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陰謀下的征戰
千千帝都皇宮禁地
千羽大帝滿臉陰鷲的走進了皇宮的密地，對着虛空躬身行了一禮，‘父皇!’
‘何事？’聲音依舊飄渺，聽不出來自何處，彷彿近在咫尺，又好似傳自遠方。
‘芊芊死在了亂疆，雲陽的手中。’千羽恨恨的說道，他雖然子女無數，然而寵愛的就那麼幾個，芊芊正是其中之一。一個女兒就這麼死了，這讓千羽如何不怒，已經很久，沒有人敢這樣挑釁千城的權威了。
‘嗯，’蒼老的聲音淡淡的應了一聲，似乎孫女的死，對他沒有絲毫觸動，‘你準備如何？’
對於自己父皇那平淡的反應，千羽露出一絲疑惑，但還是恭敬的回答，‘踏平亂疆，雞犬不留。’
‘你也認為芊芊是死在雲陽的手上。’
‘難道不是嗎？’千羽不明白父皇這話是什麼意思，‘這是許多人親眼所見。’
‘絕對不是他所為，不過，我大概也能猜出是誰殺的芊芊。’
‘那父皇的意思是……’
‘亂疆要滅，千城尊嚴不容侵犯。只不過，亂疆滅了后，要留下幾個人。’
‘留下誰？’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
刀風烈憂心忡忡的站在斷韌城樓上，心緒不寧。遠處，黑壓壓的一片，那是從蠻江上飄蕩而來的黑霧，彷彿惡魔張開的巨口，要吞噬整座城池。
刀風烈本是見慣大風大浪的人，可現在即便是他，心裏也升不起一絲信心。千城啊!有多久沒有人敢公然挑釁了。記得上一次千城的軍隊征伐大陸，已經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可即便是那個二十多年前，在大陸上強大到不可一世的家族，照樣在千城的鐵騎下灰飛煙滅，他小小的亂疆，又怎麼可能倖免？本以為千城能作為亂疆的後盾，可沒想到，才短短一年的時間，卻變成了這樣，真是一時天堂，一時地獄。他想不明白，到底是誰要陷亂疆於死地。
‘元帥，據探子來報，千城出軍了，現在已經到了不夜天。’一位中年將領走到刀風烈身後，低聲說道。
刀風烈心中一沉，果然!該來的還是要來。‘有多少人，領軍的是誰？’
‘有三十萬大軍，主將是十大將軍之一的方淮，還有九王之一的千鵬做督軍，隨行的還有三十位城主。’
‘方淮，千鵬。還真看得起我亂疆啊!’刀風烈一聲苦笑，這方淮和千鵬都是成名百年的人物，威名赫赫，即便在千城，都有舉足輕重的地位。而那些城主，又有哪一個是易與之輩？雖然亂疆擁兵數百萬，可是這一仗，不好打啊!即便勝了，也是苟延殘喘而已，要知道，千城那幾個真正的逆天人物，可一個都沒動呢。‘通知下去，所有將軍速到議事廳。’
‘是。’中年將領領命而去。
刀風烈走進議事廳時，整個大廳早已坐滿了人，沒有人說話，憑空多了一絲山雨欲來的氣氛。
走到主位坐下，刀風烈直接進入主題，‘想必大家也都收到消息了，說說吧，接下來該如何？’
刀風烈的話音剛落，一位中年壯漢‘噌——’的一聲站起，看這架勢，就知是那種脾氣暴躁之人，‘這還要討論，給我十萬兵馬，我出去殺他們個片甲不留。’
刀風烈白了他一眼，這人名叫尤勇，人如其名，有勇無謀，整個亂疆也只有他能說出這種不着邊際的話了。
其他將領聽了，也不禁莞爾，這尤勇腦子不好使，人還是很仗義的，也不會有人去笑話他，不過經他這麼一鬧，原本的凝重氣氛，緩和了不少。
