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臨陣磨槍
儘管湯姆內心氣急，依然將機甲格鬥的規則條款發送到對戰平台上。機甲格鬥的要求很簡單，可以使用除去能源以及熱能武器外的任何工具將對手打倒，或者摧毀對方的機甲。
當然，對於大部分格鬥高手來講，格鬥講究的是技法，如同野蠻人一般的揮舞着冷兵器，這是所有機甲格鬥速師最不恥的行徑。
機甲格鬥沒有規定使用什麼武器？看着機甲格鬥條款，林方笑了。在眾目睽睽之下，蝶舞搖搖晃晃的走回機甲艙，沒過多久，等到蝶舞再次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時候，所有人都呆住了。
蝶舞左右手的機甲手臂上，分別握着扳手與鎚子。
“媽的，這傢伙在哪裏找到扳手和鎚子的，虛擬艙內也有那些東西么？”人群嘩然，不少人懷疑這兩件工具的來歷。
而早已氣得抓狂的安凝，看到蝶舞手中握着的工具，更是氣得七竅生煙。將以戰鬥姿態優美著稱的蝶舞當做修理機，林方是有史以來的第一人。
至於扳手和鎚子的來歷，蝶舞倒是知道。為了百分百模擬出格鬥的真實性，虛擬艙內設有改造機甲的程序，很明顯，扳手和鎚子來源於改造間。
往複着走了兩圈，蝶舞的動作明顯比最初靈動許多。湯姆看着姍姍而來的蝶舞，眼中滿是不耐煩之色，不是一場虛擬格鬥么，弄的這麼麻煩做什麼，簡直是丟人。
雙方再次擺好起手式，隨着預示比賽開始的紅色焰火衝天而起，傀儡如同離弦的弓箭般彈射而出，鞭腿轉化的旋身側踢一氣呵成，未等林方反應過來，蝶舞已經被傀儡巨大的雙腿給踢飛，落在十米外的土地上。
圍觀的人群中傳來一陣躁動的聲音。雖然虛擬機的比試沒有真正的機甲格鬥驚心動魄，但對機甲格鬥稍有常識的人都知道，虛擬機內的機甲各項數據都是仿真的，現實中，蝶舞經受傀儡百分百的旋身側踢重擊，恐怕引擎都已經爆掉，而駕駛艙內的人恐怕也就此昏迷過去。
戰鬥只是剛一開始就結束了么？抱着看熱鬧心態的眾人失望的轉身，準備離開。
然而，就在眾人打算就此回到賽場的時候，地面上，蝶舞再次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
不可能，別說蝶舞承受不住傀儡對頭部的重擊，就算是以防禦著稱的金剛面對旋身側踢，也不能沒有任何狀況。
人群的視線全都鎖定在蝶舞的身上，這時眾人發現，儘管蝶舞站起來了，可傀儡的旋身側踢依然對其造成傷害，蝶舞的頭部至少偏離正常角度三寸以上。
或許是湯姆手下留情，準備好好的玩弄這個傻瓜改造師一番吧。見有熱鬧看，人們的興趣再次高漲起來。
“虐他，蹂躪他。用你高大健碩的身體征服蝶舞吧。”人群中，不知道哪個禽獸喊出了如此齷齪的話語。
這句話就像火藥般點燃了眾人的情緒，引得眾人情緒激昂，污言穢語紛紛脫口而出。
人群後方的蝶舞機甲內，安凝握緊拳頭，恨不得現在衝進全息投影內，將湯姆與林方撕碎。
作為蝶舞機甲的忠實使用者，她無法接受眾人將蝶舞當成**的對象，更無法接受蝶舞面對傀儡毫無還手之力。
傀儡的戰鬥力的確比蝶舞高很多，可這不代表着蝶舞與傀儡交手就會處於下風，如果是一名B級以上的格鬥速師操控蝶舞，像剛才湯姆使用的旋身側踢，完全可以憑藉蝶舞輕靈的步伐將其避過，甚至反手施展出突刺，會給傀儡造成意想不到的傷害。
可這只是安凝的想法，B級速師與C級速師相差的並不止是手速，還有沉着的臨戰經驗。突刺克制旋身側踢不假，可B級速師即使知道反擊的機會，手速也未必會跟得上，抓住這個絕佳的良機。
屏幕內，蝶舞與傀儡依然對視而立。對於蝶舞能夠站起來，湯姆感到極為驚訝。別人不知道他剛才使用了多大的力量，可是作為傀儡的駕駛者，他卻知道，他剛才那一腳，使用的是十成十的力氣，別說對方是孱弱的蝶舞，就算是金剛，他也有信心令其一招斃命。
然而，他的想法落空了。蝶舞就像打不死的小強般再次站了起來，而且步伐穩如磐石，絲毫沒有遭受重擊的模樣。
那架機甲有古怪。這是湯姆本能的想法，可虛擬機內的機甲全都是虛化的，除非是光腦將數據弄錯，否則絕對不會出現這種狀況。
湯姆咬牙切齒的搬動萬能搖桿，操控着傀儡再次向蝶舞衝去。
