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出宮休養
王嬤嬤把她生病的事情告訴蕪帝,她說:“殿下可能在中元節那天撞見了不幹凈的東西,需要靜養一段日子。”
蕪帝擔憂的問:“那依嬤嬤之見去哪裏好?”
“皇明寺。”嬤嬤不假思索的答道。
皇明寺是皇家寺院,在那裏設有行宮,蕪帝想了想就答應下來,他吩咐道:“這次出宮姜楠青就不必去了,出宮帶女眷比較方便。”
“是的,陛下。”王嬤嬤應了下來。
在秦晚伊出發前,秦璐瑤到鳳陽宮探望她,順便央求道:“晚伊妹妹,這次去皇明寺帶上我可好。”
秦晚伊向來心軟,特別是三公主的請求不忍拒絕,她知道秦璐瑤想出宮是為了見尚書公子一面,既然如此就成全他們。
在臨走前,秦晚伊面見蕪帝說道:“皇叔,我有一個請求。”
“說吧。”蕪帝放下批閱中的奏摺。
“璐瑤姐與我關係甚好,此次我想帶她出宮,也算有個照應。”她一口氣說完,生怕皇叔會在中途打斷她。
“既然對你恢復有好處,那就帶她去好了。”
“謝皇叔。”
她臉色蒼白,連微笑都是虛弱的,蕪帝見之心中一顫,自感沒有照顧好她,愧對她的母妃。
這次出宮並沒有帶多少人,除了王嬤嬤和三公主,還有幾個貼身的宮女,畢竟是出來靜養的,又不是去遊山玩水。
行宮內的吃穿用度趕不上皇宮,但是無拘無束,秦晚伊過得很舒心,煩惱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每日服用的安神葯,它可不是一般的苦澀。
她正想着,秦璐瑤就笑意盈盈的端來了葯:“晚伊妹妹,快些喝了它。”
秦晚伊扭過頭,執拗的說:“璐瑤姐,我能不能不喝了。”
“太醫說這是最後一副葯,喝了身體就會好起來。”秦璐瑤哄着她,變戲法般的從手中拿出兩個蜜餞:“晚伊妹妹,吃下它就不苦了。”
“璐瑤姐,你看我都好了。”她伸展了一下胳膊,順便下床蹦了兩下,“我沒事了,為什麼還要喝葯。”
王嬤嬤接過葯碗繼續勸道:“殿下,這葯是三公主親自熬的,還是喝了吧。”
秦晚伊接過碗,看看白瓷碗裏濃濃的葯汁,徹底變成了一個苦瓜臉,這怎麼喝的下去嘛,那苦澀的滋味別她可不想領教了。
她還在猶豫之際,一個小宮女進來稟告說:“安公子來探望殿下了。”
王嬤嬤趁熱打鐵的說:“殿下,趕緊喝了它再出去吧。”
秦晚伊繃著臉,一副大義凌然的模樣,秀眉一皺,一鼓作氣喝下了葯,她趕緊吞下了蜜餞,口中的苦澀這才慢慢散去。
她用娟帕擦擦嘴角的葯汁,又整理整理裙裳,這才和秦璐瑤一起走到前堂。
屋裏坐着三個人,依次是安瑞成、風尚宇,還有一個錦衣少年,她略微有點失落,姜楠青沒有出現,他與風尚宇關係不和,也不可能同時出現。
她再一看左邊,秦璐瑤嬌羞的低着頭,緊張的扯着手中的娟帕,她偷笑着給三公主使眼色,那少年正是秦璐瑤心儀的尚書公子王文然。
“屋中太悶,不如我們出去走走。”
秦晚伊來了好一段日子,因為身體緣故一直沒能出去走走,再不出去逛逛可就要回宮了。
一行五人踏入了行宮旁的林子裏,秦晚伊望着一路的落英繽紛,不由得心寧神醉,山野里的空氣比皇宮清新許多,她展開雙臂深深吸了一口氣。
她扭頭一瞧,秦璐瑤一路低着頭,慢吞吞地走在最後面。這三公主,她都幫她着急了,想當初是她求着非得出宮,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她又躲得遠遠的。
秦晚伊眼珠一轉,頓時來了主意:“璐瑤姐,我們去那邊還有其他事情,先走一步了。”
荒山野嶺的還能有什麼事,不過是她的借口,只是為了給秦璐瑤製造一個機會。
她像兔子一樣跑得飛快,安瑞成笑着緊隨其後。
當跑到岔路口時,風尚宇叫住了安瑞成,他笑着拍他的肩膀:“殿下一介女子都懂成人之美,我又何嘗不自知,安兄你要加油,可別讓姜家那小子搶了先機,雖然她性子不溫婉,也長得不是傾國傾城,但還是蠻可愛的。”
等她再次回過頭時,發現後面只剩下安瑞成,她東瞧西瞧也沒有看見風尚宇的身影:“咦,他人呢?”
安瑞成淡然一笑:“他去找晗姑娘呢。”
秦晚伊睜大了眼,不服氣的說:“那傢伙速度真快,這麼好的姑娘也會答應他。”
“咚”,不遠處一聲渾厚的、深遠的鐘聲劃破了山野的寂靜,餘音裊裊不絕於耳,隱隱的誦經聲從寺廟傳來,飄向遙遠的天際。
那一剎那,兩個人的視線交織在一起,穿過安瑞成的眼睛,她看到了他眼底的情意,似三月的陽光那樣和煦。溫暖來的太過真實,真實的讓她難以置信。
秦晚伊猶豫了,如果她摘下那顆陽光,會不會被灼傷,會不會失去很多東西。也許遠遠的看着就好,不去擁有,也就不會失去。她做出選擇,將那份從年幼開始的羈絆深深藏在了心底。
她岔開話題,笑意吟吟的說:“我想要一份特別的禮物。”
“殿下想要什麼禮物?”
秦晚伊展開手掌,裏面是一顆銀光閃閃的耳釘,她小聲問道:“能不能幫我穿耳洞,我怕疼,所以一直拖延着。
“好。”安瑞成應下來,抬手碰她的耳垂,是那樣的柔軟稚嫩,他帶着幾分憐惜地拿起耳釘,一鼓作氣穿了過去,就怕一停手就捨不得。
她因緊張拽住了安瑞成的衣襟,當耳釘刺入耳垂的瞬間,有一絲疼痛穿過耳垂,就像被蟲子咬了一口。
“疼嗎?”
她笑着搖搖頭說:“不疼。”她曾經覺得穿耳洞是恐怖的事,硬邦邦的耳環生生扎入肉中是多麼嚇人,還好並沒有想像中的疼。
安瑞成看着她略紅的耳垂,輕聲問道:“那另外一邊?”
秦晚伊擺擺手說:“只要一個耳洞就好。”
“哦。”安瑞成放下抬起的手,他也不想再為她穿另外一個,看着她疼痛的表情,他也會難過。
秦晚伊小心翼翼的摸了摸耳垂,略微有些疼,耳釘上還殘留着安瑞成留下的溫度,這可是他送給她的特別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