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因為杜良蔭的一番話，林妙世似乎有了很多想法。她輕輕哼起《紅顏賦》的旋律，似乎覺得有些地方變得不一樣了。
“蔭蔭，多謝啦。”林妙世高興的笑道。她還輕輕拍了拍杜良蔭的肩膀：“有空一起吃飯啊。”
兩人交換了聯繫方式后，林妙世就告辭離開。畢竟靈感轉瞬即逝，林妙世要抓緊留住現在的感覺。只有這樣，她才能保證到時候錄出來的歌展現出來的情緒是最飽滿的。
“小杜呀。”林妙世離開后孫導演又專門找杜良蔭談了下話，“你把自己的事情先安排下，後天進組可以嗎？”
這顯然是要杜良蔭提前進組了。在以前的劇本里，杜良蔭的戲份都是和扮演童年郁茉薇的小演員一起的。所以安排的是她和小演員同期進組。
“這是加了戲份？”杜良蔭如此想着。
孫導演接下來的話明顯證明了良蔭的猜測。他道：“這是新改的劇本，你回去好好看看。杜十娘是個很重要的人物，你可不要辜負了大家的期待。後天進組別忘記了。”
杜良蔭的待遇在《奇女子》劇組裏算是頭一份。還沒開拍，導演就親自為她改了劇本，這得是多大牌的待遇。為此，扮演女主的雲茹就有點意見了。
“那杜良蔭到底什麼來頭，你有沒有聽說過？”作為女主，雲茹有專門的休息室。她端着茶杯，如此問着自己的助理。
“一個女配，能有多大來頭。”助理看着雲茹的臉色說道，“茹姐你幹嘛搭理這些小角色。反正和咱們沒有交集。”
“也是。響鼓不用重鎚，自己不爭氣，改再多的戲份也沒有用。”雲茹彈了彈指甲，覺得自己是多慮了。再重要的配角不也還是配角，一個跑龍套的，能掀出多大的風浪。
“咚咚咚”休息室外傳來了敲門聲。一個場務在外面一邊敲門一邊說：“茹姐，導演說你的戲有點改動，給你把新劇本送來了。”
做人吶，通常不要把話說太滿。也最好不要在背後說人壞話。不然現實通常會打臉“啪啪”得響。雲茹才為了杜良蔭的戲份被改的事情在背後發牢騷，結果立馬的，她的戲份也被改動了。
“說不準是加戲呢？”雲茹之前也演過不少配角，這次她是第一次擔任女主，得失心非常之重，聽見敲門聲她臉色立馬就變了。為了保持自己的形象，雲茹只好如此在心裏自我暗示着。
“茹姐……”助理見她臉色不對，正想開口。
不過雲茹沒有給她開口的機會，她端起笑容，清了清嗓子道：“進來。”
進來的場務是新來實習的學生，目前沒有點亮察顏觀色的技能，他還傻乎乎的同雲茹說：“茹姐，導演給你加了場戲。”
“呵呵呵呵。多謝你了。”雲茹笑得一臉僵硬。
那小場務走後，雲茹掃了一眼劇本里新添加的內容。很快她尖叫道：“怎麼又是那個杜良蔭！跟個什麼似的，無處不在！”
“茹姐，到時候您就指點指點新人。讓她知道演戲不是那麼簡單的事兒唄。”做演員助理的，有時候只能見機行事。畢竟演員壓力大，情緒不穩定是常有的事情。
不過這次情緒的安撫似乎不怎麼起作用。雲茹“啪”的一聲就將杯子拂到了地上。她指着自己助理的鼻子說：“你準備的什麼水！大熱天的還放開水。你是想熱死我還是燙死我？”
“茹姐別急，我馬上給您去買冷飲。”助理看了看地上的碎玻璃，又看了看雲茹的臉色。權衡之下，她借買飲料的理由給遁走了。沒事和一個暴怒的人共處一室，她還沒那麼愛找虐。
離開劇組，杜良蔭回了學校。當務之急，她就得重新請假。忙着找老師的她完全不知道，因為她的關係，在《奇女子》劇組裏掀起了一陣風波。
假條是事先就批好的，但因為改了日期，這手續就得重新辦。
“杜良蔭？”總務處的行政老師上下打量着杜良蔭，似乎想從她身上看出朵花來。老師把筆搭在假條上遲遲不肯簽字：“不是請過假了嗎，現在又是要幹嘛。”
“因為有事要提前進組，所以得把假條的日期改改。謝謝老師了。”良蔭奉上了一個大大的笑臉。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再說杜良蔭是確實有正當理由請假，因而那行政老師也不好怎麼卡她的程序。
沉着臉，老師在假條上籤了字。不過她並不搭理杜良蔭，轉頭就和辦公室另一位老師說起閑話了：“現在的學生咯，一個個的都心氣不曉得多高。才大一呢，就這接戲，那接戲的。也不掂量下自己有幾斤幾兩。好高騖遠有什麼用，耽誤了自己的學習，事後有得她哭。”
“可不是。我們那個時候那裏會這麼浮躁。要說還是首戲的政策好，大一、大二的學生統一不許接戲。我們這兒的學生還沒學會走就想着跑，太浮躁了！”
余楓在辦公室外頭探頭探腦，見杜良蔭看過來趕緊揮手示意。杜良蔭同老師們告別，然後那些假條走出了辦公室。
“怎麼樣？假條批了沒？”余楓問說。
“放心吶。事出有因，她肯定是會批的。”杜良蔭笑了笑，不知道余楓為什麼那麼緊張，擔心她批不到假。
“批就批唄。幹嘛惡聲惡氣的說那麼多。說多了大家都不開心。首戲的那條政策還不是個擺設。人家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唄。”余楓還是不太高興的說個不停。
“莫不是你在她那裏吃了閉門羹？好大的怨氣呀。”捏了捏余楓的胳膊，杜良蔭笑着調侃道。
被說中了緣由，余楓的目光有些閃爍。“我們請假還不是偶爾想去探你的班，給你客串個助理什麼的。她不給批假，那我和昭昭就只能周末去找你了。”
“這便是姐妹了。”良蔭心中暗嘆，眸中泛起了水光。之前教坊司的姐妹高義她已經無法償還，現在又何德何能遇見這些好得沒話說的姑娘。
“別介！先別忙着感動。”余楓察覺到杜良蔭的神色變化，趕緊打岔說：“我們給你客串助理可是有目的的。劇組裏人來人往，就憑姐們兒的資質，說不準就被哪個導演、投資商看中了，得以出演他們新戲的女主呢。”
“那你可得小心潛規則！”杜良蔭信以為真，嘴裏還冒出了今天她在劇組裏學的新詞。潛規則什麼的，聽起來就不是什麼好話。
余楓回給杜良蔭一個大大的白眼：“你當姐們兒是傻的呀。”
弄明白一切不過是句玩笑話，杜良蔭啞然失笑。她挽過余楓的胳膊道：“是我說錯了嘴！咱們余楓可是要成為名角大腕兒的女人！”
“這才像句話嘛！”余楓下巴高抬，驕傲得像只孔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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