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戲法表演

第七十六章 戲法表演

在她的身後,還跟着十數名風華正茂的青年。女孩們看到那群相貌堂堂儀錶非俗的年輕人,都芳心大動,有的更是忍不住當即就低聲討論起來。

眾女向白琯姮行禮問候,白琯姮便吩咐他們入座了。

素凝雖是人類,卻因擔了個從三品的雲麾將軍頭銜,因此在場的女賓中,她的身份是最高的,她被安排坐在白琯姮的右側下方,其尊貴可見一斑。

因素凝佩戴了文飾鐵,一些初次見她的狐仙都看不出她的真實靈力,特別是那幾位山下來的客人,他們都掩不住好奇,一次又一次地將目光投放在素凝的身上。

只因素凝是全場唯一的人類,她能夠坐在最接近白琯姮的位置上,靈力卻“不高”,難怪會惹來矚目。

坐在素凝對面的,是一名姿容清俊的男子,他玉冠寶帶,靈力為中層四等,看樣子也是這群外賓里頗有身份的一位,他一直以新奇中透着疑惑的眼光瞟着素凝。

素凝對此,心底還是感到不甚自在的,不過她臉上淡然若素,她一直螓首微垂,盯着手中青瓷冰裂紋酒盞里的碧色瓊液,置那些打量的目光於無物。

白琯姮向賓客們祝酒問候過,宴會便正式開始了。樂工們撫琴弄笛,吹笙擊鼓,宮娥們蓮步輕移,長袖曼舞。但聞絲竹盈耳,言笑晏晏,見得綵帶飛揚,裙裾飄忽。

酒香四溢,花香沁人,華燈高掛,火樹琪花。

宴會進行到一段落,歌姬舞妓撤下后,白琯姮又向眾賓客祝了一次酒,諸仙紛紛跟着起座,隨後便朗聲道:

“諸位既有緣共聚一堂,很應藉此良機,增深對彼此的認識。因而,本宮建議,各位不如都來展示一下自己的一技之長,也好叫彼此開開眼界。”

這是要進行才藝表演了,一般皇家舉辦宴會,都免不了有這麼一道節目,所以大伙兒都是有備而來。

一些自認身懷絕技的年輕男女,皆是摩拳擦掌,準備大顯身手。

素凝並不打算在宴會上出什麼風頭,畢竟她是外族人,白琯姮邀請她出席相親宴也只是顧及她的顏面,她與其他女孩不一樣,她可不是來尋找夫婿的。

素凝想着,自己待會兒就上去舞個劍得了。

客人們按序,一男一女地間隔開來,分別上台表演。

女孩們的才藝無非就是琴棋書畫歌舞弦樂之類的,質娃上去耍了一套棍法。男子們則是禮樂射御書數等等,女孩裏面壓軸出場的是素凝。

她手執乾坤碎玉劍,舞了一場太極劍,她的身形如飛燕般輕盈,出劍又似游龍穿梭,剛柔並濟,人劍合一,時而輕緩,時而迅猛,叫看眾們看得如痴如醉。

素凝在陣陣掌聲中走回自己的座位,徐徐坐下。

最後登場的事坐在素凝對面的男子,內侍喊出了他的頭銜:

“下面有請,白喆公子登場——”

