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變化
梁金眼只想到了吳媚兒帶這個青年過來是有目的的，卻沒想到是要他做經理，馬上就各種問號湧上心頭，再一觀察霍得華，他身材壯實眉清目秀，雖然是個很清秀的人，眼裏卻少了做這行的銳氣。
可面對上級的人士安排，梁金眼也無話可說，更無話可反，心領神會的擠出笑臉來弓背作揖道：“敢問這位大哥姓名？”
聽聞吳媚兒要把自己安頓在這家當鋪做經理，霍得華心裏一驚，眼皮一睜，全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如此一來他就無法說服吳媚兒去偷那些珠寶了，也就無法落入警方精心佈置的陷進了。
霍得華顯出尷尬的笑意說：“大伯，您客氣了，小的叫霍得華，聽我說一句，這樣不好吧？我連個服務員都沒當好過怎樣當得好這個經理，更何況我是一點都不懂這行啊。”
“那不要緊，誰不是學出來的啊？更何況有梁伯這麼厲害的人扶持你，一個月以後你就會了。”
吳媚兒說完後梁伯連連點頭，霍得華卻遲遲應承不下來，只尷尬的陪笑着，嘴裏那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吳媚兒看出了霍得華臉上的蹊蹺，有些話又不好當著梁伯的面問他，於是拉着他來到二樓的會議室里商量。
霍得華才坐下吳媚兒就露出不悅的神色問他：“你不是說我不信任你嗎？現在我信任你了你卻不要了？”
霍得華屁股都沒坐熱又站起來對她解釋：“不是我不要，是我要不起，我從小到大就根本沒踏進過什麼當鋪，對裏面完全是一無所知，別說是當個經理，就是拿我在這裏當個服務員都不一定幹得下來。”
吳媚兒道：“我看你還是沒明白，這裏表面是一間當鋪，其實是我們集團的一個中轉站，小偷把臟品拿到這裏來賤賣，臟品再從這裏運到別處去處理，你所要做的就是維護好這個店鋪就可以了，你就坐在辦公室里喝杯茶生意自然就上門了。”
聽完吳媚兒這席話，霍得華才反應過來原來這裏就是警方一直要找的倉庫，至少是這些人的其中一個倉庫，他漸漸的冷靜下來，緩緩的坐到沙發上開始沉思起來。
吳媚兒見已經說動了霍得華，連忙加點：“你在這裏每個月光是底薪就有十萬啊，要是提成再算進來你每個月能掙十多萬呢，這不比讓你擔著生命危險去爬牆賺得輕鬆？”
霍得華道：“既然是個這麼好的差事，想必感興趣的人很多吧，為什麼偏偏落到我這個愣頭青的身上了？”
吳媚兒道：“一直以來，我們都在考驗你，最後你用自己的行動證明了自身的價值，所以我們給你升職了，簡單來說，我們把你當成自己人了，不希望這個自己人再提着命去偷東西了。”
霍得華暗想：“這根本說不通，這些人找到我這麼棵搖錢樹不榨乾就已經謝天謝地了，她們現在還擔心起我的生命來，居然給了這麼一份豪華的工作，難道成為他們的自己人真有這麼大的好處？不可不信更不可全信。
“當然。”
吳媚兒望着霍得華那副思考的模樣平靜的發聲了，霍得華抬起頭來同吳媚兒的目光迎在了一起。
“這裏面或多或少有我對你的支持，我知道你是一個善良的人，也知道你是一個忠心的人，所以為你爭得了這處肥差。”
霍得華眼神里的迷惑頓時消失了，原來這一切都是吳媚兒安排的，再盯着吳媚兒的眼珠望，她的眼眸里顯出了女性特有的溫柔，如同一雙漂亮的媚眼，再傻的男人也能從裏面讀到濃烈的愛意，霍得華心跳加快耳根發紅，意識到不對味的他馬上避開吳媚兒那秋水般的眼睛低下頭來。
霍得華深呼吸了一口氣，漸漸壓低了剛才那熾熱般的心跳暗自思索：“放着這麼好的條件說拒絕是不合適的，總不能說自己享受那種提着命去爬牆的滋味吧，答應了就破壞了警方偷珠寶的計劃，不答應又過不了吳媚兒這關，看來只能同石濤彙報后才能下決定了。”
他抬頭露出懇求的眼神說道：“謝謝你這麼提攜我，只是這個消息太突然我一時承受不了，能容我考慮一天嗎？”
吳媚兒嘆了一口氣，走到會議室的窗邊拉開窗帘，眼裏暗淡無光的望着窗外說：“都這麼好的條件了，我不知道你還有什麼可猶豫的，一年輕輕鬆鬆的就入賬百萬，這樣的工作去哪裏找。”
霍得華從吳媚兒的字裏行間聽出了威儀，暗自想來：“再拒絕吳媚兒可能會有點不識抬舉的意思，到了敬酒不吃吃罰酒的時候就說什麼都晚了，這處作為一個臟品中轉地，應該還是會有一定的情報價值的，就算沒有完成說服吳媚兒偷珠寶的任務也算是深入了這個組織，只要自己用點心總會給警方挖到有用的情報。”
