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章 對峙
“我要考大學,阿榮,去給我把所有的、全部的、從小學到高三的教科書全部弄回來。”蕭石意氣風發地道。
林學榮象見了鬼、傻乎乎地望着他,結結巴巴地道:“石頭,你畫圖畫傻了嗎?媽的!不要跟我開這麼沒營養的玩笑好不好?一點都不好笑,還不如給我講個黃色笑話。”
“啪!”蕭石手中的書砸在林學榮頭上,笑罵道:“去你的,誰跟你開玩笑了,我是要真的考大學,快去給我弄書,你小子成天在外面鬼混,該做點正經事了。”
林學榮看他神情不象是在開玩笑,可是總覺得這事實在太過詭異,搞不清他是腦子進了水還是真的想讀書,不放心地又問道:“石頭,你是不是最近一直關在家裏被悶壞了,要不要我去幫你找個妞來解解悶?”
蕭石翻了個白眼,差點被這個活寶氣死,只得耐心向他解釋:“阿榮,我真的沒跟你開玩笑,最近我獲得了一項新能力,可以提高自己的智力,所以,我才變得這麼愛讀書,想上大學,懂了嗎?等以後我實力強了,也可以幫你提高智力的。”
林學榮看他臉色鄭重,倒也不再瞎猜了,似懂非懂地點點頭,跟在一個隨時都能將白紙變成金子的怪物久了,對這類事情的免疫力不免也提高了不少,不過稍後又搖起頭來:“我才不要什麼智力呢,只要有鈔票有女人,我就啥都不缺了。”
打發走林學榮后,蕭石伸了個懶腰,信步踱到庭院裏,貪婪呼吸着清晨的新鮮空氣,心情分外舒暢,七天前,當他第一次從床底下摸出那堆教科書時,做夢也不會想到後來自己竟然看了整整一夜,那一夜的體驗對他來說印象實在太深刻了,他當時完全忘記了身邊的一切,包括那個該死的畫工認證,完全沉浸在知識的海洋中,如饑似渴地吸吮着每一顆鮮甜的汁液,那是真正的求知慾,從靈魂深處煥發的求知慾,那種獲得新知的強烈滿足感是他今生從未體驗過的,甚至超越了人世間的一切享受,美酒、美食、以及他從未體驗過的男歡女愛,似乎都不能和這種享受比擬。
當然,他並沒有忘記那個正在進行着的死亡認證,因此從第二天起,他不得不忍痛放下書本,繼續作畫。
每當他存下一定經驗,就立刻用來提升智力,現在他已將記憶力加滿到200點,按畫坊規定,再往上升就必須付出10倍經驗,他可捨不得,於是把記憶力先擱在一邊,轉而增強其他兩個項目,把解析力加到110,運籌力加到了150。相對於普通人而言,他如今的智力絕對可算是天才了。
隨着他三項智力值的猛增,他的作品完成度也得到了突飛猛進,現在在正常狀態下,他的作品完成度一般都能達到75%以上了,如果再服用一顆凝神丸,出現90%以上優質作品的概率已經達到了10%,就在昨天晚上,他已煉出了第三根優質修影竹,加上3000經驗,終於購買了一隻夢寐以求的修影刷。
蕭石對這隻來之不易的小刷子簡直愛若性命,片刻都不肯離手,下筆時也比以前從容了許多,因為不管哪裏下錯了筆,只要差錯度在5%以內,用它輕輕一刷就能立刻解決問題,真是比橡皮還管用的好東西,只是有一樣缺憾,凡是用過修影刷的畫作,最後的完成度似乎都不會太高。即使這樣,蕭石也相當滿足了,畢竟完成度再差也是能夠賺經驗的嘛。
由於能力和裝備的大幅加強,就在今天凌晨時分,他得到了一台完成度92%的液晶電視,獲得獎勵經驗1200點,隨後把物品賣還給畫坊,又得到368點,也就是說,一台液晶電視就賺了1568點。
