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渾水摸魚
“其實，也不用大開殺戒。我們只需要將留守山海關大營的總兵給殺了，把敢於跳出來的刺頭兒給挑了，其餘那些普通士兵哪裏敢反抗。至於唐霸道和皇上這一戰，我們看看就好，這畢竟是我那老丈人的家事。父子倆打架我們參與進去不太妥當，等他們打得差不多了，我再去捅唐霸道一槍，這恩怨就算了了。”
西門映雪和張道陵等人喝着茶說道。
張道陵又看了看西門映雪，覺得這小師叔實在有些無恥，他笑了笑，點了點頭。
西門映雪忽然又說道：“唐霸道那廝可是聖階以下第一人，我去捅他的時候你們可得在旁邊給我掠陣啊。懂我的意思不？就是如果我殺得了他，你們就不用出手，如果我殺不了他，你們就得把他給綁住。”
公冶有些驚奇的問道：“這種恩怨不是應該兩人單挑解決嗎？”
西門映雪又瞪了公冶一眼說道：“你以為這是拍戲啊？這是真刀真槍的干！你看我有那麼傻嗎？還去單挑，單挑個屁。萬一這人沒殺到反而被殺了呢？我他娘的豈不是冤死了！這事兒就這麼定了，到時候你們招子可得放亮點。”
花映紅忽然笑了起來，覺得這小師叔果然是個有意思的人，這才是禍害啊，起碼能夠活上千年。
張道陵對西門映雪的無恥早已領教過，上次下南山的時候小師叔就曾說過，當碣石協定到期，他便帶着空島上的劍去西涼躲起來，等北海禪院，莫干劍宗，斷水刀門等等高手先衝上去，而空島這一次堅決不去出頭。
小師叔那小算盤自然不是這個意思，小師叔只想守住西涼，至於其他地方，小師叔哪裏會去管，他根本就沒那覺悟。
“如此，西涼之戰不需要多少人去吧？要不我去走一趟？”張道陵笑道。
“不行，空島九劍和公冶夫婦都隨我去。我已經大半年沒有回西涼了，這次也帶着芊芊回去。嘿嘿，既然是回去，當然得風風光光的。富貴還鄉，豈能錦衣夜行。我那老爹以前沒少想揍我，這次我便帶着你們回去給他瞧瞧，讓他知道本少爺豈是池中之物！”
張道陵頓時無語，小師叔……居然只是想帶着空島上的劍回去炫耀一番，這是什麼事兒啊？
芊芊卻抬起頭來看了一眼西門映雪，滿眼歡喜。
“你去召集那八把劍，我說空島上有多少只鶴啊？夠不夠我們騎的？”西門映雪又說道。
“空島上的鶴很多，只是……這全都騎着鶴去西涼，是不是太招搖了一點？”
“這哪裏是招搖，這是氣勢！空島的氣勢！懂不懂？空島的名頭是很響，可畢竟很多人只是聽過，卻沒有見過。我們就讓他們見識見識，這樣那些人才會對空島有個更直觀的認識。”
西門映雪滿臉期待，手舞足蹈的說道。
張道陵瞪大了眼睛，然後……點了點頭。
公冶夫婦渾然沒有在意小師叔是怎麼想的，反正他怎麼說就怎麼去做就行了。
眾人散去，煙雨亭里又只剩下了西門映雪和芊芊。
“大皇兄這次有備而來，萬一上京城破了，如何是好？”芊芊這時候才有些擔憂的說道。
西門映雪想了想說道：“那城牆我在入上京的那一天就仔細看過，那麼高那麼厚的城牆，哪裏是那些普通士兵能夠攻破的。除非是……聖階，可上京有五聖人啊，就算葫蘆親王和趙太保沒有在上京，也還有三聖人。再說了，皇陵和太廟都在上京，他們哪裏會眼看着唐霸道破城的。”
芊芊沉默了片刻，覺得確實如此，便沒有再去想這個問題，而是有些羞澀的問道：“那……回西涼我要給……伯父伯母帶些什麼禮物呢？”
西門映雪嘿嘿笑道：“還用帶什麼禮物？我把你帶回去就夠他們樂翻天的。”
芊芊白了西門映雪一眼，小臉兒有些紅。
“二月二師祖就要走了，我們得快些回來，只有十來天的時間，會不會有些緊？”
“夠了，騎鶴回西涼一天便到了。到時候你就留在王府陪陪我娘，我和他們去打架，收拾完那些留守的修鍊者，剩下的事情就丟給我爹。然後我們就回空島，好生和師兄喝喝酒，聊聊天。等二月二師兄走了，我們就回上京去，想來你的生日華貴妃和皇上會記掛的，我們回去看看他們。”
芊芊微微點頭，又問道：“其實，你對父皇心裏還是有些看法的是嗎？否則如果空島干涉一下，大皇兄根本沒機會去打上京。”