‘元帥，我建議先疏散斷韌的百姓，然後派遣所有大軍固守斷韌城。’說話的是一位名叫周曹的謀士。
‘所有人固守斷韌城，那萬一千城去攻其他城池呢？’有人反駁。
‘不會，’周曹搖搖頭，‘千城的將領自視甚高，他們一來，定會攻打最南的斷韌城，即便他們短時間打不下來，為了所謂的面子，也不會去選擇別的城鎮。’
‘斷韌城固然易守難攻，可是，若真的大軍全部駐守在此，一旦被破，身後可就是一馬平川啊。’
‘斷韌城一定要守住，這是我們唯一佔據的優勢。‘
……
聽着面前數十位將領激烈的爭論，刀風烈表情平淡，半響，他揮了揮手，示意安靜，隨後看向坐在他下首的燕翔和諸葛原，‘燕將軍、諸葛將軍，你們有什麼建議。’
刀風烈的話音一落，議事廳內，眾將的目光齊刷刷的看向燕翔和諸葛原，眼中不禁流露出一絲敬佩與好奇。以十萬大軍，戲耍龍山百萬雄兵於股掌之間，並生擒龍山皇主，這簡直就是一個奇迹。軍人熱血，他們敬佩的只有強者和鐵血漢子，而他們的事迹無疑得到所有人的認可，說是戰爭天才也不為過。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諸葛原表情淡然，原本的玩世不恭，在一襲白色的星月長袍的映襯下，多了一種別樣的高貴。從始至終，他都是微閉着雙眸，即便是那激烈的爭論和刀風烈的問話，都未使他睜開過一次，彷彿那超脫物外的得道高人，世界種種皆與其無關。
燕翔忍不住看了看身邊毫無動靜的諸葛原，心中疑惑，自從那天之後，諸葛原彷彿變了一個人，話變得格外的少，整天神神秘秘，都不知道在搞些什麼。希望你不會成為我復仇的阻礙吧!心中思緒一閃即逝，隨即抬頭，迎向刀風烈和眾將領那灼灼的目光，‘我認為，防線應該拉到斷韌城外。’
‘斷韌城外？’
刀風烈略一思索，而後微微一笑。其他眾將則是不解，‘為何要拉到城外，若是依靠守城之利，我們的勝算不是要大些嗎？’
‘不要着急，聽燕將軍說完。’周曹擺擺手，那看向燕翔的眼中，若有所思，‘燕將軍的意思是，將防線拉到蠻江之畔？’
‘你說對了一條，’燕翔點點頭，‘我想的是，我們的第一道防線設在蠻江之上。’
‘蠻江之上怎麼可能設立防線？’這回不僅眾將，就連老道的刀風烈也迷惑了，而一旁的諸葛原卻睜開眼睛看了燕翔一眼，隨即又閉上。一年多的相處，就連他也摸不到燕翔的底，他相信，若是燕翔真心幫助亂疆，區區方淮和千鵬，根本夠不成威脅。
燕翔沒有馬上回答，而是看向曾經一起去過千城的妖月空，‘妖兄，我所需之物可備好了？’
‘明晚就到。’
‘好，’燕翔大笑，感受到眾人的疑惑，他解釋道，‘眾所周知，蠻江之上想要渡人，非得有龍櫞木不可，而千城即便強大，也絕不可能短短几日，便收集到足夠三十萬大軍渡江的龍櫞木。如此，他們唯一的辦法就是分批而行，先由最為精銳的士兵渡江接應，而這批先過來的人絕不會超過五萬，這難道不是機會嗎？’
聽燕翔講完，刀風烈眉頭微微皺起，‘就算你說的沒錯，可千城的士兵個個都是以一當十的精銳，吃下這五萬人是沒有問題，可是，在這段時間裏，足夠剩下的人渡江了。’
‘元帥，你忘了嗎？我說過，我們的第一道防線，要設在蠻江之上。大家可別忘了，除了龍櫞木外，還有一種東西可以在蠻江上來去自如。’
‘影蝠!’
