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阮婆婆

第十一章 阮婆婆

林秋月兩隻手死死的環在李超脖子上,兩個小麵包軟乎乎的貼在他胸前。正在發育期的李超登時眼冒金星,腦袋裏就像一鍋糨糊開了鍋。獃獃的站在原地,一雙手垂在身旁不知所措。

………………

胡絳雪看到李超的窘態,明白了,她的印象里這年紀的小孩子很多都已經結婚生子了。這半年來的現代知識補習,讓她多少也了解一些這時候的孩子比較晚熟而且開放的現狀。輕輕上前將哭的發軟的林秋月扶進了四姐的房間。

四姐看到小姐在門外哭成這樣,明白她是已經聽到了自己講的過去了。站在旁邊不安的的用兩隻手在自己的兩條大腿上搓來搓去,不知如何是好。

林秋月坐在床上抱着胡絳雪又哭了一陣,頂着兩個大眼泡問四姐:“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四姐道:“少爺吩咐我,這事太骯髒了,而且都已經過去了。小姐還小,就不要讓小姐知道了。怕對小姐影響不好。他說有什麼罪過都讓自己擔了,不要小姐你受一點連累。”

林秋月聞言又是一陣哭,等她哭了一陣子又問道:“我媽媽……我媽媽漂亮嗎?”

四姐道:“當然漂亮了,她是我見過最漂亮的人了,比胡小姐還漂亮。”說著透過林秋月抱歉的看了一眼胡絳雪,見她並不介意,鬆了一口氣。

林秋月接着問道:“我媽媽喜歡什麼花?”

四姐道:“和小姐一樣,喜歡茶花啊。就是小姐小時候一見就笑的那種花。”

林秋月偏着頭想了一想,又伏在胡絳雪身上抽泣了起來。

李超暈頭轉向了半天,終於有些清醒了。見她還在哭個不停,悄悄走到旁邊,伸手在她背上畫了個符,又使了個黑甜咒。林秋月哭着哭着睡了過去。李超連忙請胡絳雪抱她回房去睡覺。自己和四姐打個招呼,也回房了。

躺在床上,李超靜靜的想:“這樣看來,那個阮婆婆很有問題了,她也是越南人,秋月的媽媽,偷的葯,聖嬰蠱,少奶奶在花園流產……”想着這一串事件中的聯繫,猛的坐了起來,有了主意。這才翻身睡了。

第二天一早,李超讓胡絳雪陪着林秋月出去走走,告訴她們自己想玩會電腦遊戲,順便想想事情。

等兩人一走,李超直奔花園而來。

阮婆婆看到李超來了,滿臉歡喜,又請他看花。李超也不推辭,隨她進了花房。

進了花房,李超有心試探,指着那朵鳳點頭道:“這朵小花挺漂亮的,送給我好不好?”

阮婆婆笑道:“這朵花這麼小,李少爺要是喜歡,我幫你摘朵大的。”

李超笑道:“大的就不要了,挺可惜的,我就要這小的吧。”說著做勢要摘。

阮婆婆見狀,連忙攔住道:“不要!這花……”半天說不上話來。

李超道:“這花是用來解毒的是不是?”

阮婆婆大吃一驚:“你……你是什麼人?”

李超嘆息一聲道:“你是秋月的外婆吧?”

阮婆婆這回不知道是啥表情了,喃喃道:“你怎麼知道?他的病漸漸好了,我就知道是有高人了,只是沒想到是你。”說罷,一屁股坐在地上,望着那朵並不起眼的鳳點頭獃獃的發愣。

李超道:“昨晚我聽四姐講了那些陳年往事,過去的都過去了,害你女兒的人都已經被你收拾了。你為什麼還放不開呢?幹嘛還要再傷害林叔呢?”

阮婆婆苦笑了一聲道:“其實,我原本也……本來……唉,我這是何苦啊……”

李超扶她坐到裏面打理花苗用的小凳子上,開口道:“你把事情從頭說說,看看有沒有我能幫的上忙的地方。”

阮婆婆望着李超,呆了半天開口道:“你能認出鳳點頭,又能猜出我的身份。其實說不說的,也沒什麼區別了。只是,要是我不說出來,我這一腔的苦和恨,又向誰去訴?我那女兒又有誰來可憐?”

