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章 烙印
蕭石其實並不是不知道胳膊擰不過大腿這句至理名言,但他一來確信自己沒犯任何事,二來心中惱怒吳建國假公濟私,流氓勁一犯,就什麼都不顧了。他天生就是一副滾刀肉的脾氣,心想最多就是被他狠揍一頓而已,又不是沒被人揍過,好歹也要先出了這口鳥氣再說。
吳建國從來沒有象今天這樣憤怒過,他今天的心情本來很不錯,明天,他就要和那個可人兒舉行婚禮了,本來這種時候,婚禮前夜,新郎倌絕不應該出現在這種場合,然而,他更不願意他的新婚妻子為一個微不足道的小混混而蹙起秀眉,他需要一個最完美的婚禮,一個不存在任何瑕疵的、終生難忘的婚禮。所以,他必須在今晚解決掉這個不大不小的麻煩。
然而他沒有料到的是,一個如此卑賤的小人物,竟然敢當著他的面這樣辱罵他,如果這只是面對一通無理的漫罵,他當然不會在意,只會把那些話當成一通犬吠,然而,面前的這個小混蛋實在太可惡了,他竟然敢質疑自己的能力,這是他心靈深處最脆弱也最敏感的禁區,是不允許任何人觸碰的傷疤。
吳永良,現任南都軍區副司令,一位功勛卓著的陸軍中將,這就是他的父親。本來,能夠擁有這樣顯赫的父親是許多人求之不得的,然而吳建國不同,在他的認知中,他天生就是當將軍的特種材料,而不應該僅僅是將軍的兒子,即使沒有他的父親,僅憑他的天資和勤奮,總有一天,他也能在肩上扛起一顆閃耀着金光的將星,不,不是一顆,而是三顆,至少他認為,他這輩子必須比他父親多扛一顆星,這樣才能證明,他不僅僅是將軍的兒子。
然而,吳老將軍高大的身影從吳小將軍出生那天就註定要伴隨着他一生一世,這是無法抗拒的宿命,從來沒有人會真正以為,一個二十八歲的年青人能夠真正憑藉自己的能力晉陞為陸軍中校。
他是一個做任何事都務求盡善盡美,不容許出現一點瑕疵的人,正如即將成為他新婚妻子的明軒,那是一個多麼完美的女人。因此,每當他從同僚們眼中捕捉到那一絲夾雜着羨慕、嫉妒和鄙夷的雜質,他都會感到胸口血氣翻湧,想吐卻又吐不出來,他很想大聲對他們說,我,吳建國,不是吳永良的兒子。可是他辦不到,因為即便他這樣說了,人們也只會付之一笑,或者把這當成一個十分有趣的談資,用來充實枯燥乏味的軍旅生活。
不論那些人怎麼想,至少從小到大沒有人敢當面對他講,然而就在此時此刻,一個如此卑賤的傢伙竟然在他毫無防備之下,極其惡毒地在他傷痕纍纍的心窩上捅了一刀,至少,吳建國本人是這樣認為的。
於是他緩緩站了起來,冷漠地道:“小鄭,帶你的人出去,把門關上。”
小鄭就是坐在他身邊的那個中年警官,他的名字叫鄭光榮,曾經是吳永良身邊的警衛員,複員後進了南都市公安局,現任刑警隊大隊長,他聞言一驚,忙站起身在吳建國耳邊低聲道:“建國,這件事交給我就好了,只不過是個小痞子,何必呢。再說,我們也是有紀律的。”
吳建國嘴角噙着殘酷的笑意,道:“既然只不過是個小痞子,你又何必這麼緊張,看到沒有,他身上那套衣服,還有他手上那塊表,這象是一個小痞子的穿戴嗎?放心吧,出了事我擔著。”
鄭光榮嚴肅起來,沉下臉道:“建國,不是我駁你的面子,出了事誰都擔不起,現在上頭抓警風警紀抓得很嚴,整天都在強調以法治國,以法治警,這種小混混,嚇唬嚇唬他,給他吃點苦頭也就是了,再說,你明天就要……”
吳建國不耐煩地揮着手,疾言厲色地低斥道:“鄭光榮,你別忘了,你一個農村兵,當年是怎麼進的市公安局,你自己說,這些年來我有沒有請你幫過忙,辦過事。好了,那些陳年爛麻子的廢話我也不想說了,既然你的紀律比天都大,我現在就走。”
鄭光榮急了,一把拽住他,氣急敗壞地道:“建國,你這人怎麼這樣,我剛才不是在跟你商量嘛,我鄭光榮也是條有血性的漢子,你和首長的大恩大德我這輩子都忘不了。”
吳建國冷笑:“是嗎?”
