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狼王奪取雙明耳
“哼，無知小輩，敢來送死！”話音剛落，一股罡風撲面而至，我急忙運力抵抗，使出師父所授“九式散功訣”第八式“八卦挪移”卸他的力。這“九式散功訣”雖不是什麼高深的法術，威力卻也不小，在萬狼王無意緊逼的攻擊下自保還是可以的，而且，師父說過，做人做事，都要留有餘地，我與萬狼王不過剛剛見面，只為了一言不和，其實不必出什麼狠招，我本來也不想與他交惡，所以“九式散功訣”用得適得其所。
沒想到這萬狼王修為還不錯，至少比我高個三四個等級，只輕輕加力，便化解了我的招數，一掌將我拍翻在地，我體內氣血翻湧，好在師父早在我身上加了護身封印，沒有真正傷到。
“阿裳！”阿書急來扶我。
我伸袖子擦掉嘴角的血跡，沖阿書露出一個安心的笑容，“我沒事。”
“護身封印？有些來頭，怪不得小小年紀就敢如此狂妄。”那萬狼王終於現出身形，一眼也不瞧地說道。
我站起來，說道：“我們不過想借宿一晚，你又罵又打，到底是誰狂妄！”我還是不服氣，非要跟他較這個真。
“呵！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萬狼王冷笑一聲，“看在為你附加封印的那個人的面子上，你們趕緊走，別等我開殺戒。我答應了凌顏，不會在此地殺生，你們可別逼我違背諾言。”
“凌顏？你是說凌顏仙子？你認識她？”
“還不走？”萬狼王終於看向我們，只是他眼中綠光大盛。看一眼就讓人渾身寒毛直豎，甚感可怖。
阿書上前一揖道：“前輩，我們真的不是有意冒犯，前輩若不想被人打擾，我們這就走。只是請前輩告知凌顏仙子仙府何在，我二人此次冒險前來，已在此西北山川之中周折七日有餘了，前輩若能解我二人此行之難，我二人感激不盡。”
“你這後生說話倒是有禮，只是……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們呢？告訴你們凌顏在什麼地方，我能得到什麼好處？”萬狼王眯着眼，嘴角微翹，幾分戲謔幾分威脅的說。
我上前一步，說道：“你只要告訴我們在哪裏就好，不用帶我們去。”
“那要看你們能給我什麼好處了。”萬狼王邪邪一笑，本來他的樣子就十分妖異，這一笑竟讓他有種入魔的感覺。
“我們什麼都沒帶，不知道你要什麼。”我倒是好奇，像他這樣修為的妖，還有什麼是他想得到卻得不到的，非要從兩個“窮困潦倒，走投無路”的借宿人身上換取的。
“什麼都沒帶？小孩子可千萬不要說謊，尤其不要對我說謊。”
“我沒說謊，不信你自己搜。”真是個怪妖，我們兩個孑然一身，一目了然，他竟還懷疑我說謊！
“你，”萬狼王指着阿書，“聰明的話就把雙明耳交出來。”那樣淡漠的語氣，說出來的竟是這樣霸道的話。
阿書問：“什麼雙明耳？”
“你不知道？難怪。”萬狼王上下打量阿書一番，接著說：“你這小子還真是天生福氣，雙明耳竟會認你為主。你若死在這裏，也真是暴殄天物了，我還真有些不忍呢。”
我上前擋住阿書，警惕地看向萬狼王，下巴一揚，“你休想傷他！”
萬狼王沒料到我會擋在阿書身前，愣了一下，突然仰頭大笑，道：“多久沒見過你這等幼稚的小妖了？啊？倒讓我好生懷念呢。哈哈哈……你以為連我一招都接不了，憑什麼保護這個凡人呢？”
“我……我拚死也不許你傷他！哼！你也別太自大，我可是千年青藤化身，你若傷他，我就拼盡千年修為，也要纏你千年萬年！”雖然我不夠千年資格，不過這個時候編個瞎話嚇嚇他，讓他有個忌諱，也算是自救之道。
“千年嗎？沒跟你說不要跟我說謊嗎？”他的綠眼裏放出一道綠光，將我擊倒在地。
好吧，現在我才明白，為什麼阿書說我不會說謊。怎麼每次說謊都會被人一眼看穿呢？
阿書怕他又傷我,趕緊到：“前輩息怒，前輩要雙明耳，晚輩給您招來就是，只是這雙明耳在什麼地方，還請前輩明示。”
“你過來，我告訴你。”
阿書頓了頓，看我一眼，我看他似乎有些猶豫，便道：“阿書，別過去。”還沒說完，又被萬狼王一記目光打得頭暈目眩，等我緩過來，阿書已經與萬狼王只有一拳之隔了。
之見萬狼王抬起雙手，懸於阿書兩耳之際，不知他使了什麼法，讓阿書表情變得如此猙獰，彷彿正在受什麼極刑一樣。
