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逃不掉的壽宴

第八十三章 逃不掉的壽宴

杜若心再一次環顧四周,想起應該先問問月兒陸子風是不是回來了。便端起托盤,退出了暗室。暗室恢復到了先前的一片黑暗。

出了暗室,她將油燈托盤恢復原位,又少少的吃了一些清粥,將苦湯藥飲盡,她將月兒喚了進來。

“月兒,我問你,這兩日,王爺可是回來了?”杜若心捻了一顆月兒為她準備去除口中苦味的甜梅子,放在口裏,問道。

“沒有呢,石總管都急壞了。派人四處去找了,再有幾日就是太后的壽辰了,王爺可是要參加的呀。”問起自家王爺,月兒有些擔憂。

杜若心心中一沉,果然不是他自己走的嗎?若是他自己走的,應該會給她留下一些信息,或是給陸石留下一些信息,好讓府中人安心才對吧。

她使勁兒眨了眨眼睛,又道:“去幫我請歐陽公子來吧。”

月兒沒動,反倒是開口:“據說歐陽公子昨日就出了城,眼下不知道回來沒有。奴婢這就派人去請看看。”

杜若心嘆了口氣,“去吧。”

月兒將桌上的碗筷收拾了出去,並體貼的帶上了書房的門。

杜若心覺得有些腿軟。陸子風到底是怎麼就不見了?她要瘋了,那人傷的那麼重,若是落到了仇人的手中,不是只剩下任人宰割的份兒了嗎?

她只恨自己無權無勢,沒有再多一雙眼睛一雙手,能幫上她的忙。她不想看到陸子風死,陸子風要是死了,她便失去了一座大靠山。先前有過過節的王家定是會來找她的麻煩。還有那個暗夜閣,想必也會早早就來取她性命。

並且,在她內心深處,不容她否認的,陸子風對於她,是個特別的存在。不得不承認,她在乎他。

她心煩意亂的在書房裏來回踱步,心中設想着無數可能會發生在陸子風身上的事情。心神不寧。

有一點她很明白,在這時時代,人命並不是多麼值錢的東西,殺人對某些權貴或是高手,簡直就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

每每想到這一點,她總是覺得膽戰心驚的。她腦海里無數次的浮現那日陸子風虛弱的模樣。他那個狀態哪怕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也能輕易就了結了他。

走到書桌的旁邊,她眼角瞟到書桌上有一個信封,上面好像寫着她的名字。這才想起來,林淼也是一早就不知去向。這個信封應該就是月兒所說的,歐陽皓宇派人給她送來的信。

她心下有些懊惱,明明就也是很擔心林淼的安慰,怎麼一發現陸子風不見了,就一下子把林淼的下落拋到了腦後。

她站定在書桌前,深呼吸幾個來回,試圖讓自己更鎮定一點。

之後,她拿起放在書桌上的信封,看了看。信封並沒有封口,想來裏頭也沒有寫什麼機要之事。

一雙水蔥般的玉指,將信封打開,抽出其中薄薄的信箋,小心的將其展開。

杜若心着眼看去,上面並沒有過多的文字,只寫着,“林淼安好,去向,南詔。”

杜若心的眼睛反覆的在這幾個字上掃視着,來回的讀着這寥寥的幾個字。

怎麼她覺得,這幾個字分開來她都認識。組合成句子,她卻不明白了呢?

什麼叫林淼安好,去向,南詔?林淼去了南詔?他不是從小生長的山林之中嗎?怎麼忽然跑南詔去了,他認識路嗎?

一連串的問題在杜若心的腦海中浮現了出來。

看完歐陽皓宇給她的消息,雖然知道林淼現在安好。心中不免覺得憂擾更甚。她忽然發覺自己對林淼真是一點都不了解,對於他也是過分的就信任了。

南詔。先不說他要去南詔做什麼。單單就是前往南詔,也是要有各城間的通關文書,才能在東耀與南詔的邊境被放行。這些連她杜若心都沒有,林淼又是從何得來的?

她將那張單薄的信箋緊緊的捏在手中。心中多了另一個想法。她想起陸子風曾對她說,陳大夫如今身在南詔。難道,林淼去南詔,是要去找陳大夫的?

