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印堂在玄學中屬於面相學,又名‘命宮’這是看人相的最重要的部分,從印堂可以看出一個人的運氣的好壞,禍福吉凶。一般來說,印堂發黑就是人體有太多的陰氣聚集,顯示在面相上。陰氣本來就對身體不利,況且能吸引來陰氣,表明此人必有性命垂危的大災。
在中醫學中能夠從病人闕中也就是印堂,所出現的青,赤,黃,白,黑五種色澤,可以測知內在的肝,心,脾,肺,腎等五髒的病變情況。
不過中醫中的黑色顯示的是一種昏暗的顏色,並不是玄學中的黑色。這青年印堂中間的極為濃郁的黑色,一般人當然看不見,唯有能溝通天氣元氣,很厲害修為的大師才能看得見,顧衾現在能看見,全部靠着這原身的天生天眼。
顧衾在前朝,還是嬰兒時就被師父撿回去,跟着師父學了一身玄學本事,到了二十歲才出師給人看相看風水看穴,到了三十歲幾乎無人不知,很多人甚至覺得她比神佛還要可靠,可到底敵不過天命,一世孤獨,天災而亡。
她前世碰見人有災都是直接上前道一句,施主,你有災。那時候的人迷信,對這個很是信奉,往往聽了這話都會驚恐的喊着大師,求求你救救我。
當顧衾說出,這位大哥,你有血光之災的時候。
那青年終於正色的看了她一眼,看見她身上穿的一身運動衣,又看見她臉色發白,白的都跟紙一樣了。驀然想起精神病院的病人是不是就是這樣,常年舉止怪異,見不着陽光,膚色蒼白嚇人,難道這人真是精神病院跑出來的,青年張了張口想罵人,想起精神病人殺人是不犯法的,脫口而出的話就變成了,“那個……姑娘是從哪個精神病院出來的?”
精神病院?顧衾回憶了下,知道那是腦子有問題的病人去的醫院。
她也沒不高興,反正認真的盯着青年看了起來,“你印堂發黑,眼角嘴角下垂,你眼大而圓,眼角不該下垂,你以前的眼角應該是微微上挑對吧?一個人的面相併不是一成不變的,或許你自己也應該注意到的,但凡你面色精神氣好些,就有會好事發生。”
這忽悠人的吧?青年疑惑的看了她一眼,耳機中忽然傳來隊友的叫罵聲,“你在幹什麼!被人殺了都不知道!還打不打!”
顧衾抿唇不說話,忽然半傾過身子在櫃枱上,一把取過這青年朵兒上的耳機,正色道,“你真有血光之災的。”
青年被惹急了,大罵道,“關你屁事啊,哪兒來的神經病,趕緊滾回精神病……”話還沒說完,眼前這奇怪的少女忽然用力掐住他的肩膀,將他整個人用力提起朝着櫃枱拉了過來,他整個人離開椅子撞在了櫃枱上,剛好撞在腹部處,疼的他都快罵娘了,正想破口大罵,身後忽然傳出砰的一聲巨響。
青年驚恐的回頭去看,見到剛才坐的塑料凳子被砸的稀巴爛,一大袋子的鉗子,鐵鎚子散落在地上。他的腦子一片空白,前頭忽然又傳來一聲巨響,他扭頭去看,剛才把他提起來的少女直挺挺的倒在地上,連嘴唇都成白色的了。
青年身子腳底有些發軟,這……這少女說的都是真的,他真有血光之災,要不是這少女拉他一把,只怕剛才那些東西全部都砸到他頭上去了,那可全是鐵器,砸在腦袋上,非死也是殘了。
青年想過去把少女扶起來,奈何腳軟的厲害,只能半扶着櫃枱,身後樓梯上傳來咚咚咚快速下樓的聲音,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跑了下來,“崇崇啊,怎麼回事呀,我在樓上都聽見聲音了……”
女人下來看見倒在地上的少女跟兒子傻愣愣的站在那兒,一時也有些摸不清怎麼回事,等看見兒子身後的凳子都爛掉了,一地的鐵器什麼的散落在地上,女子臉色白了兩分,“崇崇啊,這是怎麼回事啊。”
這叫崇崇的青年巍顫顫的道,“媽,我……我差點死了,要不是這小姑娘拉了我一把。”結結巴巴的把事情說了一遍,女子的臉色越來越白,等聽完后就哭罵道,“你爸那傻逼,跟他說多少次了,重的東西別放在柜子頂上,他就是不聽!作孽哦,幸好是沒事,不然老娘非打死他。”
這青年叫趙崇斌,讀高二,放暑假中,幫着家裏頭看着店,不過大多時候他都是打遊戲中度過。
趙崇斌指了指地上的顧衾,“媽,先把人家小姑娘扶起來吧,我聽說這種大災要是有人幫忙化解了,這災都會應驗到那幫你化解人的身上去,這小姑娘不會有事吧?”