西門映雪沉默了很久才緩緩說道：“就像我和張道陵所言，這畢竟是國事，也是家事。在這件事情上面，皇上一定早已佈置好了，我們沒有必要去插一手。對於皇上，雖然他兩次要殺我，但他畢竟是你的父親，我也和他達成了一些協議，所以談不上對他有什麼看法，你不要多想。”
芊芊沒有去多想，又問道：“北海禪院之行，你打算安排在什麼時候？”
“等師兄走了，我們在上京呆上兩天，回來便去。這次回空島前，稷下學宮的張院長給了我一個副院長，嘿嘿，到時候去一趟學宮，把今年實修的那些學子全部弄去西涼，丟給衛清折騰去。去北海禪院估計會呆上一些時間，主要是在汴梁會多呆些時間。我還想順道去看看我舅舅，就是北明皇帝夜遊，他很有意思，我還沒見過他。”
“你……還是學宮的副院長？”
“我也不知道張含是怎麼想的，但那些學子對我重要，所以我就沒有推掉。”
芊芊想了想，也覺得沒什麼問題，便又說道：“那……我們也去一趟光明頂看看靜靜，好久沒有收到她的信了，我很想她。”
西門映雪點了點頭說道：“行，我也想去看看光明頂上的雪，到時候我們便去走一遭。”
……
……
唐霸道皺着眉頭在溯風衛府的花園裏緩緩地走着，瘋子就站在花園裏的水池邊，看着水裏遊動的魚。
“鎮南軍沒有向連城進發，反而是往皇塘衛方向。如果他們進駐了皇塘衛，鎮東軍可就沒那麼容易打得下來。到時候上京城防少了東門牽制，我們這邊只怕壓力會很大。”
唐霸道站在瘋子的身邊，也看着水池緩緩說道。
“往巫山的隊伍再過五天左右就能抵達連山走廊，十五萬隊伍和連山走廊二十萬駐軍匯合便是三十五萬。李大將軍駐紮在烏鴉嶺的隊伍還有二十萬，以五十五萬人馬攻打彭城十五萬駐軍，並不會太難。對於皇塘衛，就算打不下來，只要能夠拖住鎮南軍的三十萬人馬，將他們陷在皇塘衛，我們這邊按諸葛先生所言，不會有太大問題。”
瘋子想了想又說道：“一切，還是看諸葛先生，如果他那個計劃能夠得以實施，那麼我們破城指日可待。但是如果他那計劃出現了變化……還是我曾經在北平問你那句話，你可做好打算？”
唐霸道淡淡的笑了笑，說道：“成王敗寇自古就是如此，我已經將溯風衛與北平王府之間的傳送門毀去，我的家眷也已經全部來到了溯風衛。這便是背水一戰，勝了，便登九五而掌握天下。敗了……就一杯黃土，或者……連黃土也沒有一杯吧。”
瘋子沒有再說，他轉過頭來專心的看着水裏的魚兒，心裏卻在想着皇上在年前對自己的賞賜。
皇上此時自然已經知曉自己反了，只怕如果敗了，還真是會落個屍骨無存。
諸葛先生一臉蒼白的從書房走了出來，他看起來很疲憊，像個日落西山的老頭兒。
“先生所算如何？空島那些劍……是否會下山？”唐霸道看着諸葛先生問道。
“空島那些劍……會下山，只不過不會來上京，而是……會去北平，還有山海關大營。”
唐霸道微微皺起了眉頭，瘋子也直起了身來，他們都看着諸葛先生。
“西門映雪……是個變數，無論怎麼算他，都看得不是很清楚。他將帶着那些劍去北方，自然是想來個釜底抽薪。他這麼做的原因就是建立在我們必敗的基礎上，如果我們勝了，他就算將整個北方佔去，又如何。”
“他為何沒有帶着那些劍來這裏？”瘋子皺着眉頭問道：“如果他帶着空島那些劍直接殺到這裏，豈不是就解了上京之危？”
諸葛先生笑了笑說道：“空島本不問人間事，現在看來院長大人是真的要走了，所以……才會把空島交給西門映雪。而西門映雪卻是紅塵中的人，所以，他會問人間事。至於他為何沒有直接殺到這裏來，我想，他當然是想要收穫最大的利益。”
諸葛先生嘆息了一聲說道：“這人……不簡單，在我們和皇上打死打活的時候，他去掏了我們的後方，這便是明着佔領，就算是皇上，此時也沒有理由反對他。這對我們也有好處，那就是給了我們時間。等院長大人走了，皇陵自然就會出世，那時候……空島便不足為懼，那時候也是空島斷劍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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