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初遇與相知(二)
自那日顧君將我撿回家后,我便住在了他的府邸中,他經常告訴我一些關於六界的事,美名其曰:普及知識。
他的府邸有一個大前院,前院中有一整套石桌石椅,石桌旁是一棵巨大的菩提樹,枝繁葉茂,菩提花盛開,聚傘花序,如一個個白色的小刺球。
顧君喜歡坐在石椅上喝着酒看那菩提樹,我便也隨着顧君有模有樣的抿着難喝的簡直要了我的命的酒。
所以,每每喝酒時,我都喜歡趴在石桌上看顧君眼帘倦倦握着白玉酒杯,一口一口的嘗,陽光透過葉隙撒在顧君的藍裳上,形成一個又一個的光斑。
就像蔚藍的天空上飄忽不定的白雲,飄渺浮動,好似隨時會乘風而去。
我不由自主的想伸手碰碰他,卻又膽怯的收了回來,顧君看着我的動作,放下酒杯問我:“怎麼了?”
“沒……沒……沒怎麼。”我笑的極為尷尬。
也許他是夢,我怕一碰就碎,碎得我體無完膚,遍體鱗傷。
門前傳來一陣嬌媚的笑聲,我聞聲望去,只見一個一襲青衣的男子婷婷裊裊的邁着步子走進院中。
眼角上挑媚然,笑意帶着記分魅惑,青衣如一片嬌嫩的葉,潤唇粉然,眉似遠山之黛,一步一移七分嬌媚,一眸一笑三分輕佻。
那男子看見我顯然十分吃驚,走到我面前細細打量了一下我的容貌,臉色微變,卻朝顧君意味不明的笑:“扶九,這道行淺薄的小女娃哪來的呀?”
顧君頭也不抬的答:“我撿的。”
那嬌媚男子鼓了鼓掌,在我眼中看他笑的一臉騷包:“既然是撿的送於我可願?”
顧君這才用正眼看他:“不勝春,你莫打她主意。”
不勝春斜着眼睛似嗔非嗔的瞥我:“就算我不打她主意,總有人會打的。”
我聽着不勝春的話,納悶了:“為什麼會有人打我主意?”
不勝春瞪圓了媚如春水,柔若嬌花的眸:“你不知道你能煉成……”
顧君臉色微變,忽然將手中握着的白玉酒杯彈指甩向他,阻了他的話,淡淡道:“閉嘴。”
不勝春伸手穩穩接住顧君打向他的白玉杯,拋給顧君一個能讓人骨子都酥了的眼神:“好嘛,你不讓我說我不說了便是。”說完還憋屈的癟了癟嘴,用眼神控訴顧君,大剌剌的一攬衣擺坐在了石椅上。
不勝春湊近我,眼波流轉媚態橫生:“小女娃,你叫什麼?”
我頓了頓,擰眉思索好一會兒,方才回復他:“我沒有名字。”
顧君那廂似乎也愣了,不勝春反應過來,“沒有名字啊,那好辦,我贈你名字,你隨我走唄?”說完還朝我挑挑眉,一臉你一定要隨我走,不然我膩死你的模樣。
我心中大駭,正開口想義正言辭的拒絕他:“我……”身邊的顧君卻開口阻了我接下來的話,“她叫孟阿離。”
不勝春臉色也變了,“你居然給她取這個名字?呵,好一個‘孟阿離’。”
顧君默不作聲的又拿出一隻白玉酒觴,好似想到了些什麼,溫雅一笑,極為氣定神閑的反問不勝春:“為何不可?”
“你……”不勝春氣憤的跳開石椅,指着顧君,雙目圓瞪,顯得十分生氣,顧君卻依舊自顧自的品酒,未曾看他一眼,不勝春頓時像一顆泄了氣的氣球,重新坐回石椅,悠悠嘆出一口氣:“罷了,隨你,你想如何是你的事,與我無關,我也左右不了你的意思。”
“但你要記住,她不是她。”
顧君垂下眼帘,道:“我知道。”
我雲裏霧裏的聽着兩人說話,委實摸不着頭腦,雖說自己有了新名字很高興,但為什麼不勝春會對我的名字感到如此氣憤,為什麼他又說會有人打我的主意?
我略帶疑惑的看了一眼不勝春,卻正好同他的眼神碰個正着,他眉梢揚起三分輕佻,一臉玩味,卻冷哼了一聲:“這神態,與她倒還真真有幾分相似。”
我聞言詫異的看他,又快速的掃了一眼顧君,顧君卻好似沒聽見一般,神態自若的低頭飲酒。
我心中越發迷惑,我究竟與誰幾分神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