由此他也總結出,提高物品完成度的途徑肯定不止一兩個,比如之前他無意中在五分鐘內完成煉製,系統就直接給予了優質獎勵,而這一次的系統提示則是因為畫作契合度達到了90%,才給予的獎勵。
僅以他目前的狀態而論,想要在剩下的83天中完成剩餘198件優質物品當然非常困難,然而據他提升后的解析力分析,只要不斷增強自身素質,以後的進展會一日快過一日,成幾何級提高。他甚至以超人的運籌力直接在腦中進行了一次演算,綜合多方因素計算下來的結果令人很是振奮,只要意志力抗得住,不眠不休地二十四小時連軸轉,完全可以提前20天完成這項艱巨的任務。
所以他現在一點都不擔心,完成這個死亡認證所需要的僅僅是勤奮和毅力。雖然他從來就是個懶鬼,但對於牽涉到自己小命的問題,還是相當在意的,同時心中暗暗發誓,只要這回咬牙闖過這一關,以後就再也不升級了,天曉得引導者那個混蛋還準備了多少該死的認證在前面等着他,而且對於目前的狀態,他也相當滿足了,只因他從小到大都是生活在社會最底層、最不起眼的小人物,從來就沒想過要成就什麼功業或者把多少美女娶回家,這類故事他經常在小說中讀到,而且讀得也非常開心,甚至不知不覺把自己想像成主角,但真正讓他費心思去爭取,那可就是另一回事了。總之一句話,愛做夢的人不一定非得去追夢,他們所享受的只是做夢的過程而已,其實並不在意夢是否能實現。
就如蕭石每次看完一部十分有意思的小說,當翻完最後一頁時,總會感到莫明的惆悵和失落,而為了彌補這份惆悵和失落,他必須再找到一本同樣有意思的書,然後繼續沉浸其中,這也許就是廣大書蟲朋友們的本質了吧。
之所以蕭石還有閑暇考大學,其實是把讀書當成了娛樂,畢竟整天趴在桌子上作畫實在太枯燥了。
手機鈴響,聽筒中傳來方慎的聲音:“蕭老弟,咳咳……上次你不是托我送兩壇酒給明老爺子嘛,我送到了,嘿嘿!現在人家打電話來了,問我家老爺子那酒還有沒有。”
蕭石淡淡一笑,以他今時今日的智商,如何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七天前他托方慎送酒給明玉樓時就已存了不良用心,要知道那兩壇百年陳釀可是從系統中用經驗值兌換來的,這世上又哪裏找得出真正的百年陳釀?他當時一聽說明老爺子好酒,就已存下了不良企圖,而事實的發展也沒有出乎他的預料。
“哦,看來我家藏的酒還蠻對明老爺子胃口的,是吧。”
“是啊是啊,人家托我問問你,你家還有沒有那種酒了?”
“啊,有倒是有啊,可是我家裏也不多了,只剩一百零六壇了,那還是從我祖上傳下來的,我們蕭家有個祖訓,那些酒每年只能開兩壇,而且每年都要用祖傳秘方再泡製兩壇,這樣才能保證永遠都有一百零八壇啊。”蕭石忍着笑,信口胡謅道。
“什麼,老天,這又是你家的祖傳秘方?能不能告訴我,你家究竟還有多少祖傳秘方,唉!隨便拿出來一個都能嚇暈全國人民,上次你給我治近視的那個按摩術,我老爺子也知道了,高興得不得了,今天晚上非要請你到家裏來喝酒呢。”
蕭石嘿嘿一笑,爽快地道:“沒問題,方伯伯有請,我怎麼敢不去呢。”
剛關掉手機,門鈴就響了,令蕭石意外的是,叫門的人竟然是那個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的明軒,她身邊還站着一個高大帥氣青年軍官,肩上扛着兩扛兩星,居然是個陸軍中校。
明軒一見他就開門見山地問:“蕭石,你是不是送了兩壇酒給我爸?”
