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商議要事
重重紫紗帳幔內,影影綽綽,鶯聲燕喘。
白琯姮雲鬢散亂,花顏酡醉,她星眸朦朧,玉膚凝汗,乏力地承受着不知是第幾回的衝撞。
奉閻貪得無厭地索求着,直到雙方都酣暢淋漓,無力再戰為止。
白琯姮倒在凌亂不堪的綉被上,她被他折騰得身上每一處都酸痛不已,眼下連爬起來沐浴的力氣也沒有。
奉閻繼續壓在她的嬌軀上,摟着她,用佈滿鬍渣子的下巴磨蹭着她細嫩光華的脖子。
白琯姮低咒道:“癢死了!滾開……”
奉閻故意在她脖子上啃了一口,曖昧地低語道:“我就是喜歡你這口不對心的樣子……”
看來他是把自己當成那種欲拒還迎的造作女人了,白琯姮怒極,她趁着力氣恢復了點,使勁將他推開。
“完事了,你可以走了。”白琯姮直截了當地驅逐道。
奉閻揚了揚眉,又故意將她壓得更緊一些,他貼着她的耳畔,吹進溫熱的氣息:
“誰說完事了?我還可再戰……現在不過是給你歇歇氣罷了……”
白琯姮在心裏暗罵:這精力過剩的禽獸!
奉閻抱緊了她,與她研磨剮蹭着。白琯姮強忍着不受他挑弄,她正心念疾轉,想盡辦法要趕他走。
白琯姮一面推拒一面罵道:“快滾!你動不動就往我這裏跑,小心冷落了你后宮裏的一眾姬妾!”
“呵呵……”奉閻低笑,自是不會就此被輕易打發,他一下下地啄着她的臉蛋,寵溺地問道:“怎麼了?我的姮姮吃醋了嗎?”
“醋你妹!”白琯姮直接開罵:“我是好心提醒你!免得你的嬪妃們春閨寂寞,到時候給你紅杏出牆!”
奉閻依舊是滿不在乎,他無所謂地說道:“那就讓她們出好了,我有姮姮就夠了。”
“……”白琯姮粉臉漲紅,也不知道是害羞還是氣惱。
奉閻居高臨下地盯着她,驀地話鋒一轉:
“不過,姮姮……你可不準給我紅杏出牆哦……”
“誰……”白琯姮正要反駁“誰會啊?”,她隨即想想又發現不對,她若是這麼回答,豈不是證明了自己要為他守身嗎?他算哪根蔥啊!
白琯姮銀牙暗咬,冒出一句:“要你管!”
奉閻知道她死鴨子嘴硬的小性子又出來了,他呵地怪笑了一聲,腰部陡然用力一頂,白琯姮一聲驚呼。
奉閻與她鼻尖相抵,半誘惑半威脅地說道:
“姮姮,你已經是我的了……別再想着搞什麼相親宴的……”
白琯姮心直口快地喊道:“相親宴又不是為了我才舉辦的!只是想給年輕人們牽紅線……”
她說完后,又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媽的!自己幹嘛要跟他解釋這些啊!
奉閻顯然對她的回答很滿意,他又湊近她親了一下。
“那就好了,我就知道我家姮姮最乖。”
“乖你妹!!我的事情輪不到你來管!”白琯姮又是按耐不住地吼回去。
奉閻對於她的嬌蠻早已習以為常,反正白琯姮在他面前就是個沒有殺傷力的紙老虎,他自顧自地說道:
“如果只是為了讓你們狐族的女孩快點嫁掉的話,讓咱們狼神的男子來相親也是可以的。”
“想得美!狐族的女孩兒只會給狐族的男子生兒育女!”
白琯姮不假思索地就拒絕了,開玩笑呢!讓魔狼與塗山氏婚配,將來生一堆半狐半狼出來,好混淆他們的血統?想也知道她不可能會答應這種荒謬的事情!
奉閻卻覺得她這婦人之見也太短淺了,他哼了一聲,開始侵入她,白琯姮急忙抵擋。
“幹嘛!說話就說話,別亂動……喂!停!”
奉閻冷笑道:“狐族不能給我們生兒育女?我這就讓你懷上我的孩子,你信不信?”
白琯姮嚇得臉都刷白了,奉閻繼續道:“你們塗山氏……正是因為有這些腐朽頑固的想法,才會落得而今這般孱弱,像咱們狼神,可就不會有這些門第之見……”
他嘴上說著正經話,身上的動作卻沒有減緩,白琯姮連推帶踢地,就是無法將他驅除。
隨着逐漸深入,奉閻的氣息也開始不穩起來。
他貼在白琯姮的唇上說道:“而且……狼族與狐族,全是‘犬神’的後裔……咱們在八百萬年前本是一家人……難道你不知道嗎?”
