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仇路,一步步(二)

復仇路,一步步(二)

白容似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般,咯咯咯地笑個不停。片刻,挑挑眉梢望向他,鳳眸波光流轉,媚意橫生,“我的好師父,您作為徒兒的師父,怎的好意思和徒兒的夫君搶人?”語氣一轉,跳下檯子,伏在君亦蕭耳邊邊呵着氣,邊輕聲道,“還是說……那日徒兒的身子太過美好,讓師父念念不忘了?”

嫵媚的聲調,露骨的調戲,若換作以往君亦蕭早已暴跳如雷,如今卻生不起來氣,只覺着無地自容。即便如此,他仍舊對上那雙鳳眸,重複着那句話,“我來帶你走。”

許是這樣一如既往的平靜語氣,將白容激怒。後退幾步冷笑着,“君亦蕭,別以為本尊叫你一聲師父你便還是本尊的師父。你那徒兒早被你殺了!”

眾魔依舊很安靜,便是寒幽都沒有出聲,揣着看好戲的心思看着這一幕,絲毫沒有因着婚禮被打斷而不悅。

君亦蕭不語,滿臉血跡襯的那雙眸子越發沉靜,滿眼憂傷。

白容卻似平靜了下來,聲調降了一個音節,語氣也冷了幾分,“如今你身受重傷,又是隻身一人在我魔界。我若要殺你,輕而易舉。只是你只有這一條命,我還不會如此輕易的殺了你……”話至此處,她眯了眯雙眼,方才眸中的媚意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嗜血的殘忍,“拋開你關我的五百年不算,你欠我兩條命,一條胳膊,以及三年暗無天日的囚禁。”語畢,白容猛然抬起手,不待君亦蕭有所反應,一道暗紅光芒自她手心發出,如同一把迴旋刀飛向君亦蕭。

君亦蕭只覺着右臂一涼,銀劍應聲落地。劇烈的疼痛自胳膊肘處傳來,似不敢相信般低下頭。

眾魔更是驚的眼珠子都快凸了出來。唯有寒幽以及掛着一副事不關己,只是看客的笑意,幽深的眸中卻染上滿意的神色。

白容收回手轉過身,沒有一絲不忍,更沒有一絲懼意,“今日我便只讓你還我一臂。至於剩下的,我會慢慢的討回來。”而後擺擺手,“這婚結不下去了,都且散了罷。至於他……”偏頭瞥了一眼那個已經撐不住倒在地上的血人,淡淡開口,“命先留着,扔出魔界。”說罷,素手一揮,換下這身可笑的喜袍,頭也不回地緩緩離開。

眾魔你瞧瞧我,我瞧瞧你,似乎不知好好的一個婚禮,怎的鬧成了這般血腥的景象?

寒幽亦是換下喜袍,終於開了口,語氣間似乎沒有絲毫因婚禮中斷而生氣,“既是魔尊發話,爾等還不就此散去?夜洛華,將咱們的紫微大帝扔出去吧。”頓了頓,再度染上戲謔的笑意,“記得要輕些,莫要給摔死了。”

夜洛華不知從何處顯出身形,低聲應了聲,“是。”而後便扛起地上已然昏迷的君亦蕭,離開大殿。

眾魔聽聞那個渾身是血,看起來隨時會斷氣羽化的仙人竟便是那大名鼎鼎的紫微大帝,更是驚的嘴巴都合不上了。只是他們的王已下了逐客令,他們只得拚命忍下心中的震撼,恭敬地行個禮,道了聲,“吾等告退。”而後一面小聲議論着,一面離開了大殿。

不過少許,眾魔便退離的乾乾淨淨。寒幽瞅了瞅四周,揮了揮手,原本熱鬧的魔殿再度恢復以往的沉靜死寂。

殿中佈置多日的喜慶消失不見,地上的血跡以及君亦蕭法力所化的銀劍亦消失不見,彷彿方才一切,都從未發生過,不留一絲痕迹。

***

這面,夜洛華方扛着君亦蕭從魔界與人界的交界處出來,便只覺着紅光一閃,伴着一道女音襲來,“該死的魔怪,還不乖乖素手就擒!”來人是方趕到此處的鈺兮。

夜洛華慌忙地捻了個訣在自己周身撒個結界。可對方到底是活了十幾萬年的神獸,他身上還抗了個人。堪堪接下這一擊后,結界破開,他也後退幾步,嘴角溢出一絲血。

就待鈺兮準備發起下一輪進攻時,夜洛華開了口,“若不想你們帝尊死,勸你還是速速帶他回去療傷的好。”說著,將君亦蕭一把拋到距自己五步之遠,

見此,鈺兮硬生生地收回了快要發動的仙法,連忙跑到地上那個滿身血跡,遍體鱗傷的君亦蕭跟前。

夜洛華趁此機會一個閃身回了魔界。鈺兮也顧不得夜洛華離開,蹲下身滿眼錯愕,似乎不知該碰他哪裏,只得奮力拍着他的臉,欲將他喚醒,“天啊,臭小子!君亦蕭!你可別死啊!”

臉頰傳來的微微刺痛感讓他不禁皺起眉頭。睜開眼,鈺兮那張焦急的面容映入眼帘,君亦蕭見此只想再度昏迷過去一次。可鈺兮哪會給他再度昏迷的機會,忙扒開他的眼,湊到他跟前,“你醒了嗎?你還活着是吧?”

被人扒着眼皮的滋味着實不好受,君亦蕭費力出聲,斷斷續續道,“療傷......回......仙界......”

鈺兮登時一拍腦門,“瞧我急的,都忘了給你止血了。”說著,點了幾個穴道為他止了血,而後施法將他托起,帶着他離開。

一路上,不敢飛的太快,怕將他顛死,也不敢飛的太慢,怕他支撐不住死了。雖然於她而言,他死便死了,同自己也沒多大關係。只是如今的仙界,年過十萬歲的神仙本就少之又少,他的戰鬥力又算得上是那少之又少中的頂層,若他也死了,對抗魔界這事兒也甭想了。

如此想着,鈺兮嘆口氣,忍下將他扔掉的想法,揉揉發酸的胳膊繼續奔往仙界。

帶到葯君府,為他處理了傷口,又給他服下各種丹藥,渡了些靈力叫他自行運轉。待忙完這些,確定他不會死了之後,鈺兮呼了一口氣,開口問道,“你小子也算命大,隻身一人闖魔界,居然還有命回來。”說這話時,鈺兮的語氣間也不免帶了些欽佩。若換做她,莫說有命回來,怕是都沒個全屍。

葯君一直忙着為君亦蕭療傷,也沒功夫問這傷是怎麼來的。現下聽到這傷的緣由,瞪大了眼,嘴巴張的可以塞下個雞蛋,“我說帝尊,您自負也不帶自負成這樣啊!您這已經算不上自負,而是自殺了!”

若換做以往,君亦蕭早已拿話堵了回去。可現下,他滿腦子都是身處魔界時,白容酥媚入骨的調戲,削去他右臂時的冷漠以及殘忍的話語。傷心二字已無法表達他此刻的心情,或許心如刀割更為貼切。

“這條命,是她留下的。這條右臂,是她削去的。”君亦蕭垂下頭緩緩開口,低沉嘶啞的聲調,好似一汪死水,再掀不起半分漣漪,“她當真開始恨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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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徒在上:師父別太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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