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1章 人彘
馬車行得不快,此時的唐連陌一個人坐於馬車之中,滿肚子的疑惑和不解,慕傾嶼在車前,一語不發。
唐連陌從後面打開了簾幕,坐到了慕傾嶼的身邊。
此時,她才感覺到天下雨了,不過是微雨,在六月里尤其清爽,天涼涼的,沒有一絲陽光,車走起來,涼風拂面,甚是舒爽囡。
她側眸看了慕傾嶼一眼,他眉尖微斂,薄唇緊閉,似是有什麼難題。
他這副樣子,似是萬年也不開口一樣。
“王爺?”唐連陌叫道。
“嗯!”他答。
“我們要去哪?”
“到了你就知曉了!鯴”
唐連陌便不再問了,還是和去別苑是同一條路,蒙蒙的細雨中,唐連陌渾身幾乎濕透了,而慕傾嶼的臉上,也是雨水夾雜着汗水,有一股強大的男性氣息伴隨着青草的香氣滲入唐連陌的鼻息。
她喜歡這種味道。
馬車在去年唐連陌碰到柳承瀾的地方停了下來,那裏的醫館還開着,不過許是因為今天下雨的緣故,所以,醫館門外門可羅雀,很少有人。
慕傾嶼下了車,去了裏面一趟,接着,走了出來,把唐連陌接下車,他又抬頭看了唐連陌一眼,那種眼神非常複雜,唐連陌理解不了。
怎麼了到底?
她輕提衣裙,跟着慕傾嶼進了醫館。
去年之時,她雖然從此經過,但並未進來,所以對裏面還是很陌生的,這裏非常寬敞,除了一張四方的紅木桌子,幾乎沒有什麼傢具,大廳空蕩蕩的,四周的窗戶上,白色的簾幕微微吹起,大概因為下雨的緣故,並且外面打雷了,唐連陌直覺今天似乎要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慕傾嶼始終拉着她的手。
“東豫王來了?”一個聲音傳來,始終溫和有磁性,似乎什麼都逃不脫他的眼睛,所有的一切他都盡在掌握一般。
聲音是從後面傳來的,唐連陌回頭看去,一個人,唐連陌現在不知道該稱呼他為柳承瀾,還是蕭正僑,她從未與這種身份的蕭正僑照過面,她所碰到的,是南蕭國太子蕭正僑,此時他一身玄色的衣服,走了出來,樣子既有王者的威嚴,又有行醫者懸壺濟世的大度,他說道,“王妃也來了?請坐。”
他的手比量着旁邊的紅木座椅,唐連陌滿腹狐疑,她看了慕傾嶼一眼,不知道他為什麼帶自己來這裏,慕傾嶼卻始終都是如初般的表情。
蕭正僑抬手倒茶,開始說話,“王妃自從來了東豫王府,心情好像一直都不愉快,太后欺壓,皇上覬覦,婧夫人排擠,所以,東豫王妃每日的心情都不是很好---”
他的口氣十分十分平穩,沒有一絲波瀾,按理說,講唐連陌受欺壓的事情,他應該義憤填膺才是,可是,沒有,如同平靜的流水一般。
唐連陌忍不住口乾舌燥,端起茶來喝了一口,他始終都是一個調子,平平的,像是在念咒,唐連陌越來越困,越來越困,越來越覺得口乾舌燥,想歪頭看一眼慕傾嶼,可是頭還是很沉。
她雖有異能,可是這種本事不是隨時都能夠施展的,一般是在面臨敵人的時候,她才會看一看未來的局勢,對於熟人是防不勝防的,而且,這次又是王爺和她一起來的,從他替她試毒那一刻起,慕傾嶼在她的心裏便是親人了,對待親人,應該以禮相待,怎可隨意猜忌?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了,感覺到好睏,頭抬不起來,也看不到慕傾嶼是何反應。
她終於躺了下去,而慕傾嶼適時地扶住了她。
周遭的一切早就聽不到了。
她不知道後面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慕傾嶼把她橫抱出到了馬車上,然後回家。
她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靈兒正在她的身邊照顧。
唐連陌頭上敷着熱毛巾,抬頭看,好陌生,這是在哪?靈兒她好像還有些印象,不過,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她剛要開口問靈兒“你是誰?”