原來這青年叫白喆,素凝猜測他應該是前狐王那幾位被驅逐的兄弟的子孫之一。

白喆走到舞台中央,先是向白琯姮深深作了一揖,隨後又朝四周施禮。接着,他便開始了表演。

白喆演的是戲法,他先是從袖中取出一把紫竹綾絹團扇,那團扇的扇面上空白一片,他特意將扇子的兩面展示給眾人看。

接着,白喆用準備好的筆墨和染料,在扇面上寥寥幾筆,便畫出了幾隻展翅欲飛的蝴蝶。

他畫完后,又把畫展示了一下,白喆畫技不凡,那幾隻蝴蝶繪得活靈活現,宛若再生。然而,他的表演才剛開始,只見白喆一手高擎扇柄,輕輕一揮。

扇子上的蝴蝶居然如同破繭而出一般,從絹布上飛了出來。

在場的看眾無不嘆為觀止,那幾隻蝴蝶色彩斑斕,翩然飛舞,與尋常的彩蝶並無二致,它們飛出來后便四散開來,蹁躚落在周遭的花兒上。

一些好奇心重的少女忍不住跑過去圍觀那些蝴蝶,她們一面看一面驚嘆不已。

白喆對自己的戲法自信滿滿,他緊接着又在扇面上添了幾隻蝴蝶,再次讓其飛出來。女孩們已是情不自禁地報以掌聲,素凝也跟着鼓掌,不過她的反應明顯沒有其他人這般歡欣雀躍。

一來是她素來性情寡淡,二來是素凝看出了這個戲法的真相,那些蝴蝶是因為使用了特殊的顏料,加上白喆使用了幻術,所以才會變化出蝴蝶的形態來。

素凝心想,神筆馬良用的恐怕便是類似的法器了。

不過不得不說,這樣的戲法還是極具觀賞性的,至少看起來很是賞心悅目。

白喆特別注意了一下素凝的反應,見她並未如其他女孩那般對他流露出傾慕的神色,他又再接再厲,取出一軸空白的畫捲來。

白喆再度揮毫潑墨,畫出了幾條栩栩如生的錦鯉,然後他帶來的隨從又推出一口魚缸來。

接下來,他如同變出蝴蝶那樣,舉起畫卷往魚缸里抖了幾抖,畫卷上的錦鯉便一條接一條地躍了出來,然後撲通撲通地掉進了水缸里。

那些錦鯉一到水裏便快活地游弋起來,又是引來聲聲讚歎。白喆畫完會飛的會游的,又畫了會跑的——

他在畫卷上繪出一隻憨態可掬的小兔子,那兔子蹦出來后,很是乖巧地躥到了白琯姮的懷裏去了。

白琯姮隨即喜笑顏開,抱着那隻小兔子輕柔地撫摸起來,女孩們也大着膽子湊上去,爭先請求白琯姮給她們摸一摸。

白琯姮只是大方地把小兔子遞了過去,讓她們輪流抱一抱。其實塗山境內不乏兔子,幾乎是隨處可見,不過這一隻是變戲法變出來的,自然是與別不同,就連素凝也跟在後頭多看了幾眼。

那白喆見大伙兒對他的把戲這般受用,便洋洋得意地問:“諸位,還想看什麼?請儘管提出,在下都可以畫出來。”

女孩們爭先回答:

“孔雀!”

“能畫出老虎嗎?”

“小狗兒可以嗎?”

白喆好耐性地回答:“好的好的……一個一個來……”

白喆大出風頭,搞得其他男賓全變成了陪襯,他們唯有悶悶不樂地低頭喝酒。白喆再次提筆,正準備再展神通。

花園外頭驀地響起通傳聲:

“狼王陛下到——”

狼王?

在場的賓客無不為之一愕,就在他們驚詫的檔口,奉閻已經龍行虎步地走來。他腳套黑牛皮高筒靴,身穿鴉青色交衽窄袖長袍,露出一大片小麥色的結實胸膛,狂野霸道之氣四溢。

他的身畔還伴着天璣將軍,以及三名侍從。

狼王突然造訪,白琯姮也是措手不及,她畫著精美妝容的嬌顏閃過一絲慌亂,儘管她已是力持鎮定,可眼眸內卻還是滿盈着不安。

奉閻大大咧咧地走進來,眾狐都要離座向其行禮問安。

“免禮。都坐吧!”奉閻豪邁地揮手,逕自走到白琯姮的身邊去,那些很有眼色的內侍連忙給他加座。

天璣將軍也在白喆旁加添的位置落座了,他坐下后,別有用心地向素凝斜睨了一眼,素凝沒理會他,倒是身邊的質娃沉不住氣,她憤憤不平地瞪着他——前些時間在天璣將軍身上受過的窩囊氣,她可沒有忘記。

奉閻毫不避忌地挨着白琯姮的身邊坐下,後者忍着氣,悄悄地往一旁移開了點。奉閻對她的抵抗行為盡收眼底,不過他臉上不露聲色。

他好整以暇地單手支頤,懶洋洋地開口:

“這是在演什麼餘興節目嗎?本王錯過什麼了?”

原本熱絡的氣氛,因狼王的突然出現而消沉了下去,那白喆此時,正無措地擎着筆,他繼續畫也不是,貿然離場也不是。

經奉閻這麼一開口,白琯姮便趕緊順水推舟地說道:

“是的,白喆公子,你可以繼續表演了。”

白喆忙躬身作揖:“是,公主……”

他正要落筆,奉閻驀地發問:“白喆?你是白慎的兒子嗎?”

白喆微微一愣,道:“回狼王的話,是的,原來您認識家父。”

素凝這才明白過來,原這位白喆公子,竟是前狐王的二哥的孫子。如此算來,他還得稱呼白琯姮為姑姑,二者是姑侄關係,想來並不適合婚配。

而白喆已是在場狐族男子中靈力等級最高的,若是連他都不合適的話,白琯姮便再也難以覓到如意郎君了。素凝思及此處,便忍不住不勝唏噓。

素凝還在為白琯姮的婚事憂心,白琯姮卻因奉閻認識白慎而大為震驚。

白慎的事,她也是最近才得知的,然而聽奉閻的口氣,他好像與白慎相識已久似的。而且他連白喆的存在都知道,證明二者關係匪淺。

白琯姮的臉上正陰晴不定,奉閻的眼風從她身上掃過,他的唇邊噙着一絲得意的笑容,氣定神閑地端起酒盞,輕道:

“先前本王的母後過生辰,令尊與令堂皆有到場賀壽。”

白喆趕忙賠笑道:“原來如此,都怪在下平日裏遊手好閒,竟不知陛下與家父還有如此深厚的交情,還望狼王贖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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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狐封魔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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