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又丟了一個

第八十二章 又丟了一個

聽了歐陽皓宇的話,杜若心的心裏仍舊是覺得有些擔心。林淼是什麼人,她根本不清楚。對她來說,林淼只是她撿回來的一個少年。雖然對着其他人說林淼時她的外姓哥哥,但是在杜若心的心底,一直把林淼當作自己弟弟一般的對待。

這會兒自己的弟弟忽然走丟了,當姐姐的自然心中心憂不已。說來也是很奇怪。對於林淼這一個忽然冒出來的人,她竟然給予了他最大的信任。

她面臉擔憂的看着歐陽皓宇,“那就勞煩你去幫我瞧一瞧,有什麼不妥,立刻派人來告訴我。”

歐陽皓宇用摺扇輕輕敲了敲她的腦門,“放心吧。他不會有事的。你就安心歇着,好好養傷。月兒,去給杜姑娘熬一些滋補的湯品來。必然要好生照顧着。”

月兒低頭應是,杜若心也咬着下唇,看着歐陽皓宇,微微點了點頭。

歐陽皓宇這才轉身離開了。

“杜姑娘,讓奴婢為您更衣吧。”月兒走到書房門口,將書房的門輕輕關上,拿起了方才帶進來的乾淨衣裳,對杜若心說著。

杜若心有些晃神,遲鈍的應了一下。在月兒的攙扶下從軟榻上起了身,木訥的張開手臂,由着月兒替她更衣。

林淼到底會去哪裏呢?只是一句不回竹園的話,他就會生了那麼大的氣,連竹園都不回了嗎?難道是回了他從前生活的山野,再也不出來了?

杜若心眼神有些定定然,又輕輕搖了搖頭。左右也不是件大事,據她對林淼的了解,林淼也不像是會為了這等小事就生氣與她斷交的人。

難道是碰上了南玄清或者是王家的人,上次他們算計陸子風,卻是偷雞不成反倒蝕了米。會不會是他們遷怒於她杜若心,又把氣撒到了林淼的身上,抓他來威脅她?但是如果是綁架,到現在也沒人來跟她提要求,感覺也不太像。

杜若心的眉頭都要擰成了麻花,月兒已經利索的替杜若心換下了沾滿了血的臟衣服。

“杜姑娘是在擔心林大少爺嗎?”月兒小心翼翼的張口問道。

杜若心點點頭,“是啊,千暮城中他人生地不熟的,好端端生個氣卻沒回家,怎叫我不擔心。”

月兒一邊替杜若心穿上乾淨的裙裳,一邊說道:“要我說,杜姑娘您不必擔心。雖然林大少爺在千暮城中人生地不熟,但是歐陽少爺可在這千暮城中耳目眾多,若是他真真跑去了哪兒,歐陽少爺定是能幫杜姑娘您打聽出來的。”

杜若心被月兒這樣一提醒,心中一喜。對啊,這裏可是千暮城,陸子風和歐陽皓宇在千暮城中生活了這麼些年,如魚得水的,歡脫的,定是埋了不少暗線在城中各個地方,想要找人應該是不難的。

想到這裏,杜若心又想到了陸子風。這下壞了,不知道歐陽皓宇在千暮城中的情報網如何,若是他能輕易的找到林淼,那是不是也能說明,他也是可以找到陸子風的,或者說,他已經暗中派人打聽了陸子風的下落,卻是半根毫毛也沒有找到?

“月兒,你去給我端些吃食來吧。快一些,早上我沒吃飽,這會兒有些餓了。張大夫開的湯藥,也一併給我送過來吧。”杜若心對月兒說道。

月兒乖巧的替她系好了腰封,就退了下去。

杜若心在心中稍微計算了一下現在大概的時間,想着還是等月兒端了吃食來,再一併端了去找陸子風吧。

想到這裏,她癱軟到了軟榻上,從昨日到今日,她真真是累到了不行。她一把扯過丫鬟新抱來的錦被,蓋在了自己身上,迷迷糊糊的想着,丫鬟來收拾屋子,發現錦被少了兩條,會不會心生疑惑?想着想着,她便沉沉的睡著了。

“杜姑娘,起來吃些東西吧。杜姑娘。”

“唔,淺夏,走開,別吵我。”

“杜姑娘,別翻身呀,要壓着您的傷口了。”

“讓我再睡一會兒。”

“杜姑娘,您已經睡了兩日兩夜了,張大夫說必須將您叫醒,讓您吃點東西。”

“唔,張大夫?”

“昨日夜裏歐陽少爺已經派人給您送信來了,想是有關於林大少爺的消息要告訴您了。”

聽到這裏,杜若心終於清醒了。她扭頭看了看身邊的月兒,伸手想揉揉眼睛,卻被月兒攔住了。“杜姑娘,您這個手可不能再隨便動了。”

杜若心的腦袋在慢慢蘇醒,她迷迷糊糊的想起她的左手臂受傷了,這會兒還在隱隱的一跳一跳的疼呢。這才放下了左臂,抬起右手揉了揉眼睛。

她打着哈欠問道:“你剛才說什麼?”