她想動一動自己的眼睛的,可是,發現眼珠子要半天才能轉動,這就是傳說中的“目光獃滯,神色木然”嗎?這種感覺如此可怖,自己是“人彘”了嗎?
五官明明是自己的,可是卻不聽自己的使喚了,她要抓狂了。
她發不出來任何聲音,就連啞巴的那種“啊,啊,啊---”的聲音也出不來,這是哪?她是誰?她如同掉在很深的海里,周圍全是恐怖的海水,她急於想抓住什麼,卻什麼也抓不住!
靈兒看到王妃一覺醒來竟然是這副樣子,慌忙去叫來了王爺。
東豫王一身玄色的蟒袍,站在唐連陌的面前。
唐連陌獃獃地看着他,這個人長得好帥啊,面色清冷,眸光明亮,俊美如妖異,他很高的個子,整個人渾然一股高高在上的氣質,那樣不染塵埃,而又讓唐連陌不可靠近。
在唐連陌的印象中,好像記得他,可是似乎又不記得
,他是誰?為何對他的印象是這般模糊?
唐連陌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慕傾嶼,意思是:你是誰?我是誰?我和你是什麼關係?
雖然早就知道她會這樣,可是慕傾嶼還是有些震驚,她竟然不記得自己是誰了么?此刻她的神情,像極了一個初生的嬰兒,目光純凈,纖塵不染,似是半分不了解世事一般。
也便是這般的唐連陌,讓他再次怦然心動。
最初打動他的是那個靈動的女孩兒,現在打動他的是這個毫無心思,眼神明亮如同還孩童般的女孩兒。
可是,她竟然將所有的前塵往事都忘了。
她忘了初初成親那日,她活潑淺笑的樣子;
她忘了兩個人在山頂上的纏.綿親熱;
她忘了他和她之間的點點滴滴,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
“我是你的夫君!”他說道。
“夫君?”唐連陌的口中吐出了這兩個字,卻是沒有任何聲音的,可還是茫然,自己對“夫君”好像沒有什麼概念,只知道夫君是和自己干那事的人,忍不住臉微微地紅了一下。
所以,夫君該是和自己關係最親近的人吧?
唐連陌恍然覺得無所依靠,她像個小孩子一樣,拉過慕傾嶼的手,她跪坐在床上,伏在了他的懷裏,始終無依無靠,終於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
大概唐連陌此時的樣子,太像個孩子了吧,所以慕傾嶼輕拍着她的背,唐連陌像是剛剛從海底里被人救起的人一樣,急於在慕傾嶼的身上尋找着溫暖。
他是她的夫君呢!
原以為唐連陌變成這個樣子,自己會生不如死的,想不到,自己的心裏竟然油生出許多別樣的情緒,她從來沒有像今日這般無助,如同小鳥依人般地伏在自己的懷裏。
“好了,陌兒,該用晚膳了!”慕傾嶼說道。
“陌兒?我?”唐連陌發著這個音節,指着自己的鼻子說道,她連自己叫什麼都不知道了。
慕傾嶼扶着她的肩膀,點了點頭。
慕傾嶼和唐連陌一起用了晚膳,她吃起飯來也像個小孩子,以前的時候,很多的東西,即使她不喜歡,可是始終是在王府,不那麼挑剔,所以,就忍下了,可是現在,她不知道她是在哪,只知道眼前的這個人是她的夫君,所以,她很任性地把不喜歡的東西挑到慕傾嶼的碗裏,先前,慕傾嶼當真不知道她有這麼都不愛吃的東西的,桂花糕不喜歡,羊肉不喜歡,西芹百合也不喜歡----
不愛吃麵食,卻愛吃花捲。
唐連陌把東西挑到了慕傾嶼的碗裏,還帶着命令的眼神:這些你替我吃掉!
果真這麼難伺候?她以前吃這些東西,是如何忍下來的?
