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毛骨悚然
看了一會項秀靜忽然把臉給轉開了,而後就在也不說話了。
房子裏面天冷了,外面又呼呼的刮著雪,項秀靜吧門關上,把火弄得旺了一些,坐過去把手伸了出去烤着手。
歷孟南轉身看着她,看着她去烤手他也過去跟着一起烤,坐下了把手放到她面前。
“好像是又發燒了。”歷孟南說著把手握住了,項秀靜愣了一下,把手伸了過去,是想要摸摸是不是發燒了,歷孟南卻抬起手把手給握住了。
“我是真心悔改!”
“其實你每次都是真心的,只不過人都有惰性,得不到的永遠都是最好的,得到的永遠都不懂珍惜。
苦的時候總會想,等以後日子好了,一定加倍的補償,可到了好日子的時候,早就不懂憶苦思甜了,每天奢靡的日子讓人變得麻木,漸漸的也就忘了當初的貧寒,當初的疾苦。
你和我句好像是這樣,能夠一起患難,一起吃苦,卻不能享福。”
項秀靜說的平平淡淡的,歷孟南看着她一句話說不出,笑也牽強的有些苦澀。
“以前我是不懂,你也沒有教過我,現在我學會了,你不試試,你甘心么?”歷孟南側着頭,有些冷的打哆嗦,項秀靜皺了皺眉,滿眼的擔憂,把手收回來給他握着手。
“不是我不甘心,是你心有不甘,你從來沒有得不到的東西,即便是你不想要了,也不會給別人,寧願放在暗無天日的倉庫裏面,看着東西風化,也要留在身邊。
這又是何苦呢,留不住的始終要走,留得住的早晚都會回來。”
“說的比唱的都好聽,我總覺得這次我要是放開了,以後就是想見面都不容易了,我倒是寧願收了你,哪怕是放在保險箱裏,幾十年不見天日。
我知道我很自私,什麼事情都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明着是在寵你,事實上卻只顧着我自己,但我想試試,這輩子只為了一個女人活着是什麼滋味。
三十年前我把自己給了歷家,三十年後我想給你。”
歷孟南的這番話讓項秀靜忽然沒了反應,想到如果這些話是在三年前說出來,她就是死了都心滿意足了,可現在聽卻覺得越發的好笑,甚至有些虛情假意的嫌疑,即便是知道他此時此刻說的都發自肺腑,可還是無法認真起來。
他們的人還在這裏,但是心或許早就漂泊去了其他的地方。
她也想陪着他一個人,可有些后現實有些殘忍,她已經找不到回去的路了,離開他已經太久,根本就沒有力氣回來分擔。
“我很遺憾,沒辦法在給你什麼,你或許是認真的,但是我並不在狀態上,所以還是別在開這種玩笑,說這種不着邊際的話了。”
“說來說去你還是不相信我改了,那我怎麼樣你才能答應,是不是我也像是林——”
歷孟南一氣之下要說口的話給項秀靜一把擋了回去,項秀靜的手就堵在歷孟南的嘴唇上面。
“有些話能說,有些話不能說。
我們其實早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了,別弄得好像你在日夜等待我一樣,其實你很清楚,我們誰都留不住誰。
留下遺憾並不是壞事,起碼偶爾我們回想起對方,這樣其實已經不錯了,比起林東旭的離開,起碼我們都還活着。
而他只能成為一種緬懷。”
“呵呵——”歷孟南忽然笑了起來,握着項秀靜不讓他胡言亂語的手輕輕的拉到臉上,撫摸着看着項秀靜。
“可我還是希望你在我身邊。”
“別人也這麼想。”
“那是他們的事情,歷孟南只有一個,你也只有一個。”
項秀靜笑了小,到了這個時候他還是那麼信心滿滿,她從來都不知道,他的自信到底來自哪裏。
外面的風雪停了,項秀靜扶了扶歷孟南起來回去了床上,歷孟南先鑽到了被子裏面,項秀靜摸摸歷孟南的手,很冰很涼。
轉身項秀靜去燒水,燒開了灌倒瓶子裏面,儘管瓶子裏面都褶皺沒有原來的形狀了,但只要能夠保暖,外形並不重要。
項秀靜關了幾瓶水,兩瓶放到歷孟南受了傷的腿下面,剩下的給他暖手,自己則是鑽進羽絨被裏抱着歷孟南給他暖身體。
歷孟南拉着項秀靜的手放到胸口上,那裏有熱水,這樣會覺得暖和一點。
他說:“為什麼我一直不知道,你對我這麼好?”
