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帶上我去參加任務
寬敞的書房,明黃-色的幕簾,龍涎香伴着茶香絲絲縷縷沁入鼻尖。
君羽堯坐在窗邊,視線有意無意地飄向不遠處的杏花。
“在看什麼,你難得有走神的時候。”坐在正位的君梓謙不知何時放下了手中的摺子,他順着君羽堯的視線望去,徒見幾點杏花點綴着依然有些生冷的御花園。
君梓謙,君璃王朝君主,執政方滿三年,與君羽堯為同父異母的兄弟。三年前,君家二兄弟攜項日一族推翻前朝暴君統治,開創太平新盛世。三年後的他一身金龍黃袍,英宇氣概,與君羽堯病態的身軀明顯有異,但細細看來,兄弟二人眉宇間甚有幾分相似。
“杏花開了,春天到了。”君羽堯收起眼中的那抹惆悵,不禁有些感嘆:自己何時變得多愁善感了,果然天氣的變化時刻影響着人心。
“春天……桃花也該開了吧。”
“皇兄,你找我來該不是為了討論花的吧?”君羽堯輕笑一聲,放下茶杯。
“有何不可?”君梓謙勾起嘴角,打趣道,“今日君璃城的百姓都在議論惡霸金錢豹從良的事,你倒是說說是怎麼回事兒?”
“雖然昨晚金錢豹是從落羽樓離開的,但與我卻沒有一點關係。”君羽堯再次將視線轉向窗外,腦海里悄悄浮現出一身男裝的顏朝歌。
“與你無關,卻與住在你府上的顏二小姐有關吧。”君梓謙用的是肯定句。
“皇兄既然都知道了,何必再問我。”
“你這是在告訴我顏二小姐將會入選你的……”君梓謙沒有將話說完,只是知趣一笑。
“或許吧。”
昨晚,君羽堯只當顏朝歌替依寧解決了一個**煩,可誰知,第二日一早竟看到金錢豹的“從良告示”,細問之後才知,顏朝歌不但裝神棍,還大膽地對金錢豹用藥,並在他迷糊之際簽下了那份告示,她就不怕日後被金錢豹報復嗎?
“金錢豹喝的迷迷糊糊,怕是連被誰捉弄了都不知道吧?易知仙……虧她想的出來。”君梓謙重新走回正位,從奏章中抽出了其中一份,“落羽樓估計又該不安生了。”
君羽堯接過奏章,細細看了遍道:“無礙,有楚風頂着。”而後又將奏章合起,還給君梓謙。
“你怎麼看?”君梓謙向後靠去,尋了個更舒服的姿勢坐着。
邊境傳來消息,項日一族暗中練兵。
“看來我需要出趟遠門了。”君羽堯輕輕嘆了口氣,腦海里再次閃過顏朝歌的身影,本想……
“替我向項日問好,帶上隱羽閣的人,我擔心……”君梓謙微微皺起眉頭,提筆在紙上寫下了一個“反”字。
“皇兄放心,羽堯自會安排。”君羽堯作了作揖,神情漸漸嚴肅起來,“近日進入君璃城的百姓似乎變多了。”
“恩。”君梓謙點了點頭,單手撫上指間的玉扳指,若有所思道:“時機……剛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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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當空,星辰點綴,春風瑟瑟掠過,吹落一樹搖曳的杏花。
一男子背光而立,修長的身形在黑夜的籠罩下更為孤傲。
隱羽閣,皇家隱衛,由“落爺”一手創立,直屬君家兩兄弟管轄。無人知曉如此龐大的組織是如何發展起來的,直到“隱羽閣”被世人所知,它已儼然成為不容忽視的精英隊。
“落爺,人到齊了。”
聞聲,那個被稱作“落爺”的男子轉身,銀色面具在月光的照耀下越發耀眼。
“我將離開君璃城一段時間,我不在期間,閣內一切事物交由單電全權負責。”沒錯,這個面帶銀色面具的男子正是隱羽閣閣主落爺,那標誌性的銀色面具正是他的身份標識,“近日,君璃城裏不**生,增加君主身邊的守衛。”
“是,落爺。”單電上前一步,單膝跪地道,“雷奕也與爺一同前去嗎?”
“雷奕我另有安排。”單電與雷奕乃落爺身邊兩大得力下屬,隱羽閣大小事務也多由他們二人處理。
“是。”
隱羽閣的所有隱衛都是經由落爺、君羽堯、君梓謙親自把關,即使將閣中一切事務交出,落爺也不擔心。
簡單的幾句交代之後,隱衛們陸續離開了這座狹小的院子,唯留得落爺獨自一人對着滿月思索,他習慣性地撫上腰間,而此刻,那裏卻是空蕩蕩的。
他竟然如此大意!任憑一個丫頭片子偷走了隱羽閣信物!