“我家原來是當地的一個富戶,可是兵荒馬亂的,小民活着就不容易,還談什麼安居樂業?我怕文慧在兵亂里受罪,就託人把她送來香港。人家說這裏比較安定,日子過不過的去,至少能保住命。”

“她在香港給人家打掃院子,洗盤子刷碗,倒也過的去,還常常捎錢回家來。我和她爸也不稀罕那幾個錢,只是知道她平安就放心了。”

“就這樣過了幾年,有一天,她突然回家了,說有個很要緊的人病了,要家裏的一件祖傳寶物來救人。我和她爸都覺得這事太危險,不同意,她卻趁機偷走了打開秘室的聖物。”

“這個寶物是我家祖傳的一件非常重要的東西,是用來對付秘室里封印着的妖怪的。我和她爸知道消息后,趕去秘密阻攔她。誰知道那時候她已經開了秘室,帶走了裏面的神葯,逃走了。”

“她爸又急又驚,這時候那裏面關着的一個危險怪物又跑了出來,她爸就和怪物鬥了起來,結果被那怪物打的重傷。那怪物趁機逃跑了。”

“她爸臨死前,讓我找到女兒,再想辦法去找幫手把那怪物抓起來。我沒辦法,只得按她原來留的香港的地址來香港找她。”

“可是那時候到處都在打仗,我過了大半年才來到香港。等我找到那地方的時候,他們告訴我,根本就沒有文慧這麼個人。”

“我猜她被人騙了,就到處打聽。我又沒錢,只能到處討飯。就這樣又過了大半年,這一天,我在一個集市上碰到了個抱小孩的女人,很像文慧。我又不敢上去認她。就悄悄的跟着她,看到她回了住的地方,我這才離去。”

“第二天,我討了一天的錢,又把這半年討到的錢全拿出來,買了幾件乾淨的舊衣服,收拾了一下自己,又給小孩子買了點東西,想趁天黑去看看到底是不是文慧。”

“那天晚上啊……啊啊……”阮婆婆控制不住,哭了起來。哭了一會,平靜了一下情緒,又接着講道:

“我在路上想,要是她拿寶物是給自己丈夫治病呢,也算說的過去。我看看這個女婿,要是對她好,倒也罷了。讓她們自己過日子去,我帶了聖物自己去找幫手替她爸報仇。”

“誰知道,等我到了那房子附近的時候,卻發現那房子竟然着了火,燒了起來。我心裏又急又怕,還有點希望那不是我的文慧。趕緊跑到那裏去看。那裏很偏僻,也沒幾個人在旁邊。我只好自己闖進火里查看,希望娘倆沒事。”

“等我衝進去一看,我的文慧啊……她就倒在地上,已經斷了氣了。”阮婆婆說到這裏又哭了起來。

“我沒了主意,就那樣抱着她坐在火堆里,就在這時候,我聽到耳邊有人叫我。仔細一聽,原來是文慧。低頭一看,她還是動也不動。就猜想是自己想女兒想瘋了,只是不動,盼着火大一點把我燒死,和女兒死在一塊。”

“一會,周圍的火漸漸的小了,原來那房子已經燒完了,可是卻沒燒着我們。我這才想起,我懂一些法術,可能是當時進屋的時候布了結界,那火才沒傷着我們。”

“我就想把文慧安葬了,剛抱着她起來的時候,就看到我的文慧站到面前張着嘴對我說話,可是我卻聽不到她要說什麼。我知道那是她的魂來看我了。”

“我那時候也顧不得什麼了,連忙替她招了魂。等她的魂過了頭七,我就打算問問她事情的究竟。”

“我安葬了文慧,到了頭七這天,她還魂顯身了,回來看我。告訴我她放心不下秋月,讓我替她照顧好秋月。我問她這火是怎麼回事,還有她是被誰害死的。她無論如何也不回答。”

