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三章 趁酒興了斷二婚
關在車內,他輕聲說,對方說了,明天的飯不吃。只要家人早點把款湊齊,可以讓人早點保釋出來。
我如實說,這麼一筆錢,我一時哪裏這多現金。我的錢都在生產上周轉。
趙軍說,我知道,你有經濟頭腦,不會把錢放在罐里生霉的。心想人出名就被無限誇張了,他們不接受我宴請是不是拒絕我的溝通,不給我馬某面子,怕我提額外要求?
我嘆息說,你沒把我托出來吧?趙軍怡然說,你個大名鼎鼎的人物誰不知。
實話跟你說吧,嫂子挪的就是你康吉的一筆錢。你不告訴我,人家不說。
我心頭一震,原來真是動的康吉的錢,他們辦案為什麼沒找我們對質呢。
我放聲說,你趙局還用我告訴,你是多靈通的人士,荊江少了一口空氣你都了如指掌的。
不過我真不知道,他們也真保密呵。趙軍笑說,不吹捧我了。我和他們理論,就等於嫂子用了你的錢不成,他們態度鮮明,不行。
打醋是打醋的錢,打醬油是打醬油的錢。我記得小時候大人們就告訴我們左手是醋錢右手是醬油錢,不能混的。
我已經心不在蔫的憂慮着公司的錢了,惟恐哪天康吉被人抽得只剩軀殼。
我還是望了他說,能不能上門感謝下。他明白我的意思,是要上門送紅包,他趙軍沒少得我的紅包,不然這麼夠哥們下勤給我辦事的。
趙軍說,一切等案子了結再說,這個當口你也不把人家栽了。我緩了緩說,那就聽你的。
又噓了口粗氣,接著說,我嫂子活了幾十年何曾吃過這苦頭。趙軍說,也是的,我讓值班的去問了,嫂子什麼也不需要,就要早些把她弄出來,一刻也呆不了。
但這有么辦法呢。他正反的話都說了,我還是要求;你能不能讓我們見見她?
趙軍厲色說,早說不行!你想摘了我的帽子是吧。設想大嫂的情形,我說,不讓大哥見可以,我們家其他人見見也不行?
趙軍說,虧你還省政協呢,這點法律常識都不懂,我看你的公司也要失控了吧。
我說,世上無神鬼,全是人在鬧。趙軍頭腦很清醒的,毫不動搖說,不說了,你再為難還是早點想辦法,唱一曲叔救嫂的現代劇。
走,送我回去。我說,你別取笑我了。哪家出了這樣的事,心裏是樂趣的。
趙軍說,對不起,馬總。我話說快了,自己掌嘴。我是想讓你開心。我反詰;你要讓我開心?
你說說真心話,我和茹婭么樣?趙軍莫明其妙的:什麼魚呀肉呀?我說,上次東方的那丫頭。
趙軍說,好哇,你想個丫頭。我說,丫頭和女人都一樣。趙軍眼睛晶亮,終於明白了我的心思,你和羅靖都沒扯清楚,我提醒別又犯法律錯誤。
我說,又不是三歲小孩,明白你說的失控。他又說,我知道你沒辦法,孔市長那邊你怎麼交待。
我說,清官難斷家務事,我的私事他管不了。他知道我的個性,定了的事是誰也扳不了的,不如送個順水人情。
趙軍哼了下,也許是艷羨。我說,不說這,走,我們宵夜去。趙軍說,下午喝了的,才幾個小時。
我說,你們的腸胃我不知道,鐵打的。我今天帶你去個吃野味的地方。
他默認了,我一踩腳,刺地馳去。兩人世界的夜酒,喝得很盡興,聊得很開懷,不能讓第三者分享的。
我帶着一股濃郁的酒醉撞進屋去,羅靖沒有了過去心疼的攙扶,而是劈頭蓋腦的:你不要命了,胃出血才好過幾天。
是那種暴風驟雨的關切,我已經醉陶陶的,哪聽得進訓誡的話。狠地說,我的胃關你屁事,你是我么人!
雖酒尤醒,勢不可擋,她沒對仗,關了電視進房,砰地關緊了門,咬牙切齒的:不信不求我的。
威駭也好,抗爭也罷,到底不想和她過了。我也抨出一句:我馬某不是服人的。
踉蹌地去打開電視,把音量放到大分貝的。電視裏放的么玩意我沒留意,意識流馳騁在事業成功的醉鄉里。
有了事業又有了錢,還怕沒女人上門。不信只要這時我去紅燈街,扯破衣服的靚妹准應接不暇。
帥哥,來,地道的歐式服務。來,泰式享受,帥哥。我不會那麼沒品味的去上公共廁所,剛才趙軍的話已露餡了,他也有時尚的私廁,還不需他花分文,是時尚行檔滾滾財源。
我說是賭場或晃館。他油滑說,是你猜不着的高尚娛樂。羅靖耐不住了,衝出房來,關了電視。
我猛睜開眼,血紅地瞪着她。她咆哮的:我要瘋啦!我冷冷地說,你是該瘋了。
她說,康吉的錢被人挖空了,一點都不焦急,世上有你這樣的人嗎。我反詰:世界有你這樣的人哪,悲哀!