我想站起來去救阿書，可惜萬狼王早有預料，不知什麼時候給我施了個定身術，任我如何使力也掙脫不了。只能眼睜睜看着阿書痛苦，卻無能為力。
那萬狼王一邊施術，一邊口中還默默念着什麼，隱約聽到些，好像是說：“識時務者為俊傑，跟着本王不比跟着一個凡人好嗎？”之類的話。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阿書的衣衫已被汗水浸濕。萬狼王突然收回雙手，阿書立時癱軟在地，我的定身術也在這時解除，連爬帶滾地去瞧阿書的傷勢。
我紅着眼質問萬狼王：“你對他做了什麼？”
萬狼王嘴角帶笑，道：“放心吧，他不過疼昏過去了，休息一下就沒事了。若不是這雙明耳太過倔強，他也不用說受這麼多痛苦。”
“什麼雙明耳？我們根本不知道，你別拿這當借口騙我！”
萬狼王攤開雙手，掌心上各躺着一個肉色珠子。他說道：“這就是了，它們現在被我震暈了，縮成了球狀。你可不要小瞧了這兩個肉珠子，它們可是上知天，下知地，通曉古今，預知未來的神物。六界中多少人想得到它們，誰能想到竟是藏在一個凡人體內。”他好像心情不錯，跟我說了這麼多。
“你……你竟把阿書的耳朵割了！我跟你拼了！”我心疼得快要哭了，撐着身子要起來和萬狼王拚命。
“傻丫頭，他的耳朵不是還在他頭上嗎，你自己瞧瞧。”我一看，果真還在。萬狼王又說：“雙明耳怎麼回事凡人肉體。”
“阿書沒了這個什麼雙明耳，以後還聽得見嗎？”我問。
“等他醒了你自己問他不就知道了。好了，我要去收服這兩隻耳朵了，你自便吧。凌顏就在極北之地的墮冰崖上，離這裏有五百里，一直往北走，跨過一條黑水河就是了。”
我真想上去踹他一腳，這妖怎麼這麼自私，為了一對耳朵，竟讓人如此痛苦。可惜我打不過他，估計還沒等我碰着他，就已經被他拍在地上了。
我照顧着阿書，等他醒來，已經是第二天午後了。他醒來時我跟他說的第一句話就是：“你聽得到我的聲音嗎？”阿書被我問得莫名其妙，反問我：“你在我昏迷時說的話我怎麼會聽得到？”我聽了才放下心。阿書沒有事就太好了。
為了早點見到凌顏仙子，也為了快點離開這個萬狼王的洞府，我們即刻啟程了。
本來我的嗓子已好了，功力也已恢復，就不打算再冒險去見凌顏仙子了，可是阿書的傷更重了，再返回去又要經歷幾天的風沙，阿書肯定吃不消，而且阿書說怕我的病複發，還是問清楚病因，根治了的好。
萬狼王告訴我們的方位沒錯，只是我們腳程太慢，五百里的路大約走了四天。其間阿書的內傷已經大好，只是我的法力又開始變弱，嗓子倒是沒事。
眼前的崖壁萬仞之高，抬頭望去竟望不到崖頂。從山腰向上，壁上附着着丈厚的透明冰壁，在陽光與山下積雪的輝映下閃閃發光。這墮冰崖下淌着一條安靜寬闊的黑色河流，不仔細看，就似靜止的一般，無聲無息，無波無瀾。
阿書說：“這河流有種讓人敬而遠之的感覺。”
我問：“是因為它是黑色的，和平常的河水不一樣嗎？”
“不是，是因為它太安靜了。越安靜的東西越可怕。”
我倒不以為然，“這裏什麼都是安靜的呀。這山，這水。也許是太冷了，沒有生氣，也沒有風，所以才太過安靜了吧。”
“也許吧，但是還是不要太大意了。土地不是說這條河通向魔界的嗎，這水底怕是有什麼魔人呢。”
“嗯。那我們上去吧，我帶你飛過去。”我說著，拉起阿書的手。
“你的法力又低了，帶着我上這，么高的崖支持的住嗎？這崖壁上都是冰，你若中途堅持不住，也無法停在上面休息。”阿書看向高聳的山崖，滿眼擔憂。
我抬頭望着嵌入雲端的墮冰崖，算了算，好像真的堅持不到。“可是你一個人在這裏我不放心，你也說了，這河裏可能有魔人，萬一他們感應到你，出來把你吃了怎麼辦？”
阿書想了想道：“不如你將我送到山腰，找個能落腳的地方，我在那等你。這墮冰崖是凌顏仙子的地方，一般妖魔不敢造次。”
“也只有這樣了。”我將阿書送到離冰壁最近的一塊山壁上，覺得還是不妥，剛想再給他加一層保護封印，遠處忽然傳來打鬥的聲音。我與阿書雙雙看去，見原來是那個萬狼王在跟五個渾身仙氣繚繞的仙人鬥法。這五個仙人各個法力都比萬狼王低，可五個人配合起來卻令萬狼王招架不住，連連後退。眼看就要退到黑水岸邊，萬狼王一聲狼吼，衝天而起，那架勢，彷彿他不是只狼，而是只雄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