“BOSS，對不起，剛才我娘們了，謝謝您這麼提攜我，以後我會好好乾的。”
霍得華的這些話如陣陣春風從後面朝吳媚兒吹來，霎時間就把她那暗淡無光的眼神里喚出了色彩，她嘴角一彎又楊出開心的笑臉來，轉過身來含情脈脈的望着霍得華。
霍得華站在吳媚兒對面，她那秋波般的眼神一陣又一陣的打在霍得華的心坎上，只是這次的霍得華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他大方的對吳媚兒回應了笑容，心裏只想着：“她不是喜歡我，只是看得起我罷了。”
“只要你知道誰對你好我就心滿意足了。”
此情此景，吳媚兒的這句話顯得非常的曖昧，但霍得華還是固執的騙自己：“她不是喜歡我，只是想利用我罷了。”
之後，吳媚兒帶霍得華徹底參觀了一遍這間當鋪，也帶霍得華同梁金眼漸漸的熟悉起來，梁金眼誠心的告訴了霍得華這行里的許多道道，聽得他是雲裏霧裏，不禁感慨，他和警方掌握的那些情報都只是些皮毛而已。
第二天一早，霍得華就同石濤約在了一處僻靜的湖邊見面，這裏湖水清澈綠樹成蔭，圍湖而載的柳樹密密麻麻好不壯觀，常是許多人游步的去處之一，他們早上八點鐘就過來了，所以周遭偶然會有一些鍛煉身體的老人經過，談話說事很合適。
“你怎麼能答應她呢？”
石濤聽聞霍得華答應了吳媚兒做當鋪經理的時候馬上就不淡定了，畢竟警方花了這麼大的力氣才布下這個局來，這麼一改變許多事都荒廢了，更要命的是他怎麼同局長說清楚這個情況。
霍得華坐在藤椅上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說：“站在這麼好的條件面前，我要是再提出去偷珠寶就真的會引起她懷疑了，而且她這種人從來說一不二的，我拿什麼去拒絕這份工作？”
“那你可以拖延時間啊，回過頭來和我們商量啊，總會想出辦法來的，你現在這個算什麼？通知我嗎？還是先斬後奏？”
石濤鬧心的是怎麼同局長說這個事情，畢竟王國慶為了這個計劃可是連省委都驚動了，現在誰敢逆他而行簡直就是作死，霍得華的這個行為相當於把他推到了沒掌握好線人的失職之責上去。
面對石濤這麼咄咄逼人的態勢，霍得華只感到呼吸困難，他壓低聲音耐心的對石濤說：“當時那種情況，我要是有得選就不會過來讓你這麼生氣了，你聽我說，這個經典當鋪不簡單，它不是一間單純的當鋪，它就是一個臟品的中轉站，一開始聽到這個詞的時候我也很茫然，臟品還需要中轉站嗎？事實上真需要，這點我已經同當鋪里的老夥計打聽清楚了，他們專門低價從小偷手裏收臟品進來，然後轉手把這些商品包裝翻新一遍又高價賣出去，又堂而皇之的回到了正常的市場上，這一去一來他們的利潤率高得嚇死人，這不就是警方要的證據嗎？”
石濤聽霍得華這麼一說就淡定多了，心裏暗想：“那條線斷了這條線卻更明晰了，或許這會成為一個突破口，也許這次能因禍得福也說不一定。”
石濤霎時眼目清晰的對他說：“既然木已成舟，也只有順水推舟了，你可要好好的把住這個經典當鋪，別讓他們把你踢出局來，爭取多收集點情報，我就是被局長打死也給你扛過這一關去。”
霍得華說：“我知道，警方花了這麼大的力氣才灑下這個網來說沒就沒了肯定很憤怒，但是我一定會加緊收集你們需要的情報，哪怕把這條命豁出去了也可以。”
石濤沒想到霍得華會說出這麼極端的話來，愣愣的望着他問：“說句實話，這份年薪百萬的工作你真的一點都不動心？”
霍得華一陣苦笑，回道：“不管別人動不動心，我肯定是動心的，畢竟這麼多錢啊我得混多少年才掙得到，可是我常常想，高收益帶着高風險，這種錢好掙的同時也伴着巨大的風險，話說回來，我以前雖然窮卻過得自在逍遙，時不時的還能去爬個山什麼的，晚上睡覺也不用提心弔膽，後來這種日子就一去不返了，坦白講，我是個寧願過得踏實也不願提着腦袋掙錢的人。”
霍得華雖然不是聖人，卻是個能穩住自己yuwang的人，石濤暗生敬佩，這下對霍得華徹底放心了，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到：“你是對的，錢再多沒命花也是廢的，等這事完了找個女人結婚我來給你當伴郎吧。”
霍得華不屑一顧的回到：“就你那副長相給我當伴郎？呵呵！！！”
石濤先是一愣，看霍得華笑了自己也跟着笑出來，雖然不能如年少時那般狂野，卻十分會心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