康吉完了,全是你的作惡。她說,我作惡,檢察院為什麼不抓我,抓那個犯罪分子萬玉瓊。
我說,你才是犯罪份了。瞞着我不知你幹了多少損害康吉的事,留你還有么用。
她逞強說,我是康吉的副老總,你以為離了你,我就活不成哪。她並沒狡辯,大嫂挪款和檢察院找康吉對帳瞞着我是為了不讓我難過。
也許她明白,這樣辯解是哄三歲小孩,,哄財會上的那幫人,在我面前她休想藏住禍心,實質她是要控制康吉的財權。
不行,今晚非和她有個了斷。我放緩了心情,平和說,你不必瞎喊:我們好說好散。
本來又沒有兒女牽着,有么事說不清楚的。她得意說,那好,你說條件。
我說,我沒什麼條件,你說。她試探的:我說我只要康吉,你不同意就拉倒。
休想和那小婊z搞到一起去。我說,你也夠仁義的呵,只要康吉。康吉是什麼你懂嗎,是我的生命!
我憤怒了,忙去拿出紙筆,一揮而就離婚書。馬昌俊和羅靖因感情不和,長期分居,現雙方自願離婚。
我簽上馬昌俊三個字,落了時間2008年3月4日。甩給羅靖,羅靖從茶几上撿起一瞧,說了句無恥,便嚓嚓地三二下撕個粉碎。
我吼:你幹什麼你!她借我的話說,別激動,別激動。我說,你不肯離是吧。
法律有規定,分居六個月就自動離了。我明天就搬出安居花園。她說,有性份兒這時就滾!
我奔到她面前:誰滾!你不簽字就滾不了。她冷笑說,笑話。接着去書房打開電腦下載一份離婚協議來。
難怪有人感言,一生一世都把人認識不清的,何況我們這類半路夫妻。
不行,我不能放過今晚,又拿起筆重寫一張,我不再先簽,要逼她簽了才簽。
她終於出房來,似乎溫存些。我說,我再給你一個機會,簽不簽?不簽,到時你一片瓦也休想沾到。
她突地量出份離婚協議:你簽不簽?不簽到時一根毛髮都得不到的。我抓過協議,有滿滿一頁,訴盡了離婚的理由,條款很簡略,男方什麼也不要。
上面的名字是三張和李四。想不到她是激我上勾,早已圖謀不軌。我還以為她要真拖住我呢。
有了她離婚的意思,似乎我格外清醒而冷靜下來。斟字酌句的在協議上改成我倆的名字,然後劃掉子女那條,在財產分割上寫上羅靖財會上的記名20改成40。
我驚愕,自負說,那不行,那20的康吉股,如果孔道然再拿出我們當初的私下協議要去20的康吉股了。
康吉集團不就演變為他們的,這樣倉促處理財產問題,是不是我真喝多了,便憧憧地把自己關進客房,一陣酣暢過去。
鄒傳志主動找到我辦公室來,還只是春暉融融,不到嚴嚴烈日,他怎麼就汗浸浸,敞着衣襟的,敬畏喊:馬總。
我說,坐,老鄒,有事吧。他近乎哽噎說,您前天說摸底現金的事?我厭惡他們到面前提錢的事,畢竟是大嫂挪了公司的錢。
他們的錯是不該受羅靖的蒙蔽,便說,哦,事情已經變化了,甭提了。
他遲遲不能離去,又欲說不能的。乾脆還是我把話說開去。哀嘆下,說,事不湊巧,偏偏大嫂與康吉結上恩怨。
他象是勸慰:您知道了,這事怎能怨人呢。他見我不接話茬,接著說,我們看您忙,沒敢告訴您。
也許這算他的檢討,我忿懣說,這個檢察院混不混帳,我是法人代表,為什麼不經過我,徵求我意見哪!
他說,我們也有問題。他們可能找過羅總,羅總也是出於好意關愛,不想讓您發躁。
我吼了:今天明確告訴你,財會上的事堅決不能讓她插手,尤其是錢的問題。
他被我的惱怒和暴躁震懼了,唯唯諾諾說,這沒問題。不過您留在銀行的印件還在羅總手上。
他雖然還沒明白我和羅靖間將要發生的事,應該懂得公私分明的道理。
我責問:在她手上竟沒辦法了,拿過來嘛!他想了會:得用個辦法拿來。
我說,你別犯難,重新去雕一個,把字體變了,跟銀行說那枚遺失了,再換一個。
他喜色地說,這是個好辦法,我馬上就去辦。他挪動身體,卻又想起個事,說,羅總還說要把紅爐那邊開發的資金另外開個戶。
我又火的說,剛才講了,不要她插手的。還啰嗦什麼。康吉是股份有限公司了。
上市公司的財務處理你們沒有看,怎能隨意開戶。又接著說,反正她沒時間坐下來辦公,今後也不算她在上班了。
她要批評你們,就讓她找我好了。他不敢正眼看我,起身說知道了。隨後不聲不響的離去,不一會兒又轉過身來,說,馬總,小熊剛接了建行的電話,要我們派人去銜接按揭的手續。
我說,市裏的紀要還沒下發,銜接什麼。話一出口又想到另一個問題,忙說,你親自去建行把情況了解清楚,問不要政府的文件行不行。
話不這麼直截了當,只問他們上面批了沒。他嚅了下嘴,想說小熊說的建行給羅總打過電話,但怕我又發脾氣,還是咽了回去,答應着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