‘沒錯，就是影蝠。’
‘影蝠體型小巧，不能載人，攻擊力也弱的可憐，怎麼做第一道防線？’
‘影蝠這道防線必不可少，而它的作用就是為第二道防線做準備，至於第二道防線……’說道這裏，燕翔聽了下來，嘴唇一張一合，傳音給刀風烈。眾將見燕翔如此機密，雖然心急火燎，卻也無可奈何，不敢詢問。
片刻，燕翔似乎已經說完，刀風烈愣了一瞬，隨即放聲大笑，‘妙招!真是妙招!燕將軍真是奇才。’
笑了一陣后，看到其他人眼巴巴的目光，刀風烈卻沒有解釋，‘今天就先到這裏，都退下吧，各司其職，準備幾日後的大戰吧。’
眾人無奈，只好起身離開，心中卻在不斷的猜測着燕翔到底給元帥說了什麼。等到人都走後，諾大的議事廳內，只剩下了刀風烈和燕翔二人。
靜坐片刻后，看着面前淡然洒脫的青年，刀風烈欲言又止。
‘刀元帥有什麼事，儘管吩咐。’
‘燕老弟，現在亂疆危在旦夕，以你的身份來歷，前途無限，大可不必趟這股渾水。’
‘刀元帥錯了，家師要我出山歷練，首要便是煉心，若是遇到困難就退縮，與本心不符，既然選擇了亂疆，除非亂疆覆滅，否則我不會離開。’
刀風烈並沒有聽出燕翔話中的另一層意思，感激一笑，隨即不好意思的詢問，‘燕老弟，你也知道，千城高手如雲，就是那即將到來的方淮和千鵬，都非我能敵，我想問問，能不能從神隕之地請出幾位高人，若有神隕之地的大能相助，說不定可以化解亂疆的危難。’
燕翔啞然，隨即搖搖頭，‘刀元帥，你不懂混沌，那裏的人，即便他的後人死了，家族被滅，也不會踏出混沌一步。’
刀風烈失望，燕翔的言下之意就是請不到混沌的人，不過，這也是意料之中。略微調整好心態，刀風烈歉意道，‘是我強人所難了。’
‘不礙事。’
‘嗯，’刀風烈點點頭，隨即臉上忽然的露出一絲戲虐，‘有時間去看看雪兒，這段時間她老提到你。’
燕翔一愣，隨即眼前閃過一張傾國傾城的面孔，自從回來之後，已經好久沒有見過她了。微微搖了搖頭，甩掉心中的思緒，感覺到刀風烈眼中的姦猾，燕翔只能苦笑不語。
看到燕翔的窘迫，刀風烈似乎心情大好，擺了擺手，道，‘好了，也沒什麼事了，下去好好休息吧，過幾天就不那麼輕鬆了。’
燕翔如蒙大赦，急忙告辭，萬一這老傢伙一會提到什麼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的問題，可就不爽了。
燕翔剛剛離去，議事廳內空間一陣扭曲，隨即一道蒼老的灰色身影緩慢浮現。
‘幽老，’刀風烈對着來人拱拱手，‘您怎麼看？’
‘此人不簡單。’老者的聲音略顯沙啞，深垂的眼眸，彷彿有一種能直視人心的睿智。聽他的意思，好像早就在這議事廳中，而燕翔竟然沒有一絲一毫的察覺。
刀風烈點點頭，表示贊同，‘是不簡單，不止是他，就連他身邊的那三位，也都非等閑之人。’說到這裏，刀風烈忽然話風一轉，‘幽老，您說，皇宮那件事會不會和他有關係？’
‘不知道，’老者搖搖頭，‘不過，能在皇宮之中，佈置那麼大的幻術，這人的幻術造詣之高，老夫生平還見過一次。’
‘誰？’
‘千城十大將軍之首，丹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