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挑個女娃好睡覺

春杏說完，回退了幾步，站到稍遠的地方。然後說：“大家聽好了，九歲以上的，站到我的左邊，九歲和九歲以下的，站到我的右邊。”

大家聽話地分左右站好。劉喜弟站到了左邊。林苗雖然不知道自己具體多大了，但估計自己跟劉喜弟差不多大，也就跟着她站到了左邊。現在站在左邊的有15個人。春杏對她右手邊的人說：“沒你們的事兒了，你們下去吧。”

然後，春杏繼續說：“12歲和12歲以上的，站到右邊來。”有5個女孩子站到右邊去了。春杏對她們說：“你們也下去吧。”現在左邊還剩10個人。林苗悄悄問劉喜弟：“你多大啊？”劉喜弟附耳回答她：“10歲。”林苗心想，那我也10歲好了。

春杏接著說：“身上來紅的站到右邊。”這次沒有人動。林苗不知道啥叫身上來紅，就也沒有動。

“帶病的站到右邊，傷風咳嗽的也算。”有4個人站到了右邊，左邊還剩下6個人。林苗悄悄地問劉喜弟：“什麼叫身上帶紅？”劉喜弟又附耳回答她：“就是來月事了。”哦，原來是來月|經的意思啊。林苗心想，那我剛剛沒動是對的。

春杏走到6個女娃的面前，仔細看了看，然後將其中3個點了出來，說：“你們也可以下去了。”林苗回身看了看，她點出來的那三個女孩子，長的不是太好看，反觀留下來的，除了自己，劉喜弟和另外一個都挺好看的。為啥要除了自己呢？因為林苗到目前為止，還沒看過自己長什麼樣子呢。

春杏對留下來的3個女孩子說：“今天把你們找來，就是想挑一個女娃，幫婉嫣小姐順紅。”順紅是什麼意思？林苗習慣性地側頭看了看劉喜弟，用眼神詢問她，卻看到劉喜弟大吃一驚的樣子。劉喜弟看到林苗在看她，就朝林苗一個勁兒使眼色。林苗看不懂她什麼意思，正想開口問問，就聽見春杏輕喝一聲：“哪家的女娃這麼沒規矩！主子說話的時候，不好生聽着，在下面擠眉弄眼的，像什麼話！”春杏說的正是劉喜弟。在她們這群低等下人面前，春杏是完全可以擺主子譜的。

劉喜弟一聽這話，連忙跪下求饒：“姐姐饒命，奴才該死，奴才該死。奴才剛剛忘記了，前兩天感染風寒，還沒有好利索，所以......所以......奴才恐怕不能幫婉嫣小姐順紅。”春杏一聽這話，呵然一笑：“好一個識情斷物的丫頭，剛剛還好好的，這會兒就風寒未愈了？我看你分明是想推脫。來人，拉出去掌嘴20，我要她三天咽不下飯！”兩個家丁上前來，將劉喜弟拖了下去。劉喜弟在被拖下去之前，還一直看着林苗，那眼神里的意思像是在說：你也趕緊找託詞啊。林苗心想，看來春杏說的這個順紅，一定不是什麼好事。春杏回過頭來對林苗和另外一個女孩子說：“你們還有誰風寒未愈啊？”

“沒......沒有了。”另外一個女孩子怯怯地說。

林苗問到：“春杏姐姐，什麼叫順紅啊？”

春杏換了一副和藹的表情，溫柔地說：“這順紅啊，就是婉嫣小姐來紅事了，找一個沒有來過紅事的女孩子，陪她一起睡一晚上。僅此而已。”

聽起來沒什麼啊，為什麼劉喜弟一副要上斷頭台的樣子？

這時站在旁邊的另外一個女孩子嚶嚶哭了起來。她這一哭，引得春杏柳眉倒豎：“哭什麼哭？”

沒想到那女孩子卻越哭越響：“我娘說過，幫別人順紅，是會倒大霉的，以後自己來紅事，會疼得生不如死，嗚嗚嗚。”那女孩兒哭得春杏心煩意亂，她大聲呵斥她：“再哭就把你安排到西北牲口院去，天天倒泔水。”這話倒是將那女孩兒嚇唬住了，她不哭了，只抽抽噎噎的，間或打幾個嗝。

春杏對林苗和那個女孩子說：“跟我一起去見大奶奶。你們誰能被選中，就全憑大奶奶決斷了。”

林苗和那個女孩兒跟在春杏身後，穿廊過巷，走徑穿花，很快便來到了內院的一處廂廳里。屋裏的陳設富貴大氣，精美絕倫。各種瓷器、古玩、畫屏、字裱都是林苗以前見都沒見過的。屋子的四個角落和中間的立柱旁邊，都擺放着應季的盆景和花卉，暗香淡雅，馥郁芬芳。更奇妙的是，靠窗的一處，還立着一個大大的水晶玻璃箱，裏面養着幾條顏色各異的金魚。水箱內有微型假山和石子，金魚們在裏面追逐嬉戲，好不自在。

“你們先在這裏等一等，我去請大奶奶。”春杏交待了她們一句，就往外走，走到門口的時候，又回身說“屋裏的東西不要亂動，聽見了嗎？”可能對這種下人小女孩兒還是不太放心，春杏對門口的丫鬟說：“荷花，你看着她們。”

“是，春杏姐姐。”荷花微微福了福，然後從門外走了進來，在屋子裏靠牆的地方站着。

林苗看了看那女孩兒，悄悄問她：“順紅到底是什麼啊？怎麼大家都好像很害怕的樣子啊？”

那女孩兒眼睛紅紅的，她驚訝地看着林苗說：“你娘親沒告訴過你啊？我很小的時候，我娘就教育我，不要跟陌生的女孩子一起睡覺，別不知不覺，糊裏糊塗地就幫別人順紅了。”林苗搖搖頭，表示完全沒聽說過。

“女孩子剛來紅的時候，如果疼的死去活來，那就是被紅魘住了，需要找個還沒有來月事的女孩子，幫忙順紅。也就是把疼痛轉嫁給別人。幫別人順紅的人，以後自己來月事的時候，也會疼的死去活來，弄不好的話，還會沒命呢。而且啊，這順紅人，跟被紅魘住的人，歲數不能相差太大，最好是三歲以內。”

“為什麼啊？”林苗不解地問。

“因為順紅有時間限制的，要是三年之內，那個順紅的人，還沒有開始來紅的話，那就沒用，之前被紅魘住的人，還是會在每次月事的時候疼得死去活來。”

難怪剛剛春杏要挑九歲以上十二歲以下的女孩子。看來陳婉嫣今年就是十二歲。

不過，順紅這種說法也太迷信了。林苗知道，來月事的時候疼得死去活來，那是因為氣血不通造成的，注意補血保暖就可以緩解。古代人不明白其中的道理，編出這麼個嚇人的說法，真是好笑。想到這裏，林苗忍不住笑了出來。

那女孩兒看她還笑得出來，急得說：“你還笑得出來啊，幫別人順紅，搞不好是會沒命的。”

“誰會沒命啊？”一個威嚴的女性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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