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禍起宮牆
亂疆十萬大軍攻打龍山的消息,瞬間風一樣的傳遍了周圍各國,一時間,這邊可真成了天央大陸上的焦點,亂疆雖然現在只是小國,可是既然扯上了千城這張虎皮,現在還真沒有人敢輕視它。不過,說是這麼說,周邊各國心中還是冷笑連連,雲陽還是太年輕了,這種對外的征伐,千城絕對只會冷眼旁觀,不會出一兵一卒。如果是亂疆成了被征伐的對象,千城看在芊芊公主的面子上,定會力保亂疆,不過,現在這個情況嘛……他們都準備好看雲陽怎麼鬧笑話了。
然而,就在他們好整以暇,期待着龍山帝國能殺殺雲陽的威風之時,卻不約而同的收到了驚人的消息,龍山都城淪陷,龍山皇主被迫淪為人質。
‘怎麼可能?’這幾乎是每個收到密報的人,第一時間的想法。畢竟,那只是十萬人的軍隊,對於一個動輒上百萬軍隊的國家來說,十萬人簡直不值一提,連送菜都算不上,然而就是這十萬人,卻奇迹般的打敗了一個國度,怎麼不令人驚訝?
想到這裏,各國之主急忙往下看,密報上也只是說的含糊其辭,不過,上面卻反反覆復的提到一個名字……燕翔。
龍山帝國戰敗的消息,無疑在大陸上掀起了一場地震,而燕翔的名字一時間風頭無兩。就在周邊幾國因為這個名字,而惶恐不安之時,燕翔所率的軍隊並沒有班師回朝,而是再次閃電般的襲向另一個國度——出雲帝國。
燕翔的舉動,無疑讓出雲帝國坐了蠟了,十萬大軍對出雲帝國來說不值一提,可是,燕翔剛剛攜戰敗龍山的輝煌而來,這又豈能不讓出雲帝國人心惶惶,出雲帝國的君臣,可不想落下龍山皇主那樣的笑柄。
不過好在燕翔的軍隊只是駐紮在出雲帝國的邊境,雖然時不時會有一些騷擾行為,可卻沒有大的動作,這樣下來,頓時間又讓出雲帝國摸不着頭腦了,想不通燕翔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葯,不過卻仍舊沒敢掉以輕心,派重兵把守要塞,與亂疆大軍針鋒相對。
而如此對峙下去,一晃,便是一年的時間過去了。
一年的時間下來,燕翔不但元力大漲,就連那雷源也早已被煉化大半。現在,就算派出刀風烈那種級別的高手,他即便不敵,自保卻絕對沒問題,更何況,他身邊還有三位不弱於刀風烈的存在。現在能威脅他生命的,也就只有千城十大將軍以及那些更可怕的人了,不過這些人,除了千城外,大陸其他地方會有嗎?即便有,也不多。
‘一年了,陳鸞那邊也該準備好了,是時候回去了。’站在出雲帝國外的萬翠山上,燕翔望着亂疆的方向,喃喃自語。
‘你考慮好了嗎?真得非這樣做不可嗎?’燕翔身後,柳雙陽的聲音略顯低沉。
‘這麼長時間了,千城那邊仍對我視而不見,進不了千城,還談什麼報仇?’
‘挑起千城和亂疆的戰鬥,你就能進千城了嗎?’柳雙陽反問一句。
‘如果我能率領亂疆打敗千城,你說千城還會對我視而不見嗎?’
‘那要是失敗了呢?’柳雙陽眼中露出一絲嘆息,失敗了,那就是以整個亂疆做代價,那樣,他們又和曾經的千城有什麼區別?,‘小峰,你太自信了,這是一條不歸路啊。’
‘我知道,’燕翔眼中閃過一絲掙扎,很快便被一往無前的堅定所取代,‘即便是黃泉路,我也得走下去,哪怕是被全天下人唾棄。’血海深仇,不死不休。
‘柳老,下令班師吧。’
萬翠峰下,諸葛原看着迎風而立的四道身影,眼中流露出思索,從一年前行軍那一刻起,燕翔身邊就莫名其妙的多了這三個人,個個都深不可測,他沒有問燕翔這三人從何而來,燕翔也沒有說,只是他心中卻有一絲說不出的意味。
也就在燕翔下令班師回國之際,亂疆皇宮內,陰謀正在悄然上演。
皇宮深處,雲陽疲憊的揉了揉額頭,這段日子以來,他很興奮,原本他只是想先滅了風雷天,以報當年之仇,可燕翔和諸葛原卻真真正正給了他天大的驚喜。他本就認為燕翔不凡,如今想來,還是低估他了。這樣下去,祖輩的宏願到了他這裏或許就可以真正的實現了。
不過,高興歸高興,人家在前面累死累活的戰鬥,他這個皇帝自然也不能閑着,除了批閱奏章、關注戰事,還要多體恤民情,安撫貴族。各種各樣的瑣事,一年下來,也真的憔悴了許多。
‘他們也快要回來了吧!?’雲陽向身邊的大臣詢問。
‘昨日燕將軍已經下令班師,最快三日內方可回都。’
‘嗯,’雲陽點點頭,隨即起身,‘今天就到這裏,散了吧。’
聽了雲陽的話,眾大臣如蒙大赦,紛紛告退,這一年,他們確實被雲陽折騰的不清,雲陽都疲憊的要死,他們的老骨頭就更加受不了了。
待到所有人都離去后,雲陽靜坐片刻,隨後起身朝着寢宮而去。
今天的路,似乎格外的漫長,等到雲陽到了目的地,已經過去了半株香的時間。抬眼望去,眼前是一座巍峨的宮殿,紅牆綠瓦,一股淡淡的木香遠遠飄來,令人心曠神怡,這是星辰木的香味,星辰木千年不腐,是建築的絕佳材料,而整座皇宮也只有這一處,是雲陽專門為芊芊公主而建。
宮殿門口的匾額上,‘芊語宮’三個大字清晰可見,宮門外,兩個紫裙侍女靜靜而立,身上強大的氣息,讓雲陽都深深動容,這是芊芊公主的八大貼身侍女之二,個個都是高手中的高手。
對着兩位侍女點點頭,雲陽推門而入,芊語宮很大,但雍容中卻不失大氣,奢華中又不失典雅,看屋便知其人,想那芊芊公主也定是風華絕代的女子。
芊芊公主的閨房在芊語宮最深處,雖然與芊芊公主相處了只有短短一年,然而,每每提及,卻總能觸動雲陽最柔軟的地方,想到此處,那前行的腳步不自覺的加快了幾分。
‘吱——呀’門打開時發出了輕微的聲響,近乎不可聞。雲陽滿臉笑意的看向屋內的人影,隨即眼神一寒,急忙高呼,‘來人!’
