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錢莊

二 錢莊

“你好”唐凌雲看了一眼旁邊正在打電話的中年男子,低聲對那個妹道。

“你好,有什麼事嗎?”

“周生讓我來的”

“我知,換港紙咩?”

“是,一千蚊,咩價錢?”

“你要的是100蚊的散票還是1000蚊的大票?”那個皮膚黑黑的小妹道。

”有什麼說法嗎?“散票?大票?唐凌雲搞不明白了,不都是港幣嗎?還有這麼個說法?

”有的,散票價錢高一點,大票低一點。“

“具體是怎麼個換法?”

“1千的109,100的110。”那小妹報了個價。

這幾年,港幣兌人民幣的匯率一直比較穩定,港幣兌人民幣的牌價為一直在100∶107的水平,她報的價格,倒也公平,加了兩個點而已,這樣算下來,一千港幣的話,換成大票要比散票要便宜一個點,也就是十塊錢。

“為什麼散票要高點?”唐凌雲好奇的問。

“大票好帶,散票不容易過關。”哦,原來如此,原先還只是看報道,說過關的水客帶些貴重的電子產品,比如CPU,內存條什麼的,沒想到錢也是其中一種走私物。

“那好吧,我換一千塊100的,1100塊是吧。”唐凌雲前世根本沒接觸過港幣,也分不清真假,想想,還是換散的保險點,就是有假的,也不可能全是假的,總得夾兩張真的吧,換那千元大票,那就沒底了,就是投石問路,也不能瞎扔不是。

從錢包里點出11張偉人像,遞了過去,小妹接過來在店裏的驗鈔機上一過,確認是真的后,從褲子口袋裏掏出十張百元港幣遞給唐凌雲。

“你這裏最多能換多少?”唐凌雲接過錢時,裝着不經意的問了一聲。

“幾萬塊吧”

“現在能換嗎?”唐凌雲有點驚訝,一個小妹張口就是幾萬,這地下錢莊的實力蠻厚的。

“現在不行,你要換的話,先給周生打電話,他會安排人送過來的。”小妹搖頭道。

“多長時間”

“等幾分鐘就行。”

“這樣?好吧,我先給周生打電話。”唐凌雲把錢包裝好,轉身走了,這“黃牛”行動夠快的,接電話後幾分鐘內就安排好了,有效率。

而且,好象還比較囂張,根本不怎麼避人,那個小妹和他換錢時,旁邊那個中年人一直在打電話,也沒有露出什麼驚訝的樣子,完全不是想像中地下黨接頭一樣鬼鬼祟祟的,半公開的樣子。

唐凌雲出了士多所在的小巷,沒直接給周生打電話,揚手招了一輛“的士”,直接打車回了休息的酒店。

酒店名叫“金色假日”,是一個香港人開的,不是很豪華,是不是星級,唐凌雲沒搞清楚,離羅湖口岸的直線距離不遠,站在樓上,就可以看到關口那邊,交通也方便,比較背街,房間什麼的也收拾得比較乾淨,價錢不是太貴,唐凌雲預定了十天,他不準備在香港住宿,好一點的太貴,便宜的不安全,倒不如深港兩地往返划算,反正羅湖關口每天早上六點半就開關,晚上十一點才閉關,時間上完全來得及,交通費也不貴,往返五十港幣不到,算下來,吃住要划算多了。

“唐生好”今天前台當班的,是那個唐凌雲塞過小費的服務生,叫鄭雄,見唐凌雲進來,笑眯眯的問侯道,其實,不給小費,見到客人進來,他也得問候,據說這是他們老闆要求的,只不過職業化大於真心就是了。

“好,鄭哥,什麼時候下班?”

“五點,唐生有事嗎?”

“如果你方便的話,下班了有點事情要麻煩你,能來我房間一趟嗎?”唐凌雲抽出剛換的一張百元面值的港幣遞過去,順便給他旁邊的前台小姐也是一張。

“方便,方便,不過我們酒店有規定,我們是不能隨便進客人房間的”鄭雄兩眼一亮,恭敬的接過小費,面帶點為難的神色,他們這酒店,內地客人住得比較多,國人基本上沒有給小費的習慣,港客倒是會給點小費,但住這種酒店的,基本上給的也不多,十塊,二十的居多,唐凌雲這樣次次出手都是一百的“闊佬”,倒是少見。

“那這樣,你五點鐘下班了去敲我的門,我請你吃飯,怎麼樣?”唐凌雲見兩人把那兩張百元港幣收好,知道換的錢沒有問題,酒店這種地方,迎四方客,接八方風,前台服務生都是那種混成了精的人物,真錢假錢一過他們的手,不用驗就知道。

“好的,我下班了去找您。”

“那我先走了,跑了大半天,累壞了。”唐凌雲打個哈欠。

“唐生好走。”兩人半鞠着目送唐凌雲進了電梯。

進了房間,唐凌雲第一件事情就是沖涼,渾身上下,粘乎乎的難受。

廣東這邊的氣溫倒是不高,大夏天也就三十度左右,就是空氣中潮氣重,悶熱,感覺比北方四十度的高溫還要讓人難受,有空調好說,沒有空調的話,日子難過了,唐凌雲在珠海打工的那段時間,住在公司的男宿舍裏面,鐵皮瓦的房頂,夏天的時候,只要有人在屋裏,一天二十四小時都開着電扇也不管用,睡一覺起來,渾身的汗,基本上是早上上班前沖個涼,中午和下午休息的時間再沖個涼,晚上睡覺前還要衝一個,一天最少是四個,有時半夜裏熱得不行了,爬起來沖個涼再睡,這樣就不好算了,七八個都有可能。