慕傾嶼忍不住失笑,這樣的唐連陌也挺可愛的。
為什麼非讓她恢復到以前呢?笨笨傻傻的,啥也不懂,挺好。
他把她挑出來的東西,都吃掉了,他雖然生在王府,長在王府,是富貴之人,可是並不像唐連陌那樣挑食,大概從小的生活環境由不得他吧,所以,他並不挑食。
又大概因為唐連陌大病初癒,所以沒有什麼胃口,飯量很小,很快便吃完了,所以,她托着腮,看着慕傾嶼吃飯。
看起來他也沒有什麼脾氣,默不作聲地在吃飯,唐連陌覺得,這個夫君也不錯嘛!
吃了飯,自然要睡覺了,唐連陌本能地以為兩個人要睡在一起的,畢竟是夫妻嘛。
吃完飯後,她就拽着慕傾嶼往床上走去。
“連陌,今日是單日,我還有別的任務---”慕傾嶼忍不住說道。
可是忽然之間想起來,唐連陌現在已經忘記了他有兩房妻室,單日要去婧夫人的房中的了,她這是要獨霸夫君的節奏嗎?
唐連陌並不知道慕傾嶼是何意思,一下子把慕傾嶼壓倒在床上,手劃過他的唇,口型說了一句,“你好帥!”接着兀自笑了起來,樣子像極了一個孩子。
這是她第一次表揚慕傾嶼,如此直白,又如此霸道。
“真的?”
“真的!我們快些睡吧!”唐連陌說道。
慕傾嶼想想,今晚上不去婧夫人那裏報道也無不可,反正每逢單日都會有人替他,他也任性一回又如何?
“陌兒起身,我先出去一下!”慕傾嶼說道,有些事情,他總要交代一下才能夠萬無一失。
唐連陌撇了一下嘴,往旁邊倒去,動作嬌憨而且任性,面色緋紅,只是這一個表情,就把慕傾嶼勾住了,他本來要起身的,可是卻怎麼也起不動了,他半歪着身子,吻上了旁邊的唐連陌,一如昔日那樣,而唐連陌,也順勢攀住了他的脖子!
這樣才好!
她不惜他憐他,心裏亦沒有趙隱,在她的心裏,只有他是她的夫君,他是她的天下。
吻夠了,慕傾嶼起身,出去了一下,接着,又進來了。
唐連陌已經脫了衣服,鑽進被子裏去了,見了他進來,忍不住嬉笑了起來,眼睛中竟然也是色眯眯的光,儼然從以前的矜持變成了“色.女”,他今晚倒要嘗嘗這“色.女”主動起來是一種什麼感覺。
他吹滅燈燭,上了床,唐連陌已經撲向他,手摸向他健碩而結實的胸肌。
他忍不住皺眉,蕭正僑是不是給她服了春.葯?為何整個人的性情都變了?
今天晚上的唐連陌,果然嬌憨而主動,差點讓他受不了。
唐連陌累了,在他的胸前寫了幾個字:我累了!
因為蕭正僑給她服了葯,所以,她把以前的事情都忘記了,不記得她原來會說話,不記得她以前是怎樣聰明靈動的女子,所以,對這樣的境況,也並不感到悲哀,她一直以為,自己本來就是這個樣子的。
似乎,除了耳朵以外,她的五官已經沒有什麼是靈動的了。
“那睡吧!”慕傾嶼說道。
這句話說的,溫和溫柔,出自他的內心,其實,他本來就是這樣一個人,既不熱鬧,也不嬉笑,他很溫柔,很溫暖。
唐連陌側躺着身子,躺在他的身邊,拉着他的手,又在他的胸前寫道:你是誰?