鄭光榮頓足道:“是,是,是,我的小祖宗,唉!不過你得答應我,不能在他身上留傷,一丁點傷都不能留,這可不是鬧着玩的。”
吳建國冷哼一聲,不屑地道:“知道了,快出去吧,一會辦完事我請你喝酒。”
鄭光榮搖搖頭,不放心地又叮囑了一句:“記住了,千萬不能見血。”說完便帶着手下的女警官出去了。
審訊的門“嘭”一聲關上了,房間裏忽然變得極靜。吳建國慢慢脫去上衣,扯下領帶,雪白的襯衣如同軍上衣那樣光鮮筆挺,纖塵不染,然後,他解開襯衣領口的兩粒扣子,露出一小截古銅色的精壯肌肉。他做這些動作時速度很緩慢,也很仔細,就連解扣子的手法都很巧妙,兩根手指輕輕一拈,那扣子就脫落了。
在這期間,蕭石的目光一直和他無聲地對峙着,他忽然笑了,笑得很邪:“吳建國,你敢殺我嗎?我告訴你,你不敢,而且,你也不敢在我身上留下任何傷痕,你最多只能折磨我24小時,可是,吳建國,你猜,我從這裏出去之後,會對你怎麼樣,我會對你的家人怎麼樣,我會對你的未婚妻怎麼樣?呵呵,你大概不敢猜吧,你連猜都不敢猜,是不是?”
吳建國緩步走到他面前,忽然飛起一腳,重重踹在他下頷上。
“哇!”
一口血箭標出,夾着兩顆碎裂的門牙,蕭石的身子向後飛了起來,脊梁骨重重撞在牆上,稍後,撲通落在冰冷的水泥地板上。
“你有種,真的很有種,可惜,你這張嘴太賤,實在太賤了。你以為,這裏是公安局,我就不敢動你。呵呵,讓我來教教你,這個世界上有一種東西,叫做權力。”
吳建國一腳踏在他的胸口上,左右碾壓了幾下,蕭石只覺得他的腳就象一隻千斤重鎚,壓得他氣都喘不過來,肋骨格吱作響,從那裏傳來一陣撕心的劇痛。
吳建國彎下腰,麻利地用鑰匙打開半邊手銬,然後象拖死狗一樣把他拖到牆角,將他一隻手銬在暖氣片上,然後解開他的皮帶,把他臉朝下按在地板上,接着褪下他的長褲,扯着他內褲的邊獰笑道:“小子,你的骨頭真的很硬,我很喜歡,來吧,讓我教你一個乖,知不知道對於一個男人來說,最大的恥辱是什麼?告訴你,是被人從後面,象娘們一樣干。”
“我日!”蕭石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嚎叫,無法形容的屈辱和狂怒瞬間淹沒了他的意識,那已經不能用憤怒來形容了,如果可以選擇,哪怕用他的全部生命和靈魂去換,他也會毫不猶豫地選擇撕碎這個壓在他身上的畜牲。
“呵呵,終於憤怒了嗎?這是永遠都無法洗刷的恥辱,我敢保證,這個恥辱的烙印將伴隨着你一生一世,好了,向我哀求吧,象一個小姑娘一樣哀求我輕一點,溫柔一點,知道我會用什麼來干你嗎,嗯,讓我想一想,就用這根警棍吧,夠粗,也夠長,不是嗎。”
吳建國得意地叫囂着,原本英俊的面龐因興奮而扭曲着,顯得十分猙獰可怖:“知不知道,折磨一個人**、摧殘一個人的精神,是一件多麼有趣的事,那種快感其實比**強烈一百倍。”
“引導者,你這堆大便,告訴我,怎麼才能宰了這畜牲?”蕭石歇斯底里地咆哮着,在他的生活圈子裏,充斥着數不清的惡棍和流氓,但那些所謂的地痞流氓,一萬個人加起來都及不上面前這個畜牲的萬分之一。
“您可以升級您的體力,比如腰力、腿力、肌肉爆發力,1點腰力需要經驗值……”
“升,升,升,只要能宰掉這個畜牲,就算把我的血肉統統賣掉換經驗值都行。”
“對不起,我只接受明確的指令。”
“我日,給我加腿力、腰力、肌肉爆發力,有多少加多少。”
“是的,您已選擇增加125點腿力、125點腰力、22點肌肉爆發力,總共消耗經驗值4700點,請確認。”
“我確認,該死的,快一點。”
下一刻,蕭石的身體猛地翻了過來,把壓在他背上的吳建國掀了起來,他還沒有來得及驚呼,又被一腳重重砸在地上,然後,他的胯部感到一陣鑽心的痛,那是另一隻腳在碾壓他的那根話兒,同時耳邊響起一個陰側側的聲音:“吳建國,知道對一個男人來說,最大的恥辱是什麼嗎,我告訴你,是沒有小弟弟的日子,我敢保證,這個恥辱的烙印將伴隨你一生一世。”
蕭石的右手被銬在暖氣片上,全身扭曲得彷彿一隻麻花,左腳卻以一種奇異的姿勢,一寸寸輾壓着吳建國的下體。
然後,門開了,刑警隊長鄭光榮旋風般卷了進來。再然後,蕭石視野中一片模糊,頭一歪,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