“我心裏氣啊,就想這丫頭被人騙成這樣了,所以就把她的魂鎖了起來帶在身邊,如果她不告訴我,我就不放她走。其實我也是想和她說說話,我在這世上就只有這麼一個親的,卻沒見上面就死了。”

“後來,她告訴我,女兒在林家,我就打聽林家。知道林家少爺人心眼好,又假裝暈倒讓林家少爺救我回去。”

“我想看看秋月在林家什麼地方,有一天啊,我就看到林家花園裏的茶花,和我家山上種的一模一樣,文慧小的時候最喜歡。就衝著花發獃。卻被四姐看到了,她知道了我會打理花,就讓我留下打理花園。我當然求之不得了。”

“我就把文慧的魂兒附到一朵茶花上,這樣,我每天看到她都能和她說說話。我想等我找到我孫女了就帶她娘倆走。”

“那一天,林家少爺抱着哭啼啼的小姐來花園看花。小丫頭哭的不停,可是她看到文慧就不哭了,我認得她脖子上掛着的,就是我家的祖傳聖物。也就知道了那就是我家文慧的女兒了。”

“文慧知道我的心思,可是她不願意讓我帶孩子離開,而且她也不願意去投胎,每天就呆在這花園和我說話,等着女兒來花園,哄女兒。”

“秋月很乖,每回受了氣,見了她娘都會開心,這樣我們一家人也算是團聚了。我又想走,又狠不下心來傷害文慧,就這樣,一天天的過去了。”

“過了很久,有一天,四姐抱着文慧來花園了,林家那個少奶奶追着她們倆個不停的打罵。她路過文慧的時候,又把文慧頭上的花掐下來要打秋月。秋月看到她掐了媽媽,很生氣,從四姐手裏掙脫了過去,推了她一把。”

“那女人被推了一把,更是生氣,就要下狠手打秋月,我趕忙過去遮擋。卻看到她已動了胎氣,疼的蹲在了地上。原來是文慧的陰氣傷了她肚子裏的孩子。”

“後來她就小產了,我見她那個胎兒就扔在那裏。怕她以後會傷害秋月,就把那個胎兒養成聖嬰,放在花園裏。只要她以後敢傷害秋月,我就用做法勾了她的魂。”

“後來倒也沒什麼事,林家少爺不讓她碰秋月了,我也就沒不再搭理她了。可是沒多久,四姐來花園祭奠文慧的時候,林家老爺子和一個漢子在花園吵架,我這才知道,是林老爺子為了兒子下手害死了文慧。”

“我心裏恨啊,就想着讓這一家子都不得好死,就要把那個聖嬰養成聖嬰蠱。可是聖嬰蠱是要有魂魄做引的,我平常又不養鬼。只好讓文慧去做引靈。

“過了整整十年,聖嬰蠱終於養成了,我就讓文慧帶着那嬰蠱去報仇。可是文慧生性善良,雖然引蠱入體,卻不願意取人性命。尤其是對秋月的爸爸,她根本就不願意去傷害。”

“即使如此,那聖嬰蠱也把林家老太爺和那個小波婦的魂勾了來,我把他們就關在這花園之內,附在這園中花草之上,每天有剪刀剪,用錐子扎。卻始終解不了我心頭之恨。”

“半年之後,文慧趁我不注意,偷偷的將那兩個魂魄送入輪迴。並且因此讓鬼差找上門來。她又不願意連累我,只說是自己思念女兒,不願投胎。被鬼差押了回去也送去投胎了。”

“臨走前,她告訴我,她這輩子最愛的人就是秋月的爸爸,希望我不要傷害他。”說著,阮婆婆苦笑一聲:“我當然不願意再傷女兒的心了,何況還有秋月要照顧呢。可是……唉!”