酒店裏當然開着空調,但他在外面跑了一天,也是汗淋淋的一身,自己都能聞出味來了。

衝過涼,把電視打開,唐凌雲蓋着毛巾被斜靠在被子上本港台看一會,翡翠台看一會兒,鳳凰衛視也瞄兩眼,也不知是看進去沒看進去。

吹了一會兒空調,摸摸頭髮,差不多干透了,電視聲音關小一點,鑽進毛巾被裏睡著了,這一天跑來跑去的,雖然坐車多,走得少,但天氣熱,精神又比較緊張,也有點累了。

“篤,篤,篤”

唐凌雲和朱菲君兩個在江邊釣魚呢,李靜不知怎麼跑出來當電燈泡了,好象還很生氣的樣子,拿腳踢着裝魚的木桶。

“篤,篤,篤”唐凌雲驚醒過來,抬頭一看,哪裏是什麼和朱菲君在江邊釣魚,睡在酒店的床上呢,電視還開着,上面顯示時間是五點多點。

“等下。”唐凌雲想起和鄭雄約好的,馬上爬起來套上T桖衫,牛仔褲。

一開門,果然是鄭雄等在門外。

“不好意思,剛剛在睡覺,你等我一下,洗把臉。”

“沒事,沒事,我等着。”鄭雄笑道。

唐凌雲也不關門,進到衛生間裏洗漱一番,換上球鞋,把先前換下來的衣服用膠袋包好,出了門。

“讓你久等了,剛剛敲了好一會兒門吧?我這人睡得死。”

“就敲了兩下您就醒了。”

“等下先,我去趟洗衣房”唐凌雲晃晃手裏的膠袋。

“唐生,不必如此麻煩,和前台交待一下,服務員打掃房間時會幫你順便帶過去的”

“這樣,那我就懶得跑了,我們去吃晚飯吧,中午就吃了個河粉,有點餓了”唐凌雲笑道,把膠袋扔在桌子上,鎖門走人。

晚飯是在一家川菜館吃的,鄭雄老家能吃辣,唐凌雲家裏也是無辣不歡,都能吃川菜,點了“水煮牛肉”一個“酸菜魚”,再點了幾個下酒菜,叫了幾瓶啤酒,吃喝開來。

鄭雄到深圳打工有四五個年頭了,最初是在工廠里打工,後來跳到酒店裏當服務員,在“金色假日”也幹了一年多了,三教九流的人都認得一些,屬於那種地頭蛇一樣的小人物,唐凌雲一邊喝酒,一邊旁敲側擊,倒是從他口中問出不少東西來。

據他講,那個周生,一家四口都是乾地下錢莊的,香港那邊開了間兌換鋪,干這行有六七年了,口碑不錯,服務態度和信譽都很好,從沒聽說過有黑客人的事情。

周生信譽好,手裏有不少固定的老客戶,小額或者不熟的客人,都是到他手下的幾家士多店,洗衣店之類的小鋪里由象小妹那樣的“馬仔”去做,萬元以下的小數目當場能換到,超過萬元,則要等上幾分鐘或者十幾、二十分鐘,看錢莊大小和路子的寬窄了,大錢莊和路子廣的錢莊,調頭寸快一些,小錢莊就要慢一點。

唐凌雲今天這樣的,換個千把塊錢的,只是算是很小規模了,又屬於是第一次打交道的生面孔,手續費比較高,通常熟客只要千分之五的兌換差額。

上十萬的大客戶,都是到周生家裏去換的,不過他行蹤不定,在深圳有好幾處房產,神龍見首不見尾,不熟的客人只能通過電話聯繫業務,輕易不會露面。

至於唐凌雲需要的“兌匯”業務,大致是這麼個模式———首先聯絡相熟的“錢莊”,告之自己大致需要匯款的金額和時間,然後先把人民幣交給深圳這邊的“錢莊”。

錢莊根據當天兌換牌價,把客人的人民幣折算成港幣金額后,再通知香港方面把港幣打入客人指定的香港銀行戶頭。

整筆“兌匯”業務,通常時間是一天,也就是第一天給錢莊錢,第二天一早,可以到賬,加急情況,錢莊也可以通融,保證當天到賬,但手續費要高一點。

唐凌雲當然不會放心先天交錢,隔天到賬的模式,大家又不熟,沒有一點信任可言,先把錢給了,碰到騙子了怎麼辦?到時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就算錢損失得起,時間損失得起嗎?過了這個村,沒有那個店了。

故做不在意的樣子,問鄭雄”沒有更快的辦法嗎?“

“有是有,但你是生客,怕是行不通”鄭雄挾了一筷子牛肉,想了想道。

“什麼法子?”

鄭雄給唐凌雲細細講了地下錢莊的經營模式,和銀行的信用度差不多,做熟不做生,越熟的客人,信譽越好的客人,越好說話,不光是手續費要低得多,而且交易模式也不同。

生人的話,錢莊通常會要求客人提供全額的人民幣,一天之後客人才能在香港賬戶收到港幣。

打過幾回交道的熟面孔,可以先付一半人民幣,等港幣存入香港戶頭后再支付剩下的錢。

真正的熟客,錢莊可以先打港幣到客人在香港戶頭,等客人驗過後,再付人民幣。

“如果多付手續費呢?能不能先到賬再付款??”

“估計不行,不熟的客人,周生是不敢做的,風險太大”鄭雄猶豫了一下,否決道。

“能不能幫我聯繫周生,我有筆比較大的業務和他面談,明天一早”唐凌雲在回酒店的路上問鄭雄。

“我試試,不能保證”

“那麻煩你了”唐凌雲又塞給他一張百元小費。

“不麻煩,不麻煩,應該的,這怎麼好意思?老是讓您破費,放心,今天晚上我一定和周生約好,明天一早等我的好消息。”鄭雄客氣着把錢放進了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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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山寨發家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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