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1散場
蔡珏在卧室里待了三天,沒有出去過,蔡侑會把飯送過來,每次蔡珏看到他父親都是一臉倦容,蔡珏問沈年的情況,蔡侑只告訴他沈年很忙,在照顧沈爺爺。
第四天晚上,蔡珏等不來沈年就蒙頭準備睡覺,忽然卧室門被打開,幾聲腳步聲之後,蔡珏被擁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蔡珏從被窩裏探出頭,瞅了一眼,是沈年。
屋裏子沒開燈,蔡珏伸手想去打開床頭燈好好看看沈年,他有三天沒有見過他了。沈年捉住蔡珏的手制止了他的動作。
“別開燈,”沈年說,“我兩天沒洗澡了鬍子也沒刮。”
蔡珏聽到這伸手摸了摸沈年的臉,果然下巴上都是胡茬子。
“我幫你刮鬍子吧。”蔡珏說。
“不用了,讓我抱你一會,”沈年說,“讓我睡一會兒。”
沈年把臉埋在蔡珏的肩膀上,有些貪婪的呼吸着蔡珏身上的味道。
蔡珏摸了摸沈年的頭,就像是安慰一隻大狗狗,“睡吧。”
沈年的呼吸漸漸平穩,蔡珏也在閉上了眼睛睡了四天裏的第一個好覺。
沈爺爺是正月十五那天早晨去世的,沈爺爺彌留之際把沈家的人叫來身邊,讓律師誦讀了自己的遺囑,和沈年之前看到的一樣,在沈爺爺去世之後沈家將由沈年繼承。沈爺爺去世那天沈戰沒有來,後續的工作是沈年在打理。
沈年的表情冷冷的看不出喜怒,但是蔡珏知道他很傷心,那種傷心,是無法用眼淚和表情來宣洩的。按照沈爺爺的遺願,他的骨灰將與他的妻子一起合葬在他們初識的地方。
沈爺爺的葬禮在三天後舉行,葬禮那天沈戰依舊沒有出現,沈年送走了沈爺爺的骨灰,蔡珏一直陪在他身邊,那天晚上,沈年抱着蔡珏第一次哭了,哭的像個孩子。
因為後續還有很多事情沒有處理,沈年沒能在開學那天按時到校,但是蔡珏不能逃課,兩個人只好暫時分別,但即使再忙,沈年每天都會想辦法來看看蔡珏哪怕只是十分鐘。
沈爺爺的遺囑並沒有在他去世那天公佈於眾,沈家最然已經有些落寞但仍舊是聯邦第一梯隊裏的大家族,家主的更替是外界在沈爺爺去世之後最關注的問題。
沈爺爺去世后的第十三天,沈年打點好了。切,決定在這一天對外公佈沈爺爺的遺囑。前一天晚上,沈年抽出空陪了蔡珏一晚上,蔡珏在他懷裏睡得昏天黑地。一直到第二天中午十一點左右才醒來。即使發佈會放在一點,沈年也還是受着蔡珏直到他醒來。
沈年帶着蔡珏刷牙洗臉,穿好衣服送到教室才走的。沈年總是很溫柔,但是他今天做的這些事情卻讓蔡珏心裏毛毛的,蔡珏記得自己小時候重生回來最開始和沈年相處的那段日子沈年就是這樣等着他睡醒,帶着迷迷糊糊不認路的他洗臉刷牙。
按照蔡珏經驗來看,這樣的情況很不妙。就好像是要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一樣。
果然,如蔡珏所預感的,該來的終於來了。
沈戰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的參加沈年的發佈會,在遺囑公開前十五分鐘到場。雖然說是發佈會,但是到場的多數還是沈家的人,沈家家大業大,家主易主這是大事,當然也邀請了一些比較嚴肅的媒體。
在遺囑宣讀完畢之後,沈戰站了起來,他走到講台上表示對這份遺囑的質疑。因為在沈爺爺彌留之際就已經在沈家重要的幾位人員宣讀了遺囑,所以在座的基本上已經都提前知道了遺囑的內容,他們也都料到了沈戰會來攪局,其實沈家的家主是誰對在座的大多數人來說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的利益。沈年作為家主是有聯邦法律保護的,這樣鐵板釘釘的事情面前,沈戰明顯沒有贏得可能,在這樣的場合下,對新的家主表現出支持是必要的,於是有人站起來開始對沈戰冷嘲熱諷。
沈年沒有說話只是看着沈戰,沒有表情。
沈戰也沒有狡辯,他接着爆出了一件事情,這件事情直接扭轉了形勢。
沈戰說出了沈年身世。
沈戰自稱自己是最近才得知的,沈年的生母也就是沈戰的妻子,那位被沈家捧紅的聯邦國寶級舞蹈家其實是耶路撒冷派來的間諜,而沈年是耶路撒冷的實驗產物,並不是沈家的孩子。
沈戰的所說的事情太過天方夜譚,他講完並沒有人相信多數人的看法是沈戰在狗急跳牆亂咬人。但是沈戰而後便拿出了證據。
