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十年後
一文錢難倒英雄漢,沒辦法,小道士只好到九天書院裏做工。今天,他來這荷花鎮裏是有兩件事要辦。
第一件,是在荷花鎮的荷花池裏,有一個吃人的妖怪。
妖是一個蟾蜍妖,這還是小道士第一次看到以人為食物的妖怪,當下不敢大意,拿出了百分百的注意力,躲在遠處,問那蟾蜍:“你為何要吃人?可是有什麼冤讎?”
哪知那蟾蜍是真的愛吃人,二話不說,兩眼冒着綠光沖了上來。小道士便和蟾蜍斗在了一起。
開始時,小道士還想將蟾蜍妖帶回書院,交給青姐處理,但是以他的能力,顯然不能活捉這妖怪。
最後,以小道士一劍斬了蟾蜍妖為結束。
他氣喘吁吁地看着蟾蜍巨大的屍體,正有些無措時,忽然發現荷花池邊上有人。
他定睛看去,發現那是一個身穿青袍的年輕男子,男子的身畔竟還有一頭猛虎。
近處是蟾蜍的屍體,然後是粉白的荷花、碧綠的荷葉,小道士一時有些緊張,張口問:“你是荷花妖嗎?”
那年輕男子對着他笑了一笑。
小道士見他果真是個和清俊外表一樣的妖,頓時鬆了一口氣,道:“你旁邊的老虎是你的同伴嗎?”
太淵見這小道士長了一張娃娃臉,和左清泉有些相似,笑道:“正是。”
小道士跟着笑了起來:“你平日裏沒少受這蟾蜍的欺負吧?”
太淵道:“幸好有九天護着我。”
小道士點了點頭,道:“你這樣弱不禁風的小妖確實不是那蟾蜍的對手,不過以後好了,沒有人再會欺負你了。”
太淵皺眉道:“可是荷花池裏戾氣頗重,卻也不適合修鍊了。”
小道士便道:“如果你能夠離開這水池,我倒是可以幫你找個適合修鍊的地方。”
太淵道:“我和九天正是想要另尋它地,今日先是得遇道長除去為禍鄉里的蟾蜍,后又有道長幫了此等大忙,我定要重重酬謝道長。”
小道士羞澀地擺手:“我不是什麼道長,你也不用謝我。九天書院你知道嗎?我可以領你去那裏,到時候你找一份活計,書院就會教你識字或者學習道法。不過,幹活時總要辛苦幾分,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太淵笑道:“這世間做什麼不辛苦呢?去那裏的事情還要多多麻煩道長了。”
小道士:“不過我還要去鎮子裏的何家一趟,他家的下人去九天書院求救,說是何老爺被污穢之物纏上了呢。”
邢列缺和降天鉞都對小道士沒什麼興趣,不過太淵要去,他兩個也只好跟着。
清風徐徐地吹過蓮池,水波輕盪中,那巨大的蟾蜍屍體,忽地隨着這陣風輕飄飄地散去了。
降天鉞縮成了一個指甲蓋大小,自認為威風凜凜地站在邢列缺的頭毛中。而邢列缺因他是太淵的兵器,對他也頗為縱容,並不介意他站在自己腦袋頂上。
何家一家對小道士的到來,俱是一派歡欣鼓舞。
何老爺差點喜極而泣,拉着小道士的手,道:“您幾位可算來了,您要是再不來,我非得找根繩子,以證青白不可。”
小道士聽得稀里糊塗。
還是何娘子爽利,先是邀小道士進屋坐下,再擺下一桌雞鴨魚肉來,三言兩語地將事說清楚了。
原來,何家有一個美人妖,自稱傾慕何老爺,便常常在何家作祟,攪得合家不寧。
何老爺擦擦淚,委屈道:“可何某真的不認識她啊。”
何娘子瞪了何老爺一眼,道:“她要的是同老爺長相廝守,有美相伴,是何等快意之事,老爺何必哭哭啼啼。”
何老爺拉起妻子的手,道:“天地良心,我怕她還來不及,怎麼會有二心。娘子,我對你的心意,你一定要明白啊,不然,我就是死也……”
何娘子捶了他一拳,把他下半句話打進了肚子裏,道:“你閉嘴!整天要死要活的,成何體統?”
何老爺疼得皺眉,道:“我都要被妖精拉近窩裏了,你居然還不體貼我!”
小道士連忙打斷了這夫妻二人,道:“二位……咱們還是先解決妖怪的事情吧。”
那羨煞小道士的夫妻立刻道:“那妖只在晚上才出來呢,還要勞煩道長稍等一二。”
小道士看看天色,正是傍晚十分,便起身出了屋子。
他看了看何家的上方,發現一處頗為古怪的地方,抬腿向那裏走去。
小道士走到一間屋子外,道:“她就在裏面。”
何娘子道:“這是我夫妻二人的卧房,沒想到她白天也在這裏。”
小道士示意二人自己要進屋。
何娘子忙道:“道長請。”
小道士一推開門,一個圓溜溜的東西就迎面飛來。
小道士靈活地閃身,拿東西沒有撲到人,一咕嚕飛到了屋外。
圓溜溜的東西一飛就飛到了太淵面前,她竟然是一個姿容頗為秀美的女子的頭。
小道士飛身而出,對太淵道:“你快躲開!”
圓溜溜的女子頭一抿唇,嬌笑道:“雖然你也挺漂亮,不過可比不上我家何郎呢。”
她倏地飛到何老爺面前,對他拋了一個媚眼,笑道:“郎君,你今日怎麼這麼早就歸家了呢?”
何老爺青白着臉,強自鎮定着不讓自己抖得太厲害。
反觀何娘子卻是一副鎮定自若的模樣,她口齒清晰地對何老爺說:“趁着今天有道長在此,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要如實回答我。”
何老爺滿腦袋疑問地看着她。
小道士可不管這夫妻二人又要說什麼悄悄話,只一個抬手,將一條麻繩拋出,穩穩地套住了女人的頭髮,將她提在了手裏。
女人頓時尖叫出聲:“你這臭小子,將老娘的頭髮放開!”
小道士從袖子裏拿出一道符,貼在了她腦門上,對太淵道:“這下,她說什麼都發不出聲音了。沒想到她一點不厲害啊,我還以為她吸了活人氣,會比較難纏呢。”
何娘子問道:“你真的和她沒有什麼苟且?你別想誆騙我,我問的是她生前!”
何老爺也不抖了,瞪大了眼睛,道:“我一身清白,天地可鑒!”
何娘子從后腰一抹,頓時抽出一把菜刀來,何老爺嚇了一跳,道:“你怎麼又拿出它來了?”那刀還是他妻子年輕時候給他看過呢,這都多少年了,說真的,還真有點懷念呢。
小道士瞪圓了眼睛,道:“她從哪裏掏出的刀?怪不得她一直不慌不忙呢,原來是自有倚仗,看她拿刀的架勢,也算武藝高強啊。”
太淵道:“她一直別在後腰呢,只是你沒有注意而已。”
小道士摸着下巴,道:“我覺得,今天就是我不來,她也有辦法制服這妖的。”
邢列缺語調深沉,道:“我覺得,何娘子只是要找幾個證人。”
小道士豎起大拇指,道:“我看你猜得一點不錯。”
何娘子手握菜刀,對小道士施禮道:“還請道長讓她開口,我有幾句話想要問她。”
小道士撕了符,等着聽她要問什麼。
美人頭早就憤憤地看着何娘子,沒等何娘子問,就道:“郎君對我有情,我對郎君有意,你是拆不散我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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