了對自己有利的上乘資源,裝進儲物戒中帶走。
穆凌淵在這裏尋找了一圈並沒有發現那顆純白色的靈珠,想必是被它藏到其他地方了也說不定。正在他轉頭的一剎那,忽然看見一截紫色的衣角,而那衣角旁躺着一把瑩紫色的輕劍,上面還掛着一塊蝴蝶佩,正是束琢玉的佩劍。
穆凌淵只是短暫的一愕,很快便回過神來,不由得雙目微眯,在這修_真界中生死乃常事,更何況是在這兇險異常的深海之中,既是已隕,便奈何不得,穆凌淵想了想,將地上的佩劍撿了起來,若是有緣,便將此物交還與琉玉。
漸漸的,那些深綠色的液體越積越多,穆凌淵很快發現他的天罡罩越來越薄,再這樣下去他二人便要隕在這裏了。穆凌淵環顧了一下四周,只見有許多已隕真人的法器插在肉壁上,不少都被侵蝕得殘破不堪,穆凌淵嘗試着用劍破開,而那肉壁彷彿銅牆鐵壁一般,牢不可破。
穆凌淵抬頭間忽然發現一個微小的洞口,隱藏在跳動的血管之下,雖然“小”,但足夠他二人鑽進去了。
“師尊,你看。”穆凌淵一指上方的洞口,若是不翻開皮肉,很難發現。
“我們走此路如何?”說罷一躍而起,翻開隱藏在皮肉下的洞口,率先鑽了進去。君千澤點點頭,隨即旋身而起,進入洞中。洞中狹窄,並不能站直身體。穆凌淵趴在洞中,感受着包裹着自己,身下是軟軟的肉墊,這真是一種奇妙的感覺。
“師尊,再忍耐片刻。”君千澤亦是匍匐着向前,並無異議。也不知過了多久二人便到了一處寬敞的地方,足以直起身來。
穆凌淵忽然感覺到一股濃烈的海洋氣息傳來,這處的空氣比之前的要清新許多。隱隱有繾綣和煦的微光傳來,穆凌淵一轉頭赫然間發現有一粒純白瑩潤的靈珠漂浮在上方,不知為何,站在此處彷彿能感受到這條妖龍的呼吸聲更加強烈了,還伴有若有若無的“砰砰”聲傳來。
穆凌淵似想到什麼一般,繞過這處,爬到另一邊,竟是一模一樣的空間,穆凌淵赫然發現這竟是巨龍的肺部。
只見那顆靈珠漂浮在高處,任憑穆凌淵如何努力,總是相差分毫。
“師尊,你可有辦法將它取下來?”只見穆凌淵看了一眼君千澤的方向,下一刻便見君千澤御風而起,那靈珠彷彿有靈_性一般,忽然間朝着君千澤相反的方向而去,旋轉了一圈發現君千澤沒有追來,忽然停了下來,繞到君千澤的頭頂。
下一刻只見君千澤忽然反身一旋,衣袂揚起宛若驚鴻,有那麼一瞬間,穆凌淵不由得失了神。
待穆凌淵回過神來時,君千澤已經將靈珠制在手中,只見那靈珠掙扎了片刻很快便安穩下來,
“拿去。”君千澤兩指輕捏伸出手去。
穆凌淵不由得微微一愕,原本這靈珠便是準備奉給師尊的,沒想到師尊卻給了他。君千澤望了一眼穆凌淵,似是知道他的想法似的,“拿去無妨。”這顆初元海神子集至純水元精華,萬年才凝聚一滴,這水元精華凝成的靈珠至少有百個萬年。對穆凌淵的修行是極有好處的。
穆凌淵也不再推辭,將靈珠收入儲物戒中。
“師尊,你聽這處。”穆凌淵忽然低下頭來,靠近一處稀薄的肉壁。只聽一陣更強烈的“砰砰”聲響起,有節奏的律動着。
“師尊,你的鐧可否借我一用?”君千澤並未說什麼只是將鐧遞了過去。
穆凌淵輕輕一劃,赫然間一顆巨大的心臟顯露在眼前。
這顆肉紅色的心臟不斷的跳動收縮,周圍纏繞着盤根錯節的經脈。
那惡龍似是感到了危機,開始躁動不安起來,整個空間開始劇烈的搖晃,穆凌淵險些滑了下去。
穆凌淵小心翼翼的沿着血管,爬到近前。
二人的腳下是粗壯的血管,彷彿樹枝一樣,連綿延伸。頂端是那顆巨大的心臟。
只見君千澤望了一眼心臟的方向,對着穆凌淵道:“退後。”
下一刻便見君千澤亮出了兩件上上品的仙品法器。
穆凌淵很少看見君千澤使用自身神器之外的法器,而這兩樣法寶讓穆凌淵真正見識到了什麼是絕頂的法器。
那兩樣銀色剔透的彷彿量身定做一般,絲毫不差的鑲嵌在火紅的大鐧上,穆凌淵不知,這兩件法器是這兩把鐧的加持子器,不到關鍵時刻,不會祭出,有了這子器,才是真正完整的“神翼九龍鐧”。
下一刻,只見君千澤飛身而起,狠狠一劈。
只聽一聲狂怒的哀嚎聲吼響起,整個龍身爆裂開來,炸成了碎片。
漫天的碎片灑落,穆凌淵只覺一道身影襲來帶着自己衝出了腥風血雨。
落地的一剎那,穆凌淵只覺懸着的一顆心終於放了下來,君千澤亦是靠在牆壁上微微喘氣。
這時,只聽一個聲音響起:“琢玉,你壓到我了。”
“快起來……!”
