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鐵心幫出現
公乘俊離開俠風骨已經五年,在這五年裏,南宮慕除了練功,就是站在山頭望着那一片荒漠。
她那時經常一看就是一整天,看着荒漠裏深深淺淺的腳印,心想不知何時也能印上自己的。
當練功練得乏味的時候,等姑姑來送飯的時候,她會讓姑姑偷偷的給他帶來布料和針線,想着公乘俊衣寬身高,學習給他縫製衣服,她很有練武的天賦,可那針線卻真是難為了她,手上千瘡百孔,甚至連劍都拿不得。
她還是很高興,被針戳到了,吹一吹,繼續。
直到一件她做的能拿的出手的衣服。她望着正穿着她親手做的衣服的游未生,竟一時出現了幻覺。
“你不是公乘俊”,南宮慕說完又望向那紅湖,似些落寞。
游未生干站在那兒,一句話都未說得上,單單看着南宮慕這一臉豐富的表情,他就吃癟了。
他知道,她口中的公乘俊對她來說,不是一般的人。
“這衣服···”游未生也不知道說什麼,他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現在的氣氛很尷尬。
“這衣服送你了”南宮慕看向他,“我只想問清楚,你為什麼要跟着我?”
“哎?我跟蹤你,有沒有搞錯?”游未生面不改色的說道:“這路又不是只有你能走得,這地方又不是只有你能呆得,你這樣可就說不通了吧。”
說不通那就不說,再者南宮慕也覺得自己不是耍嘴皮子的料。
“為何幫我?”南宮慕問道。
“幫你?”游未生四下有模有樣的打量了南宮慕,還有意無意的扯轉着南宮慕的衣服:“你好好的,我幹嘛幫你?再說了,你把我打昏,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對了”游未生又補充道:“這帳可不是一件衣服能抵消的,你看”
他掀開腰間這一部分的衣服,“這都是出自於您大小姐的手的傑作,所以你要對我負責。”
他的腰間青一塊紫一塊的,腫的不像話。南宮慕見着,匆忙的眨了兩下眼睛,她覺得自己出手不應該有那麼重啊,不過,那時她的確情緒不好,出手也有可能真的重了。
“過些時日,它們自會好的。”
“過些時日?那這些時日你讓我去哪裏養傷啊?”游未生得理不饒人。
“你是練武之人,這些傷你也經不起么?”
“我像是練武之人嗎,是練武之人我會被你打成這樣?”
雖然游未生現在又恢復了往日無賴的模樣,但南宮慕確信,那滴藏着巨大能量的水珠就是他投來的,因為四周除了他,別無他人。
一些人極力想要隱藏的東西,何必定要當面揭破,來證明自己是對的。沒有必要,他既安分於此,又何必強迫他人?
適可而止,隱藏別人所隱藏的,也是對別人的尊重吧,想要隱藏的人後面也許有一道不願提及的傷疤。
南宮慕不是多事之人:“總之,謝謝。”
游未生坐上亭子邊,咕噥着:“反正你別想擺脫我。”說完,他就閉上了眼睛,看似要睡的樣子。
南宮慕則依靠在另一根柱子上,撐着劍休息。
那一股血腥的腐臭的味道還幽幽的在亭子周圍不願散去,那無數廢棄的船板還在湖上彷徨,那黑的滴墨的天空,那涼的滲骨的絲風,還有那不和協調的怪音。
那像豬一樣的鼾聲。
南宮慕本來就不怎麼能睡得着,這回被游未生這一個接一個連綿起伏、抑揚頓挫的鼾聲折騰的只能無奈的獃獃的看着地面。
她都不知道是怎麼挨到早上的,不過游未生這回倒睡的挺安穩,沒有再做噩夢,中間還莫名的“咯咯”的奸笑起來,南宮慕差點以為湖裏的死屍詐屍呢。
“哎,都已經早上了啊”,游未生靈光的轉動着眼珠子,心想:奇了怪了,我這回竟然一覺睡到了天亮,竟然沒有做惡夢。
“哎?她人呢?”游未生看着空空的四周,不見一人,“我早該料到她會走的,我真是傻蛋,怎麼就睡著了呢!”
不過,“嘿嘿”,游未生又是一陣奸笑,“我說了,你是擺脫不了我的。”
游未生早料到她會先離開,所以先前在碰到她衣服的時候塞了個小東西,這個小東西極小極輕,可卻能粘附於衣裳里,提供具體方位。
游未生不緊不慢的從環里掏出一個小圓盤:“我最最親愛的方位儀,快快給我顯示她的位置吧。”說罷,他就睜大眼睛,等待着動靜。
可是等了老半天,只聽得一隻飛鳥從腦袋上面啪啪飛過,什麼動靜也沒有。
他有點頹惱的坐在地上:“我就不應該相信大師兄的,他的發明從來沒有一個是好使的!”獃獃的又看了一會兒,“什麼破玩意兒”,直接就扔在了一旁。
游未生起身準備走人,卻發現被扔后的方位儀的指針竟然動了,而且定定的指在了正南方向。
游未生笑顏逐開,拍了拍這方位儀,“哈,大師兄,真有你的!”
南宮慕一路南行,但一路上走的並不快,她有心事。再加上這明明是一條僻靜的山路,鮮有人走,可今天卻已經見到了好幾個人。
這些人雖有的是柴夫打扮,有的是農婦打扮,但卻不是平常的柴夫農婦,他們別在腰間的斧頭,她們挎在手臂上的籃子裏的匕首,無一不流露出惡毒的光芒。
不過南宮慕從在這條山路看見的第一個人起就笑了:那壯漢的左眼是瞎的!
看來是鐵心幫那群傢伙們,麻煩終究來了。
敵不動,我不動。南宮慕照樣走他的路,想他的事:這封信得儘快找到主人,萬一華浮根再找來,她怕會有負獨步青的囑託。
給華浮根的那封信的卻是假的,在信封上拭毒,也只是為了拖延時間,再加上他本來就是善於用毒之人,解毒肯定也是在行,過不了幾天就會找來,而她必須在有限的時間內找到那封信的主人。
想到這裏,她的腳步又稍微快了點。
而那些明明往回走的“路人們”,這回竟都丟掉了掩飾品,拿着斧頭冰刃,小心翼翼的跟在南宮慕的後面。
南宮慕覺察到後面的一陣動靜,嘴角一絲冷笑:血玲瓏雖然最愛喝的是自己的血,但有時來點其他口味它也是能接受的。
她的仁慈之心只限於她還有那個閑情去布施,妨礙她做正事的,她會選擇一個更直接的解決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