“我?我是祁天國的東豫王慕傾嶼。”
黑暗中,唐連陌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似乎對自己夫君的身份並不感到驚訝。
“我是如何嫁給你的?”唐連陌又寫,因為字多,所以,撓得慕傾嶼很癢,兩個人便在床上嬉鬧了起來,不過,慕傾嶼始終屏息着聲音,怕夜深人靜,聲音傳到秀兒的房間,被她聽見,那就前功盡棄了。
“你----我先看上的你,正好我和皇兄去了寺廟,看見你和靈兒也去,皇兄也便一眼盯上了你,我提前把我的八字送到你家,所以,你就嫁給我了!”慕傾嶼說道。
其實,這才是一切的實情。
春日之時,他和慕傾焱一起去龍岩寺,出門之時,有一個女子和她的侍女從龍岩寺的門口經過,恰逢一陣風起,吹起了唐連陌白色的裙裾,當時的慕傾嶼微微笑着,這是去年的那個女子,一直想去向她提親來着。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慕傾焱念出了這句話,顯然,這句話是對着唐連陌說的。
回宮以後,他就着人去找唐連陌的情況,誰知道慕傾嶼已經將自己的八字名帖送到了唐府,而唐連陌也已經答應了。
慕傾焱和慕傾嶼下棋定輸贏,慕傾焱輸了,唐連陌嫁給了慕傾嶼。
這便是那一年的真相。
反正,這些事情,唐連陌日後都會忘掉的,所以,慕傾嶼才會這樣直白地告訴她。
“明日進宮,早些睡吧!”慕傾嶼說道。
這才發現,唐連陌已經睡過去了。
第二日,慕傾嶼一早起來,安排了馬車,等到唐連陌起床,兩個人就進宮了,至於林婧那邊,自有人會替他張羅。
去了鳳慈宮,太后還不曾去榕城,她在等待慕傾嶼的行動。
慕傾嶼始終拉着唐連陌的手,如同慈父握着未出嫁的小女兒一般。
唐連陌眼神無害,一臉好奇地打量着宮裏的建築和人情,心裏嘆道,這裏當真漂亮啊,能夠生活在這裏,該是一件挺幸福的事情的。
正好碰上安凌洛和幾個侍女走過來,看到唐連陌,遠遠地打招呼。
唐連陌慌忙躲到慕傾嶼的身後去了,好像很害怕的樣子。
“東豫王妃這是怎麼了?如何變成了這個樣子?”安凌洛問道慕傾嶼。
“病了!”慕傾嶼說道。
“怎麼像是----”剩下的話安凌洛沒有說出來,她想說的是,“怎麼像是傻了一般!”
其實,唐連陌的樣子的確和一個小傻子無異了。
“別問了,凌洛!”慕傾嶼說道。
在人前,慕傾嶼向來稱呼安凌洛為“皇后”的,不過今日,雖然唐連陌在旁,不過,她在與不在,已然區別不大,所以,慕傾嶼才直呼她為“凌洛”!
安凌洛的臉驀然一紅。
喜歡了王爺那麼些年,在最不抱有希望的時候,才換來他的一句“凌洛”。
已然是此生無憾。
臉莫名地紅了,垂着頭走了。
慕傾嶼和唐連陌進了鳳慈宮。
原本唐連陌進鳳慈宮的時候,抱着的通常都是抵觸和赴死的心情,今日反而是新奇和高興的,太后是何等聰明之人,如何看不出這其中的異樣?
“東豫王妃這是怎麼了?”她的聲音照例不咸不淡,看似漫不經心,實則十分上心。
“唐連陌失憶,失聲,智商如同三歲的孩童!生不如死,所以,太后以後不要在她的身上白費心機了!”慕傾嶼說道。
初聞此話,太后顯然也有些詫異。
“東豫王,想不到,你竟然也是
如此心狠手辣之人,先前,哀家倒是低估你了!”她冷冷地說道。
慕傾嶼也是冷笑,他和太后的爭鬥已然甚囂塵上,撕破臉皮,所以,他無需再掩飾什麼。
“再心狠手辣也辣不過太后!我今日把她弄到此番境地,就請太后高抬貴手,不要再對她下狠招了,畢竟是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太后這般年紀了,就不要和一個如此的小姑娘過不去了!”慕傾嶼雙臂放在身後,對着太后說道。
言辭犀利,態度傲慢!
今日東豫王的表現太令太后吃驚,她忍不住說道,“既然她都已經生不如死了,何不幹脆殺掉她?讓她痛快!”
