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審問

第六十二章 審問

女子收拾了妝容,再次出現在公堂之上時,臉上遮着面紗,眼睛紅紅的,依稀可見淚痕。

平常老百姓誰上過公堂呀,特別還是刑部的公堂,此案非同一般,不能隨便觀摩。案件細節都要保密。堂前右側設有屏風,我與母親坐在屏風後面,雖看不真切,但是對於堂上審問的細節還是能聽的清清楚楚,並且坐在後面外人也不能見到我與母親的容貌。

女子見到我,立刻露出了鄙夷和怨恨。

“爹,娘。我是妃兒啊,我才是你們的女兒。”

女子聲音嘶啞,聽不出口音,或者赫妃獨有的音色。

這是赫妃,明眼人一看,這女子不管穿着打扮還是皮膚色澤,都能斷定她必是出自鄉野。我和她難道有足矣迷惑人眼的相似之處?

赫容天沒有開口,赫夫人更是不屑一顧。我對這一家人不了解,就猜不出他們各自懷着什麼心思。

“這是?”我問。

屏風之內,母親:“妃兒,下面這人你可認識?”

“母親為何這樣問女兒?女兒一直呆在家中,三步未出閨門,怎麼可能認識外人?”

我們的對話被那女子聽去,道:“你是何人,為何要這樣對我?你若求財,我給你便是。你這般說話,佔着我的身體,還侮辱於我,不讓我與父母親人團聚,受着你的痛苦。你良心何在?”女子越說越激動,眼看就要撲過來,幸好左庭兩步上前擋住了女子,一手將女子攔住,將我護在身後。女子瞪我一眼,自個兒退回原來的位置。

“大小姐,沒事吧?”左庭回過頭問我,而不是那個女子。

思量左庭這一舉動,那女子必是假貨無疑。不過,有如此膽識,面無懼色,而且要對赫家了如指掌,着實讓人佩服。

我心裏的石頭落地了,“好得很。”我道。

母親道:“就是這女子闖入赫府,自稱自己是赫家大小姐。”

女子不服,“我確實是您的女兒啊!”

女子又轉向赫容天道:“女兒悔不當初,不聽父親之言,逃婚離去,讓奸人得逞釀成今日大錯。”

清官還能斷家務事呢,何況是被這叫翠濃的女子說的雲山霧繞的。幾乎每個人都向她投取同情的目光,反倒是我成了霸佔別人身體,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的大壞蛋了。這還有天理嗎,這麼荒唐的理由她居然能編的這麼生動感人。

老天爺我發誓這真是我的身體,我都24了,我是身穿的,不是魂穿。

刑部侍郎坐正堂中,道:“凡事講證據有什麼證據?”

女子解釋道:“當然有,大人。妃兒雖然已不是原來之身但過去點點滴滴尚存腦中不敢忘卻。”女人又轉向赫容天,“爹爹不肯認,妃兒也無怨。怕是讓賊人得逞啊,求爹爹相信。”

赫容天不答。敵不動,我不動;敵動,我也不動。

“你這婦人快說……”方炎不同於中尉,是個嚴厲的主。

“女兒名妃字蘇卿;爹爹赫容天,是護國將軍;母親赫烏氏鄂夫;兄名楚,字蘇和。自幼住在三步樓,身邊有婢女琴棋書畫陪伴。琴是樂琴,棋是渙棋,書是研書,畫是侍畫。妃兒喜歡……”女人細細道出。

她知道的比我還細,如果她不是長得與我不同,我也會信了。

“這些並不足以說明任何問題,隨便一個下人都知道。”赫容天打斷了女人的敘述,浪費時間聽一個下人都能背出來的東西,實屬無聊之舉。

女人喘了口氣繼續說到赫大小姐身上的疤痕還有什麼地方受過傷時我樂了。

“小時候爹爹常抱着女兒練武。有一次,女兒的右手被劃了一道傷口,傷口太深,現在還有一條疤。”說著,女人眼角流出眼淚,似有感懷之意。忙泣道:“就在右手手腕上方。”

傷口,怎麼可能,我心想。悄悄往靠近人堆的地方挪動,然後小心翼翼的揭開袖

子的一角,還沒來得及看,女人又叫住了我。

“姑娘,你就讓大家看看我說的到底對不對。”女人繼而將矛頭轉向赫容天,道:“爹,您看呢?”

赫容天依舊沉着鎮定,“要是發現你說的是假的,你應該知道會有什麼下場。”

有人卻不同意了。

樂琴微怒道:“多說無用,堂堂赫大小姐的手臂怎麼可能給你們這些下人看呢笑話。”樂琴是母親的心腹就相當於是母親的嘴,她說的話其實就是母親的意思。

刑部侍郎道:“就是……”

劉興附耳:“赫兄,你說這事兒該如何是好?”

“慢……”遠處飄來一個男人蒼老的聲音。

一個掛着白鬍子,臉上卻沒有多少皺紋的體格甚是健壯的男子進入大堂。不知這種重地是誰把他放進來的,是故意想搗亂妖言惑眾的吧。劉興導演此事的可能性較大,他同父親表面稱兄道弟,其實不過是官場做戲。而且之前與劉興發生多次糾葛,結下樑子。

“你誰?敢擅闖縣衙。”衙役攔住他。

“本道號青素半仙,聽聞人世竟有如此不公道之事,悲感動天,特下凡來了卻。”

“半仙?這本就是一件小事,不煩勞仙人大駕。”赫容天不瞧來人一眼,號稱仙人,可笑,滿身銅臭味。

“不煩不煩,積德行善。”

“那好,我倒要看看仙人到底有多慈悲。”

那道人與女人互換眼色,瞧見在屏風后的我。“這便是赫大小姐吧?”

“我是,如何?”我傲慢的回道。

道人憎惡的喝道:“我沒問你,我在問赫大小姐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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禍水之牡丹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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