穆凌淵一轉頭,赫然發現那兄弟二人正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而束琢玉的衣衫正缺了一角。
束琢玉彷彿也感受到了穆凌淵的目光,轉過頭來。
穆凌淵忽然間將一把瑩紫輕劍扔了過去。
束琢玉不由得微微一愕,隨即嘴角微揚:“謝了。”
方才在之中,他為了救束琉玉而落下了這把心愛的佩劍。
直至此時,四人方才鬆了一口氣。
“可惜啊,可惜……”這時忽聽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還差一百天……”
“還差一百天他便成為真正的龍了。”
“這隻蛟可是我用精_血餵養了許久。”
穆凌淵一轉身,赫然發現眼前站着一個男子,銀髮紅眸,正是先前躺在冰棺之中的男子,只見他忽然笑了笑,“你們殺了我最喜歡的一隻寵物,你說怎麼辦呢?”
明明是溫和的笑容,卻讓人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危險氣息。
當那惡龍的身體完全沉下去時,穆凌淵忽然發現,他們的身後赫然是一個巨大的飼龍池,只見龍池裏躺着另一條巨大的銀色的龍,只見他輕輕撫了撫龍身,那條龍似乎格外享受他的觸摸,睡得正香甜。
那兄弟二人此刻相互攙扶着,亦是不由得一驚。
只見他忽然一笑:“你們是一個一個下去還是一起?”
“慢着。”
正在這時只見君千澤走到那人面前,舉起手中一物:“不知你對此物可否有興趣。”那男子目中神色忽然一變,轉瞬即逝,隨即挑唇一笑,“如此,那便隨我來。”
下一刻穆凌淵忽覺身體不能動彈了,那兄弟二人亦是被定在原處。
穆凌淵眼睜睜的看着君千澤跟着那銀髮之人去了內室。
也不知是過了多久,久到穆凌淵以為君千澤再也出不來時,君千澤終於走了出來,手中多了一隻靈珊匣。
穆凌淵忽覺身體可以動彈了。
下一刻只聽君千澤道:“走!”
正在這時,只聽一聲巨大的隆隆聲響起,不斷有碎石滾落。
只見那兄弟二人互相攙扶着:“這地宮快塌了,快走!”說罷祭出一隻寶船,對着二人道:“後會有期。”
君千澤亦是帶着穆凌淵破開一處缺口遊了出去。
下一刻只聽“嘭”的一聲響,整個獸魘妖域忽然間爆開,在海底掀起一陣強烈的波動,
那如夢幻般的海市蜃樓瞬間化為藍的紫的光霧,似乎還在響徹着海妖的歌聲。
水鏡上從那團藍紫色的霧光中忽然衝出一個白色的身影,在水中微光的照耀下,彷彿近在眼前,而他身旁的藍衣之人亦是欣喜的挑唇一笑。
“哈哈哈……”海王宮中忽然響起一陣肆意的笑聲,只見那龍帝金眸半眯:“來人,接駕。”
當穆凌淵再一次回到海王宮的大門時,這才知道,原來這取走深海至寶也不是隨隨便便就拿走的,還須這海域霸主給這金牌任務化龍印,方可離開。
穆凌淵正欲向前,忽然一個聲音道:“慢着,你且留步,主牌持有者跟我走。”穆凌淵望了一眼君千澤,只見君千澤點點頭,並無異議。
緊接着穆凌淵便見君千澤被這兩個俊俏的男子帶走了。
“真人,這邊請。”只聽一聲柔柔的聲音響起,穆凌淵望了一眼君千澤的方向,點點頭,跟着女子來到了一處偏殿。
這主牌和附牌的待遇還真是不一樣,與上次不同的是,這次換成來了兩個男子,而他也和君千澤“分道揚鑣”。
說是偏殿也不盡然,規格宏大,甚至比前廳還要富麗堂皇幾分,穆凌淵巡視片刻,這時,只聽一個聲音道:“真人稍等片刻,奴才這就給您更衣。”
更衣,這真是一個奇怪的習俗。
不過再奇怪也得遵守,畢竟在別人的地盤上。當那兩個婢女取來一身騷氣的紅衣時,穆凌淵忽然間覺得,更衣已經不是什麼令人不能接受的習俗了,穿一身花里胡哨的紅才是讓人最接受不了的習俗。
當穆凌淵換好這一身衣衫,果真是英姿颯爽,俊美無韜。
這時忽聽那女子道:“龍婿請,公主已等候多時。”
穆凌淵忽然站起身來,似想到什麼一般,目中一冷,猛然間踹開殿門朝着來時的路飛奔而去,穆凌淵只來得及看到那抹熟悉的背影,便見那道金色的大門赫然間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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