沈年的母親已經被以耶路撒冷間諜的名義逮捕,而在審訊過程中她交代了這些事情。沈戰的證據就是沈年母親的審訊錄像。
沈年聽到沈戰所說的事情並不驚訝,就像是在聽一件和自己沒有任何關係的事情。
說到最後突然有軍人闖入了發佈會的現場,他們的目的逮捕沈年,沈年和她的母親一樣面臨著叛國罪的起訴。
這更加印證了沈戰所說的話,會場中的沈家人開始思考,雖然沈彥的遺囑中是讓沈年繼承了沈家,但是沈彥那個時候並不知道沈年身世,如果知道這個遺囑可能也不是這樣了。何況,沈年現在面臨著叛國罪的起訴,如果事情是真的,那麼沈年將不再是聯邦的公民,不是聯邦的公民就不被聯邦法律保護,那麼這張遺囑的就是一張廢紙。
一旦沈年被定罪,按照法律規定,沈爺爺的遺產就該有他的兒子沈戰繼承。
戲劇性的轉折,讓在場的沈家人都沒了聲音,而那幾位有幸到場的記者則十分慶幸自己今天接到的差事,豪門恩怨一向是最有價值的新聞。
沈年保持這冷靜,哪怕是被扣上手銬的時候依舊是淡淡的,他只是低笑了一聲,走過沈戰身邊的時候在他耳邊說了一句話。這一句話讓沈戰本來有些得意的神色僵住,不過只是片刻沈戰就恢復如常,他似乎對着沈年也說了句什麼。
“如你所願,我的父親。”這是沈年對沈戰說的最後一句話,之後便大步走出會場,極其從容的上了軍部早已在外面等候多時的車子。
因為沈年的身份,即使被捕受到的待遇也不會低,軍部的車子很舒適,沈年上車便讓人把手銬去掉。看守沈年軍官,向上級請示了一下便為沈年打開了手銬。
沈年支起下巴看着窗外。
剛才沈年在沈戰耳邊說的第一句話是,“父親,可惜這些事情我都知道,而且你沒說的我也知道。”沈戰所說的半真半假,沈年確實不算是沈家的孩子,也確實是耶路撒冷實驗的產物。但是耶路撒冷的實驗沈戰並不是不知道,甚至還是沈戰所要求的。
沈年的母親只是一顆被蒙在鼓裏的棋子,所以她才會有那樣的供詞。沈年知道這些事情所有的真相,所以他的那一句話,讓沈戰想到了那些對自己不利的事情,他害怕了,於是也對着沈年說了一句話作為威脅。
“如果你不想你的小愛人在實驗室里過一輩子的話就最好認罪。”
這句話沈年也不知道沈戰的真假,他不清楚沈戰對蔡珏異能的事情酒精知道多少,但是哪怕只是一個矛頭,對蔡珏來說都是不好的,聯邦政府從來都是一個多疑的政府。所以沈年答應了沈戰,會如他所願。不過好在沈年在沈戰說出那些事情的時候就已經做出了應對措施。他會護蔡珏周全的。
沈年不相信沈戰的承諾。無論如何沈戰都不會保守那個秘密,現在他為了逼沈年就犯可能會一時的閉嘴,但是等到沈年真的被冠以叛國的罪名,沈戰就沒必要再遵守自己的承諾。何況公開蔡珏異能的秘密給他帶來的利益要比隱瞞來的大的多。
沈年揉了揉眉頭,他預感大概有很長一段時間可能見不到蔡珏了,有點後悔,中午分別的時候應該多親幾下。
這個學期,開學花店並沒有開始經營。林陽和何蘇都有實習還沒回來,蔡珏也不想找別人所以就索性關着門,加上沈爺爺去世,沈年忙的不可開交,蔡珏更加沒有經營花店的心思了。沈爺爺的去世把很多事情都推到了他和沈年的面前,越來越多未知的事情讓蔡珏有些害怕。
沈年離開的時候把蔡珏送到了教室,但是蔡珏並沒有進去上課,在門口站了一會兒還是扭頭走了。沈年不在學校,蔡珏連應付功課的心思都沒有。反正逃課也不是一次了,大不了被開除咯,沈年都不上學了他成天上課又有什麼意思。
蔡珏在校園裏走走逛逛,到了下午兩點,他估摸着沈年的會也開完了就給他打了電話但是沒有接聽,發去的短訊也不回。這會兒因為沈爺爺去世,蔡珏的兩個爹也在參加完葬禮之後回去了,一時半會兒聯繫不上沈年蔡珏特然不知道該找誰,只是坐在路邊看着通訊器發獃。
通訊器響了,蔡珏一驚以為是沈年但是看到顯示的是連濯衣。因為沈年不在蔡珏一直和連濯衣住在宿舍,蔡珏記得昨天連濯衣還跟他說今天有個很重要的實驗,不能帶通訊器如果找不到他別擔心。現在怎麼突然來了電話。
蔡珏接通還沒打招呼,連濯衣直接開口。
“在哪?”
“路上走着呢,怎麼了?”蔡珏問。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
“快點回來,我在宿舍等你。”
連濯衣說完就掛了電話,蔡珏皺着眉頭嘟囔了幾句還是拍拍屁股起來往宿舍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