“是啊。”
明軒蹙起秀眉,略帶遲疑地斟酌着詞句道:“真的很不好意思,我想冒昧問一句,能不能請你幫個忙?以後不要再送那種東西給我爸了。我知道你想學畫,要不我給你點錢,你去另尋一位名師怎麼樣?”說著從包中掏出皮夾,隨手抽出一疊百元大鈔。
蕭石嘴角噙着嘲諷的笑意,倚在門框上晃蕩着大腿,輕蔑地道:“第一、我自己送出去的東西,就沒有再拿回來的道理,第二、就算明老爺子不肯收我的禮,那也沒什麼,把那兩壇酒退給我就是了,至於這幾張破紙頭,你還是留着自己用吧。第三、不知道這是明老爺子的意思,還是你自作主張,第四、就憑你手上這幾張破紙頭,十分坦白地告訴你,連買那個酒罈子上的泥封都不夠。”
明軒怔了怔,實在沒料到這個看上去粗鄙無文的小混混口齒這麼伶俐,一時倒有點語塞。
事實正如蕭石所料,嗜酒如命的明玉樓非但不可能退回那兩壇百年陳釀,反而是食髓知味,無比嚮往蕭家窖藏的美酒,否則也不會托方慎來打聽情況了。所以他信心滿滿,囂張之極,根本不怕再次得罪明家大小姐。
明軒還沒答話,那帥氣的青年軍官已在旁冷冷道:“小子,別不識相,象你這種小流氓我見得多了,聰明的就把錢收下,不許再騷擾明家的任何人,否則,一切後果你自己承擔。”
蕭石斜睨他一眼,淡淡道:“你是明家的什麼人,明家的事、明老爺子的事和你有什麼關係?”
那軍官怒道:“這是我的私事,你有什麼資格過問?”
蕭石反唇相譏:“那麼,我和明老爺子之間的私事,你又有什麼資格過問?”
那軍官一時語塞,雙眼中卻閃出攝人的寒芒,象兩柄利刃逼視着蕭石,一字一字地道:“小子,那麼我就告訴你,我的名字叫吳建國,是軒軒的未婚夫,你說我的資格夠不夠。”
“不夠,一點都不夠。”蕭石毫不含糊地道。
他雖然生來體質文弱,骨頭卻是極硬,文前街上的混混都知道,這傢伙天生就是個滾刀肉,打架他可能打不嬴你,但如果有誰真的以為他好欺負,惹到他頭上,他立馬就敢操刀子砍人。
曾經有一回,蕭石在文前街上的一家網吧里和兩個人高馬大的混混發生了衝突,被兩人拖到街上飽揍了一頓,連一隻胳膊都被打折了,誰曉得才過了半個小時,蕭石就拎着一把菜刀殺了回來,拖着一條受傷的胳膊把那兩個混混追得滿街跑。
當時文前街上看熱鬧的人很多,但幾乎人人瞠目結舌,兩個身板壯實的青年被一個一瘸一拐的瘦弱少年追得急急如喪家之犬,這情景實在怪異之極,雖然他左手上拎着一把銹跡斑斑的菜刀,但任何人都能看出,這把刀對那兩個青年來說,實在構不成什麼威脅。事後那兩個混混的感慨也證明了這一點,他們怕的並不是他手上的刀,而是當時他眼中的那股殺氣和狠勁,還有那種不要命的氣勢。
俗話說狠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再狠的混混也不願去招惹一個不要命的角色。所以經此一役后,文前街上的混混們就沒有一個敢惹蕭石的。當然,他的老爸蕭十八例外。
吳建國勃然大怒,戟指喝道:“小畜牲,你算個什麼東西?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個殺人犯的爹是文前街上出名的流氓,你也是個小流氓,我可告訴你,現在外面正在嚴打,我勸你別給自己找麻煩,否則,有人會收拾你。”
“我日你媽!”蕭石被他言語一激,心火直往腦門上竄,流氓勁又發作了,跳着腳罵道:“姓吳的,你他媽算什麼東西?老子一不偷二不搶,送兩壇酒給明老爺子喝,關你娘的鳥事。媽的!不就是披了張狗皮嘛,就當自個兒是個人物了。媽的,不就是想討好這個小婊子嘛,不就是想在這小婊子面前顯擺你有多能耐嘛,我日!一對狗男女。”
吳建國怒不可遏,二話不說,捲起袖子就往上沖,卻被明軒一把拉住,面對蕭石惡毒的辱罵,她竟似毫不在意,面色不改地柔聲道:“建國,不要衝動,有話不能好好說嗎?這樣吧,你先到車上等我,我有些話想單獨和他談。”
吳建國顯然很不甘心就這樣離開,怒視着蕭石道:“這不行,留你一個人在這裏,萬一……”
“沒什麼萬一,他不敢對我怎麼樣,再說,你又離得不遠。”明軒握住未婚夫的手,遞過一個溫柔的眼神。
吳建國冷哼一聲,伸出食指向蕭石頭部一點,那是既傲慢而又嚴厲的警告,接着霍然轉身,大踏步向停在巷道口的一輛軍用吉普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