月兒去倒了杯茶水,遞給了杜若心,“奴婢說呀,張大夫讓您吃了東西喝了葯在繼續睡呢。您可知道,您已經睡了兩日兩夜了,昨日夜裏頭稍晚些時候,歐陽少爺差人送了張字條給您,想是要告訴您林大少爺的情況呢。”

杜若心聽着月兒的話,腦袋好像被什麼東西狠狠撞擊了一下,錚錚作響。她將手中的茶水一飲而盡,想要緩解喉嚨中的不適,卻越發發現自己的聲音有些干啞,她拉着月兒的手,問道:“你說什麼?我睡了兩日兩夜?”

月兒將她手中的茶盞接了過來,理所當然點了點頭,“對呀,一開始把我們都嚇了一跳,怎麼叫您都不醒呢。後來請來了張大夫,張大夫說您失血過多,再加上心力交瘁,累過了頭,需要休息,讓我們兩日之後再叫您起來呢。”

杜若心的面上有一絲控制不住的慌亂。她心想糟糕。陸子風還在暗室裏頭,等着她給他上藥喂飯喂葯呢,她昏睡了兩日,那陸子風不知道怎麼樣了。那日她從暗室出來,陸子風好像還發著燒呢,雖然意識恢復了一點點,但是依舊是迷迷糊糊的。算算再有三日就是太后的壽辰了,作為駐在皇城裏頭的王爺,必定是要出現在壽宴之上的呀。

她揮了揮手,“你先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東西擺在那兒吧,一會兒我自會去用的。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準進來。”

月兒被杜若心的舉動弄的有些迷糊,也不敢質疑,只是說了一句,“歐陽少爺派人送來的字條,奴婢放在了書桌上。”

杜若心扯了扯嘴角,對月兒難看的笑了笑,點了點頭。

月兒就倒退着出了書房。

還未等月兒將書房的大門關嚴實,杜若心有些踉蹌的從軟榻上跳了起來,顧不上穿鞋,抱起桌上裝着吃食的托盤,跑到書架的面前,騰出手急吼吼的將書架連打帶踢的敲打了一番,書架才慢慢向一旁移動,露出了也在往一旁移動的窄門。

杜若心深吸一口氣,只覺得自己的心臟跳的厲害。她十分害怕暗室裏頭,迎接她的,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窄門打開了,暗室裏頭卻是一片的漆黑,血腥味依舊。像是之前她點着的燈油已經燃盡了。她將手中的托盤放在了地上,回書房點了一隻大蜡燭,舉在手中。

“陸子風。”杜若心舉着一點點忽明忽暗的光線,走進了暗室。

微弱的光線讓她看不清楚書房中的情形,只是憑着記憶摸索着往軟榻的方向走着。

“陸子風,聽到了你就出個聲,不要嚇唬我啊。”杜若心高高將手中的蠟燭舉過頭頂,想要藉著燭光,看清更遠的地方,卻發現只是惘然,周遭依舊是一片漆黑。

要是有電燈就好了,杜若心在心中有些不愉快的想着。

終於,她摸索着走到了軟榻前,藉著蠟燭的光線仔細在軟榻前一看。她頓時覺得後背的雞皮疙瘩全部立了起來,整個頭皮都發麻了。

軟榻上哪裏有人,連個鬼影都沒有。

只剩下上面散落着好一些帶着血跡的絲線,杜若心認得,那些就是她當時為陸子風縫合肚皮的絲線。

是在演恐怖片的節奏嗎?暗室失蹤案件?杜若心心跳的厲害。

她舉着蠟燭四下看了看,又想起暗室的書架後頭,好像還另有洞天,頓時就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踉蹌着從暗室里退了出來,將還放在地上的托盤空了出來,在書房裏收集了好些油燈,一併點燃,用托盤端進了暗室。

這一次,暗室裏頭就好像裝了一盞明燈一樣,整個空間被杜若心托盤上的油燈們,照了個通亮。

杜若心將托盤放在暗室正中央的桌子上,在暗室的四周仔細的看了起來。

書架前還是保持着那日被她翻亂的樣子,書架附近的牆壁上,也沒有找打任何有機關被觸動過的痕迹。暗室的地板上很乾凈,沒有任何腳印。書桌上還是像之前一般擺放着文房四寶和一些黑色的小冊子。軟榻旁,錦被掉落在了地上,軟榻上染血的絲線亂糟糟的躺在其上。

找不到任何奇怪的痕迹,難道是陸子風自己醒了,病好了,出去了?死了也沒這麼快會化成灰吧。

杜若心皺着眉頭,在暗室裏頭走來走去。

不對,杜若心走回到軟榻前,發現那日她隨手放在軟榻旁裝着紅色小藥丸的錦盒不見了。她心中一驚,在暗室里翻找了起來。

沒有,到處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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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華如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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