“快別瞎說,先趕緊把人扶進去再說。”女人說著趕快上前把顧衾抱了起來,嘀咕道,“這小姑娘可真輕,我先把人抱到201房間去,你去前頭的老王診所里把老王叫來。”
趙崇斌身上好多了,也不理電腦里隊友的叫罵聲,直接把電腦扣上跑出去喊醫生了。
前頭老王診所的醫生很快過來了,替顧衾檢查了一番,“嫂子別擔心,這姑娘有點營養不良,沒什麼大礙,多睡會就好了,我先給她輸點液。”
輸了液,女人趕緊去買雞買菜替顧衾補身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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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嘉在家等回了顧源江,顧源江滿身大汗的回來的,臉色有些發青,一回來就問顧嘉,“你妹妹了?她有沒有給你打電話?”
“爸,顧衾到底怎麼了?”顧嘉抬頭去看顧源江,臉色也難看的很。
顧源江煩躁了甩上房門,“你別問這麼多!你妹妹要是聯繫你了,就趕緊跟我說。”
顧嘉猛地起身,“爸,那文件上的東西我都看見了!”
“文件?什麼文件?”顧源江一時還沒回神來,忽然想起房間裏的文件,臉色大變,急忙沖了進去,從衣櫃裏找出小木箱子打開,翻找了半天,捐腎的公證書果然不見了,顧源江急的臉都白了,問外頭的顧嘉,“嘉嘉,你看到爸爸裏頭的一個文件沒?”
顧嘉走了進來,“是不是捐腎文件?”
顧源江點點頭,顧嘉冷笑,“被顧衾拿走了。”
“你說什麼?”顧源江猛地回頭,“你……你不是說你妹妹沒回來過嗎?”
“回來過了,拿了文件就走了。”顧嘉直直的盯着顧源江,“爸,那文件上的捐腎是怎麼回事?顧衾身體不好,你還讓她去捐腎?”
顧源江氣的不行,“那你騙我做什麼!還說你妹妹沒回來過,就是讓你妹妹捐腎,她跟別人的腎匹配,原本都答應的好好的了,人家只等着她的腎救命,她可好,臨上手術台反悔了!”
“爸!”顧嘉心裏難受,“那是我妹妹,是你女兒,你怎麼忍心讓她給別人捐腎?要是我的話,你會讓我去捐嗎?”
顧源江速度說道,“當然不行,你是男的,少個腎怎麼行,她個姑娘家的,以後嫁人,也不用干體力活,捐個腎也沒什麼影響。好了,我們不說這個了,你知不知道你妹妹去哪裏了?她怎麼這麼任性,別人還等着她的腎救命在。”
“到底是捐腎還賣心臟!”顧嘉的聲音都有些抖了,“爸,你到底想幹什麼!那也是你親生的女兒,你怎麼敢?那是心臟啊,沒了心臟她也會死的!你怎麼這麼狠心。”
顧源江不敢看他,目光躲閃,“你亂說什麼,我……我怎麼可能會賣你妹妹的心臟,那可是會出人命的。”
顧嘉都快氣笑了,“她身上的傷口我都看到了,左心房位置,你還要狡辯?沒有家長的允許,醫院敢擅自取活人的心臟?”顧嘉再也呆不下去,回房收拾了東西就走了。臨走的時候問顧源江拿了錢,顧衾身上沒錢,他要找到顧衾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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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衾躺在床上,整個身子縮成一團,眉頭緊緊的皺着,夢中雜亂的記憶又涌了出來,她想醒來,卻如同夢魘一般,怎麼都醒不過來,只能看着那一幅幅的畫面從腦海中閃過。
“爸,我做了奇怪的夢,夢見裝水泥的庫房被雨沖塌了,水泥全給淋水了。”
“胡說什麼!天氣預報這兩天根本沒雨,而且那庫房好好的,怎麼可能被雨水給沖塌,你可別亂說話!”
畫面中,電閃雷鳴的暴雨之夜終於衝垮了庫房一角,雨水瘋狂的湧進……
“衾衾啊,爸的一個好友的孩子腎衰竭,需要□□,那孩子也可憐,要不你也去醫院做個匹配,看看能不能配上?”
“衾衾啊,爸那好友孩子的腎跟你的匹配,那孩子我看着可憐的很,要不你捐個腎給他吧,一個腎也能活的好好的。”男子不停的勸說,口中全是大義。
少女終於沉默的點頭。
醫院裏,“爸,我好怕,我能不能不要捐腎了?我看網上說捐了腎之後身體也會垮掉的,我真的好怕……”
“衾衾乖,網上那些話不能信的,陳院長不是已經都事先跟你說過了?捐出一個腎對身體沒有任何影響的,而且還是陳院長替你主刀,不會有任何問題的。”
“爸,我怕,昨天晚上我做夢夢見自己會死掉的,死在這張手術台上的。”
“阿衾,你別鬧了,再過會就要進手術室了,麻醉師和院長都在外面等着了。”
少女終於被推着朝着手術室而去,她躺着,身上發抖,注意不了周圍的環境,走的內部手術室通道,根本不知自己被推進了心科手術室。
顧衾猛的從床上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