唐連陌初聞這兩個人的對話,忍不住心驚肉跳,那種劍拔弩張的煙塵火藥味,讓她心驚膽戰,不過因為眼睛反應慢,而且又不會說話,加之前塵往事都忘了,所以她的面上並未表現出任何的不尋常,太后細細觀察,不像是假的。
慕傾嶼笑了笑,略帶嘲諷,“因她貌美,身材也不錯,本王需要。”
太后一笑,無論東豫王城府如何,他終究是一個好色之人,昔日就愛扶柳閣,今日為了唐連陌的相貌和身材不殺她,應該也在情理之中吧,這樣拈花惹草,愛女人身體的男人,指望他愛一個女人,這可能么?
所以,昔日她對東豫王和唐連陌的擔心,該是多此一舉。
太后莞爾,“車莞兒不是懷了你的孩子了么?怎麼她死了也不見你有半分傷心呢?”
“懷了本王孩子的女人多了!好了,太后,今日,唐連陌的樣子,你已經看到了,若是日後,她再有被跟蹤,被暗殺的情況,還請太后做主!”慕傾嶼說道。
這句話已然給足了太後面子,跟蹤、暗殺了人,除了太后,誰會做這種事情?
太后笑笑,“東豫王放心便是!”
正說著,忽然從裏面飛來一根銀針,直撲向唐連陌的面門而來,唐連陌明明腦子跟的上,可就是動作跟不上,她的眼珠子一動不動地盯着那根針,面色已然煞白。
慕傾嶼伸出兩根手指,接住了那根針,說道,“太后的繡花針,可沒有放好!”
功夫之好,也讓太后倒吸了一口冷氣。
太後面色沉穩,說道,“迎朵在裏間練功,哀家也不知道,迎朵----”
她輕聲轉頭,呼喚後面的迎朵。
迎朵走了出來,似是神色惶惶,說道,“太后,對不起,剛才奴婢在練功---”
“大膽奴才,沒看到東豫王妃在此?幸虧東豫王方才接得快,若不是,東豫王妃豈不是要命喪你手,即使你有十條命,也賠不起!”太后怒斥迎朵。
這齣戲演的,真是煞費苦心。
迎朵轉過頭,對着唐連陌道歉,眼睛卻是在暗暗觀察唐連陌,唐連陌根本不記得迎朵,無助的眼神向著慕傾嶼。
慕傾嶼說道,“無妨!”
接着,便拉着唐連陌離開了鳳慈宮。
太后和迎朵詳細議起此事來。
“你說這東豫王妃怎麼會一夜之間就變成這樣了呢?你剛才試探,她是真的還是假的?”太后問道迎朵。
“剛才東豫王妃目光獃滯渙散,而且似乎根本不認識奴才,她方才看見針,似乎只是害怕,卻不知道躲,顯然腦子跟不上趟!”迎朵說道。
“這世上有沒有一種毒藥,是讓人暫時失去心智的?”太后問道。
迎朵皺了皺眉頭,說道,“天下之大,葯術又博大精深,奴才實在不知,不過,據奴才所知,東豫王並不認識這樣的人!”
太后這才安慰地點了點頭,東豫王妃沒有先前那樣聰明伶俐了,縱然在東豫王身邊,也構不成威脅了,只剩下東豫王一個人,便沒有什麼好擔心了的。
她微微閉上了眼睛。
慕傾嶼和唐連陌走出了皇宮,唐連陌猛然甩開了慕傾嶼的手,恨恨地看着他。
“怎麼了?”慕傾嶼問她。
唐連陌雖然反應慢,而且也說不了話,可是慕傾嶼的話,一句一句,她卻是聽在了心裏。
他竟然說不殺她的目的是為了她貌美,身材好!
她不知道緣何太后要殺她,她也不關心太后,她只知道一件事,她的夫君——不愛她!
昨夜,對她溫柔溫和的人,竟然為了她的相貌和她的身材不殺她!
而且,聽太后的口氣,似乎她變成這個樣子,也是他害的!
他究竟為何要這樣狠毒?自己昨天晚上還與他掏心掏肺,換來的便是這種結果?
---題外話---明日上午還有一更,大家靜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