“是時候把玉佩拿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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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決了金錢豹這樁麻煩事,顏朝歌顯得心情很好,她整理着君府這兩日的開銷,儼然一副當家主母的模樣。
“不知不覺已經這麼晚了,剩下的明日再繼續吧。”顏朝歌打了個哈欠兒,起身稍稍活動了一下四肢,“今晚一定又是一覺睡到天亮。”說也奇怪,睡在自家床上的時候,顏朝歌總會起夜,但在君府的這兩日,顏朝歌竟然一夜無夢到天亮。
“或許是真的累了吧。”顏朝歌喃喃自語着,卸下髮飾,梳洗了一番,這才熄燈入睡。君府的床鋪很軟,一沾上枕頭,顏朝歌便睡意朦朧。
“呼呼——”夜風又一次颳起,顏朝歌將被子往上拉了拉,蜷縮地更緊了些。
也不知過了多久,顏朝歌幾乎快要陷入熟睡,忽然,院子裏響起一陣樹葉窸窣聲,房前迅速閃過一個黑影,而後“吱呀”一下,寒風從門縫湧入,使得原本就不暖和的房間又平添了幾分涼意。
月光透過銀色面具折射在顏朝歌臉上,那道黑影毫無聲息地立於床頭,漆黑的雙眸打量着緊裹如粽子的顏朝歌——玉佩在哪裏。
顏朝歌雖然不會武功,但卻有着敏銳的直覺,房門被打開的那一瞬間,她就清醒了,況且她期待着他的再次出現。
“又是你嗎?”顏朝歌翻過身,隔着簾帳,雙眼迷離地望着突然出現的落爺,那股熟悉而又陌生的氣息刺激着她的每根神經。
“把玉佩還給我。”落爺的聲音依舊清冷無情,他雙手環胸,開門見山道,“你竟然不怕我?”
綉床上的顏朝歌坐直了身體,靈秀的眸子一眨不眨地望着讓人猜不透表情的落爺:“我為什麼要怕你?你又不是洪水猛獸。”
“但我只需一隻手,就可以隨時結束你的生命。”不是落爺危言聳聽,而是事實如此。
顏朝歌聳了聳肩,依然不為所動。從遇見他的第一次起,顏朝歌就知道他們還會再見:“但是你不會。”
銀色面具下的眉頭微微皺起,身為隱羽閣閣主的他,身份高貴,沒有誰敢用這樣的語氣同他說話,也沒有誰敢用這樣透徹的眼神看他,而她顏朝歌卻一次又一次地打破了他一貫的生活模式,這一點讓他十分不悅。
“廢話少說,把玉佩還我。”
“你已經送給我了。”顏朝歌搖着頭,完全沒有偷人東西的自覺。
“玉佩是你偷走的,不是我送你的。”落爺上前一步,想要揪起顏朝歌的衣領,但手伸出一半卻被迫停住了——男女有別,況且他們倆正大半夜的孤男寡女處於一室……
“玉佩現在在我這裏,我說不給就是不給。”不得不說,這塊玉佩色澤特殊,顏朝歌一眼就喜歡上了,而原本她也只是想懲罰他一下,誰叫他莫名其妙地綁架自己,但是現在……顏朝歌悄悄握緊脖頸間的玉佩,做好了“誓死不低”的準備。
“把它還給我,不要逼我動手。”落爺又前進了一步,稍許顯得有些不耐煩。
“那你告訴我你是誰。”
“我何必告訴你?我們之間不會再有交集。”落爺冷哼一聲,並不打算與顏朝歌多言,“我再說一次,把玉佩還給我。”
“偏不!”顏朝歌鬆開棉被,取出掛於脖頸間的玉佩,“有本事,你自己來拿!”而後又故意將玉佩置於胸前。
“你!”當了這麼多年隱羽閣閣主,落爺還沒遇到過如此無理取鬧的女子,古人之言果然不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一個姑娘家竟然不注重名節,你不想嫁人了嗎?”
顏朝歌從小就不是個拘於禮數的女子,況且她始終抱着自己決定自己未來夫君的理念,外人的看法她根本不會在乎。
“我嫁不嫁的出去又與你何干?還是說你打算對我負責?”白天,顏朝歌是個禮數周全的“千金小姐”,夜晚,她是個古靈精怪的“俠女”。
“我哪裏得罪你了,你要這般與我作對?”他們也不過只見了兩次面而已。
“得罪就說的有些過了,我不過是有些疑惑。”莫名其妙被綁架,她總有權利知道是為何原因吧?
“你想知道什麼?”
“第一,你是誰;第二,為什麼綁架我;第三,為什麼非要那塊玉佩。”
“這三個問題,我恕難回答。”
“你既然這麼沒誠意,我也沒必要再與你耗着了。”顏朝歌輕輕嘆了口氣,重新鑽入被窩,“請回吧,我要睡覺了。”
不得不說,這番與銀色面具男的對話很不愉快,原本,顏朝歌只以為他是個冷酷的人,但事實證明,他很愣,愣的和個木頭似的,一點情趣都沒有。
而落爺心中也異常急躁,那塊玉佩乃隱羽閣閣主的信物,沒有了它,落爺無法向君璃城外的隱衛發號施令。
“落軒。”終於在許久的沉默之後,銀色面具下的嘴角微微動了動。
“恩?落軒?你的名字是落軒?”
“是。”
“很好聽的名字。”
“至於綁架你這件事……是王爺交代的。”
落爺是外人對隱羽閣閣主的尊稱,他原名落軒,君璃城本土人士。
“這麼說你是王爺的手下?”
落軒點了點頭,算是默認。
“這玉佩對你來說很重要?”
“這玉佩是我參加任務的重要信物,沒有它……”
“任務?什麼任務?”
這回兒,落軒搖了搖頭,沒有作答。
“你的意思是只要有了玉佩你就可以順利完成任務?”顏朝歌把玩着胸前的玉佩,小小心思轉了又轉。
“是。”
既然如此……
“我也要去參加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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