“知道個屁……嗯……”
餘下的對話,全都被喘息和嚶嚀代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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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宮裏的使臣來到素凝府上,說白琯姮要召請她入宮覲見。
素凝想着可能白琯姮要與她商議魔狼的事,她不疑有他,穿戴整齊后便跟隨那使者離開了。
小紫一直黏在素凝的身上,跟屁蟲似的不肯和她分開。然而素凝這是要去辦正事,不可能帶上它。
她苦口婆心地勸了許久,又讓青桐把小紫抱好,這才得以脫身。
素凝好笑地想着,當媽媽的人估計都會有這個體驗吧?媽媽要離家工作的時候,孩子會大吵大鬧地粘着不放,自己這是提前體會到當母親的感受了。
素凝入宮后,內侍將她帶到盈香榭去——上回素凝與白顯便是在此見面的。
盈香榭臨湖而建,湖面上長着幾蓬菖蒲,湖邊錯落有致地種栽着幾株臘梅。這兩種不在同一時節開花的植物能同時綻放,估計這種奇觀也只有在塗山和鏡中界這種世外仙境出現了。
素凝走進水榭內,沒有看到白琯姮,在場的卻是另有其人。石桌旁坐着的,竟是天璣將軍。
天璣將軍身披一襲月白色寬袖居家衣袍,少了幾分凌厲,多了一些悠閑。見素凝流露出怔忪的神色,他卻一語不發,若無其事地繼續端着黑釉兔毫茶盞細品着。
水榭里瀰漫著碧螺春的茶香,素凝拘謹地站了一會兒,乾脆退出水榭外。雖說這也不算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不過她是來見白琯姮的,沒必要跟天璣將軍過多接觸。
素凝的後腳快要離開台階的時候,天璣將軍的聲音響起了:
“狼王和公主很快便會到來,你姑且等一等。”
素凝的身形頓了一頓,她狐疑地側頭看了看。天璣將軍將一隻茶盞放在自己的對面,他看也不看她,只是淡淡地說:
“坐吧。”
看來天璣將軍出現在此並非偶然,聽他的意思,好像是白琯姮和奉閻邀約他過來的。
素凝還以為是白琯姮單獨召見她,看來是她誤解了,難道是白琯姮和奉閻要見她?既然如此,為何天璣將軍也在場呢?素凝全然理不清頭緒。
不過,這裏畢竟是狐族的皇宮,素凝也不是太擔心奉閻他們會使出什麼陰謀詭計來,她無言地回到水榭里,在天璣將軍對面的石墩子坐下了。
天璣將軍繼續不拿正眼瞧她,倒是端起曲柄小茶壺幫她將添了茶。
“謝謝。”素凝低聲道謝,拿起茶盞小呷了一口。
二者無言地坐着,一個低頭盯着茶水,一個假裝看着外頭的梅花。
素凝與天璣將軍見過幾次面,每回都是劍拔弩張地,各自都處在一個敵對的狀況里。像今天這般,平和地共坐品茗,反倒叫他們有點無所適從,顯出尷尬來。
等了好半晌,奉閻和白琯姮仍舊不見蹤影。周遭只聽到颯颯的風聲,偶爾傳來幾下鳥兒的鳴唱。
天璣將軍見素凝的茶水喝完了,又幫她添滿了茶,素凝一邊道謝一邊婉拒道:
“謝謝,不必了。”
天璣將軍見她開口了,便也順勢打開了話匣子,問道:“你叫素凝嗎?”
素凝抬頭看她,與人談話的時候要看着對方,這是禮節。
“是的。”素凝簡短地回應。
天璣將軍眉心舒開,嘴裏冒出兩個字來:“景佑。”
素凝茫然地看着他,不知道這兩個字有何含義。天璣將軍補充:
“我叫‘景佑’。”
原來他這是在自我介紹,素凝會意過來后,回答了一個字:
“哦……”
她不太明白對方為何要將名諱告訴她,看樣子是要表示友好嗎?素凝猜不透他的意圖,景佑又繼續問道:
“聽說三殿下生病了?”
這話與其說是詢問,倒不如說是求證。素凝聽他提及了敏感話題,她怕說多錯多,便謹慎地回答:
“是的。”
“哦……嚴重嗎?”
“還好。”
景佑聽得出她不願多提此事,說實話,他對白顯是否生病,病得嚴不嚴重,他也不甚關心。
只是,他與素凝第一次見面時,素凝和白顯一同合力將他擊退了,看他們當時那合作無間的樣子,讓景佑有點介懷。
為什麼他會這麼介意素凝的事?景佑自己也說不上來。總之,這個女孩很吸引他的注意,他總是無法自控地追逐她的身影,為了不讓自己沉溺下去,他每回都強迫自己別把視線落在素凝的身上。
景佑性情高傲,不願意承認自己對素凝有好感。他安慰自己,他對她感興趣,不過是因為她是自己見過的人類女子中靈力最高的罷了。
上回在山中偶遇,景佑便發現素凝而今的靈力已經達到了中層四等,只比他低一等而已。他還記得,初次見她的時候,她的靈力只有中層二等,不知道她是如何修行的,半年時間內居然就能提升兩級。
景佑心底里產生了一種類似危機感的感覺,他提醒自己,不可以被素凝的靈力超越他,他的自尊心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