“其實我對別人也一樣,如果今天換了林東旭,換了小白,我仍舊這麼做。”項秀靜的腳有些冰涼,一直不敢碰歷孟南受了傷的腿,擔心會讓歷孟南的腿不舒服,這種天寒地凍的鬼天氣,稍不留神就會落下殘疾,如果是那樣,歷孟南就會變成跛子。
那樣應該不好看才對。
項秀靜想着,腳上有點燙,忙着收了回去,但過了一會又把腳放了回去。
“兩個人暖是不是好一點?”歷孟南抬起手繞過項秀靜的身體,包項秀靜柔弱的身體摟在懷裏,項秀靜開始不願意,但後來還是安靜了。
大概這是這輩子歷孟南和她說過最多話的一個晚上,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着過去的,等醒了已經是後半夜了。
歷孟南又開始發高燒了,咳嗽起來不停。
項秀靜忙着船上衣服起來,填了火把火盆端到睡覺的地方,燒開了水給歷孟南抱在懷裏,自己則是一個勁的給歷孟南搓手搓腳。
歷孟南燒糊塗了睜開眼睛看她,朝着她不斷的眨眼睛,眨了半個晚上才安靜下來,在過去看人已經退燒了,可項秀靜反倒留的滿身汗都濕透了,天冷她也熬不住,裹着衣服有點冷,其實就是發燒了。
歷孟南睜開眼睛朝着她看着,她才能靠在一旁靠一會,結果靠着靠着人暈了過去,等她在醒過來,已經人在醫院裏面了,身邊坐着打着針的歷孟南,歷孟南的衣服換了,鬍子也颳了,就連頭髮都重新搭理過來。
那中午黑的碎發讓歷孟南年輕了好幾歲,看上去一點不像是三十歲的人,反而更像是二十多歲的帥小夥子,看得項秀靜愣了一下。
歷孟南好像是受了重傷,黑色的外套沒有穿上,而是披在肩上,裏面的襯衫也是沒有系扣子的那種,在往裏面是一圈一圈的紗布,紗布從歷孟南的左肩上面斜着下來,腋下纏到肋骨,好像是半個木乃伊一樣,看着十分的怪異,但又有一種說不出的血性。
項秀靜愣了一下,目光落在歷孟南打針的一邊手上,另一隻手正握着她的手。
項秀靜看了好一會才朝着病房裏面看去,病房裏沒有其他的人了,只有他們兩個,和一些醫療器械,以及一些花和水果。
看到她醒了,歷孟南鬆了一口氣,朝着門口看去:“叫醫生過來。”
項秀靜想要起來,才知道自己身體有些沉,好像是有些動不了了。
“太冷凍壞了,休息幾天就好了。”歷孟南說話的時候醫生已經陸續從外面進來了,進門朝着歷孟南點了下頭,算是打招呼了,之後開始給項秀靜做各種檢查,而檢查期間歷孟南始終握着項秀靜的手,即便是他給醫生帶來了不便,也沒有鬆開的意思。
醫生檢查完馬上做了報告,報告歷孟南看了一眼,醫生才陸續離開,留下給項秀靜換藥的人,換了葯人也離開了。
門外小騰和喬楚早早的就來了,醫生離開了才敢進來。
項秀靜躺在床上,看見兩個人笑了笑,抬起手指着一旁,將他們坐到身邊去。
歷孟南握着項秀靜的手,靠在一旁靠着,喬楚始終有些羞澀,見到誰都抬不起頭似的,小騰坐下她才坐下。
“靜姐,你有沒有覺得好一點?”小騰始終很關心項秀靜,進門開始就滿臉的擔憂。
項秀靜還笑着:“我着涼了,過幾天就沒事,你們沒必要興師動眾的來看我。”
“小騰一直很擔心你,找不到你一直吃不好睡不好。”喬楚坐在一旁說,小騰拉了一下,項秀靜便笑了:“我知道。”
“多久了?”看到喬楚抱着小肚子,似乎很小心,項秀靜就問了一句。
喬楚臉有些紅:“沒有多久,醫生說一個月多點。”
“恭喜你們了。”
“謝謝。”
“靜姐,我們想結婚,請你做證婚人。”
“嗯,我好了一定去。”
——
聊了一會,歷孟南看着小騰,小騰這才說:“不耽誤靜姐休息了,我和喬楚先回去了,改天來看靜姐。”
“小心一點。”
“謝謝靜姐。”
說過話小騰帶着喬楚走了,兩個人走後歷孟南便發獃。
結果過了一會他就說:“我喜歡女兒。”
項秀靜愣了一下,半天說不出話來,其實也不是說不出話,而是說了也是白說,所以她已經不在說了。
躺了一會有些累了,項秀靜才閉上眼睛,結果她剛閉上眼睛,歷家幾個人也來了。
推開了門歷老二夫妻走在前面,後面跟着沒有露臉的歷老三。
歷老二進門就問:“嫂子睡了?”
“剛睡,不是說沒時間怎麼來了?”歷孟南看了一眼歷老二夫妻,目光越過他們,落在歷老三的身上。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你是活膩了!”
項秀靜聽着睜開了眼睛,清幽的目光落在歷老三身上,不經意的那麼一笑,笑的歷老三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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