一步，兩步，近了，更近了！
當傀儡再次距離蝶舞三米遠的時候，鞭腿猛的抬起，緊接着整個身軀在半空中做出三百六十度旋轉，兩條腿狠狠的踢向蝶舞的脖頸。
上一次沒有打倒蝶舞，這讓湯姆很沒面子。
這一次，他一定要一擊必殺！
屏幕中，傀儡的雙腿就像兩條惡龍，瘋狂的湧向弱小的蝶舞，誰都知道，只要兩條惡龍接觸到蝶舞的肌膚，會在瞬間將她撕扯成碎片。
膽小的人閉上眼睛，那些叫罵的人則睜大眼睛，憐憫，悲情的看着渺小得如同弱女子的蝶舞。
弱者本就是讓人同情的，眼前的景象不得不讓人聯想起一個大漢痛毆弱女子。
“加油，林方，如果你是男人，就不要被傀儡打倒。”看着全息投影內蝶舞隨風搖擺的模樣，安凝禁不住小聲喊道。
她不服輸，她更不想看到蝶舞失敗。
傀儡黑色的大腿重重的踢在蝶舞的頸項上，將沒有做出任何防禦的她再次踢飛出去。這一次要比上次飛的更遠，蝶舞的身軀重重的撞在地面上，捲起漫天塵埃。
完了，沒有一架蝶舞能夠承受傀儡的兩次旋身側踢。
所有人都知道，這場比賽結束了。雖然從開始這就是一場毫無懸念的爭鬥，但蝶舞從地面上爬起來的身姿，站在傀儡面前，楚楚可憐的模樣都在眾人心中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
儘管比拼進入尾聲，人群卻不願就此散去。似乎每個人的心底還抱有一絲希望，他們希望蝶舞能夠像第一次那樣，出人意料的站起來。
“蝶舞，站起來。”人群中，某個早被蝶舞打動的女孩小聲呢喃着，聲音落下，虛擬機大樓外面的頓時沸騰了。
“蝶舞，蝶舞。”
“蝶舞，站起來，站起來。”
“蝶舞，我們愛你，站起來。”
聽到眾人的呼喊，安凝不禁淚流滿面，她哆嗦着開啟了機甲的網絡系統，聯通了虛擬機上的光腦終端。
“林方，如果你能站起來，無論輸贏，我們晚上都去吃飯。”
短短二十幾個字浮現在虛擬機的屏幕上，正在通過虛擬機學習格鬥機甲教程的林方看到這條消息，興奮的直接跳了起來。
誰說蝶舞站不起來，這群傻貨，難道他們不知道小爺是故意用挨揍拖延時間，趁機學習機甲格鬥的么？
沒有人知道，林方在這架蝶舞上做了手腳。就在剛才他掉頭進入改造間的時候，他悄悄的用改造間內的染料在蝶舞的表面刻畫了一副太極圖案。
世人皆知太極以借力打力，四兩撥千斤聞名於世。卻忽略了太極的真正奧義是密不透風的防守。儘管是在虛擬機內，但卻不影響圖騰密咒的發揮，當太極圖案成形后，半個小時內，蝶舞就是打不死的小強。
手掌拉動萬能搖桿，靠在金屬牆壁上的蝶舞再次在眾人矚目中緩緩的站起身。當蝶舞穩穩的站在原地的時候，整個廣場沸騰了，每一個人看到的不再是窈窕淑女般的蝶舞，而是頂天立地的金屬巨人。
“晚上我要去和安凝約會。”林方小聲叨念着，他輕輕的扳動萬能搖桿，蝶舞忽然對着傀儡豎起了中指。
這是挑釁，**裸的挑釁，可就是這樣一個過火的動作，在圍觀者看來，卻是那麼的生動解氣。
傀儡發瘋了，急速向前沖的同時，后翼的雙引擎全力推動。剎那間，傀儡的速度增加三倍有餘，而且連續兩個空翻之後，所有人都知道，傀儡要做的是C級速師高難度動作——複合式螺旋踢。
完了，這下完了。蝶舞根本不可能承受住號稱暴風驟雨攻擊的複合式螺旋踢。
在眾人緊張的捂住胸口的空擋中，上場后從未做出任何動作的蝶舞忽然動了，她的右腿高高抬起，鞭腿，轉身，交叉出腳，做出的竟然是傀儡上兩次使用的旋身側踢。
“轟”兩架機甲在天空中狠狠的撞擊在一起，似乎機甲腿部關節也在這一次的碰撞中悉數折斷。兩架機甲同時落在地上，在眾人驚愕的視線中，又猶如彈簧般沖射而出，彼此再次在天空中互拼了十幾腳。
複合式螺旋踢，突刺，旋身側踢，一套動作下來，觀眾驚訝的發現，蝶舞使用的全都是傀儡剛剛使用過的動作。初期這幾套動作還略顯僵硬，可是在後來的時候，已經分辨不出這些動作與規範教程有什麼不同。
那名改造師是天才，可是有人能夠在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內學會駕駛機甲，並且使用格鬥動作么？
人們被精彩的格鬥吸引，忽略了林方為什麼會這麼短的時間內完全掌握了這種虛擬格鬥。