屋內確實有一人,黑衣蒙面,看不出是男是女,而他手上,如同抓小雞般提着一身鳳袍,卻已經不省人事的芊芊公主。
‘你是誰?’聽到那從遠及近的腳步聲,雲陽臉上露出一抹冷笑,敢在皇宮劫人,簡直不知死活。
黑衣人依舊靜靜而立,似乎對即將到來的危險,漠不關心,嘴上沒有說話,手上的短刃卻毫不猶豫的插向了芊芊公主的咽喉。
雲陽見此大驚,再也顧不上等即將到來的援兵,抽出腰間的配劍,閃電般的朝着黑衣人的要害直刺而去。
‘噗——’利刃入體的聲音響起。
雲陽看着倒在血泊中的黑衣人,重重的鬆了一口氣,然而,他卻沒有注意到,那黑衣人眼中露出的一抹詭異。
‘陛……’聞聲而來的護衛,看到面前的場景心中的驚駭無以復加,就連要說得話都說不下去了。
‘芊語宮怎麼會出現刺客?!’雲陽的聲音前所未有的嚴厲,即便他遇刺都無所謂,可遇刺的卻是芊芊公主,這影響可就太大了。
一幫護衛戰戰兢兢,臉上出現的是見鬼般的表情。
雲陽眉頭一皺,目光直視眾人,還欲再罵,驀然間卻發現,這裏除了這幫護衛外,哪有什麼芊語宮,‘怎麼回事?’雲陽喃喃自語,隨即想到了什麼,朝黑衣人倒下的地方看去。
這一看之下,即便以雲陽的淡然,也是瞬間驚駭欲絕,彷彿失了魂般。面前的地上,哪有什麼黑衣人,只有一位身着鳳袍的美麗女子安靜的躺在血泊之中,似乎已經斷了生機,而自己手上的長劍,血水潺潺流下,似乎在昭示着誰是兇手……
燕翔等人來到皇宮議事殿的時候,幾乎亂疆所有的權貴都在。然而,數百人的議事殿中,卻安靜到落針可聞,每個人臉上幾乎都是一致的灰敗、絕望。
‘發生了什麼?’心中沒由來的一緊,諸葛原急忙開口。
‘芊芊公主死了。’回答他的是刀風烈低沉的聲音。
‘什麼!’眾人呆住了,彷彿聽到了最不可思議的事情,滿臉的難以置信。
‘兇手是誰?’最先反應過來的還是諸葛原,彷彿他本就知道一般,平靜的臉上,前所未有的凝重。
‘是我!’坐在首位的雲陽低聲一嘆,聲音有氣無力,幾天時間,彷彿瞬間蒼老了許多。
‘消息封鎖了嗎?’諸葛原再問。
這次雲陽沒有回答他,彷彿失去了說話的而力氣。
‘跑了一個隨行而來的侍女,消息恐怕很快就要傳到千城了。’說話的依舊是刀風烈。
‘一個侍女?’諸葛原眉頭一皺,‘一個侍女就算有天大的本事,能在整個亂疆的抓捕下逃之夭夭?’
‘這是陰謀。’這時雲陽忽然大叫起來,‘我殺的真的只是刺客。’
諸葛原當然相信雲陽,以他的睿智,早已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猜個七七八八。似乎為了印證諸葛原的想法,一邊的刀風烈再次開口,‘現場我們已經查看過了,有人曾經在那裏佈置了一個覆蓋整座皇宮的幻術,想來那人才是兇手。’
諸葛原默然,在皇宮這種最為森嚴的地方,佈置下這麼大的幻術,這人或者說這股勢力不簡單啊,‘那芊芊公主的屍體呢?’
‘不見了。’
‘不見了?’諸葛原心中一沉,看了看眾人那猶如死了爹媽的臉色,不由得大怒,‘你們幹什麼?我們還沒死呢。’
‘離死也不遠了。’有人低聲嘆道,‘芊芊公主死在亂疆,恐怕整個亂疆都要陪葬。’
諸葛原不說話了,他明白,在世人心中,千城是無可匹敵的,與千城對上,沒有人敢生出抵抗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