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我家少爺好悠閑
一晃又到了草長鶯飛的季節，最難熬的日子總算過去了。
東方不敗坐在唐無樂懷裏，紈絝子冰涼的雙手放在他的肚子上，把人家當成了暖手包。
“你真的要這麼做？”青年挑起眉，挑挑揀揀餵了瓣橘子給唐無樂。
無樂少爺一邊享受着美人的服務，一邊悠閑地躺在椅子裏：“這不是怕你委屈嘛？”
東方不敗抿了抿唇，冷冷道：“關我什麼事？你自己做的決定，少拿我作伐子！”
“好好好~”唐無樂安撫地揉了一把小蠻腰，也不和他爭辯：“怪我怪我，都是我的錯好吧？”他把青年按進自己懷裏：“誰讓少爺我最疼你呢？外邊那些庸脂俗粉，在我眼裏連我家東方一根手指頭都比不過。”
“真的？”東方不敗挑起眉頭看着他：“你真的這麼想？”唐無樂這個人，雖然重諾，但你真的不知道他心裏是怎麼想的。不僅人看不透，心也猜不穿。
教主大人伸出手指，挑開紈絝子領口的頭髮。指尖按在白皙的頸側，他笑起來，好似是調侃一般地道：“你要是敢騙我，我就殺了你。”看起來像是玩笑，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說的到底有幾分真心。
唐無樂避也不避，被他按住要害，桃花眼裏清澈如水。他笑起來，屋子裏像是忽然吹進了一陣春風：“等到那個時候，不用你動手，我自己殺了自己好不好？”
東方不敗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才把手指收了回來。他把手藏進袖子裏，可驀地，有一隻手也就追進了袖子裏。十指緊扣，掌心相貼。
原本這樣的好天氣，這樣的好時光，情人之間做一些該做的事情是再好不過的了。
小美人長腿一跨，在紈絝子身上轉了個個兒，兩個人就變成了面對面坐着。教主大人正捧着情人的臉，準備親下去……
‘砰——’！門就碎了。
東方不敗嚇得一激靈，差點兒把唐無樂的臉按扁——兩個人這樣的姿勢，實在是不太適合見外人。
“少爺！”沅芷披散着頭髮站在門口，一雙眼安安靜靜地看着兩個交纏在一起的人，臉上盛滿了哀傷的表情。
青年臉皮薄，被這麼看着已經是羞得滿臉通紅了，可那個不請自來的傢伙居然還在這樣尷尬的場面下和人說起了話！幸好他是背對着門，不然還真不知要怎麼下台。
唐無樂見他渾身僵硬滿臉通紅的樣子，連忙坐起來把他的頭按進自己懷裏，好讓他覺得不是那麼羞恥。他眯起眼睛看着沅芷：“你想做什麼？”
唐三少爺也是腥風血雨中滾過來的人，沉寂下身上的浮華氣息，有一種令人噤若寒蟬的威勢。若是旁人見了只怕腳都軟了，可沅芷卻仍舊站得好好的，身如扶柳，姿態婀娜。她依舊端莊美麗，可臉色卻是死一樣的蒼白。
“少爺，你為什麼要趕我走？”美麗的侍女輕輕問道。她似乎是還不敢相信這件事情，滿臉都是疑惑不解。
唐無樂撫了撫東方不敗的背，可與他溫柔動作不相配的，卻是缺少血色的嘴唇里吐出來的殘忍的話語：“沒有什麼為什麼，只是我覺得你不適合呆在這裏。”
“不適合？”沅芷歪了歪頭，她諷刺地笑了起來：“少爺，這樣的理由你覺得我會不會相信？”
無樂少爺挑起眉，他倒沒想到，這一個小小的侍婢居然還敢頂撞他。紈絝子勾起了唇角，挑起了聲音：“旁人家的丫頭，給了錢讓她走不知得高興成什麼樣。怎麼我家的倒是一臉不樂意？”他冷冷看着沅芷：“怎麼？既然你不願聽我的話，那又何必留在我這兒？”
沅芷聽了，身體晃了晃，好似突然要摔倒了似的。她一手扶着門框，眼淚就這麼猝不及防地流了下來：“少爺！”侍女重重地跪了下去：“我不要銀子，只願此生長侍少爺身邊，請少爺成全！”說罷，她深深地伏了下去。
這話說的心酸，東方不敗躲在唐無樂懷裏聽了，都替她覺得難過。只是難過歸難過，他可沒有把兩看相厭的人放在身邊的打算。
人家都說到這份上了，唐無樂也只能嘆一口氣，他淡淡道：“沅芷，你知道我在後悔什麼嗎？”紈絝抓住懷裏美人的手指，一根一根拂過去：“我當初救了你，不該把你放在我身邊。如今你的性子變成這樣，都是我的錯。”他知道沅芷想要些什麼，卻依舊放縱她，甚至……有時候還會覺得好玩、得意。沒辦法，有些人就這麼個性子，改不掉的。