她從心底,顯然更願意相信這個說法。在她看來,這個說法也是最有說服性,最合理,最經得起推敲的。

不管林淼到底隱瞞了多少,也許,在他心裏,總是擔心着她的吧。她又想起她與林淼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林淼一臉認真的同她講,他會用生命來保護她。不知怎地,看着林淼清澈的眼睛,她就輕易選擇了相信。

“杜姑娘。”門外傳來輕輕的敲門聲,是月兒的聲音。

杜若心不慌不忙的講手中已經被捏的面目全非的信箋,慢慢撫平,重新折好,放入了信封中,才開口道:“進來吧。”

她將信封收入懷中,走到小桌旁,坐了下來。

月兒端了一小盤子的紅棗,走了進來。

“杜姑娘,奴婢聽說多吃紅棗能補血,想起您前幾日失血實在是太多,便找人去尋了這金絲小棗來給您嘗嘗。”說著。月兒將小碟兒放到了小桌上。

“你真是有心了。”杜若心心中一暖,微笑着捏起一顆小棗,放在口裏咀嚼了起來。頓時滿口生津,香甜的味道讓她的心情稍微好了一點點。

“杜姑娘,奴婢派人去了歐陽少爺的府上,去請他到王府來。左丞相府裏頭的小廝說,歐陽少爺稍晚些時候就過來。”月兒知道杜若心心裏所想,便不等杜若心問起,早早回稟。

杜若心又捻了一顆小棗,有意無意的看了月兒,又問道:“這兩日,宮裏頭有什麼狀況嗎?”

月兒想了想,回答道:“聽說那日安公公回宮之後,被太后好一頓責罵,那兩個同來的小太監也被處死了。太后又派人送了好些滋補的藥材到府裏頭,也沒再提懿旨的事情了。”

杜若心側耳聽着,心中想着,這也算是個好的結局。不用在讓她到壽宴上唱歌跳舞,總算是好事一樁。只是,死了兩個無辜的小太監,這件事情讓她的心中有些膈應,雖然人不是她殺的,但他二人也算因她而死了。

她不經意攤開了自己的雙手,低頭看了看。不知為何,她有一種預感,也許今後,她手上會沾上更多的鮮血。

她垂了眼眸,呼吸不自覺的沉重了些許。

“那外頭又是怎麼說這件事兒的呢?”她想了想,又問道。

月兒答道:“外頭絕大部分的人都是向著杜姑娘您的呢,都說安公公不安好心,故意要害您性命呢。還說,暮王爺與杜姑娘您的感情真好,親自去深山裏頭採藥。還有不少人擔心暮王爺知道您被安公公傷了,又要心疼好一陣子呢。”

杜若心點了點頭,陸石果然是按照她的說法,將輿論散發了出去。

月兒似是還沒說完,又說道:“杜姑娘,現在外頭還有許多人跑道廟裏頭去為您燒香祈福呢,希望您早日安好。也不知是不是他們的祈福真的應驗了,奴婢看着您今日的氣色真是好多了,可是要請張大夫來再為您看看?”杜若心搖了搖頭,“晚些時候再去請張大夫吧。你跟我說說,我也不是什麼大善人,也沒做過什麼感天動地的事情,怎麼就有人要給我祈福呢?”

月兒捂着嘴笑了笑:“杜姑娘您可是有所不知,也莫怪奴婢說話直爽。大部分百姓為您祈福,是心疼了暮王爺,他們不希望咖年暮王爺因為您就病不好而傷心,這才都去為您祈福了呢。”

杜若心有些啞然,她未曾料到僅僅兩日時間,陸石就讓這些言論散播的如此之廣,影響如此之深。更未曾料到,在百姓的心中,陸子風的形象竟然如此之高大,甚至高大到可以讓他們做到愛屋及烏。

“杜姑娘,聽說您醒了,老奴過來看看。”陸石的聲音從書房外頭傳了進來。

杜若心才在感嘆陸石和他手下人散播言論的行動力,這邊陸石就過來了。

“石總管,快請進。”

陸石踏着端正的步子進了書房,站在了杜若心的一側。

“杜姑娘,可有感覺好些了?”

杜若心盈盈一笑:“好多了,有勞石管家替我憂心了。”

陸石仔細端看了一陣子杜若心的顏色,“看着氣色是紅潤了一些,年輕人,恢復的總是很快。”

杜若心看着陸石,有些欲言又止的樣子,徑直開了口,“石總管,今日來找我,可是還有其他的事情?”

陸石有些猶豫的看了看杜若心,面色也有些躊躇。

“但說無妨。”杜若心看着陸石這幅欲語還休的模樣,到底還是有些着急。

陸石張了張口,終於發出了聲音,“杜姑娘,太後有旨,請您三日之後,同暮王爺一同進宮參加壽宴。”

杜若心皺着眉頭,疑惑的問道:“此事不是已經作罷了嗎?怎麼還來糾纏?”

陸石道:“太后那邊的意思是,安公公得罪了杜姑娘,雖然太后賞賜了些名貴藥材作為彌補,但是還是想要親自見見您,跟您說些體己話。奈何這幾日宮中為了太后壽辰的事情忙的不可開交,太后便想着讓您一同參與壽宴。”

“可以不去嗎?”杜若心擺着臭臉問道。

“恐怕不行,此時,太后已應該經知道您醒了。”陸石皺着一張老臉,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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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華如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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