“那聖嬰蠱養成之後,原本就是沖這三人來的,只因有文慧做引,才沒鬧出太大動靜。文慧走後,那聖嬰已自成氣候,所以就傷了秋月的爸爸。我只好把聖嬰腳下的鳳點頭移進花房,騙他有空來這裏坐坐,希望能控制住那股邪氣。可是事情卻已經不在我的控制之內了。”

“後來的事情,你應該已經知道了。”阮婆婆說到這裏一下鬆了口氣,接着道:“那聖嬰蠱,我只會養,卻控制不了它。你既然有本事解掉蠱毒,應該有辦法解決掉他,我希望你能幫幫我,解決了這個事情,我才有臉去見女兒。”

李超聞言,低頭想了想。突然抬頭沖門外道:“既然都聽到了,都進來吧,商量一下辦法也好。”隨着門帘挑開,走進幾個人來:林秋月、林國梁、胡絳雪。原來林秋月猜到李超打算找原凶了,有意假裝離去,又纏着胡絳雪和她一起叫上了父親跟蹤了李超。他們來到花房外時,李超就已發覺,只是有意讓他們聽一聽,並未戳穿。現在謎底已經揭開,再遮着掩着就沒意思了,這才發話讓他們一起進來。

林秋月看着這個在自己身邊呆了十幾年的花匠,一時還接受不了這就是自己外婆的事實。又被她講的這些離奇的事情震驚的不淺。這時候終於明白為什麼自己一看到花就覺得很親切,原來那就是自己母親。

林國梁更加的震驚,他這才知道過去這十幾年來,圍繞着自己竟然發生了這麼多離奇的事情,自己雖然不知道,卻是最大的受益人和中心點。一時感慨萬千,不知說什麼才好。

胡絳雪沒理會這父女兩人的狀況,而是向那阮婆婆問道:“你家守的是什麼地方?”

阮太太答道:“在歷山。世代相傳,說那山中秘洞裏有個妖怪被封印着。那洞中放着一種聖葯,是用來救阮家人性命的。如果那妖怪闖關,阮家人被傷了命,可以用那個葯救回來,然後去中原報信。卻不想……”

胡絳雪又問道:“傳下這個規矩的是阮文紹阮大人吧?”

阮太太大吃一驚:“是啊,你怎麼知道?”

胡絳雪沒回答,接着問:“如果怪物跑了,你們去哪裏報信?”

阮太太答道:“我只知道是去終南山北邊三百里有個李秦村,找李家後人。再就不清楚了。這是當年文慧她爸交待給文慧時說的。後來文慧大了,又兵荒馬亂的,只好做罷。你問這個是……?”

胡絳雪微微一笑,在場其他人都愣了。

胡絳雪道:“你放心吧,那怪物終會被捉回來的。阮家的承諾是做準的。”接着對她附耳說了一些話。

阮婆婆聞言大喜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那我就放心。”接着又對李超道:“那請李少爺把這聖嬰蠱收了吧。我實在是力不從心啊。”

李超這才站起身來,引眾人來到花園,指着其中一朵十分艷麗的茶花道:“這朵花就是聖嬰蠱的本體所在,阮婆婆,拿個瓷杯子來,再拿一點鹽末。”

待阮老太拿來之後,他將杯子端在左手之上,右手在空中迅速的畫了一道符。只見那符就像是一團金字懸浮在空中。他又用手一指,那道符化為一條長條,繞着那株茶花纏了上去,不一會就纏的嚴嚴實實。

這時,就見那茶花的花蕊中,慢慢的爬出一條蟲子來,約有拇指粗細,腦袋長的竟然有如人臉,眼鼻耳口清晰可見。

李超將杯子輕輕放到它前面,那蟲子慢慢的爬了進去,竟然有五寸長短。

李超端着那杯子,輕輕的給那蟲子身上撒了點鹽末。然後舉過了頭頂,看也不看。有一分鐘左右慢慢放了下來,杯子裏只有一杯透亮的液體。

李超讓林國梁將那杯液體喝下,並告訴他,以後就不會再有這種事情困擾了。

******************************

周末下雨了。在家碼字才是正經。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截教傳人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都市青春 截教傳人
上一章下一章

第十一章 阮婆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