“我給你的銀子，夠你舒舒服服地過完下輩子了。以你的手段，也不會被人欺負了去。”無樂少爺的心，比什麼都硬：“既然能好聚好散，為什麼還要鬧呢？”
沅芷聽了他的話，肩頭一震，她咬了咬嘴唇直起上身：“少爺……我不想離開……”她已把這些人當成了自己的家人，可是卻忘記了——她早已沒有家了。更何況，有些東西就像解憂花，吃了一朵，就永遠受盡折磨。
“少爺，我以後會乖乖聽話的，我會把東方公子當成您一樣來侍候。”沅芷淚流滿面地看着兩個人，東方不敗只是聽她的聲音，都覺得自己是壞人了。
好在，可憐對於唐無樂是沒有用的。否則，他就不會現在還活在這世界上。他不悲不喜地看着門口的侍女，淡淡道：“出去。”
沅芷的眼淚流得更凶了：“少……”
“出去！”唐無樂忽然冰冷地厲聲道：“我說過了，好聚好散，別把自己太當回事！”東方不敗是他的人，就算不說也應該當成他一樣伺候。他原來不說，是不想和女人啰嗦，不是不知道。什麼時候，下人不盡本分居然還能這樣理直氣壯了？！
沅芷被他凶得愣住了，她跪在地上直愣愣地看着唐無樂。紈絝子隨意撈了個手邊的茶杯，狠狠摔在沅芷面前：“滾！”在這之前，他從未這樣兇惡地對待過一個女孩子。
沅芷看了看地上的碎片，臉色忽然變得鐵青。她咬了咬嘴唇，站起來默默退出了房門。唐無樂被她氣得深深吸了兩口氣，整個人都抖了兩下。
聽見人走了，東方不敗才從紈絝胸口抬起頭來。他見唐無樂被氣得不輕，連忙拍了拍他的胸口幫他順氣：“一點小事情，彆氣了。”
無樂少爺靠着椅背，看了一會兒青年的臉，忽然用手圈住了他的腰。他賭氣地咕噥道：“就該早點讓她走！還真以為自己還是大小姐啊~”
青年挑起眉，忽然陰陽怪氣道：“那也要你捨得才行。”若不是沅芷這些日子總是做錯事情，唐無樂只怕還要把她放在身邊。
無樂少爺本就很會哄女孩子，自然知道這個時候應該說什麼，不應該說什麼。他圈着青年的腰：“哪有什麼捨得不捨得的，不過就是個下人嘛~”
東方不敗斜眼看他：“真的只是個下人？你原來不是挺憐香惜玉的？”
“胡說什麼呢？！”唐無樂瞪了他一眼：“我是喜歡美人，可也不至於連身邊的人都下手，這種的話以後不許再說的了！”沅芷畢竟是個女孩子，這樣豈不是壞了人家的名聲？
東方不敗一愣。他原本以為——依着唐無樂的性子，只怕這身邊這些人都……
“你真的？”青年疑惑地看着他。當初隨手把他撿回去逗弄把玩……這滿院子的美人，唐無樂怎麼忍得住？
“我不和好人家的女孩子上床。”唐無樂低着頭，像個小孩子一樣咕噥道。在他看來——曾經是殺手的回舞、出身名門的沅芷、二兩銀子賣去青樓的梓羽……這些姑娘，都是清白的女孩子。
他只和玩得起的人玩。
唐家的三少爺，是最最怕負責任的了。若是讓他睡一覺便要負一世的責任，這麼不划算的事情打死他也不會去干。
“那我呢？！”這些話本來應該是能夠安慰情人的，尤其是你的情人既敏感又覺得缺乏安全。可東方不敗聽了，忽然就生起了氣來——難不成他看起來就是水性楊花的樣子？！
這問題還真難回答，要是一個沒答好，只怕青年一腳就能將這‘只和浪□□人上床’的紈絝子踹下椅子去。
可惜，有時候，他低估了唐無樂的臉皮……
漂亮的錦衣少爺‘嘿嘿’一笑，他抱緊了青年的腰，臉貼着臉蹭來蹭去撒嬌道：“你是好人家的男孩子嘛~”這讓人怎麼回答？難道要告訴自己的情人——原本打算上完就把他殺掉？除非他是不想活了……
“天氣真好！”無樂少爺立馬岔開話題。他笑眯眯地推開窗，露出屋子外的萬里晴空：“看起來……桃花應該要開了呢！”
東方不敗趴在他肩頭，感嘆道：“是啊……”他輕輕道：“半醉半醒日復日，花落花開年復年……”
詩本是極好的，可唐無樂聽了，卻深深地皺起了眉頭。他抓住東方不敗的手：“換一首！”
青年轉過眼睛看他：“為什麼要換一首？”
“這首不好！換一首！”唐無樂仍舊堅持着這麼道，眼睛亮晶晶的，好像個小孩子。
東方不敗失笑：“我那有像你一樣滿腹經綸，那你說，應該換那首？”
“要我說嗎？”
“那應該是……桃之夭夭，灼灼其華吧！”
窗外的露珠滾落下來，遠遠地，能夠見到梓羽在樹下和封寒跑來跑去的身影。兩個人笑得開心極了，無憂無慮，好似什麼樣的煩惱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